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望江南
第六十四章 小妹
「切……」眾人笑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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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恪他們果然放慢了節奏，好容易一腳高球，還總是踢到網上，彈回來繼續倒球，弄得對方半天摸不到球……這時候也沒有消極比賽一說，只有下三班的學生大喝倒彩。
「你倆已經從一唱一和，發展到相互吹捧了。」蘇軾搖頭嘆道：「小妹，你就光知道有個三哥哥，卻讓我這親哥哥，情何以堪啊？」
夕陽照在放學的路上，小妹騎在小木蘭背上，依然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中，一邊興奮的誇獎著陳恪每一腳射門，一邊銀鈴般笑個不停。
待陳恪把毛巾搭在肩上，小妹又取下斜挎在肩上的水囊，拔掉軟木塞子遞給他。那種發乎自然的默契，周邊人縱使習以為常，也每每都要起鬨的。蘇軾擠眉弄眼道：「嘿，小妹，哥哥也很累啊！」
「嗯。」隊員們紛紛點頭，下半場雙方體力下降，失誤增多、對方的技術優勢便會放大，成為比賽的勝負手。
一時間，程之元成了場上最耀眼的明星。只見他使出十八般武藝，用腳、用頭、用膝、用腹，每次觸球都力求優美，每次出球則儘可能遠離五郎……第一個觸球隊員，肩負著分配球的責任，只要他想使壞，你就愣是接不到球。
見小妹臉都成一塊紅布了，陳恪出聲解圍道：「適可而止吧，以後休要再這樣說小妹
「那當然了……」小妹興高采烈，她最愛聽三郎的誇讚了。
倒來倒去，冷不丁一腳洞穿了風流眼，下三班才搶過球權，黑五郎一腳怒射還以眼色，上三班接下來，又不緊不慢的磨蹭起來。
「恕小妹直言。」小妹豎起一根白嫩纖細的手指道：「照上半籌那麼踢下去，我們肯定要輸的。」
反觀上三班，見計策奏效，自然士氣大振，配合愈發精準，每一球都送得恰到好處。陳恪只管用把握最大的腳法，一次次轟擊球洞。
小妹側身讓出了折凳，叫陳恪坐下。一邊給他打扇子，一邊遞上潔凈的白巾，讓他擦拭著滿頭滿臉的汗水。
下三班的場中鴉雀無聲，黑五郎一臉苦大仇深，死死盯著記分牌，許久才回過神來，盯住已經下場的程之元：「放學別跑，我要揍你！」
「所以我們必須要出一些奇招了。」小妹的雙眸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要放慢節奏，爭取讓球多在我們腳上。待對方心浮氣躁之後，主攻程之元，也就是對方散立所在的位置……」
對方重新開球，黑五郎又進一個，反超了比分。
喝倒彩的聲音越來越大，就連對方球員也開始聒噪了，陳恪才朝宋端平遞個顏色，傳球過去。宋端平心領神會，迎球就是一腳撩射，那皮球劃過球門飛到
「哥哥辛苦了！」二七年華的蘇小妹，穿一身蔥綠色的羅裙，膚光勝雪、眉目如畫，周身洋溢著少女的青春與活力。看到陳恪下場，她雙眸閃爍起興奮的光，笑吟吟地站起身。
「切……」眾人笑成一片。
上三班的啦啦隊，歡呼著湧進場中，將他們英雄拋起來慶祝。
「二哥，你踢的一腳臭球，給上三班丟了多少分啊。」小妹雪白的雙頰，隱約透出一抹嫣紅，嘴上卻不讓人道：「下半籌肯定不讓你上，慢慢歇著就是。」
蘇軾不自禁往王方那邊望去，便見個嫻靜似嬌花照水的美麗女子，恰好也望向他們這邊。
程之元早就等得不耐煩，見好容易來了球，忙擺足了架勢，一招蝎子擺尾，將球卸下來，順勢傳給底角的隊友，那球員當時就傻了，心說，你咋越傳越遠啊這讓我怎麼給球頭？
小妹說完，有球員提出疑問道：「要是這招不靈光怎麼辦？」
而上三班則不然，就連五郎那樣沉穩的傢伙，都認為自己贏定了，那些公子哥的念頭自然更多。他們不僅想贏，還要贏得漂亮，還想表現自己……這也是他們唯一的破綻。
程之元也沒想到這球能進，頓時大喜過望，從地上魚躍而起，雙手高舉，接受眾人的道賀，像已經獲勝似的
眾人點頭，覺著她說的很有道理。在賽前，下三班獲勝的呼聲之高，完全壓倒上三班，這讓他們頗有哀兵之勢，所有人心無雜念，只想著取得勝利，讓那些看低自己的人驚掉下巴。
陳恪站了起來，挺拔的身姿，映得小妹身形嬌小。陳恪環視眾人道：「若連這招都不靈光，那我們就輸定了，橫豎都是輸，何不一賭到底！」
「說正經的。」陳恪笑著望向蘇小妹道：「女軍師，你看看我們下半場，該怎麼調整。」
「多虧了我們的女軍師。」陳恪也是心情大好，他放聲大笑道：「果真是料敵先機，算無遺策啊！」
「那可是他們踢球最好的一個！」隊眾們異議道。
「不是我們欺負你啊，實在是聽得太多，耳根子都長繭了。」宋端平謔笑道：「每次都拿這個擋箭牌，不能換點新鮮的？」
「你卻省省吧，說不準王弗妹妹是朝我笑呢。」宋端平搖著頭，擋住蘇軾的視線道：「同叔說的沒錯，我們要想贏，必須把這心猿意馬的傢伙換下來。」
「他是蒙的。」陳恪跑過去撿起球，拍著每個人的肩膀道：「不要動搖，他要是狀態一直這麼好，咱們就認了。」
也就是從此時開始，基本沒有陳五郎什麼事兒了。最穩定的射手一靠邊站，下三班射門次數不少，但命中寥寥。越踢不中，
「二哥，你怎麼總要分個裡外？」夕陽照在小妹的臉上，紅彤彤的：「三哥哥也是親的，他小時候……」
宋端平一邊擦汗，一邊打趣道：「是不是山長的女公子在邊上，把你的魂兒勾去了？」
下三班的教練組，由他們的教授和助教組成。上三班這邊的「部署」竟是蘇轍，「校正」則是蘇小妹……
這天外飛仙般的一球，對上三班的打擊非小，竟連球都沒接住。
小妹還沒開口，預備開始的鑼響了。
「還是三哥好……」小妹的眉眼彎彎如新月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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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項規則完善的運動，自然為雙方選手規定了休息區，除了各自的「部署」、「校正」之外，閑雜人等皆不許進入。
隊員們面面相覷：「怎麼辦，碰上這傢伙狀態如火了？」
「你今天踢得確實臭。」蘇轍板著臉道。
「討厭……」小妹忸怩道：「你們就知道欺負人。」
再一聲鑼響，下半籌開始了。
「嗨……」蘇軾怏怏轉回，對給自己遞水的弟弟道：「你看，球踢得不好，連妹妹都不認咱了。」
到一炷香燃盡，結束鑼聲敲響時，比分牌上顯示出懸殊的比分——二十一比十一，為歷年差距最大的一場。
「不然以後小妹躲著我。」誰知該死的
「呔！」程之元大喝一聲，騰空而起、側身卧射，一腳將皮球踢出道又平又快的弧線，洞穿風流眼！
這破綻說起來簡單，但能在緊張激烈的比賽中看出來、點破它，絕對需要非一般的眼力和智慧。
「嗷……」看到如此精彩的進球，早就憋壞了的下三班觀眾，爆發出震天動地的歡呼聲。
這下上三班也沒別的想法了，就是解球、倒球、機會好就射門，機會不好就踢到對方散立頭上。
剎那間，蘇軾像被電擊一樣，緊緊抓住他的手道：「她看我了，她朝我笑了，果真是六宮粉黛無顏色！」
話才說了一半，就聽蘇軾和宋端平一起掐著嗓子道：「救過我的命哩……」
「傳回來！」只聽程之元大喝一聲，那球員想也沒想，便將球用胸部頂了回去。
「我們一定會贏的！」小妹揮舞著粉嫩的拳頭，給哥哥們打氣道：「因為你們有我這麼厲害的校正大人！」
「他確實球技最好，但不是對方最好的球員。」小妹搖頭笑道：「看似簡單的五郎哥，才是他們的靈魂人物。但我觀察那程之元，似乎對五郎哥當球頭有些不忿。我見他每球必爭，且要用最漂亮的動作踢出去，這就是想出風頭的表現。而且球只要到他腳上，基本就沒五郎哥什麼事兒了。正是他們自廢武功，我們才能到現在還不落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