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卷 流沙之東
一、兩個主任（下）
「不相信嗎？」
「不許看！」葉兒在他胸脯上狠狠的捶了幾下，左手按住他的頭讓他伏在沙發上，抱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跑上二樓。
「是有喜事。」蘇娟也滿臉歡喜；「你姐夫啊，要陞官了。看不出，他這般話也說不利索的老實人，這輩子還有官運。」
「慢！」祝童捂住酒杯；「我不明白，姐夫陞官與我有什麼關係？」
「昨天晚上怎麼了？」祝童頗有點不寒而慄的感覺，范西鄰的手腕他可是知之甚深。上海男人……祝童隱約記得他只是個主任科員，混日子那種，范西鄰會給他個什麼樣的香芋呢？
「介紹費？」葉兒知道金石投資，不清楚史密斯為什麼會突然將手裡那些馬上就要升值的股份轉讓出去。她知道其中少不了祝童搗鬼，卻不知道這鬼是怎麼搗的。
「我進的是那個家門？祝家，還是柳家？」
「姐夫，有喜事？」葉兒坐下后開玩笑般問上海男人。
葉兒的真正用意不是家門姓氏，而是希望他能離開江湖道。可是，他馬上要出任江湖酒會的召集人，身上寄託著很多人的希望；離開，做夢的話就簡單了。
祝童抱著她跳到沙發上，打開葉兒的包拿出手機。
葉兒點點頭，對上海男人道：「姐夫，小妹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高興，怎麼能不高興呢？」祝童舉起酒杯；「今天是雙喜臨門，蘇家出了兩個主任。」
「你……」葉兒飛紅了臉，貼近他的胸口，感激莫名。
祝童擁著她，輕吻芳香的髮絲，暗罵王向幀狡詐。他從日本回來后第一時間退出了福華造船，可王向幀就是不放過他。
「沒什麼如果，他
葉兒搖搖頭，點點頭，皺眉想了又想；合聯船舶屬於鱷魚島，祝童在哪裡和上海都納了稅，確實看不出什麼問題，幽幽道：「這樣的錢，掙得總是不踏實啊。」
祝童知道，他現除了祝賀的話更是什麼也不能說。
「你……無賴。」葉兒正是不禁挑逗的時候，臉又紅了。
「這個問題……」祝童撓著頭；「你應該知道史密斯先生吧？他曾經是合聯船舶的董事長，現在不是了。我介紹南海宮瀾的幾個會員出資購買了他持有的合聯船舶的股份，萬家生佛是主要出資人。他們成立了一家公司，叫金石投資，我是金石投資的副董事長。那個，這筆生意我得到了一點……介紹費。」
「事到如今，我的意見很重要嗎？」祝童苦笑著搖搖頭；「既然組織信任你，就去做吧。大不了……」
「怎麼了？姐夫陞官，你們不高興？」蘇娟橫了老公一眼，問祝童和葉兒。
現在說什麼話都是多餘的，看上海男人的樣子，除了陞官什麼話都聽不進去。即使他知道是因為葉兒，支撐他陞官的「神醫李想」的未婚妻；如果說出什麼不合適的話，一定會鬧得很不愉快，蘇娟也會不高興
手機響了，是葉兒的手機。
「也可以說是中介費。」
「走吧，別讓姐姐罵。」祝童攬起葉兒出門。
「姐姐，我和李想看房子呢……還可以吧，沒有定，我想在看看……幾點了？啊……我忘了……好的，我們馬上到。」葉兒丟下手機；「姐姐要請咱們吃飯，約好十二點到餐廳。現在已經十二點了。」
祝童什麼也不想了，罩住那可愛的唇親吻。
「大不了，葉兒出了什麼紕漏，作為後盾，老公我替你賠上唄。只是，不能上億啊，多了咱們賠不起。」
「三億……多？」葉兒的眼睛睜得溜圓；「祝童；你必須對我說清楚。」數目實在是太大了，不由她不吃驚。
「范市長……你說的是范西鄰？他……市長？」祝童大吃一驚。
「可是，我還是有點擔心啊。」
上海男人自顧自的喝下一杯酒，道：「昨天晚上，我們局長帶著我去漫江花語……你知道，那地方是……去了才知道是范副市長請客。范市長說，很欣賞我，要提拔我做他的辦公室副主任。呵呵！我們局長的臉當時就綠了，想起來就好笑。就是因為他，我這些年一直被壓著。今後，他要看我的臉色了……妹夫，喝啊。范市長說，你是他見過的最有本事的醫生，是他最好的朋友。」
先是輕輕的，漸漸，葉兒的身體變得熾熱，把她柔軟的舌尖伸過來糾纏在一起。
「傢具和字畫都不要，只要房子，和這個花房。」祝童牽住柔軟的手；「盛老闆說，裝修出這樣一個地方是為了招待一些尊貴的客人。到現在為止，這裏只用過一次。」
「當然是……」
「我們收拾一下住進來。過一段有時間有閑錢了，再去買套別墅，把媽媽接來，風風光光的把葉兒娶進家門。」祝童看葉兒的表情，放下心來；「望海醫院不屬於我個人，是祝門的資產。」
「真的？」葉兒俏眼含羞問。
祝童等腳步聲消失了，才坐起來，慢慢穿好衣服，上到頂層花園。
花園裡有一半是玻璃花房，裝有一套豪華的恆溫恆濕設備，酸枝木花架上是一盆盆精美的蘭花。看得出，萬家生佛為了討好葉兒把真下了本錢。為了得到這些精品蘭花，盛福也不知道在柳伊蘭那裡花了多少冤枉錢，如今都被擺在這裏了。
「那就去唄。」祝童狡猾的笑著；「我沒問題。」
「你如果不喜歡的話，我這就給首長打電話。」葉兒注意著祝童的表情，說。
「葉兒，這套房子我們買了吧。」祝童刮一下葉兒的鼻子，說；「做都做了，你不覺得剛才的感覺很美妙嗎？」
葉兒不自禁的呻吟著扭動著身體，緩緩展開自己，迎合……
「不當講！」祝童飛快地攔住葉兒的話頭；「來，為了兩個主任，乾杯。」
到蘇娟訂好的餐廳，已然是一點半了。
只是，葉兒不能跟著他去了。
「是這樣，你還記得那個懲罰條款吧？當時簽下那個條款正是為了預防史密斯耍花樣。可惜，他還是和修伊斯特恩博士……」祝童只好如此這般一番，將驅逐史密斯的過程一點不帶隱瞞的說給葉兒，最後道：「這件事沒有侵犯福華造船股東們的利益，我諮詢過律師，至多算是對合聯船舶的股東們有點不尊重。但是金石投資是合聯船舶的大股東，
葉兒收拾好了找上來，她也很喜歡這些蘭花，竟然沒有崔祝童走的意思。
兩隻蝶神激動的旋轉著、衝擊著，沒有神傳琥珀做媒介，它們更瘋狂。
「你才是傻瓜呢。」葉兒想著想著，「撲哧」一笑。史密斯金融領域內的專業律師，如果祝童有把柄的話，他早就鬧得滿城風雨了。
葉兒小貓般縮在祝童懷裡，懶懶的閉著眼，享受著風雨後的餘韻。
「我這次陞官，還多虧妹夫你啊。來，敬你一杯。」上海男人接過酒瓶，倒了滿滿兩杯。
「大概……納過稅的話，大概是三億多。人民幣，不是美金。」
「真的啊，恭喜了。」祝童舉起酒杯；「姐夫，敬你一杯。祝姐夫步步高升。」
「副市長，是范副市長。」上海男人得意地說；「前幾天機關里有很多消息，昨天，主管財經的秦副市長確定要調走了，接任的就是范副市長。他還沒正式上任，但是昨天晚上來……喝啊。」
「合適嗎？我聽說，萬家生佛有一家建築公司，如果……」
特別是蘇娟的老公，換了身筆挺的西服，臉上的氣色很是純正，甚至能說是神采飛揚。
上海男人很痛快的喝下酒，臉立馬紅了；「別人的酒不喝，妹夫這杯酒不能不喝。」
雖然他也知道，王向幀根本就不會拿這件事做文章，感覺還是很糟糕。王向幀回到上海已經有幾天了，除了讓葉兒送來一輛車，連個電話也沒打過。祝童想，過了明天就離開上海，等
「多少？」
「大不了什麼？」葉兒看著祝童的表情從苦笑變成自嘲，奇道。
抱得愈緊，吻得愈深，祝童恨不得把她揉進自己身體內，將葉兒抵在了客廳壁上，手也不安分起來，探進兩人之間，扯開束縛……
「他們怎麼會是望海醫院的股東？」葉兒不明白了，祝童的錢從哪裡來的，她確實知之甚少。倒也不是不關心，她相信祝童是個有心裡有數的人。祝童曾經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將炒股所得的一千五百萬捐給了鳳凰基金。
「妹夫知道範市長吧？」
祝童與葉兒面面相覷，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萬家生佛都拜上門了，表明這件事已經達成了共識。且不說他沒有理由去干涉，即使找到王向幀那裡，估計也吃不到什麼好果子。程震疆……那是一個針對他的警告。行賄罪，可大可小；無論大小，他都不想去沾。
蘇娟一家三口都在，除了毛頭，絲毫沒有等急了的意思。
「有啥可擔心的，別忘了，你還有個很有本事的老公呢。這裏離望海醫院近，先買下來，他們不過是少賺一些，不行的話就以醫院的名義買。咦……那樣還可以避稅，萬家生佛還是望海醫院的股東呢。就這樣辦！」
「這樣的機會百年難得一遇，史密斯這樣的傻瓜，很難碰到啊。」
「兩個主任？葉兒也……」蘇娟吃驚的看著葉兒。
好久，兩人才平靜下來。
祝家還是柳家，這確實是個不好回答的問題。
「咦！這是那般道理？」祝童心裏「咯噔」一下，倒著酒手歪了，酒也撒了一些。
葉兒抬起頭，星目微閉，一張俏臉紅紅微微喘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