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面具》第三十二卷 蝶舞冰河

十一、新月輪(上)

第三十二卷 蝶舞冰河

十一、新月輪(上)

同一時間,川中宏馬上撥通祝童的手機,告訴他渡邊俊遇到的情況。
別墅房頂的川中宏看到,高爾夫少年渡邊俊帥帥的身影。
望著尚未閉合的車門,牛少校才信了張偉的話:這個李先生,果然是個神龍不見尾的高人!
可是,春子好像並不打算隱在暗處。
沙漠深處又響起一陣駝鈴聲,十幾頭駱駝轉過沙丘進入沙溝。每頭駱駝上,都有一個身著絳紅色法衣的僧人。
從西京到這裏並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公路,營地距省道的直線距離十三公里。
也是這個時候,渡邊俊跑到了植物園的盡頭,那串駝鈴聲就是他引起的。
迷失只在瞬間,渡邊俊就被一隻溫暖的手從紛雜的亂像中拉了出來。
也在此刻,一輪紅日噴薄而出,淡淡霧氣蒸騰,隱約將渡邊俊籠上層光暈。
渡邊俊跑出去十分鐘,春子就出了帳篷,隨著渡邊俊的腳步走出沙漠營地。從別墅下經過時,揚手把一個東西拋向川中宏。
看看手錶,七點三十分,距離接到電話的時間剛過去了一小時,也就是說,祝童即使一路順利的話,也要在八點半才能趕到。
渡邊俊穿過停車場,邁著矯健而略顯激動的步伐跑出沙漠營地,順著便道進入植物園。
渡邊俊點點頭,面對春子,他總有不知所措的感覺。
「新月輪。」白袍女子道。
「沒有刀嗎?」渡邊俊充滿希冀地問;「據說,這裡有狼。」
營地的志願者承包了大約有兩萬畝大小的地方用來植樹,其中三分之一是紅戈壁,三分之二是沙漠。沙漠營地位於隔壁與沙漠模糊的交界處。主要原因是這裡有一口遠觀測站打的深水井。
祝童,用了什麼辦法,在短短的數年間就把一個上海灘的嬌貴小姐,變成一位身手不凡的女俠客了!
沙漠營地的帳篷里走出兩個年輕的旅行者,那並不是朵花車隊的同行者,而是在他們到達沙漠營地半小時後來的。兩個旅行者似乎還沒睡醒,看看別墅樓頂的川中宏,看看在二樓窗口探著身子向外看的朵花和井池雪美小姐,又縮回帳篷去了。
歐陽獃獃地看著葉兒用她意想不到的步伐追上了一個正在遠去的身影,兩個人很自然的挽起手,很快消失在茫茫沙漠中;心中不禁百感交集。
渡邊俊接過來,略顯笨拙地套上。
「欺負小孩子嗎?」
營地外南門是停車場,零零散散停著六輛越野車,還有一些推土機、挖掘機這類大型機械。
比如渡邊俊駐足的這片沙丘,沙丘的北側是植物園,南側是一道沙溝。渡邊俊看到,沙溝里卧著五隻駱駝。因為他的出現,駱駝被驚動了,掛在脖子下的駝鈴隨之響起來。
渡邊俊小心地摸一下運動手錶上的黑色凸起,又看向春子的雙肩包。
「哇!帥呆了!」春子又遞給他一隻帶皮帶的不鏽鋼水壺,笑道「小夥子,今天的訓練項目是慢跑,向南跑,不遇到人就別停下來。帶上這個,路上渴了可以喝兩口。」
渡邊俊獃獃地看著他們,僧人的奇怪只在片刻,馬上就恢復到閉目打坐的狀態。
話音未落,「神醫李想」就從牛少校身邊消失了。
「聽起來很美啊。」春把那朵殘花收進口袋,又拿出一朵遞過去;「這個給你。」
清晨七時許,沙漠沉浸在無邊的靜默中。
「帥哥,狼不可怕人才危險。你還小不能玩刀,你現在的任務就是賣帥,跑起來,越帥越好。」春子笑著把渡邊俊推出帳篷。
「你還要什麼?」春子奇怪地問。
車輛行駛在顛簸的沙漠戈壁之間,度當然快不了,可也不能算慢。
「小兄弟,你叫什麼名字?」女子在渡邊俊一米處站住,柔聲問。
聽到祝童要來,自己今天的跑步與有如此重大的意義,渡邊俊不覺挺了挺胸,道:「春子姐放心,阿俊跑的很快的。」
渡邊俊搖搖頭,示意自己聽不懂。他確實聽不懂對方那略顯生硬的漢語。渡邊俊只能聽懂日語和英語,以及一些簡單的漢語單詞。
「等一下,本教練的話還沒說完呢。」春子忽然就出現在他面前,渡邊俊急忙停住,差一點就撞上了春子曲線玲瓏的身體。
渡邊俊茫然看著女子的手勢,目光被一隻小巧的赤色法輪吸引住了。他看到,在一片赤紅之間,有一彎皎潔的新月。
「帥哥,要跑步啊。」春子解下背後的雙肩包,伸手揉揉渡邊俊的臉;「今天姐姐做你的教練,好不好?」
「守好這裏,外面出了任何事都與你無關。」
川中宏把玩著春子拋給他的監視儀,他能看到渡邊俊看到的一切
「我是來給曲桑卓姆活佛送花的,臨來之前,大姐柳伊蘭給了我三朵夢蘭。一朵被你的新月輪吃掉了,這朵送給你,還有一朵……」
沙溝里也有兩頂帳篷,四位身著絳紅色長袍的僧人正在打坐,抬頭看向渡邊俊。似乎在奇怪,如此荒涼的世界里,怎麼會出現這麼一位帥氣的陽光少年。
「看到這個了?」春子把一隻小巧的手機樣的東西舉到他眼前。
突然之間,渡邊俊就跌入一個乾燥悶熱,毫無生機的黑暗世界里,時間與空間的碎片呼嘯衝擊,使他心神失手暈頭轉向,跌進無窮無盡的迷亂中。
「它的有效距離是一公里,所以呢,帥哥只能在這個範圍內活動。遇到什麼奇怪的人,就多看幾眼,知道嗎?」
沙漠營地周圍是一大片低矮的紅柳樹林,以及沙棘、蘆薈、之類能給營地帶來些許收益的經濟類植物。這片不到一千畝的植物園看上去並不起眼,但它們已經在沙漠惡劣的環境下生長了五年,是營地里的志願者五年來堅持不懈努力的結果。
「李先生八點到,別跑丟了。」春子又拿出一隻碩大的運動手錶,親手帶到渡邊俊右腕上;「遇到奇怪的人或事,按這裏,姐姐很快就會去幫阿俊的。遇到幾個人就按幾下,遇到男人按短些,遇到女人就多按一會兒。」
渡邊俊從手機的屏幕上看到了自己的樣子,他再笨也明白了,自己帶的護目鏡里藏有一個攝像頭;那隻不鏽鋼水壺內藏有射器。
「帶上這個。」春子從雙肩包里拿出一副黑色護目鏡。
他只是有點奇怪,春子是什麼來的?他並沒有看到任何車輛,春子連個嚮導也沒有,就那麼突兀地穿出紅柳林,出現在沙漠營地中。
接著,渡邊俊又按了一下,長長的。
那女子目現憐憫之色,打出啞語:你不能說話?
渡邊俊認真地點點頭,說:「知道。」
春子指尖又出現了一朵硃紅色蘭花,她張嘴把它吞下去,才道:「現在,我是不是曲桑卓姆活佛的對手?」
他又看到了一個人,一個女人,穿著白色長袍的漂亮女人,裊裊鑽出帳篷,微笑著向他走來。
「姐姐的厲害我知道,我也沒想做姐姐的對手啊。它應該有個名字吧?」春子把渡邊俊護到身後,盯著白袍女子手裡的法輪問;指尖的一朵蘭花正在以肉眼可見度枯萎。
營地內的一座帳篷里,高爾夫少年渡邊俊剛換好運動裝,準備開始每天都必須堅持的晨練。
春子姐說遇到人就多看幾眼,可也不能就怎麼一直看下去吧。渡邊俊有點不知所措,又想起春子姐的話,馬上按動運動手錶上的凸起,四下,短短的。
「花更美。我想見見鳳凰仙子,你替我領路吧。」白袍女子接過蘭花,笑道。
「李先生正在趕來,有人要在這裏對付他。所以阿俊要認真跑啊,你現在是李先生的偵察兵。」
「開個玩笑而已。」白袍女子略微吃驚地看著春子;「你很不錯,但還不是我的對手。」
「春子姐。」渡邊俊感到奇怪,丟下斗篷,出現在他面前的竟然是同樣一身運動裝的春子。他記得很清楚,春子昨天並沒有與他們同行。
帳篷的門帘掀起,一個披著黃色斗篷的人閃了進來。
祝童所在的車隊剛駛下公路,正在進行最後十三公里的衝刺。接到電話,祝童對牛少校道:「那裡已經出事了,我先去。」
白天來的時候,朵花領頭的車隊用了整整一個小時才穿過這段流沙與戈壁交錯的十三公里。滾動的石頭、遊走的沙丘和若隱若現的沙漠狼,就如像那游弋于紅戈壁中士兵的幽魂般神秘而兇險。
渡邊俊接過水壺,熟練的繫到腰間,掀起帳篷的門帘就要離開。
後車上,葉兒第一時間感覺到祝童的行動,她來不及對歐陽交代,也推開車門跳了下去。
沙漠戈壁交匯處的地形稀奇百怪,川中宏所在的制高點有很大的限制。
川中宏最擔心的就是這最後的十三公里,只有一條簡易到不能稱之為路的便道。
川中宏不是個有很強好奇心的人,與師父野村花海一樣,他秉承了作為一個隱者的優良傳統,只問結果不問過程手段。這樣也好,自己在明處,春子在暗處;更能保證小姐的安全。
春子也消失在紅柳林里,川中宏看了一會,注意力就被南方紅戈壁方向傳來的一串駝鈴聲吸引了,他站起來極目遠眺,卻什麼也看不到。
川中宏早看到那個披著黃色斗篷的身影,早在一年前,在日本時,他就知道這個女人的厲害,知道她是祝童的朋友,所以川中宏選擇了沉默。
西方蔚藍色天際的一輪殘月,東方正在鋪展魚肚白,一副壯麗的畫卷鋪展在川中宏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