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折桂令
第二百零五章 戲里戲外
「嗯。」趙宗實有些意興闌珊地點點頭：「隨便把他打發走吧，不值得浪費時間。」他讓趙宗暉發請帖，不過是為了親眼看看陳恪，現在看到了，也沒有拉攏的想法，自然要讓其哪來哪去了。
北魏仲達府、西漢王莽居。
「嘿嘿。」趙宗暉笑起來，悠悠道：「假裝聖人的最高境界，就是連自己也相信，自己是個聖人。」說著拍一下她彈性驚人的屁股道：「你去把那倆小子打發走，我出去的話，反而尷尬。」
「這樣的人，讀書是入錯行，當兵才合適。」依甯娘在邊上湊趣笑道。
「這……」甯娘為難道：「我家主人不在，奴家不敢擅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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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送二位。」依甯娘漠然的看一眼那牆上的字，以無比優美的姿態，朝兩人離去的方向福了一福。
「這倒是個好主意。」趙宗暉道：「可是，他這個別頭解元，到了會試還是鎖廳應試，怕考不中比考中都難。」
「正是。」依甯娘點點頭道。
「眼下沒有文房四寶。」
廳堂東側用屏風間隔開。趙宗實穿一身青衣小帽，透過屏風的縫隙，默默地關注著外間兩人的舉止。他是個極有耐心的人，從兩人進來之前便立在那裡，一動不動到現在，足足半個多時辰。
「不要緊，我自帶了筆。」陳恪放眼一看，眼睛落在掛那陋室銘的牆上，冷笑道：「至於紙么，它就成！」
寫罷，便把筆一擲，大步離開這鬼地方。
這個會所，唯我獨尊；言而無信用、狗眼看人低！
「依姑娘不要介意，這傢伙就是這副狗脾氣。」宋端平朝依甯娘抱拳，急忙追了出去。卻不防陳恪突然站住腳，差點沒撞他身上。
見甯娘還站在那，趙宗暉不耐煩道：「莫非你看上那牛高馬大的貨了不成，怎麼還維護起他們來了？」
「這不妥吧，畢竟是老爺把人家邀請來的。」甯娘輕聲道：「若連見都不見，便趕他們走，別人難免會說閑話。」
「在下不才，也是你家主人請來的客人！」陳恪把「客人」二字咬得極重：「也該按例留下點什麼吧？」
「抱歉二位。」依甯娘深深一福，一臉歉意道：「我家主人臨時有急事外出，今晚怕是回不來了。」
「對不起，我家主人本以為能及時趕回來。」依甯娘憐憫地望著他倆道：「只能改日再送請帖，請二位過府相見。」
李忠趕緊掀開車簾查看，宋端平擺擺手道：「沒事兒，快開車吧。」
廳堂中，陳恪和宋端平已經等了足足一個時辰，雖然中間有侍女送上了茶水點心，但兩人難免心裏長草，煩躁不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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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馬車行出巷子，來到大街上，
「你怎麼篤定？」甯娘雖然心裏仍然不悅，但按捺不住好奇道：「莫非他……喜歡男人？」能被評為汴京花魁的女子，那都是上蒼精心炮製出來，魅惑眾生的。甯娘從不懷疑自己的魅力，所以只能懷疑趙宗實的取向了。
回到車上，陳恪怒不可遏的朝車壁上連捶了四拳，若非這是特製的重型車，非得被砸爛了不可。饒是如此，車廂還是猛烈的搖晃起來，險些把剛上車的宋端平誑倒。
無御史之風聞，無大宋之君父。
談笑有重臣、往來皆權貴。可以拉幫派、結公卿。
「我觀他來京后所作所為，確實十分冒失。」趙宗暉道：「比方才進京城，就跟趙宗績去量六塔河，把宰相擠兌到顏面掃地，量他個腦袋啊！日後不想在官場混了么？還有無憂洞那次，據說他操著刀就殺下去了，險些害死柳老頭的孫女，你說他是不是缺心眼？」
一直看到陳恪第六次起身，臉上的煩躁之色也十分濃重，他才躡手躡腳退了出去。
「這算什麼擅專？我寫下來，你家主人回來看就是。」陳恪不容置疑道。
「不必……」陳恪終於忍耐不住，爆發道：「今日總算領教了博藝軒的待客之道，你們家門檻抬高，學生高攀不起！」說著朝宋端平道：「方正
「聽說你們『博藝軒』之名的由來。」陳恪道：「是每個被邀請的客人，都要留下一樣作品。果有此事？」
趙宗實深深看一眼甯娘，那張嬌羞欲滴的絕美面容，不禁怦然心動。但還是用強大的意志，克服住衝動，緩緩搖頭道：「不必了，我睡一覺就好了。」說完便離去了。
「是。」趙宗暉應一聲。心道：「看來他對無憂洞被搗毀、損失幾十萬貫，一樣痛心疾首，只是不說罷了。」不禁暗暗讚歎：「這十三弟雖然年紀輕輕，卻老成的不像話，心裏真能藏得住事兒，看來真是當皇帝的料！」一想到他當上皇帝，自己就是親王了，趙宗暉心頭一熱，沉聲道：「十三弟，你說一聲想要他怎樣，其餘的便交給哥哥們，保准不讓你失望。」
「這個簡單，不讓他考中便萬事休矣。」趙宗實淡淡道：「到時候他再有錢，那幫及了第同年，也不會拿正眼看他。」
陳恪剛有些緩和的臉色，登時又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了，他強壓著怒氣道：「既然如此，為何不早告知我等？」
有些同情地看看陳恪，依甯娘不禁心下黯然……任何女子見到他這樣，充滿了雄性氣息的男人，都難免會心生好感。哪怕像依甯娘這樣見慣世面的女子，也不禁為他的命運而嘆息。但又能怎樣呢？這世界本就是強者擺布弱者
「房間已經收拾好了。」趙宗暉起身道：「還是上次你來住的那間，明早晨咱再回府。」
「這個……」聽說要在大比上動手腳，趙宗暉不禁撓頭，但他大話已經說出來了，自然只能硬著頭皮答應下來：「沒問題，保准讓他有天大的本事，也無用武之地！」
「想法子，讓他沒機會考試。」趙宗實眼中透出陰冷的光道：「不考怎麼能考中？」
「老爺說笑了，奴家眼裡可只有你一個。」甯娘嬌媚的橫他一眼：「奴家這就去逐客。」便整一整衣裙，來到了前廳。
「嗯。」趙宗實頷首道：「你辦事我放心。」背著手踱兩步，方幽幽道：「我不想在京城再見到這個人。」
「錯。」趙宗實卻搖頭道：「這樣的人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對我們雖然無用，卻是個威脅……誰知道什麼時候，他又跳出來壞我們的事？」其實他最擔心的，不是陳恪本身，而是皇帝對此人異乎尋常的關注，這讓趙宗實十分不安。不能為我所用的話，只能堅決毀掉。
「不錯。」趙宗暉點點頭道：「我看他將來頂破天，也就是個柳開，咱們沒必要把他當回事兒。」
「門不在大、內闊就行；裝作陋室，古董滿屋；
「別瞎說。」趙宗暉緊張地看看外面，壓低聲音道：「他那方面沒問題，是假裝不近女色的。」
「說
「假裝？」甯娘驚奇道：「那也太能裝了，跟真的似的。」
孟子云：『是何居心？』」
趙宗實一走，甯娘便拉下臉來，側身坐在椅子上不吭聲。
「這個人在本科舉子中，威望很高的……」趙宗暉道：「估計主要是他出手闊綽的緣故，方才隨手便給了門童一片金葉子。」
對她不快的原因，趙宗暉心知肚明，過去輕輕摟住她道：「我早知道他不會答應，不過是賣個幹人情罷了。」
來到後堂中，峨冠博帶的趙宗暉正在那裡，與依甯娘打一本棋譜。見他進來，趙宗暉把棋譜遞給甯娘，起身笑道：「怎麼樣？」
「嗯。」趙宗實點點頭，便往外走道：「我累了，先去休息了。」他身子羸弱，體力不好，方才在前面站了那麼久，已經感到不支了。
「飛揚浮躁還好色的人，縱使再有才幹，也難成大器。」趙宗實微微失望的搖頭道：「他身邊那個，倒是老成一些。」
「要是看著不順眼，找白灰把牆塗了。」宋端平朝那依甯娘歉意笑笑，快步追了上去。
「讓甯娘給你按摩一下吧。」趙宗暉道：「她的手法可是一絕。」
「陳公子還有什麼事？」依甯娘輕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