第二十六卷 歌天涯
一、棒棒（上）
「你怎麼做到的？」曲奇拿起照片對比著，有點不相信自己看到的事。
秦可強捧著一堆衣服推門進來，打趣道：「看也白看，剛過六點鐘，人家還沒起床呢。這才兩天，今後這一個月怎麼熬？」
「不看白不看。」祝童接過衣服。
「老闆是誰？」祝童已經脫的只剩內褲。
走私私鹽有很大的風險，且利潤並不算大。那時江家村的日子過得只不過別周圍的鄉鎮好一些。
可是因為交通不便和政策的原因，那家食品加工廠並沒有為江家村帶來太多的財富。
江家村的崛起開始於二十多年前，真正飛躍性的發展要從五年前開始。
比如那條通往重慶的二級公路，要想富先修路。地方政府以為企業服務發展地方經濟的名義，用江家村這樣明星為旗幟，從規劃設計到項目資金的落實，已經做了大量的前期協調準備工作；可說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江家村儼然成為一個不是開發區的開發區，江家村旁邊的無名山水被開採出溫泉，隨即變成了一個旅遊熱點。其實，以重慶的地質條件，井打到一定深度都能打出溫泉水。重要的不是溫泉，而是要有大筆的資金宣傳溫泉及其開發建設附近的風景。
一年來，柳希蘭變了不少，特別是看秦可強的眼神，水汪汪的。
經過一天一夜的奔波，祝童、秦可強、曲奇終於來到抵達重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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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家村位於嘉陵江邊，距離重慶主城區有兩個小時的車程。乘船的話，要走四個小時。
他們的刀都白磨了，方案終究只停留在齷齪的思想層面，根本就沒有實施的機會。江家村財大氣粗，萬事不求人，遇
江家村真正的飛躍還是最近幾年。
到武漢，南京牌照的士交給來接應的石旗門弟子，三人坐上一輛長途大巴，搖搖晃晃著到達重慶。
幾乎在一一夜之間，江家村就建起了十幾家公司，其中有七成是外商獨資或中外合資企業，涵蓋的領域也從食品加工拓展到服裝、機械加工、船舶維修製造、餐飲服務、旅遊等諸多行業。
這一路，三人換了兩輛車。
祝童也知道自己很荒唐，他已經被迫答應了江小魚要求的和解，就是忍不住心裏的衝動。想要眼看著五品清洋在自己眼前向尹石風低頭的衝動，想要看著化身空想大師的魚郞，被迫交出代表家族榮譽的十七把細劍和尹家傳世秘籍的衝動。
隨著這條公路的竣工，江家村開始滲透進重慶市區，且一開始就是大手筆。經過特別設計的江家魚村餐飲服務公司一開業就迎來了開門紅，短短兩年時間已經開了多家分店，並開始向周邊城市蔓延。
「秦大哥是她男朋友，人家好久沒見了。曲老弟，你今年多大了？有女朋友沒？」祝童脫下外衣，準備洗澡。這一路趕來，當真是衣不解帶，祝童向來生活講究，不習慣身上有味道。
任強比祝童稍胖，臉型相似度有八成，最大的區別在眼睛和眉毛。
「為什麼？」曲奇不解的問。
「我今年才二十，老闆說，逍遙谷弟子，不到三十不能近女色。」曲奇淳樸的說。
「老闆就是叔叔，你們叫他曲老億，我們都叫他老闆。」曲奇也開始脫衣服，速度比祝童還快。
想到這裏，祝童飛快的擦乾身體衝出衛生間，對曲奇說：「該你洗了。」
推開長窗倚著窗檯，江風迎面吹來。
銀行需要靠放貸收取利息賺錢，江家村只向銀行存錢而不借錢，自然不會讓銀行滿意。
上海牌照的的士開起來太顯眼，到南京換成一輛南京牌照的車，也是的士。
柳希蘭開一輛小車，接住三個大男人回到蘭花樓。
五月重慶多雲少雨，太陽還沒出來，這個清晨能看到清晨藍天白雲，模糊的街道剛剛醒來，空氣里瀰漫著潮濕的水氣，對疲憊的旅人來說是一種莫大的享受。
兩處的直線距離大概一點五公里，祝童催動蝶神凝神細查，竟然也能感覺到一個模糊的影子。
二十多年前，江家村用一筆三十萬的啟動資金建起了第一家食品加工廠，那是重慶的第一家村辦企業，當時吸引了相當程度的關注和支持。
曲奇沖洗完出來了，祝童也換好衣服，坐在鏡子前開始對著一張任強的照片易容。
可問題就出在東風身上，在一個春光明媚的好天氣，地方黨政一把手一行大隊人馬到江家村考察、調研。打的旗號是建設新農村，為企業和農民解決實際困難。
按照行政級別，當時江家村的村長還算不得村長，只是個村民小組長，因為江家村本就是一個小漁村；與周圍的
除了江家村的村民，政府官員並沒有從中得到好處，無論是手握審批大權的職能部門還是清水衙門，都曽有過把刀磨得飛快，等待江家村上門痛宰的心思。有些人甚至設計好了一套或多套方案，要在給江家村好處的同時自己也得到豐厚的回報。
緊接著，江家村很隱秘撿起一個很古老的行業，走私私鹽。他們以食品加工廠的名義，從川東川北鹽礦大批購進私鹽，在江家村進行加工分包後用小型船隻運到嘉陵江、涪江、渠江、長江沿岸各個城鎮、鄉村販賣。
新身份任強的背景是河北一家食品公司的業務經理，年紀不是問題，相貌需要稍加修飾。
江家村已經不只是一個億元村那麼簡單，他們的年產值早已超過的一億，據政府方面公布的信息，去年江家村各公司的產值相加突破五億大關，成為重慶地區一顆耀眼的明星村。
那個階段，食品加工廠已經成為走私私鹽的幌子和洗錢工具。
可是，江家村的成長並非一帆風順。因為不需要銀行貸款，也不需要地方政府的支持，雖然看起來很是風光，確也引發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利益分配。
今天，是與尹石風約好去江家村的日子，約定見面的地點正是這八品蘭花在重慶的第一家夜店，蘭花樓。
這個問題，路上已經討論不知多少次了。祝童堅決要陪尹石風去江家村，秦可強認為太冒險。
「易容術最要緊的不是易容，而是術。首先要找到他的神韻和眼睛的光彩度，其次才是相貌。」祝童塞進嘴裏兩隻牙套，這樣看起來就胖了一點；然後不斷的咬牙切
過去的幾年，江家村如鳳凰涅槃，從嘉陵江邊偏遠的小山村蛻變為一個富得流油的聚寶盆。地方政府有了宣傳的資源，稅收大幅增加，本該是個皆大歡喜的局面。但是，人的貪婪是五地線的，甚至沒有理智可言。
可是，祝童以答應的事一定要做到為借口，多次拒絕了秦可強的建議。
這本是一出皆大歡喜的場面戲，很簡單也很無聊。
曲奇驚異的看到，祝童用一隻刀片在眉毛上颳了幾下，用眉筆在眼睛周圍畫了幾下；揉揉眼，調整一番面部肌肉似乎就變成了另一個人。
接下來的時間，祝童開始閱讀一份綜合資料。這是秦可強和柳希蘭共同整理出來的，與江家村有關的情報匯總。
五月四日，晨，重慶。
「不近女色也不能近男色。去去，我洗完你再洗。」祝童把曲奇推出衛生間，心想，這孩子真是塊璞玉，需要磨練啊。
難得的是，江家村從開始發展至今並沒有從銀行或地方政府那裡得到過一分錢的貸款支持或項目支持，也不像一些億元村那樣，動輒要求政府給予什麼特殊照顧。甚至從江家村通往重慶的那條高等級公路，也是江家村出錢修建的。
在長三角地區因為有市場和交通之利，億元村算不得什麼。在大城市的周邊地區，億元村也沒什麼好炫耀的。可是江村地處山區，交通不便，距離重慶還有一百多公里，它的異軍突起很自然會成為各方面宣傳的重點和旗幟。
望著對岸依稀模糊著的高樓，花江大酒店頂端的霓虹還未熄滅。因為葉兒的存在，花江冰冷堅硬的建築也變得柔情似水。它如一
曲奇看了一會，也開始對著鏡子擠眉弄眼，一會兒，好像也變成另一個人了。
理智上，祝童也知道應該尊重秦可強的意思。黃海帶領的專案組對江家村的偵查已經接近收尾，村裡村外一定會有專案組的眼線。另一方面，這次祝童躲避的不是警方，而是更有效率的一套體系。如果針對他的行動已經展開的話，葉兒身邊一定有所布置。
「我剛和曲老闆通過電話，我們都認為你今天不該去江家村。」秦可強說。
柳希蘭派人調查過幾家江家魚村酒店，發現生意確實紅火，且客戶群體很穩定。進一步調查顯示，江家漁村的火鍋和菜肴配料有問題，裏面含有一種特別的能使人上癮的香味料。重慶的火鍋店和酒店不少都在暗中使用罌粟殼作為香味料，其中有歷史習慣已經地理環境的原因，更多的還是利益的因素。
主官出馬，下面人自然要先做好溝通協調。在此次調研考察行動的半個月之前，鄉鎮官員就找到江家村村長、一個複員軍人溝通。
祝童對曲奇的悟性之高大感驚異，逍遙谷的秘術肌肉的控制能力應該高於蓬麻功，祝童用了半年時間才勉強掌握住易容術，只說出一點皮毛，曲奇就領會到了其中的精髓。
水流沖刷著身上的污垢，祝童的腦子開始亂轉，想著另一個房間里的秦可強和柳希蘭在做什麼。進而想到葉兒，她也在這個城市，柳伊蘭說，黃海選擇的駐地花江大酒店，與蘭花樓只隔著一條江。只要天氣好，從房間的窗戶能看到那座大樓。
祝童拉著曲奇進入房間，把秦可強擋在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