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折桂令
第二百三十九章 一切只是開始
別忘了，當鋪這行，可不是人人都能幹的，非得是神通廣大之輩才行！
「為何，你不需要麼？」陳恪訝然道。
按照約定，待下午出售另外五千畝地的款項到齊后，其中四百萬貫留給開封府，作為拆遷安置補償的費用；另外五百萬貫，則轉給三司戶部庫。
陳恪的心，險些要被這小妖精化了。他前世雖然是歡場常客，但不得不承認，那基本都是體力勞動，此刻卻改腦力勞動，才發現要比前者銷魂多了……當然，兩者結合才是王道。
「奴奴又不想求詞了。」綺媚兒卻搖頭。
陳恪可算是領教到准花魁的威力了，心裏不停的提醒自己，要冷靜、要柳下惠，卻還是被她迷得五迷三道。使勁拍拍臉，發現竟然滾燙，不禁大罵自己沒出息。
見顧惜惜俏面微紅，站在李簡身邊，陳恪笑了，抱拳道：「大官人果然手到擒來！」
「你們一賜樂業人，后兩點做的無可挑一。」陳恪由衷感嘆道：「汴京錢號從無到有，從零到強，你們居功至偉！」
兩人一聽，是這個理。便都高高興興上去，一人買了十幾畝地，才一萬貫不到，怎麼都是穩賺不賠。
「還不都怪公子……」夕陽西照，讓綺媚兒那雙秋波宛轉的大眼睛，愈發顯得光彩迷人，她含情脈脈地盯著陳恪，半真半假道：「媚兒之前最不缺的就是自信，誰知
「別太擔心，這老倌卯著勁兒想把賈昌朝踢走，好當回他的樞密使。又怎麼可能在三司使的位子呆久了呢？」陳恪要搖搖頭，輕聲道：「我所慮的是眼下，一定要撐過去。」說著沉聲道：「你回去，向你伯伯要錢，我知道你們肯定還有錢！讓他拿出來，存到我們的錢號里去，我給他算利息！」
送走了他倆，陳恪看看神色不屬的綺媚兒，笑道：「媚兒姑娘，從午飯開始，你就不是你了。」
那綺媚兒登上油壁香車，行出老遠，還不停向他招手，依依不捨之情，讓這秋色都變得旖旎起來。
「奴奴自是極需要的。奴奴的唱功，大不如杜姐姐家的小杜。小杜這次也參加評花榜，我單靠唱功，沒法跟她比的。」綺媚兒眉目流轉，緊緊勾著陳恪的眼睛，如情人般私語道：「但奴家得了詞，今日與公子的美好相處，就成了一場交易。」說著輕輕撩起額前一縷秀髮，情濃似水道：「奴奴要留著今日這美好，日後也有個借口再覥顏去找公子。」
「那我們該怎麼辦？」
陳恪自然知道，笑著點點頭道：「多謝利韋的讚賞，某榮幸之至。不過危險並未解除，比起來那些
「離吹枕邊風的日子不遠了。」李簡今天也算是春風得意，以還算便宜的價格買了地，又抱得美人歸，那叫一個財色兼收。他嘿嘿笑著抱拳道：「我先走了。」別看顧惜惜擠不到陳恪身邊，但也不是蜀中名妓能比。當然蜀中也有絕色，但畢竟是西陲，總是差兩分風韻。
不過陳恪還是趕上好時候了，要是他的錢號晚成立十年，趕上那位經天緯地的拗相公當政，就要趕上官方也來放貸了，不把他擠兌死才怪。
「哪有，只是跟大官人去吹吹風罷了。」顧惜惜趕忙撇清道，對於京中名妓來說，這麼容易被泡到手，只能說明一個問題——她還不是名妓。
但他們只是沒反應過來罷了。要是就此以為這些老傢伙不過如此，汴京錢號的下場必然如黔之驢一般，被明白過來的老虎，吃得就剩四個蹄了。
※※※※
「他是大宋的三司使，想爭執我們易如反掌。」李達登時臉就發白道：「當時真不應該惹他。」
「上午收了二百一十萬貫的金銀券、便換券……」在沒有紙幣流通之前，諸位神仙只能各顯神通，克服攜帶金屬貨幣之不便。便換券是其中一種，金銀券也是。它是汴京幾大金鋪銀鋪的提貨憑證，很多人便將其作為支付手段，只在汴京
「你這樣的女人，怕永遠是自信爆棚吧，說自己沒自信，我才不信的。」陳恪被那電眼一勾，險些受不了，不禁苦笑著摸摸鼻子……這不是他今天第一次做這動作，怕的就是鼻血突然流出來：「今天我答應，送你一首詞，讓你點個詞牌，想好了么？」
「大人過譽了。」李達卻搖頭道：「跟你說實話，之前我們闔族都對你疑慮重重，唯恐你把我們帶向不歸之路。但短短十天之內，你就用奇迹洗刷了所有人的疑惑，現在連我大伯，都服你服的五體投地！說你比猶太人還要猶太人……大人不要誤會，這是我們最誠摯的讚譽。」
「不要急著再擴張了，把打下的地盤穩住了。在原有客戶的基礎上深耕細作，哪怕慢一點呢，也無所謂。我們之前為了趕時間，跑步前進，還扯到了蛋。」陳恪沉聲道：「現在是慢下來的時候了。九個字你要記住，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這就是你未來掌舵的方向！」
「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生性謹慎的一賜樂業人，始終無法漢人接受的文字遊戲。
「嗯。」李達點點頭，雖然是一賜樂業人，但漢語才是他的母語，反而希伯來語蹩腳。因為從小，他接受的就是大宋的教育。
「三司那邊怎麼了？」
陳恪卻勸他們道，外面多少人拿著錢，還進不
「我也不知道，到底還有沒有錢。」李達輕聲道：「得先回去問問伯父。」
「韓琦不難查出，是我們一直在暗中潑冷水。」陳恪面帶憂色道。
「性慾開始時像蛛網一樣脆弱，然而最後像綁大車的繩索一樣堅硬。」旁觀了這一切的李達輕聲感嘆道。
因為他倆上去的時間太靠後，陳恪沒等他們，先一步和李簡走了，綺媚兒和顧惜惜跟了出來。
回錢號去的馬車上，李達輕聲向陳恪稟報最終的結果：「下午一共放貸一百七十萬貫，我們吃進了七十萬貫，應該算是不錯了。加上之前放出去一百一十萬貫。實際上我們一共放出了一百八十萬貫。」頓一下道：「雖然沒法跟上午比，但已經符合預期了。」
「確實。」陳恪點點頭，心道：「我已經堅硬的像車軸了。」
「現款呢？」陳恪點點頭，問道：「我們收到多少現款？」
也不知陳恪是烏鴉嘴，還是料事如神，韓相公的雷霆一擊，就在三天之後到來了！
其他幾位，李大官人有了上午買的兩用地，自然無需再買宅基地。塗陽和老錢，參加了抓鬮，但這裏面黑得很……全都摸到了三
「等到下午的四百萬貫到齊，其中還有兩百二十萬貫的現款。」李達略一算道：「一共是四百三十萬。」說著咧嘴笑道：「加上咱們庫里的兩百二十萬，就有六百五十萬了，總算是安全了。」
「高築牆，就是積累人脈，人脈不僅要厚，而且要深，淺了沒用。必須把這件事重視起來。廣積糧，這個最俗，就是多存金銀了。我們底子薄，少了太危險，最少再要有兩千萬兩白銀，才能安心。」陳恪淡淡道：「至於緩稱王，就是讓你們讓著相國寺，天河當。汴京的行當里，我們當第三就好，不要再當出頭鳥，悶聲發大財，培養人才、鋪設網路，靜候厚積薄發的一天。」
「不，危險才剛剛開始。」陳恪卻緩緩搖頭道：「柳河東的《三戒》你讀過吧。」
「那肯定對黔之驢印象深刻。」陳恪淡淡笑道：「一頭驢子，因為從沒在貴州出現過，都能把老虎唬住三天。何況我們比驢子，還是要強點的。」
他的頭腦很清醒，知道這次處處佔盡先機的原因，並非是自己比精似鬼的當鋪老闆水平高。而是佔了個先發優勢的光……他用跨時代的知識，創新了金融工具，那些老牌的典當行還沒明白過來，便被他切走了最大的蛋糕。但並不能說，他就此奠定了勝局，更不能說，那些當鋪老闆都是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