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江山》第五卷 折桂令

第二百三十四章 綺媚兒

第五卷 折桂令

第二百三十四章 綺媚兒

「汴京的小姐就是跟咱們成都的不一樣。」李簡大發感慨道:「怎麼感覺跟大家閨秀坐在一起似的。」
她們秀色可餐、媚態如春、不由人不銷魂盪魄。卻又明眸閃閃,風姿綽綽,教人不敢褻玩。靨輔巧笑,神飛傾城間,便有嬌態千變,萬種風情。有這些人間的精靈在賓客間扶肩昵語,談論雙頻。哪怕你是粉紅陣中的宿將,浪蕩軍中里的老帥,統統全都要賁了血脈,粗了氣息,忘了自己有幾斤幾兩。
對於這樣難搞的姐兒,陳恪向來是極有興趣,但她的名聲太大,粉絲太多,沾上就是一身的是非。還是等著考完了春闈再說吧,想到這,他不動聲色的收回手臂。
這些鶯鶯燕燕,實在是這個繁花似錦的年代中,最賞心悅目的風景。彷彿比這個時代的一般女子,更為生動,更賞心悅目。其實,這是一種被精心修飾出來的人工美。她們一顰一笑、一言一動、走坐立睡,喜愛嗔怒,都那麼的藝術化。
朝廷各級官府,每年舉行的買撲活動不下千場,早就積累了豐富的經驗,從現場布置、到拍賣流程、到主持人員,都苦心營造出一種尊貴且珍稀的感覺,為的就是讓與會者多多舉牌、把價格抬到天上去。
這一傾身。陳恪只見一片雪白粉膩,溝深驚心動魄。登時竟有了反應,稍稍尷尬的咳嗽一聲道:「學生也久仰媚兒姑娘了。」評花榜四年一期,京師妓女也以四年為一代,這樣算起來,綺媚兒應該是杜清霜的晚輩。不過她的艷聲可超過杜大家,乃是新一期評花榜的熱門。
「陳三公子說笑了。」綺媚兒笑得如銀鈴亂顫道:「誰不知道公子文武雙全,管他多少跳梁,一隻手就打發了。」胸前一對白兔,也跟著顫起來,動人心魄。
「真的么?」綺媚兒一派天真道:「奴奴正養了一對粉嫩可愛的小玉兔,哪天公子一定要來鑒賞一番。」說著卻不露痕迹的掩住了胸口,顯然聽得懂陳恪的葷話。
「哈哈哈……」又是一陣壓不住的笑。笑聲中,聽到有敲門聲。李簡叫進來,便見門帘緩緩掀開,一個一身紫裙,身段風流的絕色女子款款進來。乍見她時,都覺著恍若神仙妃子,再看她時,才發現這女子眉眼火辣辣,顧盼間自有一段春情。
邊上那叫顧惜惜的妓女,忙軟語請罪道:「大官人恕罪,是奴奴太能裝了。」引得眾人一陣低笑。這場合,實在不適合喧嘩。
她一進來,便深深看陳恪一眼,朝眾人道個萬福,嬌滴滴道:「奴奴綺媚兒,聽聞陳三公子大駕在此,斗膽前來拜見,冒昧之處,請諸位官人海涵。」
「可惜,這麼好的詞,奴家卻不會唱。」顧惜惜惋惜道:「本以為這詞是不能唱。前些日子,聽了杜姐姐唱,是那麼宛如天籟,才知道不是不能唱,是我們不會唱。」
「小白兔。」陳恪信口道。
距離開撲還有一點時間,陳恪和傳富幾個坐在三樓靠著天井的一個單間中。這單間三面是精緻雕花的門窗,朝著天井的一面,掛著薄薄的紗簾,此刻紗簾低垂,上面對面的人,便看不清楚屋內的情形,很好的保護了客人的隱私。
把人都安撫住了,綺媚兒才轉向陳恪,用香帕掩口笑道:「公子,莫非媚兒是刺蝟?」
男人們先酥了半邊,自然萬事好說。
綺媚兒聞言一臉受寵若驚,順勢在陳恪身邊坐下,手臂挨著手臂。陳恪只覺她的胳膊軟軟的柔若無骨,不禁幻想若是將其壓在身下、肆意蹂躪會是什麼感覺?
陳恪也來到了現場,但他手裡沒有牌子,純粹跟著傳富幾個來看熱鬧。
「怎麼講?」陳恪含笑道。
「哦。」綺媚兒好奇道:「公子喜歡什麼小動物?」
幾人散坐在桌邊,身邊都有一名妓女在邊上溫柔服侍,這些知情識趣、溫文爾雅的女子,饒是李大官人幾個,都見慣了風流陣仗,還是覺著備受尊崇。
妓女捲起紗簾,便見三司使韓琦,與開封知府包拯聯袂而至。兩人上得台來,高帥富的韓相公,儘管一把年紀了,卻仍引得小姐們一陣輕呼。
「陳三公子?」一眾妓女卻齊齊驚呼起來,望向那女子道:「媚兒姊姊,陳三郎真在這兒?」
樊樓就是樊樓,每一處細節都做到了極致,讓傳富又一次感到壓力山大。
「大家光顧著傷心去了,誰還有心情買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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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春闈之前,他是不打算再沾花惹草了。何況,以他久歷風月的賊眼看。這種女子與杜清霜恰恰相反,杜大家其實是單純的,只會一味用冷漠的外表拒人之外,自己一曲木蘭辭,便教冰山融化,她自然成了小羊羔一樣手到擒來。
像這樣由三司並開封府主持的,最高規格的買撲會,自然更是精益求精。不說別的,光請來助興捧場來的京里名妓,就有足足十幾位之多,其中不乏有花魁名頭或下屆評花榜上的熱門者。至於那些往來侍應、陪客就坐的,更是足有二百余位之多。
陳恪頓時尷尬。好在這時候,樓下台上一聲雲板,救了他的駕。
按照安排,上午是買撲國有地段兩千四百畝,下午是承包地產五千畝的招買。本來次序是相反的,但陳恪建議老包顛倒過來,說這樣可以讓那些大戶平復怨氣。
「你們是有眼不識金鑲玉。」綺媚兒帶著香風走到陳恪身邊,深深施一個萬福道:「公子,奴奴久仰了。」她穿著唐式的宮裝,別處包裹嚴實,胸前卻露出小片春光。
今日但凡到場的客人,便都是豪富之輩。樊樓自然不會放過這個賓至如歸的機會。免費提供各種乾鮮果品、蜜餞點心、脯臘小食,儘管不要錢,卻都是本店大廚的精心之作,要的就是貴客們體會到他們的一片心。
陳恪笑笑道:「媚兒小姐說進來就進來,只怕你那些追隨者,會殺了我們這些外地人的。」
像杜清霜那樣不通世事的畢竟是少數,絕大多數名妓,都是待人接物的行家裡手。綺媚兒坐下后,先是向那伺候陳恪的妓女軟語告罪,許了若干無傷大雅的好處,然後又與陳恪的諸位朋友一一見禮,幾句話便哄得幾個傢伙,覺著她是認識好久的老友。
「諸位自然早就知道,這次買撲的標的是十三行鋪。了解汴京城的人都知道,這塊地在內城東南,位於汴京核心地帶,緊鄰相國寺、馬行街、汴水秋聲、隋堤煙柳,是汴京城最黃金的地段。但因為歷史原因,一直沒有展示出它的價值。」韓琦雖然聲音沙啞,卻有著令人信服的魔力:「這次因為汴京大水,朝廷才得以搬遷那裡的民眾,騰出了這片黃金寶地。今天上午要買撲的,乃是規劃中的八條街道兩側,約兩千四百畝土地。這樣的機會,不會再有第二次。」
「不然你咋離那麼遠?」綺媚兒目光嗔怪地笑道。
官府有活動,向來是要招妓女前來助興的,但像這次來的這麼多,這麼齊全,卻很是罕見。可見朝廷對這次買撲之重視。
「絕對是謠傳。」陳恪搖頭道:「我是個愛好小動物的和平主義者。」
「那還用說。」他身邊的妓女嬌笑道:「聽過的人,沒有不落淚的。杜姐姐把那種情郎負心、落寞傷心的心境,唱得人好幾天都回不過勁兒來。」說著掩口笑道:「今天要是她也來,唱上一曲《木蘭辭》,買撲大會保准沒法開了。」
「歇歇吧哥哥,別讓惜惜姑娘笑話你。」塗陽吃一瓣邊上小姐奉上的蜜桔,笑道:「看你跟初哥似的,放不開手腳。」
「怎麼?」
「尤物啊尤物!」眾人不禁心中暗叫,這女子就是那種,你願意以全部身家,換她一夕之歡的那種尤物!
但說話的是包拯,他捋著蓬亂的鬍鬚道:「歡迎諸位蒞臨樊樓,參加這次十三行鋪的土地買撲。老夫包拯,這位是三司使韓相公,諸位時間寶貴,咱們閑言少敘,直入正題。」說著伸手一請,把話語權交給韓琦。
但綺媚兒這種煙視媚行的女子,其實要比杜清霜難搞多了。因為名妓的價值,與其褲腰帶的鬆緊度是成反比的。褲帶越緊就越受追捧,真那麼容易搞到手,就不值錢了。她卻敢肆無忌憚地勾人心魄,必然身懷高超的技巧,讓人滑不留手。不然哪有今日的艷名高熾。
「嘿,咱這輩子就尊敬有學問的人。」李簡笑道:「方才惜惜姑娘念得那首詞,真他娘的好聽……人生弱智如初見,何時秋楓背華山。實在是太美了,連我這老粗,都覺著好聽。」
「反響怎麼樣?」陳恪猛然想起那與自己有一夕之歡的女子,不禁心生慚愧道:「最近諸事纏身,卻把她給忘了。」似乎這傢伙把人家杜大家,當成上輩子搞一夜情的對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