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風花雪月
第三百二十八章 受降（中）
在場的大理人眼睛瞪得溜圓，暗道看來傳言是真的，明月公主這朵大理金花，果然已經屬於大宋的狀元了。
作為大宋在大理統治權的根本保證，東川四萬駐軍的首腦，自然也要來觀禮。本來說好的，是范鎮前來，陳恪看家，誰知范鎮臨來前，臉被馬蜂蟄了個大包。看來四季如春花常開，也不是什麼好事兒。
「公主，這樣有礙你的清譽啊。」陳恪終於體會到，自己強吃段明月豆腐時，她是個什麼感受。但又不能把她一把甩開。
「不急。」陳恪淡淡道：「等他們排得差不多了再說。」
冗長的儀式之後，歷史時刻終於到了。
之後，又再加上檢校太師兼侍中的額外頭銜，以示榮寵。
「大人也不去打聽打聽，奴奴還有什麼清譽？」明月公主神態嫵媚，但語調悲憤道：「滿大理城都在傳言，我委身於你，你帶兵回來拯救大理的故事。」
「好啊。」兩人說著話，往宮門走去，明月公主親昵的挽著他的手臂道：「還是奴奴請大人吧。」
「朕膺昊天之眷命，凡天覆地載，莫不尊親帝命。咨爾段氏一族，崛起雲南，知尊中國。馳一介之使，欣慕來同。北叩萬里之關，肯求內附。情既堅于恭順，恩可靳于柔懷。茲特封爾為滇王，賜之誥命、世襲罔替。於戲龍賁芝函，襲冠裳于大理。風行卉服，固藩衛于天朝，爾其念臣職之當修。恪循要束，感
當然，段思廉還是有些信心的，儘管段家實力孱弱，但畢竟是大理共主，宋朝人想要在這片土地站穩腳，不能讓段家的顏面掃地吧？
卯時不到，大理城皇宮正門前，軍校士卒列隊。已經聚滿了大理的宗室、諸侯百官，還有大宋在大理的文武官員，以及各鄰國的使節。
「是啊大人。」段明月笑盈盈的走上前，盈盈一福，壓低聲音道：「想不到你真好意思來。」
「小樣吧。」望著她逃跑的背影，陳恪得意笑道：「還治不了個黃毛丫頭？」
「這個笨蛋。」他身邊的柳月娥冷笑道：「想跟流氓耍流氓，不是班門弄斧么？」
接著賜予他金冊、冠服、玉帶等一應代表身份的物品。
「噗……」陳恪登時呆若木雞，早聽說大理這邊是自由戀愛，果然非同一般的主動啊！
總不能讓他頂著個饅頭大的包上路，陳恪只好洗了個澡，換身乾淨衣裳，到大理城替主帥參加典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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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叫跟流氓耍流氓？」陳恪苦笑道：「柳兄弟，你的嘴皮子功夫漸長啊。」
「為什麼要當這個惡人呢？」柳月娥不解道。
「咯咯咯……」見陳恪吃癟，明月公主快意地笑道：「認識這麼久，一直是大人占奴奴的便宜，也該還我一次了。」
段思廉彷彿聽到心碎的聲音，原來宋
但對王韶來說，這並非什麼難題，因為他不是決策者，只是個傳聲筒而已。只見他微微一笑道：「依在下之見，這根本不是個問題，因為王上已經是大宋的親王，向王爺投降也是向大宋投降，向在下投降，亦是向大宋投降，這有什麼區別呢？」
小樣吧，玩這套勾心鬥角，我們天朝人才是祖宗呢……
「呃……」陳恪儘管很享受這種美女依偎的感覺，但也得分場合啊。明月公主過分親昵的舉動，已經引來了全場的矚目。
不日，宋朝征西軍帥令傳到楊氏營中，軍隊就地解散，安葬楊允賢后，楊氏主要將領，到大理城等候朝廷冊封旨意下達。
「似乎還挺香艷的。」陳恪尷尬一笑道：「不過謠言止於智者。」
「這話說的。」陳恪看看她道：「我什麼時候不好了？」
而大理國也早將要內附大宋，成為宋朝領土的消息，告知了臨近的吐蕃、交趾、真臘、蒲甘諸國。自然引得諸國震驚無比……對某些國家來說，這意味著他們將和華夏天朝接壤，得到許多好處和便利，自然歡喜無比；但對另外一些國家來說，則是嚴重的威脅！
「公主，真巧啊。」陳恪微微欠身道。
「這世上有幾個智者？」明月公
只是事情來得太突然，他們還來不及反應，便木已成舟。所以也只能先派使者前來道賀，再從長計較了。
待一路護送旨意至大理城時，城內經過十多天的緊張準備，已經擺出最高的規格，迎接這場將改變大理歷史的典禮。
那些番邦使節，紛紛議論著大理國突然內附的原因。大理的官員們則相對無言，互相發出了誰也聽不見的嘆息聲。
「因為大宋好人太多。」陳恪笑起來道：「需要我這樣的惡人。」
人家楊家家主已經自殺，高智升再提什麼決一死戰的話，就有落井下石之嫌，未免為人不齒了。
「既然已經被說成是一對了，索性就在一起吧。」明月公主抬起頭，美目流轉道。
「這種事，既然你情我願。」陳恪哈哈大笑道：「那就說不上誰佔便宜。」說著嘿然一笑道：「明月，回頭我們就圓房吧。」
「公主想必有什麼誤會。」陳恪無奈的笑笑道：「不妨改天我請你喝茶，消除一下誤會。」
王珪向走下皇位的段思廉，宣讀了朝廷的誥命：
在大理城百姓複雜目光的注視下，冊封大典還是按時開始了。
重壓之下，段思廉展現出他一貫的尿性，把難題推給了宋朝人……楊家向你們投降，你們好意思接受，就受吧！
「柳兄弟慧質蓮心，總結的真好。」陳恪微微一
段思廉無言以對，只好望向高智升，卻見高智升也是雙眉緊鎖，一臉陳年便秘狀。
「身不由己啊。」陳恪一語雙關道。
他實指望著，宋朝人能命令楊家向段家投降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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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便站在一邊，柳月娥沉默一會兒，低聲道：「以前，我一直以為你雖然混賬，但還能算是個好人。」
十月初五，又是一個大理國的重要時刻，但比起上月的萬眾歡騰，這次大理百姓的心情卻十分複雜……一方面，大理人對宋朝的印象極好，認為那是物寶天華的天朝上國。另一方面，他們不理解，日子過得好好的，國王幹嘛要向宋朝稱臣？
「近墨者黑罷了。」柳月娥繃住臉上的笑意道：「開始列班了，還不過去？」
在大理皇宮正殿中。
此言一出，段思廉登時呆若木雞。王韶的每一句話，都十分正確，不容反駁。言外之意也一目了然——既然沒有區別，為何還要糾結于向誰投降呢？楊家想向誰投降，就向誰投降唄。
「那是你們漢人女子的想法。」明月公主冷笑道：「我們大理的女子，可不是這樣。」
「那更應該跟我保持距離。」
「也對……」然而眾目睽睽之下，段思廉連沉默都不能太久，他長嘆一聲道：「就按天朝的意思辦吧……」
柳月娥只見初升的陽光灑在他的身上，一
「來大理之後。」柳月娥黯然道：「你對大理君臣的所作所為，簡直壞透了。」頓一下，用幾個形容道：「威逼利誘、兩面三刀，過河拆橋……」
一個月後，汴京的冊封敕書，終於抵達了大理境內，王珪和段思廉親去邊境迎接。
西南人本就開放，滿大街都是拉著手的男男女女。不過也不是說隨便什麼人，都可以這樣。那得是情侶啊！
「罷了。」這時候，段思廉出聲道：「相國退下，孤豈能言而無信？」他站起身道：「楊家說的不錯，孤確實靠著大宋的援軍，才平定了這場叛亂。」說著轉過臉去，朝王韶抱拳道：「小王大人，大理段氏既然已歸附大宋，自然全憑天朝吩咐。」頓一下道：「楊氏受降一事，全憑小王大人一言而定！」
作為重要人物，自然最後抵達。天空放亮時，陳恪所乘的馬車，才停在了大理皇宮門前。當他下來時，發現大理公主段明月，也正好下了她的香輦。
最終，楊氏直接向宋朝投降，楊義貞請示下一步行動，王韶自然不敢亂作主張，命他們回關外大營等候命令。
「咳咳……」明月公主畢竟還是黃花閨女，聞言羞赧自禁，臉紅成血玉一般。這時候，卯時的鐘聲響起，城門緩緩開啟，她撒開陳恪，逃也似的先行進了皇宮。
「無恥！」段明月面上春光和煦，語帶凜冽秋風道：「陳大人和天朝，真讓小女子大開眼界啊！」
「那是哪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