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商海浮沉
第一百四十一章 首輪磋商
「什麼叫手中無劍，心中有劍？」侯曉傑愣了，葉鈞這話電腦指南可沒提過，趕緊換上一副虛心討教的模樣。
目送這伙村民的身影消失在電梯口，葉鈞揣度著真要是腦海中那些室內設計圖公諸於世，怕就連幾百公裡外的南唐市，也會有大量的顧客上門拜訪！到時候，人手需求量肯定是個不容忽視的問題，好在東子這些人都有著一定的經驗，否則，葉鈞怕都得為這事頭疼好一陣子。
葉鈞懶得解釋，而是坐在椅子上，手中握著鍵盤，指著侯曉傑那本電腦指南上某頁紙的一連串英文，同時打開一個TXT文本，滿臉高深莫測道：「睜大眼睛看清楚，其實這句話，是這個意思。」
「其實，我很羡慕你出生在一個好的家庭，不像我，父親早死，母親改嫁，就剩下我跟姥姥相依為命。姥姥走後，還得跟親戚借錢，才能給姥姥購置一副棺材。」
所以，這次首輪磋商，至少算得上初戰告捷。
韓匡清滿臉笑意，道：「對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市委通過第一輪磋商，參會的大小官員，都很贊同將那塊地以租借的形式交給華鑫地產。」
這倒不是有手藝的大師傅難請，而是不放心，正所謂上樑不正下樑歪，這股歪風邪氣葉鈞上輩子就品嘗過多次。學乖后，很清楚這種看似不痛不癢的小問題，很可能會演變為難以收拾的局面。
呼……
韓匡清沒敢繼續接話，唯恐言多有失被韓謙生逮著機會進行思想批鬥。
經過不長不短的客套，以及解惑，東子等人才滿足的告辭離開，自始自終，都沒提「工錢」兩個字。
當天下午，由王東旭牽頭，市委特別召開了一次商討性的會議，大體是磋商關於江陵化工廠那塊地皮的抉擇問題。
在葉鈞與胡有財的點
「不後悔！有什麼值得後悔的？不住這，我才會後悔！」
儘管很多官員都看好這片商業街的前景，但看好是一回事，不代表這後面就沒藏著讓人心驚膽顫的風險，沒有人願意冒著背負天大黑鍋的不確定性，去輕易涉足這塊目前正在嘗試性的項目。但倘若交給華鑫地產，不僅不需要出錢出力，再者，地皮也會重歸政府手裡，而付出的代價無非是十年的租借期限，就算這項目真賠本了，他們也不會心痛。
說著，只見一陣噼噼啪啪的聲響傳來，這讓站在一旁的侯曉傑驚得嘴巴都快掉到地上，只因葉鈞的十根手指正跟機械似的不斷在鍵盤上疾馳飛舞，同時，一行行與那頁紙上一模一樣的英文，也清晰出現在TXT的文本內。
葉鈞隨口答道，依著上輩子電腦的普及率，相信任何一個稍稍有條件的家庭，都能購置一台。不過這話聽在侯曉傑耳朵里，卻不是那麼回事。
葉鈞本能的望向那間埋著死人的辦公室，下意識縮了縮脖子。
「行！咱不說這個。」
「真的？」
葉鈞暗暗罵了句，不過嘴上一句話不說，只是豁然轉身，離開這間辦公室，留下那位還在苦苦尋找鍵盤上某個字母的書獃子。
「謝謝老闆，咱們這就回村子找人。」
見侯曉傑露出難以抑制的意動，葉鈞點點頭，在侯曉傑炯炯有神的注視下，拆開堆砌在牆角的某件箱子，喊道：「還不過來幫忙？」
侯曉傑望向堆
「韓叔叔，您回來了？」
「今天剛回來，小鈞，沒想到你搞了這麼大的公司，打算什麼時候開業剪綵？到時候，我也過來給你助助興。」
「可以？」
瞧見侯曉傑露出一種複雜的情緒，絲毫沒了先前那種興緻勃勃，這讓裝好線的葉鈞不由回味著是不是先前說錯了話。
叮咚……
「爸，沒想到這次就連張嵩都願意投贊同票，還真是讓人出乎意料。」
「臭小子！」
伴隨著一股沉悶的響聲傳來，原本黑漆漆的屏幕連續閃過一幅幅英文，當一幅彩色的歡迎界面出現，侯曉傑只認識上面那兩個數字——95。先前好歹也細細翻看過那本電腦指南，知道這個數字代表著某家軟體公司專為電腦用戶打造的操縱平台，叫窗戶95。
來到上面這層辦公樓，見侯曉傑還在廢寢忘食的翻讀那本電腦指南，先是不自然的瞥向那間埋著死人的房間，這才整了整臉色，笑道：「這書值得你這麼痴迷？」
「現在明白了吧？你目前要做到的，並不是熟悉電腦的操作，也不是那些繁瑣的程序，而是要摸透鍵盤上每個字母、數字的分佈。」
見葉鈞牛氣哄哄指著那潔白的鍵盤，侯曉傑不僅不介意，還虛心受教道：「好！我一定完成老闆交代下來的任務！」
似乎見葉鈞不為所動，侯曉傑臉色有些尷尬，佯裝微怒道：「別用那種眼神看我！老子是地地道道的爺們，不是那些一哭二鬧三上弔的小娘皮！你也甭可憐我，真覺得被感動了一把，就多付些工
侯曉傑先是瞥了眼手腕那塊電子錶，然後起身，屁顛屁顛走到葉鈞身旁，可憐兮兮道：「能不能讓我住這？我打算好好練習一下電腦。」
韓匡清說完，便揚了揚手，瞥了瞥那塊有些年份的機械表，笑道：「這樣吧，待會你跟阿財到我家裡吃頓飯，咱們好好聊聊。」
一旁的韓謙生老神在在道：「剛打算誇你懂事，現在看來倒是我多想了。你也不看看形勢，現在咱們江陵市誰不清楚那條街要重新改造？相信市委目前也是騎虎難下，而董家的女娃娃倒是懂得因勢利導，想出這麼好的折中法子。現在，王書記有了下台的階梯，市委的領導班子，也不會糾結于得花多少錢，冒多大風險。所以，誰會在這節骨眼上沒事找不痛快，當著眾人面唱反調？」
侯曉傑應了聲，一路小跑到葉鈞身旁，幫忙將那台笨重的顯示器搬到桌子上，而葉鈞手上，也同樣扛著一台頗具份量的主機。
瞧見葉鈞一股腦兒就開始搗鼓那台電腦，侯曉傑嘴角溢出些許暖意，生平第一次，覺得這個世界的人，並不全是壞人。
「關門打烊了。」葉鈞笑道。
只不過，與韓匡清相比，明顯那群還在商談如何跟葉鈞合作的地產老闆們，在瞧見韓匡清這位江陵市的大人物現身當場，明顯要更為失態。
這也是韓匡清為何當年一再堅持不允許韓芸進入一班的真正原因，無外乎就是不希望跟這群膚淺市儈的商人有著太多交集。
當下先是開車將韓謙生送回家宅，然後才打電話將這個消息告訴胡有財。
因為副市長親臨，徐德楷第一時間就將還在偏廳給女職員講解靈感與創意的葉鈞給拉了出來。
對於華鑫地產提出的租借細節，參會的大小官員都滿臉悠然，畢竟只要不扯到錢的問題
當侯曉傑張口閉口嚷著「窗戶95」后，一旁的葉鈞頗為無語，暗道這山寨書確實害死人，但沒有開口解釋，只是指著進入藍屏桌面的顯示器，道：「你先自己玩一會，熟悉一下鍵盤，我記得這批電腦都附贈一個練習打字的軟體，你先學那個，儘可能做到手中無劍，心中有劍的程度。」
侯曉傑眼眶有著濕潤，見葉鈞只是靜靜的在旁聽著，便強笑道：「好了，不討論這事了，反正我就是個苦命娃，要不是你請我到這裏工作，興許我現在還餓著肚子，哪有機會碰這種奢侈貨。」
倒是侯曉傑以為葉鈞不同意，急了：「就睡一晚，再說，這裏面有著這麼多貴重的物品，我也不放心。」
儘管，來之前，韓匡清一直認為葉鈞辦公司，無非是小打小鬧。可進入辦公樓，卻被眼前的陣仗給徹底嚇了一跳。
對於這忽然傳來的喜訊，胡有財顯得非常興奮，同時也提到葉鈞辦公司的事情。韓匡清見時間還早，就跟胡有財要了地址，打算去瞧一瞧葉鈞的公司有著多大的規模。
「玩了很多年了。」
被葉鈞這麼一說，侯曉傑先是茫然的抬起頭，足足過了好半晌，才聳了聳眉梢：「活到老，學到老，這乃是人之常情。再說，炒股票、買期貨，都得用到電腦，不事先搞懂最基本的操作，到時候就只能在一旁傻呼呼站著，這可不是我為人處事的風格。」
瞧著胡有財跟楊婉正有條不紊應付著那些被劉賢請來的地產老闆，葉鈞笑了笑，便自顧自走上樓梯。
暗道果真是個不識趣的書獃子，葉鈞笑道：「行
這不過眨眼睛的時間，當葉鈞從鍵盤上抽離手指，侯曉傑立刻煞有介事的鼓掌讚歎：「厲害！神乎其技！你竟然打字這麼快？而且，還不需要盯著鍵盤？」
侯曉傑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樣，讓葉鈞一陣無奈，暗道這可是你自找的，可別怪我今日沒提醒你。當下摸了摸口袋，取出一張五十塊的鈔票，笑道：「好吧，你要住這，我沒意見，不過也別弄到廢寢忘食的地步。樓下有快餐，先去吃些東西，填填肚子，真餓著了，別說防賊，怕有沒有氣力打電話報警，都是個大問題。」
當下，劉賢滿臉苦澀，當一個個大人物，或者一條條震撼人心的信息鑽入他的眼睛耳朵里，他就越來越後悔為什麼平白無故去得罪葉鈞這尊大佛，畢竟民不與官斗，就算這民還是個富貴人家，但冒然得罪有著背景的官宦子弟，顯然是非常不理智的。
臨近傍晚，這層喧嘩的辦公樓才漸漸安靜下來，此時早已人去樓空，關上大門后，葉鈞讓蘇文羽跟郭曉雨先行回家，而他卻前往樓上探望還在摸索鍵盤的侯曉傑。
看著葉鈞駕輕熟路裝著各種複雜的線路，侯曉傑驚訝道：「你學過電腦？」
「這句話該是我說，畢竟你那份論文可是給我長臉不少。」
葉鈞露出意外之色，笑道：「這還得感謝韓叔叔，要不是您，興許這項目根本就不可能做成。」
匆匆從京城趕回來的韓匡清滿臉笑意，不僅是纏繞多時的問題得到妥善解決，而且還不必繼續裝病。
劉賢不是沒打算找機會跟葉鈞道歉，可每次掃過對方忙忙碌碌的來回遊走，就愣是不敢邁出腳步，同時暗恨這色字頭上果真懸著一把刀！
「當然。」
「怎麼了？」
「睡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