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江山》第四卷 雨霖鈴

第一百一十章 回歸

第四卷 雨霖鈴

第一百一十章 回歸

不由分說,陳恪便把小妹拐出了家,拉著她到街上賞花。
其實他考慮過,是不是不靠這玩死人的玩意兒,反正自己有的是錢,不大不小也是個衙內了。但那日與狄青的交談,深深觸動了他……這個社會是如此的殘酷,進士和非進士,便是兩個世界。
「我有個辦法,可以是不是在做夢。」陳恪一下摟住她的纖腰,不由分手便將她攏在懷裡。兩手微微一提,小妹便兩腳懸空,身軀自然完全貼在他的身上。她揚起臉,發現與他的臉相距不到一寸,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他鼻息噴出的氣息,粗重而滾燙。
大街上,已經被各色各樣的燈火,照得亮如白晝。陣陣絲竹聲,在夜空回蕩,一桿桿燈籠,像群群飛散的流螢,引著人們徜徉花叢,品評著各種鮮花的色香姿態,那七彩繽紛的鮮花,在燈光下別是一番美態,香氣又較白日里更為襲人。使最挑剔的民眾,也要禁不住仔細端詳。
「咳咳……」更重的咳嗽聲響起,距離也近在咫尺,讓小妹從迷醉中清醒過來,她用力從陳恪懷裡掙扎出來,低著頭,聲如蚊鳴道:「爹……」她覺著自己的臉,燙得可以煎雞蛋。
「這樣就算你倏然消失了,我也可以跟著一起走掉。」小妹很認真道。
最後他發現,只要盯著陳恪那張可惡的臉,便可以積蓄怒氣,這才繼續下去道:「你搞出這般花樣,勞民傷財不說,又是為了甚呢!」
待玄玉這茬過去,眾人稟明來意,老先生欣然答應,讓他們恢復了學籍。
再加上今天的一番造作,從此以後,天下沒有第二個人,能娶蘇小妹了!
「不能信。」小妹嬌憨道:「誰知道是不是說夢話呢……」
「我爹說,要是去了,就中圈套了。」陳恪道:「京城大戶兇猛的很,既然能榜下捉婿,自然也能關門捉婿。」
「還是還俗吧。」王方苦笑道:「不然生個小和尚,總感覺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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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塊塊空地被少年們佔滿,他們燃放起煙花、藥線,然後歡叫著仰望夜空,欣賞那剎那的絢爛。
在書院里每日用功,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寒暑易節,便到了大比之年。
「怎樣呢?」
陳恪這才後知後覺地轉過頭,一臉吃驚道:「蘇老伯……」
就算為了日後能優哉游哉,必須要考中進士!
陳恪和小妹便是這樣,他們自然而然的拉著手,看著擦肩而過,嘻嘻笑鬧的孩童,看著一對對柔情蜜意的男女,講述著別後的情形。
況且,上屆科舉,大郎二郎都高中了,如今正在外地做芝麻官。自己也不能太丟人,所以還是得發奮啊!
不過相信以歐陽修的分量,那家人總要給面子的。
「下不為例。」陳恪痛快的接受批評。
就在兩對嘴唇,幾乎就要碰上時,卻聽到熟悉的「咳咳……」聲,小妹悚然睜開眼,就發現自己的爹爹,站在數尺之外,登時大窘:「我爹……唔……」
除了在信上,提及的那些大事,陳恪這些年,和他的三個夥伴,走遍了大江南北,遊玩名山大川,拜訪文人雅士,亦見識到許多稀奇古怪的人和事:「講起來,三天三夜也說不完。」
「那我去跟師傅說一聲。」玄玉喧一聲佛號道:「阿彌陀佛!」
當然話不能這麼說,否則以蘇老頭牽著不走打著倒退的性子,還不知跟自己發什麼飈呢。於是陳恪一臉恭敬道:「回蘇伯伯的話,這是給小妹過生日。」
「唉……」玄玉嘆口氣道:「誰說和尚就不能生孩子了……」
「怎麼會呢。」陳恪道:「蘇伯伯想必也知道,歐陽公已經服闋,回到京城除翰林學士……我已將此事拜託給他,相信不日便有好消息傳來。」宋人重契約,只要不是強迫、不是非法定立的,就連皇帝也撤銷不得。婚契自然是人們最看重的契約,除非雙方一致同意,否則單方面是撤不掉的。
「那你打算,就這麼拖下去?」
「那就一直講下去……」小妹用兩隻小手,使勁握住了他的大手。
蘇洵是個厚道人,沒想到他早看見自己,要不大耳瓜子肯定抽上了。但就這樣,也把他氣得鬍子直翹:「回家再說。」
「唉,蘇伯伯,你聽我說。」陳恪苦笑道:「那家人高門大戶的,覺著被退婚很沒面子,說退我庚帖也可以,我得親自登門賠罪。」
「快了……」
「這個……」陳恪頓時尷尬起來。所謂有得必有失,整天東奔西走、遊山玩水,哪裡還有工夫溫書?
陳恪也知道,自己確實該收收心了,不出去不知道,大宋朝的讀書人太多了。且處處藏龍卧虎,各個實力驚人,這些人,基本上都是要參加明年大比的。他這些年學業基本長草,若不勤加補綴,怕是連鄉試都過不去。
「怎麼了?」陳恪發現了她的異樣,問道。
「今夜太夢幻了。」小妹的螓首靠在他肩上道:「我怕真是一場夢……所以得把你拉緊了。」
「那你就去啊。」蘇洵一聽「高門大戶」頓時就來了同仇敵愾之心,怒道:「這些大戶,最是無恥!」
「噗……」王方當時就噴了他一臉,這小子咋這麼不著調了?
這樣的美景,自然少不了一對對沉迷愛河的少男少女,他們拉著手,看看花、賞賞燈、讚歎一下煙火,但主要的心思,還是用在與情人卿卿我我上。
「恩師還不知道吧。」宋端平謔笑道:「和尚現在是佛祖心中坐,酒肉穿腸過,禪心堅固著呢。」
「成何體統、成何體統、太孟浪了……」回到府上,蘇洵才看到,家裡已經是個花的海洋了,就連正堂中,也擺滿了百合花,讓他直接找不到訓斥的感覺。
「那就是還沒利索?」
小妹感到自己的身軀,就像燒紅的炭塊一般,卻閉上雙眸,動也不動,一副任君采拮的誘人模樣。
「是……」陳恪只好虛心受教。
「是……」
陳恪自然不會客氣,對著她鮮紅的櫻唇,重重便吻了下去。
「就知道是這樣……」蘇洵哼一聲道:「今日看到你……們的《字典》已經出版,有官家和歐陽公、還有官方的推介,想必不出一年,你便會文名鵲起。到時候,卻連進士都考不中,豈不被人笑掉大牙?」
「哈哈哈……」陳恪大笑起來:「傻丫頭,我消失不了。」
「所以,這一年哪也不許去了,好好在家溫書。」蘇洵哼一聲道:「還有,好好管管你家六郎,整一個小紈絝了!」
回去后,在家裡歇了幾天,他便和宋端平幾個,還有五郎上了中岩書院。
眾人這個汗啊……
見他們回來,王方自然十分高興,但看到玄玉還是腦袋光光,又不由有些失望道:「老夫老矣,不能抱孫乎?」看來老頭真是急了。
陳恪心說,還能為了啥?以他的性格,做不了瓊瑤劇的男主角。因為這廝天生就缺乏耐心,喜歡簡單直接。譬如和小妹的婚事,除了他們倆人的意思外,還牽扯到陳希亮、牽扯到柳家、牽扯到蘇老泉、牽扯到雷家……要想妥善處理,非得把所有關係都理順,讓所有人都能接受才行。
「奢侈鋪張!」
「這些先擱一邊。」蘇洵板著臉道:「你今日既然敢來,那麼說,與那勞什子柳家的婚事,已經攀扯清楚了?」
蘇洵瞪大老眼,看著閨女被人緊緊摟住,然後被狠狠親上,那一刻,就像有人捅了他一刀,揍死這臭小子的心都有了……
但那得費多大牛勁?等到猴年馬月?所以陳恪決定逆向操作,先把結果定了,再去理順關係,自然就簡單多了——所謂先定結果,其實就是「生米做成熟飯」,除了睡到一起外,把名字擺在一起,也是個辦法。
這可是由官家親自做序、歐陽修作跋,官方出版,一上來就要印十萬冊,頒行各州縣的《字典》啊!
「嗯……」蘇洵面色稍霽、捻著鬍鬚道:「這還差不多。」轉而又道:「明年就是大比,子瞻和子由都已做好應試準備,你準備好了么?」說話的口氣都變了,直接以女婿的標準來要求他了。
後面的字,沒說出來,便被陳恪霸道的封住了雙唇,開玩笑呢,要不是看見老倌兒就在近前,我還不急著親呢……
「子瞻這兩年,學業大漲。」蘇洵又道:「子由日常的功課,都是由他來教導,你有吃力的地方,也可以問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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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