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面具》第三十二卷 蝶舞冰河

一、麻煩(上)

第三十二卷 蝶舞冰河

一、麻煩(上)

他們說的是日語,朵花和祝童都聽不太明白。但是祝童能看出點什麼,對春子說:「別欺負我兒子。」
與那些少只靠獎金過日子的球手來說,不渡邊俊已經很幸運了。這隻手錶是渡邊俊上月憑藉在國際公開賽上擊敗一位職業排名靠前的明星級球手,獲得參加年度大師賽的外卡,贊助公司給他的獎勵。
春子今天穿著亞麻色的短袖小衫,白皙光潔的玉臂緊靠著渡邊俊,那對包裹在小衫內的豐盈,在胸前隆起的優美曲線,隨她的嬌笑微微顫動著,這一切,對血氣方剛的渡邊俊來說,都是難以抗拒的誘惑。
可是,與所有的運動員一樣,渡邊俊也面臨著艱巨的考驗。如果在五年內他沒有取得一次分站賽冠軍,或沒有取得足夠的積分,贊助公司將放棄他。那時,他就只能靠自己了。
「李先生,我很真誠地希望能得擁有您的友誼。」芬尼沒覺得尷尬,而是站在那裡開始攀談:「我聽說,您最近遇到了一些麻煩……」
兩天前,祝童要去祝福山莊看望母親就差點沒能成行;那次也是黃海作保。
祝童當時喝得半酣,一時沒明白芬尼的意思,就隨便地嗯了一聲。
因為渡邊俊的到來,祝童近幾天對高爾夫選手的生存狀態有了初步了解。
從小到大,球童一直生活在壓抑與孤獨之中,沒人指導他該如何做。他雖然有日本國籍,身上流淌著四分之三的日本血統;但在日本成長為一個經濟巨人之後,高漲的民族主義使與渡邊俊有類似情況的人生活中充滿了不屑的目光,與無緣無故的訓斥。因為他們代表著一段屈辱的歷史,很少有人肯正視那段歷史。
就在昨天晚上,祝童為雷曼舉辦的歡迎part上,芬尼悄悄把他拉到一邊,詢問他有沒有需要幫忙的地方。
「是的啊,我忘了。李俊,我怎麼聽人們叫老虎伍茲是五星呢?」春子湊過去,繼續逗他。
「哈哈,你當真要認下這個兒子?」春子故作吃驚狀,祝童算是看明白了,春子與八品蘭花的當家大姐們都不一樣,是個性格開朗喜歡捉弄人的傢伙。朵花有這麼個幫手,今後准吃不了虧。歐陽對上她,可能也不是對手。
「我覺得很過分。」祝童冷冷地瞟一眼他,按住渡邊俊;「沒事,你就坐這裏。我不喜歡這個人坐在這裏,不喜歡和他交談。」
對於金錢,渡邊俊現在或許還沒有形成真正的概念,可總有一天,他要學會獨立面對一切,包括對金錢的理解。
他們只匆匆見過三次,交流並不算多。並且,在離開日本之前,祝童還把在渡邊俊轉讓給了雷曼。對此,渡邊俊知道,卻對祝童沒什麼不滿。他的理想是成為一個老虎伍茲那樣的高爾夫球星,中國或日本,明顯缺乏他成長的土壤。
「我們並不是可以分擔麻煩的朋友。」祝童皺起眉頭,芬尼貼上不單純是為了自己,他的目標還有朵花:「我聽說的是另一個版本,與適當的朋友分享快樂,快樂就能翻倍;與不合適的朋友分擔麻煩,同樣也會翻倍。」
至少在四年內,渡邊俊還不用為比賽訓練費用操心。雷曼先生說是為他的運動前途負責,真正出錢的其實是兩個體育品牌贊助商。渡邊俊與那兩家公司簽下了五年期合約。在合約有效期內,渡邊俊所有的訓練、比賽費用由公司負責。
很堂皇的理由,祝童想拒絕,雷曼卻說他沒有拒絕的權利。作為美國參議員,在中國面對FBI的時候時候也沒多少選擇的自由。因為多了芬尼,祝童的這次西部之行籠上一層陰影,有些謀划好的東西要小心行事了。
昨天開始,王文遠被允許服用祝童開出的兩個處方的中藥。同時,兩位來自望海中醫研究會所的老中醫,也被邀請加入急救小組,隨時觀察病人的狀況,對處方做相應的調整。
也許,每個孩子心裏都需要一個父親做支撐吧。渡邊俊的父親是個酒鬼,很早就不知去那裡流浪了。
渡邊俊掏出一隻禮品盒,塞到祝童手裡。
春子與渡邊俊還熟悉些,她對祝童說,渡邊俊似乎把對父親的熱愛傾注到祝童身上了。
當時祝童只是笑了笑,把揉碎的紙屑灑進芬尼的酒杯。
「不是那樣的,伍茲先生是……他和我們不一樣。」渡邊俊的頭勾得更低了。
祝童很是奇怪,這種近乎崇拜的情感,是如何在球童心裏萌的?
沒想到的是,芬尼馬上遞給他一個名片,說如果遇到特殊情況,可以撥打這個電話尋求幫助。芬尼還說,美利堅合眾國歡迎「神醫李想」這樣的客人去做客,這個邀請,在三年內的任何時間都有效。
為了不給王向幀和朵花帶來不必要的麻煩,祝童決定在儘快解決掉這個麻煩。
「渡邊君,你現在有幾顆星了?」春子喜歡逗渡邊俊,特別是她挺起高聳的酥胸時,渡邊俊一定會臉紅。
李俊是渡邊俊特意請春子為他取的中國名字,祝童聽到渡邊俊用生硬的漢語念出這兩個字時,堅硬的心竟有几絲莫名的感動。
是祝童,讓渡邊俊感受到了快樂與成就感。在那次對付雷曼的陰謀之中,渡邊俊被委以重任。他成功了,被重視的感覺與成功的喜悅轉化為對祝童的崇拜與感激,也就深深地扎進他的心裏。
祝童與萬家生佛、高爾夫少年渡邊俊在包機的後部,另兩位乘客是鳳凰仙子朵花與春子、柳迎春小姐。
上午祝童離開醫院之前,是王文遠第三次喝下那苦苦的葯汁。效果很明顯,王文遠身上的綠色明顯在消退,只是精神有些萎靡,有嗜睡的傾向。是葯三分毒,這是誰也沒辦法的事。
「渡邊君,你財了嗎?」春子取出手錶,在祝童手腕上比劃比劃;「真的很配啊。眼光不錯嘛。」
此時,渡邊俊靦腆地坐在祝童對面。
沒想到的是,芬尼竟然跟著雷曼上了這架飛機,理由是負責處理美國參議員在中國可能遇到的外交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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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子姐姐,我沒有星。高爾夫球員都沒有星。」渡邊俊低下頭,不敢看春子;「還有,在中國,請叫我李俊。」
儘管春子說的很明白了,祝童還是不太習慣。渡邊俊比他還要高半頭,年紀也只比他小十來歲,怎麼就被當成父親了?
機上的十八個座位坐得滿滿當當,融洽地分為兩個團體。
以美國參議員雷曼先生為的外國客人坐在前邊,與陪同的西蕾婭小姐一共有十二個人。
「對我來說,芬尼先生的出現,是另一個麻煩。」祝童毫不客氣地說。
祝童的酒意馬上醒了,作為主人,他很清楚就在part的現場,至少有三雙眼睛在注視著每個人的一舉一動。芬尼如此明目張胆的行為,不是善意的邀請,更像是在出惡毒的詛咒。
作為主人,他也只能做到那個程度了。
「喜歡啊;」祝童接過手錶把玩著;「可是,阿俊今後不要給我買禮物了。有錢存起來,今後花錢的地方多著呢。」
八月二十一日上午十點,一架中型商務包機從上海虹橋機場起飛。
與所有運動類職業一樣,高爾夫球員也可用金字塔來進行形容,即使是一些國際知名球員,在人前風光無限,下了球場如果比賽成績不好沒得到獎金的話,還要為機票錢愁。
一年多過去了,曾經的球童變了。從那微黑色的皮膚上隱約閃的金屬般的光澤可以看得出,他很刻苦,沒少在烈日下暴晒。
許博士鬆了口氣,在常規醫療手段無效的情況下,讓王文遠服用祝童開出的中藥處方,他承受著很大的壓力。有些壓力來自急救小組內部的西醫專家們,更多的來自外部。
黃海還在望海醫院,名義上是協助李頌漢調查王文遠遇襲事件;實際上,是在替祝童做擔保。沒有黃海的擔保,祝童想登上這次包機,需要克服很多麻煩。這還是在他有一位尊貴的美國參議員客人的條件下,如果沒有雷曼,祝童根本就不可能離開上海。
「這是我用獎金買的。先生,喜歡嗎?」渡邊俊抬起頭,充滿希冀的看著祝童。
「手錶啊,哇,這隻表至少要五千美金。」春子搶過來打開,裏面果然是一隻銀白色手錶。
「沒人喜歡麻煩,如果我們之間有什麼誤會的話,希望您能聽我解釋一下。」芬尼的眼光在朵花臉上掃了一下,又道;「我想告訴你,遇到麻煩時最好找朋友幫忙。那樣,麻煩將變得不是那麼沉重了。」
但那些都不是祝童操心的事了,他有三天的假期,在這三天里,有太多的事要做。
自從前天下午到上海后,渡邊俊就像膏藥般貼上祝童了。只要條件允許,祝童幹什麼他都跟著。可是,渡邊俊的話並不多,很多時候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上海總領館文化官員芬尼過來了,對渡邊俊道:「英俊的小夥子,希望能讓我享受一下你的座位。你覺得,這個建議過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