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折桂令
第二百一十三章 老包
誰知那男子身形如鬼魅，出劍如閃電，每一下都直奔要害，幾乎是中者立斃。那廂間，六郎的壓力自然頓減，舞動鋼鞭反守為攻，極大的騷擾了對方注意力。讓那男子可更輕鬆的殺敵。
「你敢！」趙慶色厲內荏道：「那是小王爺的府邸！」
「開封府有趙宗漢登記的宅子么？」包拯問他的主簿道。
撲通跪在血泊中，頭目連聲求饒道：「好漢饒命、不要殺我……」
接過宋端平找到的東西，陳恪面色陰晴不定了好一會兒，又讓他把那頭目弄醒。
「準備怎麼辦，給我個答案吧。」包拯根本不給趙慶思考的機會，下一刻便起身道：「老夫沒時間等你，不答應的話，咱們便公堂上見吧。」說完就轉身向外走。
「老夫只給你一次機會，聽好了。」包拯沉聲道：「只要你把知道的如實相告，老夫可以網開一面放了你。並幫你把親人解救出來，讓你們團聚。大宋之大，足夠你們遠走高飛，重新開始的，老夫可以給予必須的協助。」
兩人頭一次配合，竟然十分默契，幾十個回合下來，除了他倆，還站著的就只有那頭目了。
「老包？」趙慶茫然。
男子將滴血的劍尖在他身上擦乾淨，方才溫聲道：「這麼差的身手，還想學人家做劫匪，真是不自量力。」說著看看陳慥：「這人對你有用么？沒用我就殺了，剛來京城，
「日你祖宗！」見數月的心血毀於一旦，六郎登時兩眼通紅，鋼鞭刷得甩出去，正打在那偷兒的面門上，打得他滿臉開花。
但有道是「十七八力不全」，何況他才十五歲，這樣舞動鋼鞭，不一會兒就得累挺。
「我可不跟王八蛋來往。」書生又斟一杯，冷笑道：「一個孩子怎麼招你了？至於這麼狠么？」
六郎的功夫是跟宋端平學的。正宗的青城派童子功，比陳恪那個半吊子可紮實多了。只見他將九節鋼鞭舞得水潑不進，謹守門戶，對方十幾個人，一時竟奈何不得他。
陳慥這個汗啊，他雖然天不怕、地不怕，但還是被這男子殺人不眨眼的狠厲給鎮住了。一句話不敢多說，唯恐他為了徹底保密，連自己也殺了。
「呵呵……」陳慥不禁咋舌，卻又為這男子豪雄的氣概所折服，這種氣概，他只在自己兄長身上見過，是他一直想學卻學不會的。因此一臉仰慕道：「敢問大哥高姓大名？怎麼會在這裏你？」
他看著書生，書生也看著他，一臉嘲弄的神態。
「果然！」老包拊掌笑道：「老夫沒有猜錯。」說著看一眼那趙慶道：「老夫什麼都不你用說，只要你是那棟宅子的護院。老夫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把那裡搜個底朝天！」
幾個手下連忙上前阻攔，只見那書生一探手，掌
「不殺他。」頭目愈發小心，連對方罵自己「王八蛋」都沒反應：「只是想用他，向他家大人，要回我們的錢。」
「這閑事我還管定了。」書生站起來，徑直向那頭目走去，邪邪一笑道：「除非你把錢分我一半。」
「呵呵……」陳慥訕訕一笑，岔開話題道：「王大哥，這人有用。我老哥能從他身上，找出是誰老想害我們。」
「你身上有漿洗衣服的單子，上面留的地址是他的外宅。」宋端平冷冷道：「你在他府上有什麼差事？」
差不多了解了經過，包拯攏著鬍鬚沉思起來，這時候，捕頭也過來稟報道：「府尹，地上面不遠就是趙宗漢的宅子。」
對方的頭目顯然也意識到這點，命手下只攔住他的去路，卻不貿然進攻。就等他沒勁兒了再說……
這還用說么……其實趙慶只是妻兒在別人府里住著，所以不敢亂來罷了。
過了好一會兒，開封府的官差終於姍姍來遲，誰也沒想到的是，堂堂開封府尹，龍圖閣直學士包拯，竟不顧臟臭累，親自來到了現場。
頭目不傻，知道他敢深入虎穴，必是藝高人膽大，所以也不敢輕舉妄動，而是唱個喏道：「朋友，丐幫辦事，請你暫避！青山不改、綠水長流
六郎講完了，陳希亮也搜完了，笑道：「小子運氣不錯啊，這年代還能遇上俠客。」
「你還江湖經驗。」男子失笑道：「這輩子離開過汴梁城么？」
「歷任開封府尹都頭疼無憂洞，可無憂洞什麼樣子，誰都不知道。」包拯搖搖頭道：「老夫不能學他們，得親自下來看看。」說完，他便命捕頭和仵作勘測現場，自己則詢問起來龍去脈來。
簡直像天上的殺星下凡。
「你又是何人？」書生呷一口酒，十分享受道：「竟然能喝這麼好的酒。」
男子意識到他的恐懼，嘴角掛起一道弧線道：「放心，我殺這些人是為了什麼？若是連你也殺了，豈不成了無用功？」
「到現在你還護著趙宗漢。」陳恪也冷笑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問你了，你的話，留著對老包說吧。」
「怎麼當起劫匪了？」
他仰脖喝乾了一盅酒，伸手去摸酒壺，誰知卻摸了個空。奇怪的回頭一看，登時嚇了一跳——只見不是何時，一個白衣書生坐在了自己旁邊，正在那自斟自飲，手裡拿著的，正是自己的酒壺。
「我本來就是丐幫的人，在小王爺府上當差，不過是個幌子而已。」趙慶冷笑道：「至於綁票的原因，你心知肚明——我們要討回我們的錢。」
「趙慶，你是趙宗漢的人？」趁著他還不清醒，陳恪劈頭就
見這下遇到高手了，頭目趕緊命手下捨棄六郎，一起圍攻這男子，想靠人多勢眾幹掉他。
「那就是了，現在本府懷疑，那棟宅子里也有歹人存在。」包拯從袖中掏出一張紙，抖一抖道：「老夫連搜查的官文都帶來了。」說著對那捕頭道：「你帶人把那府邸圍起來慢慢搜，一個人都不許走脫，一點也不許漏過！」
陳恪只關心來龍去脈，既然那男子走了，也就不操心他了，還是操心自己吧。
「你是何人？」頭目跳起來，語調驚恐道。
「是！」捕頭早被包拯調教的十分聽話，馬上轉身出去布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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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兒都沒有！想要錢自己綁票去！」頭目也徹底撕破道：「攔住他！」
沒想到他如此脫線，男子稍稍一愣，旋而淡淡一笑道：「我姓王。在街上看到那個偷兒，一直在刻意勾著你跑，估計你要倒霉，便跟過來看看。」
那人茫然地點點頭，稀里糊塗道：「你們怎麼知道？」
那偷兒慘叫著倒下，其餘人則舉起棍棒、朴刀、魚叉，朝著六郎招呼過來。
頭目徹底嚇破了膽，他從沒見過，如此視人命如草芥的男子。而且這男子殺人時在笑，血濺在白色衣袍上，就像綉上了紅梅片片。
「休想……」頭目話音未落，那男子手中的寶劍，便翩若蛟龍，抹過了一人的咽喉，然後順勢刺入另一人的心口。兩個手下連吭都沒吭一聲
「包大人……」趙慶被他一番揉搓，完全亂了套，崩潰道：「我什麼都說……」
「誰欠你錢找誰要去，跟小孩較什麼勁兒？」書生仰脖又飲一杯。
「沒有。」主簿輕聲道：「小王爺家在汝南郡王府中。」
見對方連自己的名字都知道了，趙慶也沒必要再守口如瓶了：「護院……」
「老夫估計有人威脅過你，如果敢吐露半個字，就要了你全家的命。」包拯這才看一眼那面如土色的趙慶道：「但估計你不知道，按照《大宋律法》，持械聚眾，視同謀反，夷三族。你的父母、妻兒、兄弟、姐妹、祖父母、外祖父母、如果健在的話，都要為你陪葬。你掂量掂量，哪個更重一些。」
那頭目坐在一旁的桌邊，一面喝小酒，一面欣賞著那小子舞動銀蛇的樣子，有種貓戲老鼠的快樂。
「朋友，最後一遍勸你少管閑事！別敬酒不吃吃罰酒！」頭目見五個兄弟來到自己身邊，語氣便硬起來。
「包拯。」陳恪吐出兩個字道。
「嗯。」男子點點頭，剛要說話，卻突然眉頭一凝，低聲道：「有人來了。」說著便倒轉劍柄，將那頭目擊暈，然後退到簾后道：「你待會兒還是用鋼鞭保護好自己，我伺機殺出！」
「看來我江湖經驗太差了。」陳慥失落的嘆口氣道：「這麼容易就上當了。」
「老龍圖怎麼親自來了？」陳恪趕緊迎上去道。
「……」趙慶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