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卷 大樹朝天
八、完美計劃（上）
范西鄰希望知道邁克斯內爾先生準確地到達時間，他要親自去機場迎接這位名聲顯赫的世界級富豪。
包房裡還有兩人，望海醫院行政總監蘇娟，與她的屬下、望海醫院新到任的安保總監、祝童曾經的司機、幾年前的小保安揚輝。
下午，望海醫院行政部接到了兩份傳真。
說到這裏，祝童盯著史密斯，森然道：「沃森先生，您已經有兩次背叛的不良記錄了。」
邁克斯內爾先生乘坐的專機將與明天晚上九點到十二點之間的某個時間抵達上海。
「需要我怎麼做，您才能放心呢？」史密斯漸漸進入祝童主導的狀態，聽到這句話嚇了一跳。
九點整，史密斯先生準時到了。
明天下午十點，一架屬於斯內爾先生的大型運輸機將抵達上海，病人並不在這架飛機上。飛機上是邁克斯內爾先生的高級助理安東尼先生以及他帶領的一個先期準備小組，隨機抵達還有一輛特別定製的急救車。
名單上共有二十七人，其中六位是斯內爾先生的保鏢，四位醫療專家，八位醫護人員。
她雖然看起來像是朵含苞欲放的鮮花，一顆心卻早經過風吹雨打的錘鍊。尹石風表現出的大男孩般緊張、羞怯與不安，使她輕易就看穿了他個沒什麼經驗的雛兒。
可這個尹石風的年輕人在她看起來怪怪的，那身衣服雖然還算跟得上潮流，穿在他身上卻顯得很生硬。
她雖然坐在偏位卻感覺很有面子，因為她的位置緊挨著「神醫李想」。
雷曼參議員說，安東尼先生已經跟隨邁克斯內爾先生四十多年，出身貧寒，大學沒念完就出來工作了。他曾經是一位拳擊手，最早是替斯內爾先生開車的司機兼保鏢，現在是斯內爾最信任的管家。
他的身體就像一隻風帆，在診室門口搖擺不定。
「什麼東西？上帝啊，這是兩碼事。」史密斯抗議道。
「輕鬆點，親愛的沃森。來，先喝一杯。為了一億美金，或者更多的美金。」祝童倒好兩杯白酒，遞給史密斯一杯。
談話的主題當然只能與將要來治病的邁克斯內爾先生有關
漂亮女主播沒有走，晚餐是在望海中醫研究會所的葯膳坊用的。
「好吧，讓我們先看看手裡有多少籌碼？」祝童用手滑動滑鼠，對面的牆壁上緩緩降下一塊白色幕布。
女主播對這個花邊新聞很感興趣，那輛特別定製的急救車是個最好的預熱新聞。可祝童與她有約在先，邁克斯內爾先生安全到達望海醫院之前，她不能發出任何相關信息。
邁克斯內爾先生已年近七旬，而漂亮迷人斯內爾夫人才三十多歲；與井池雪美小姐類似，出身古老而顯赫的蘇爾曼德家族的斯內爾夫人稱威爾遜夫人為乾媽。
他也曾是邁克斯內爾先生的合伙人之一，當然知道祝童想利用這個機會做什麼。可是，他與史密斯一樣，並不看好這個靈感。
祝童從西京回來后就解除了與原保安公司的合同，楊輝帶著十六位石旗門弟子接替了他們的工作。
「不錯，我覺得，機會就在這裏。先生們，這份文件據說是那個湯普森先生歷經十年研究完善的一份近乎完美的成果。我們看到的是西蕾亞小姐用了三個小時的時間將它們整理歸納的精華版，是對為邁克斯內爾先生提供醫療服務的醫生的限制性條款。為什麼會有這些條款？它們的存在有上面意義？中國有句話是這樣說的，凡是敵人反對的就是我們要擁護的。在我看來，它們是一把把金鑰匙，開啟財富之門的金鑰匙。找到最合適的那把金鑰匙，就是我們今天晚上的任務。先生們，你們都是我的朋友，是這次行動的參与者……不如說是我們是合伙人。重要的是，你們都是金融界專家。在尋找金鑰匙之前，我先設置兩個可選擇的前提條件。」
望海醫院的安保工作一向外松內緊，樓上會所部分由八位石旗門弟子負責，樓下由保安公司負責。
前兩條都是女主播所期盼的，她當然明白得到就必須付出的道理。
史密斯拉開門，一隻腳已經踏出門外了，忽然又轉身道：「我能知道，那兩個可選擇的前提條件是什麼嗎
「更多的美金……真令人激動啊。乾杯！」史密斯接過酒杯與祝童碰一下，仰頭就幹了；「你一定有個完美的計劃，一定的。我了解你，親愛的李。從你說出一億美金的那刻起，我知道，籠罩沃森伯格家族最傑出繼承人頭頂的令人沮喪陰霾就要消失了。」
「神醫李想」可是億萬富豪，他的朋友應該也不會太差吧。
史密斯無奈地打開門，卻看到了老卡爾。
祝童盯著名單問這位安東尼先生的情況。
進還是退？走還是留？史密斯掙扎著。
第二條是，望海醫院可以為她提供一間位於網路信息中心隔壁的工作室，女主播的助手與攝錄技術等人員可以在那裡為她秘密提供支持。但是，所有編輯好將要送播的資料必須經過祝童的審查，認可后才能在電視台播出。
唔，他既然能被精明的「神醫李想」委以重任，想必也應該是個有本事的。試試看吧，也許能發掘出另一個「神醫李想」，那就賺大了。
「沃森，很高興見到你。」卡爾的氣色好極了，他給了史密斯一個熱情的擁抱，又對祝童道：「年輕而睿智的老闆。看到史密斯，我就知道，有一個完美而令人興奮的計劃需要老卡爾參加。我猜對了嗎？」
兩份傳真都有簽名，就是那位安東尼先生。
只所以說是共識是因為那是很簡單的三條君子協議。
蘇娟馬上打電話問交警朋友，對方說時間太緊。如果那輛車上午十點下飛機，只海關檢查就要半天的時間，餘下的時間根本來不及辦理手續。
祝童示意尹石風離開后，史密斯忽地站起來，衝到大班台前低聲道：「一億美金，您說要給我一億美金。」
祝童不知道邁克斯內爾先生特別定製的急救車是輛什麼概念的車，參議員先生介紹說，那是一輛有十二個輪子的大巴。斯內爾先生有數輛同樣的急救車，每次出行都乘坐這樣的急救車。
蘇娟與女主播一樣，英文都不太好。
女主播下午沒有離開望海醫院，只用了三分鐘，她就在電梯里與「神醫李想」達
「神醫李想」說他是望海中醫研究會所郊外分部的總經理，三十萬的年薪加上分紅……一年的收入不會超過一百萬，這種層次的年輕人在她看來是不值得浪費時間的。
另兩位當然就是漢密爾頓勛爵以及他的私人助理了。
「我聽說，斯內爾先生的個人健康問題，能影響到華爾街和倫敦金融街的股市……」
安東尼發來兩份傳真的主要目的是，希望望海醫院這邊能幫他辦理這輛急救車在上海的通行手續。
「沃森伯格家族最傑出的繼承人……」祝童重複一遍史密斯的話，哈哈大笑。他舉起酒杯將兩隻空酒杯注滿，又道；「沒有計劃，那只是一個靈感。請你來，就是為了把靈感變成一個完美的計劃。史密斯，你是沃森伯格家族最傑出繼承人，對斯內爾先生的病情一定有與眾不同的看法。」
據雷曼參議員介紹，威爾遜夫人與漢密爾頓勛爵都是邁克斯內爾先生的合伙人。
因此，祝童半開玩笑地提出給她介紹個朋友時，女主播爽快地答應了。反正都是逢場作戲的事，既然不準備與范西鄰的小白臉秘書交往了，換個與「神醫李想」有良好的關係的填補空白也不錯。
今天是楊輝第一次出現在如此規格的場合，顯得有些拘謹。
「如果我把斯內爾先生的影響力放大……對不起，請去開門，有客人來了。」祝童說到一半，門響了。
祝童微微搖頭：「你走吧，我和卡爾都不歡迎一個搖擺不定的傢伙。相信，修伊博士也會有類似的想法。」
雷曼是美國參議員，他不可能在上海呆太長時間。如果明天晚上邁克斯內爾先生到達，他將乘坐後天的班機回國。
邁克斯內爾先生到達后，將乘坐這輛急救車前往望海醫院。
「邁克斯內爾先生要來了嗎？祝賀你，親愛的李，我彷彿看到了一個巨大的光環從天而降。史密斯，你太令人失望了。可是老闆，華爾街與金融城漫長的歷史上就說是一個不斷修補漏洞的歷史。很多人曾嘗試過各種各樣的騙局在那裡淘金，他們都有個看似完美的計劃
可是，當她看到尹石風時，眼睛一亮，心裏一酸。
準時是史密斯的好習慣之一，八點五十五分，從電腦上看到他躲躲閃閃、鬼鬼祟祟地出現在望海醫院空曠而明亮的大廳里時，祝童忍不住呵呵笑出聲來。史密斯完全不會想到，祝童是多麼盼望他的到來，簡直可以望眼欲穿來形容。
無論是在美國內華達州的五月莊園，還是曼哈頓的黑森別墅，任何人想要拜訪斯內爾先生，都需要先經過安東尼先生的審查。
「原來是為了這個。」史密斯有些失望地看著祝童，有氣無力地說；「邁克斯內爾先生雖然有很大的影響力，但他的病情卻不足以左右整個金融市場的走向。」
「我們要抓緊時間了，邁克斯內爾先生明天這個時候就要到了。」說著話，一道光柱從大班台下射出，將一份文件展示在幕布上。
史密斯有氣無力地揮揮手：「那不是什麼完美的計劃，頂多算是個老掉牙的妄想。卡爾，您知道剛才他在說什麼嗎？您年輕而睿智的老闆想利用邁克斯內爾先生的病情，在華爾街和倫敦金融城賺取一億美金，或者更多的美金。這樣的靈感，我每次喝酒後都會又無數個。」
「這不是布雷斯頓先生希望能讓你簽署的那份文件嗎？」史密斯叫道。
此外還有斯內爾先生的三位高級助理，兩位私人律師，還有就是斯內爾夫人以及夫人的密友威爾遜夫人。
這樣的人不可能擁有什麼拿的出手的事業，好吧，但願他是個富二代，有個像樣點的老爸或老媽。
一份是邁克斯內爾先生的隨行人員名單，名單上上面標註了每個人的姓名與職責。
但，保持良好關係還是很必要的，望海中醫研究會所的會員們可都是鑽石級別的大人物。
范西鄰聽祝童說完就表示沒有問題，他明天上午要參加一個重要會議，但他會派秘書去機場，協助辦理一切手續。如果真的來不及就本著特事特辦的原則，請交
吃晚飯已經八點多了，祝童將雷曼參議員送回別墅；又在雷曼那裡聊了一會兒，快九點了才回到自己的診室。
尹石風坐在女主播的下手，距離與自己的夢中情人如此之近，看著那保養得極好的肌膚，眉眼如畫的瓜子臉，尹石風不禁面紅耳赤，手足無措地低下頭；又有淡淡的體香飄來，尹石風的魂就掉了三分；再聽到女主播的吳儂軟語，他已然不知道今昔是何年了。
眼睛發亮是習慣了，每次與可能的交往對象第一次見面，她都會使出這招勾魂眼。畢竟，即使在上海，有錢人也屬於稀缺資源。
簡潔而舒適的包房裡坐了六個人，坐在最尊貴的主位上的是雷曼參議員。
尹石風真是昏頭了，女主播的一顰一笑已經佔領了他的全部身心，他迫切地想多知道一些相關信息。可祝童知道的並不多，有些東西，還不能對他說。
西蕾亞小姐已經下班，接史密斯上樓的是尹石風。
祝童把傳真遞給她，盡量詳細地介紹過情況后，讓她去諮詢一下，如果這樣的急救車要從機場開到望海醫院，需要辦理什麼樣的手續。
「事關一億美金，或者更多，沒有投名狀，我如何敢相信你。」祝童絲毫不讓。
「是的，我很關注。可也只是關注，他已經病了很久了。」
「見鬼，我退出好了。」史密斯站起來向門的方向走去，邊走還邊嘟囔著；「一億美金，你以為世界上都是傻瓜嗎？狂妄無知的傢伙，你以為你是誰？」
祝童想了想，沒辦法，只能麻煩范西鄰了。
第一條當然是祝童給了她一個私人助理的臨時身份。她可以以這個身份出現在「神醫李想」身邊，邁克斯內爾先生在望海醫院接受治療期間，她可以在適當的時候進行獨家採訪。
第二張傳真是一份時間表。
在紐約，人們以「邁克的坦克」來稱呼這些急救車。
「我需要一份投名狀。修伊博士委託您做他在福華造船的全權代表，我覺得，你那裡一定有能讓我滿意的東西。」
卡爾擔憂地看一眼祝童，動動嘴唇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