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江陵風雲
第一百一十五章 黃博釗的麻煩
「哼！楊開，你個臭嘴巴，又在這嚼舌頭了？」
「博釗！難道事情鬧到這份上了，你還打算瞞著葉大哥？之前你口口聲聲說不希望讓葉大哥誤解咱們是想依著他，纏著他，但現在問題關乎著你還能不能繼續在學校讀下去，這難道還是你口中芝麻綠豆大的小事？」
「但願如此，我最討厭穿著高跟鞋四處晃悠。」
黃博釗、楊開、董瑞三人，一直是王才心目中需要敦敦教導的「壞學生」，依著慣例進入學校，一眼就瞧見黃博釗正跟兩個女同學嬉笑打鬧。當下暗暗皺了皺眉，先是瞥了眼其他兩個壞學生，發現就算沒有黃博釗這麼吵鬧，但顯然也是不甘寂寞的主。楊開撐著腦袋，在騷擾一個溫習功課的女同學，董瑞較為誇張，直接一屁股坐在桌子上大肆吹噓，話題也是膩到腸子里那些混賬事，不過，每件事都與葉鈞離不開關係。
「多謝老師，錢我很快就弄來，您不需要幫忙墊付。」
韓芸彷彿鬆了口氣似的，追問道：「是不是要穿晚禮服？我沒有這麼漂亮的衣服，也沒參加過這類性質的聚會，要不，你給我支支招，如何？」
「你都說了，咱們是哥們，有事別瞞我。」
這時，董瑞跟黃博釗也擠了過來，至於其他學生，都睜著好奇的目光打量葉鈞，因為關係不熟，所以沒敢接近。對他們來說，葉鈞就是神一般的人物，這通科滿分，可不是正常人能考出來的成績。尤其是光天化日下，一份正常人需要用至少一個小時才能完成的語文答卷，而葉鈞愣是只要十分鐘，尤其王才還當著眾人的面點出，是擔心太過驚世駭俗，才從葉鈞答卷上扣除十分。
只見一道靚麗的倩影走進教室，正是滿臉羞紅
其中一個女同學拗不過黃博釗的「咸豬手」，一聽到王才的呼喊，就彷彿遇到救星一般。
瞧著黃博釗等人曖昧的目光，葉鈞有些尷尬，忙解釋道：「我只是跟班長要一份資料，你們別瞎想。」
而顧仁芳也尊重韓家的意願，一直以來，在牽涉到學業以外的事情，都不會將韓芸的名諱擺上桌面。
「剛才顧校長打電話過來說了。」葉鈞笑道。
當然，基於女孩子臉皮薄的因素，這話韓芸不會說出口，只是笑道：「好吧，明天學校見，我先去複習了。」
「同學們，請安靜一下，咱們要進行第一場考試了。」
葉鈞滿臉笑意的跟楊開握了握手，然後掃了眼四周，疑惑道：「咱們班長呢？沒來？」
但這話，卻讓葉鈞整張臉沉了下來，當下一字一頓道：「是哥們，就說出來，如果不是，那好吧，我很忙，先複習，你們回去吧。」
「葉大哥，過多的解釋，就是掩飾。你也別瞞著咱們，其實咱們也清楚，你每天晚上都去班長家裡，替她補習功課，對不對？」
想起那個給他帶來震撼的學生，王才嘴角微翹，這才朝黃博釗揮了揮手，道：「黃博釗，出來一下。」
黃博釗不知葉鈞心中所想，但還是無奈的點點頭，畢竟學校財務處催得急，加上家裡面快揭不開鍋，倘若在這種節骨眼上還要逞強，就不是在賣弄清高，而是跟全家人的性命過不去。瞧著瘸腿的父親憂心忡忡，年老的母親私底下又琢磨著該不該去醫院賣血，黃博釗每每想到，就恨透了這群仗著有政府撐腰，就敢作威作福的害群之馬。
楊開頓了頓，先是瞥了眼
「明天考試的時候，顧校長讓我到他辦公室取邀請函。我現在也不清楚這次的聚會到底屬於哪種性質，說不定到時候咱們還是能穿便裝的。」
「一群孫子！」
「其實……」
黃博釗滿臉憤憤不平，不過很快就為難道：「葉大哥，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只是這錢……」
楊開臉上泛起一抹男人都懂的會意，笑眯眯道：「班長可是咱們班所有男同胞的夢中女神，原本這學期我還琢磨著是不是該追求這位美女班長，不過葉大哥既然先聲奪人，咱們也懂規矩，自然不敢惹葉大哥心煩。」
眼看著這誤會快成了事實，葉鈞也懶得去解釋什麼，畢竟解釋太多，就真成了心虛：「你們怎麼知道這事？」
王才領著黃博釗走出教室，先是將兩條胳膊撐在陽台上，這才平靜道：「黃博釗，其實這些話老師不想說，但校方催得緊，我還是提一提。關於這學期的學費，你還沒有交給財務處，如果家裡面有困難，可以告訴老師，老師先幫你墊著。」
葉鈞憤憤然罵了句，冷聲道：「錢的事，先不急，我先替你墊著。我就問一句，他們讓你們交保障金，有沒有簽訂過一些書面協議？」
不過很明顯，楊開的臉皮已經達到有孔難入的厚實程度，當下故意朝黃博釗、董瑞使了使眼色
但這次，顧仁芳口中的宴會，很明顯不是一般性質的逢場作戲，否則，依著顧仁芳的性子，不可能親自致電，更不可能還邀請韓芸。
韓芸撅著嘴，小臉滿是不情願，似乎責怪于葉鈞的木訥，暗道你就不能說一句，有時間陪著去買套衣服？
楊開剛想說，黃博釗就吼道，情緒顯得很激動，似乎不希望楊開說下去。
倒是葉鈞擔心這誤會越鬧越大，忙擺了擺手，笑道：「好了，你們也別鬧了，真惹惱咱們這位美女班長，遲早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沒事！反正你那錢一時半會也要不回來，等下午你將這份書面協議取給我，他們收了你家多少錢，我照原數補給你，不過，我要那份書面協議。」
韓芸氣得滿臉通紅，偷偷瞥了眼葉鈞，發現這個男人臉色靜得可怕，這讓韓芸極為心虛，當下冒出一股又羞又委屈，且摻雜著些許雀躍的情緒，先是狠狠跺了跺腳，這才逃也似的喊道：「不理你們了！都是壞人！」
「你！你們！」
與韓芸客套幾句話，掛斷電話的葉鈞不由思索著顧仁芳此舉的用意，不過很快就將念頭拋之腦外，暗道一個與學校牽扯在一起的宴會，能掀起多大的風浪？
黃博釗似乎有些心虛，但表面上，還是擠出一副比哭還難看的微笑。
「葉大哥！」
關於韓芸就讀普通班的原因，無外乎是一班背後代表的隱性規則，韓匡清並不喜歡這類逢場作戲的交際方式，尤其還是利用學生而達到某種不可告人的貓膩。當年，顧仁芳、徐德楷曾先後三顧茅廬，
眼看著葉鈞說翻臉就翻臉，楊開心裏一沉，也不顧黃博釗欲言又止的模樣，解釋道：「葉大哥，其實事情是這樣的，博釗的學費在半個月前被人霸佔了。」
席間，葉鈞曾數度發現黃博釗精神恍惚的神遊，起初還不在意，但每當王才從教室走廊經過，黃博釗總會流露出一絲擔憂。察言觀色已經達到細緻入微的葉鈞，自然猜到黃博釗肯定有著心事，當下關切道：「博釗，怎麼了？」
「嗚呼……」
聽得出來，韓芸有些緊張，這不由讓葉鈞一陣腹誹，依著韓家在江陵市的地位，怎麼培養出來的後代會尷尬于應酬這種走馬觀花的聚會？甚至連套像樣點的禮服都沒有？
一陣此起彼伏的噓聲響起，這令韓芸氣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然後只顧埋著頭，顯然心虛于黃博釗等人的起鬨。
「事情是這樣的，前陣子，博釗家突然來了幾個陌生人，說是讓他們舉家搬遷。起初，博釗父母很疑惑，以為撞見一群神經病，可通過了解，才知道原來是他們家已經被評為危樓，需要立即翻新修補，否則，就要強制性推倒重建。因為來的人自稱是附近居委會與城建局的人，他們家不敢得罪，但又不能讓這些人真把房子給推了，迫不得已，只能妥協，不過對方愣是要博釗家付定金，稱遇到過太多想矇混過關的人。當然，也提到了，一旦住房翻新修補后，就會將這錢退回來。」
恰巧這時，身穿職業裝的韓雅倩緩步進入教室，先是饒有興趣掃了眼正站著的葉鈞，這才高舉手中的考卷，笑道：「同
「我記得簽訂了一些書面協議，光紙都有好幾頁。」
黃博釗原本不情不願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似乎想起某些不堪回首的經歷。王才看在眼裡，心中暗嘆，看樣子是得找機會再做一次家訪，了解一下黃博釗目前的家庭狀況。
「霸佔？什麼意思？」葉鈞疑惑道，這念頭錢可能被偷、弄丟，或者遭人搶劫勒索，但確實是第一次聽聞錢還能讓人給霸佔掉。
也基於這種因素，在江陵一中就讀整整六年的韓芸，一直扮演著「醜小鴨」的角色。
臨近八點，原本熱鬧的教室忽然靜了下來，只因一個背著挎包的不速之客闖了進來。
葉鈞注意到，似乎楊開與董瑞並不意外，相反，隱隱還露出擔心之色，這讓葉鈞心中更疑，若有所思道：「楊開，你是個明白人，你說說，博釗遇到什麼事了？」
「嘿嘿，是她們那些八卦嘴說出來的，應該是經常跟咱們班長通電話，或者周末外出瞎逛，難免會得到第一手內幕資料。」
「別鬧了，老師找你。」
「沒什麼。」
葉鈞這話挺有效，果然，黃博釗等人倒是不鬧了，而是將話題扯到其他方面。
說完，楊開就指著一群朝這張望的女學生，笑道：「葉大哥，等是時候叫嫂子，咱們絕不會再叫班長，這稱呼，生分。」
楊開第一個回過味來，因為距離葉鈞較近，立馬殷情的站起身，就想跟葉鈞握個手，來個熊抱，再發展一段基情四射的友誼。
「楊開，住口！」
「你答應了？」
像這種成績，光說出來，都足以嚇死全國所有中學的學生。
黃博釗聞言，原本躍躍欲試的臉色也垮了下來，當下不情不願跟在王才身後，道：「老師，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