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鵲橋仙
第五百八十三章 狗急跳牆（中）
「但還是造成了災難……」趙曙一拳捶在牆壁上，恨聲道：「喪心病狂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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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陳恪出了競技場，便見萬千百姓矚目下，趙宗球帶著開封府的官差，正在和張振率領的賽會安保隊對峙。安保隊的身後，是一干組委會的理事，他們一個個面帶怒色，全不懼開封府的威勢。
「我也給你記著呢……」陳恪冷冷瞥他一眼道。
「學士哪裡話，我們豈是那般不曉事之人？」眾理事對他的不信任抗議一番，這才分頭行動去了。
「你怎麼看？」趙曙面色陰沉地問道。
「哎呦，我以為是誰呢。」趙宗球大大咧咧道，「原來是趙曙的一條好狗！」
「……」陳恪心下慍怒，面上卻古井不波道：「齊王殿下豈是你可以直呼其名？」
他口鼻淌血，面貌猙獰道：「愣著幹什麼，給我殺了他！」
「怎麼，你們想拒捕么？」趙宗球正在大耍威道：「那就別怪本府不客氣了！」
「陳學士果然深諳朝廷法度。」趙宗實見用話拿住了陳恪，一揮手道：「愣著幹什麼，拿人！」
「也是，那我先走了。」趙曙匆匆下樓，騎馬直奔禁內。
「嗯。」趙曙聞言倍感振奮道：「可笑他們還用老眼光看我們，這次要讓他們吃不了兜著走！」便和陳恪往外走，他又低聲囑咐道：「不過這段時間，你也要小心，他們已經瘋了，干出什麼事都不稀奇。」
「
「另外，那些受傷的貴賓，我們要一家家的登門慰問。」陳恪補充道：「把這裏的事情處理完了就開始！」把壞事變好事的本事，雖然不值得誇耀，但確實很要緊。
「這個。」陳恪面色平靜道：「按說是該開封府管。」
「其餘的事情，便交給我和王爺吧。」陳恪最後有些低沉道：「我們能否化險為夷，全看這幾天了，就算是演戲，也請諸公投入些。」
「好你個陳仲方，多少年來不咬人，險些忘了你是屬狼的！」趙宗暉鐵青著臉道：「你的主子還沒當上太子呢，就敢對我們這些龍子龍孫下狠手，要是當上了，是不是要直接殺了我們！」
衛士們趕緊朝陳恪撲上來，卻被玄玉和尚一聲雷震般的獅子吼，全都震倒在地！
「怎麼，想造反么？」趙宗暉氣得七竅生煙，心裏卻明白，對方已經察覺到什麼，故而乾脆要把事情鬧大！
「四哥，好了！」面色一沉的趙宗實終於出聲道：「陳學士說的對，一切都要按朝廷法度辦。他打十五弟的事情，自然有御史交章彈劾，輪不到開封府管……」
「不用，我頂得住，
「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何況是他十五哥主動要求我打的。」陳恪卻淡淡道：「他說我要是不打，就是他的重孫子，下官只好勉為其難了。」
包廂里只剩下陳恪和趙曙兩個。
「你！」趙宗實自然不甘心任他擺布，但道理講不過陳恪，拳頭也不如他硬，除了撂兩句狠話，郡王殿下也著實沒啥辦法，「這一筆筆賬我都記著，早晚有你連本帶利歸還的一天！」
「殿下也一樣。」陳恪嘆口氣道：「看來想安安生生入主東宮是不可能了，可得打起十分精神，別在陰溝裡翻船。」
「狗急跳牆了。」陳恪嘆口氣道：「我雖然是猜的，但也八九不離十，那一聲巨響是有人在看台內部埋設了大量的炸藥。他們的本意，應是將看台炸塌一段，只是沒想到，這混凝土的看台竟如此堅固。」
「你？」趙宗暉錯愕道。
「別裝腔作勢了。」趙宗球冷笑道：「你們是個什麼鳥貨色，別人不知道，我卻一清二楚！」
「你打當今皇侄時，可想過朝廷法度？」趙宗暉冷哼道：「到了你這裏，怎麼又講起法度來了？」說著重重一揮手道：「今天我就要拘你，看看哪個敢攔？」
「我跟你拼了！」趙宗球已經完全喪失理智，張牙舞爪要和陳恪拚命。卻被身後一人緊緊按住肩膀，他一回
「這可是你說的！」陳恪就等他這句話了，怒哼一聲，揉身上前，掄圓了手臂，左一個巴掌，右一個巴掌！
「慢！」卻聽陳恪伸手阻攔道：「但事有例外，今天的事情，開封府必須避嫌！」
「你休要在這兒強詞奪理！」趙宗暉怒道：「毆打皇族當以重罪論處，有什麼話到開封府說去吧！」
「不是我的道理，是『大宋刑統』明文規定，有司身處嫌疑者，需將案件交由上級法司查辦。」陳恪朗聲道：「開封府有維護京城治安之責，上元燈會尚且嚴加監控，今日七萬人齊聚一堂，府上卻只派了數名官差到場，無論如何，都不能擺脫一個失職之嫌！以嫌疑之身來處理此案，如何讓人心服？」
「你敢！」張振莫問等一眾武學生，已經帶著安保隊，把開封府的人團團包圍。
「還是我去吧。」陳恪搖搖頭道：「他們是存心來滋事的，無論什麼結果，都對王爺的形象不利。」
雖然有些肉痛，但眾人都相信陳恪的決斷，何況又當著齊王殿下的面，還是痛快的點頭。
「嗯……」趙曙想想也是，趙宗實那幫人肯定得理不讓人，自己若是被他們落了面子固然不好看，就算壓住他們，也會給大眾一個盛氣凌人的形象，
「怎麼，憑你也敢教訓我？」趙宗球眼珠一翻，拿眼白對著陳恪，說不出的輕蔑，「老子就站在這裏，你隨便來教訓！」說著把臉一揚，愈發囂張道：「今天你要是不教訓我，你就是我孫子養的！」
「好哇，我還沒去找他們，先自個送上門來了！」趙曙摩拳擦掌道：「走，下去會會他們！」
「但是請問陳學士。」趙宗實話鋒一轉，冷冷望著陳恪道：「汴京城外發生的慘案，按照朝廷法制，又該哪個管？」
也怪趙宗球的姿勢擺得太正，陳恪這輩子都沒打過這麼整點的耳光，只聽啪啪兩聲脆響，兩道鼻血噴涌而出……
「嗯。」趙曙點點頭，笑道：「原先遇到這種事，你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這次卻似乎唯恐事情鬧得不夠大。」
「本官官居四品，按例不受開封府管制。」趙宗績凱旋之後，陳恪以培養出東川軍的功勞，官升一級，晉為從四品天章閣待制，這是他敢在此發飆的倚仗：「溪國公若覺著在下有何不妥之處，可以交章彈劾。」
「喏！」官差們應一聲。
「趙宗球，你數度出言侮辱齊王殿下，可是皮癢了？」陳恪一咧嘴，露出森白的牙齒道：「不給你點顏色看看，叫人以為朝廷沒有法度！」
「哼哼……」趙宗實不屑地笑道：「橫豎都是你的道理？」
話音未落，一聲冷哼傳來：
「笑話！」見他強詞奪理，趙宗實氣極反笑道：「是不是哪個百姓家裡著了火，都要告開封府失職，沒有幫他事先照看好啊！」
「你應該儘快趕到宮裡去。」陳恪沉聲道：「向官家陳明這一切，並把調查大權拿到手裡！只有這樣，才能儘可能的避免他們藉機生事。」
「兵無常形、水無常勢。」陳恪淡淡道：「以前我們處於劣勢，主動出擊會被尋機殲滅。現在形勢倒轉，是我們在想辦法殲滅他們了，自然不怕大戰！」
「所有人都在這裏，跑是跑不了的。」陳恪卻不以為意道：「齊王已經火速進宮稟明官家，如何處理自有聖斷。王爺何不耐心等待片刻，依聖諭行事多好？」說著拱拱手道：「失陪了。」
「這幫宵小，還沒搞清楚狀況！」趙曙雙眉一挑，昂然道，「這個大宋朝，已經由不得他們胡作非為了！」
「這……」趙宗實竟被陳恪說的沒詞了，他沒有派人過來，實乃為了避嫌，卻不想還是被陳仲方攀咬上了。只好悶聲道，「開封府有沒有責任，事後另論，現在我們要控制嫌犯，以防脫逃！」
兩人走到門口了，便見一名侍衛匆匆行來，稟報道：「王爺、大人，趕緊出去看看吧，開封府要抓人了！」
廣場上的人都看呆了，趙宗球萬沒想到，自己身為龍子龍孫，竟被趙家的臣子，在眾目睽睽下掌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