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浮生若夢
第一千零十二章 進入一線天
「師侄，你說……」
「胡伯伯，您瞎想了，我跟她，壓根就沒關係。」葉鈞苦笑不得道。
坂本真源長出一口氣，然後道：「今晚上，我們依照原計劃，潛入一線天，這次出動的必須都是高手，能力不合格的，就留下來替我們打掩護。」
令葉鈞沒想到的是，他擔心什麼就來什麼，正當他猶豫著該不該進入的時候，忽然，他聽到一聲驚叱：「惡賊，有本事就來追我呀！」
「別客氣，以後如果生了個小胖娃娃，到時候讓我抱一抱就行了。」華梅忽然道：「當然，你可以把這枚玉墜子當作是我提前送給那孩子的見面禮。」
不得不說這個時機選得恰到好處，因為雙方都忙了整整一晚上，好不容易戰鬥止戈，自然會有大量的疲憊湧上腦門，這時候，是雙方最容易掉以輕心，也是最容易放下戒備的時候。而選擇這個時候潛入一線天，不得不說，坂本真源對於人性的把握，還是相當老辣的。
胡安祿氣呼呼道：「別怪我沒提醒你，私底下猜猜不是什麼大事，說錯話也沒關係，可如果有朝一日被那丫頭聽到，你就等著吃大苦頭吧。唉，什麼破事呀，我幹嘛也這麼胡思亂想呀？天啊，這小子是不是天生就是風流病呀？怎麼到哪都要扯上女人？」
「看什麼看！」楊懷素似乎察覺到葉鈞看她的眼神怪怪的，唯恐被旁人看到她不為人知的一面，頓時惱羞成怒道：「我師傅讓你收，你就收，干我什麼事？用得著怕我嗎？難道還擔心我事後向你討還？這玉墜子是給你的，又不是給我的，跟我什麼關係？」
葉鈞笑著點頭道：「您就算給我牽線保媒，我也沒這膽啊，您沒看到趙師傅的那些弟子一個個雙目放光盯著您家的好侄女嗎？如果我跟她爆出什麼猛料，還不得被趙師傅的這些弟子一口痰給淹死？」
「別傻乎乎的了，好了，去吧，孩子。」華梅將玉墜子塞到葉鈞手裡。
「一切順利。」
說完，胡安祿忽然沉下臉來，鬱悶道：「所以，我必須提前打預防針，如果跟飛燕說的話，第一她是女孩子，臉皮掛不住。第二，事情還沒有發生，說出來搞不好還會讓她生我的氣。所以，我只能跟你說，希望你能記住。」
誰成想，這一看，令他更加傻眼了。
葉鈞一肚子委屈，看著華梅大有深意甚至心花怒放的神色，疑惑歸疑惑，但還是乾笑道：「既然華姨如此盛情，小子就大胆做一回主，收下了。」
不過在牧原眼裡，這位美艷的女人，遲早會站在安倍神社的權力巔峰中。因為安倍神社歷來都有一
葉鈞滿臉平靜的用手指在一棵大樹的樹枝上沾了沾，然後放到鼻子上嗅了嗅，喃喃自語道：「這些甲賀忍者身上帶著一種很奇異的香味，這種香味應該是為了留給他們己方人的一種訊號，方便後面的人追上他們的腳步，也是為了方便同伴不至於在森林里迷路，普通人是聞不到的。」
牧原在旁暗暗記下，對於坂本真源，他是相當信服的，別人不知道這個美艷女人的真正身份，但他作為某位神子的代言人，豈會不知？
葉鈞徹底傻眼了，他的孩子？這哪跟哪？怎麼這段時間，不管熟的人還是不熟的，怎麼盡跟他討論起孩子的事情來了？
坂本真源，手腕處的守宮砂，是自幼就被上一任大祭司夫人點上的，她從小就有著一個身份，那就是下一任大祭司的夫人。當然，在新一任大祭司還沒通過最終的考核前，坂本真源的身份也只局限在核心成員的概念，比之四位神子，身份還是要遜色一籌。
胡安祿似乎是被葉鈞戳到軟肋了，出奇的沒有反駁，而後，像是追憶起什麼似的，整個人露出一種傷心、難怪、喜悅、惆悵的複雜情愫之中。
「應該就是這裏了。」
葉鈞抬起頭來，此刻他在想，趙飛燕上哪去了？會不會也跟著進入山洞裏面？
「知道就好，便宜他們都好過便宜你。」胡安祿撇撇嘴道。
站在樹榦上，葉鈞凝視著前方鬱郁蒼蒼的森林，他滿臉嚴肅，從胡安祿那裡了解到一線天的山路極為崎嶇，但危險性也只針對於沒有武功底子的普通人。但對於習武之人，也同樣有著一條難以跨越的天然屏障，那就是森林里自然形成的迷陣。
所以，這數百年來，真正在安倍神社佔據主導地位的，都是第一夫人的角色，歷來都是如此。
「呸呸呸，大吉大利。」葉鈞鬱悶道：「好了，不說這些了，跟您老年輕時的風流不羈比，我這隻是過家家酒了。」
言下之意就是那個意思了，只是葉鈞不好意思說出口。
「差點忘記了，還有飛燕這丫頭，天啊，葉鈞啊葉鈞，記住你昨晚說的話，不然，我一點要打得你爹媽都認不出你來！」
一個晚上，鬧騰不休，雙方似乎都保持著相對的克制，沒有很明顯的傷亡，不過小傷還是在所難免，但也沒殺紅眼。
坂本真源拿出一張地
「我不管你曾經有幾個女人，又打算日後跟幾個女人處，我只警告你一件事，那就是，別跟飛燕走得太近。不然，我讓你好看。」
一想到也不知道是誰先給她生個娃娃這事，葉鈞就一陣頭疼，同時心裏也堵得慌，似乎又湧起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讓他極為壓抑。
「華姨，就送到這吧，我會一路小心的。」葉鈞微笑道。
「這件事回頭再找機會跟你解釋，反正，這臭小子，跟楊懷素，是一點關係都沒有。你甭瞎想，否則，你就是自討苦吃！」
而且，就連素來沉穩的楊懷素也是驚得睜大嘴巴，還用眼神兇悍的瞪著他，葉鈞哪還敢要這東西？搞不好避邪有用，但也是避一些妖魔鬼怪，可避不了這位兇悍的女煞星，開玩笑，葉鈞寧可撞鬼，也絕不想招惹楊懷素。
「小子，剛才不方便問，現在我也就問了。」胡安祿忽然很奇怪的盯著葉鈞。
正當胡安祿嗚呼哀哉之際，忽然這時候趙欽思的那些徒弟談起趙飛燕，這讓胡安祿整個人差點暴走。
胡安祿氣呼呼離開了，看著他的背影，趙欽思一臉無語。
「好孩子，來，把這個戴上。」華梅從兜里掏出一個小小的玉墜子。
安倍神社那個叫牧原的男人很肯定的點了點頭，他剛才回來后，就立即去打聽最新的消息，這條訊息讓他相當欣喜。
「不是，是晚輩無功不受祿。」葉鈞忙擺手道。
葉鈞尋聲望去，只見趙飛燕正狼狽不堪的從山洞里跑了出來，她身後跟著四五個安倍神社的高手，以及十來個上忍實力的忍者。
上百年來，這些天然迷陣可是困死了一批又一批偷偷潛進來探索的武學人士，不過對此葉鈞倒是不懼，因為他有著系統幫忙指路，更何況，還有著這些忍者沿途留下來的異香，無疑，這可是一盞明燈呀。
「一切都順利吧？沒出岔子吧？」
不過，騙得了很多人卻不一定騙得過早已識破她伎倆的葉鈞、胡安祿、趙欽思等人，不過既然是主動打算引君入瓮，胡安祿等人自然也樂得賣萌裝糊塗。
「哪裡跑！老實交代，你們還有多少同夥？不然，我要讓你死得慘不忍睹！」
「胡伯伯，我就這麼不堪嗎？」葉鈞瞪大眼，一臉鬱悶。
「哼！你該不會是想告訴我，那臭小子跟楊家那小妮子珠胎暗結，有了孩子吧？」胡安祿撇撇嘴道。
「不錯，反正有飛燕那小妮子跟蹤，不
只見此刻的楊懷素，以往冷若冰霜的俏臉竟然粉艷得嚇人，兩道淺淺的酒窩更是能溫暖任何男人的心，那害羞待發的肢體語言就像是那種待嫁閨閣中的黃花閨女，此刻的楊懷素，褪去了她本該時刻穿戴著的冷傲女神的外衣，餘下的，僅僅只是一個害羞女孩的矯情。
等楊懷素離開后，葉鈞才收回視線，心中鬱悶得不行，暗道女人心，海底針，還真是善變得可以。前一刻還用眼神交匯，暗示你敢收下老娘就敢跟你拚命，可眼下卻說什麼你愛收收，不收拉倒。
大概又走了一個小時的路，香味才越來越淡，越來越少，葉鈞知道，他離坂本真源那些人，已經很近很近了。
「從腳印來看，應該是這個方向無疑。」
他不是沒想過去跟華梅打聽打聽，可一想到胡安祿的忠告，再回想楊懷素那冷得可怕的雙眼，頓時也有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實際上，類似於胡安祿與趙欽思的這種談話，絕不止是他們兩人而已，而是早就在下面傳開了。
「希望你記得今天說過的。」胡安祿點點頭，心中的擔憂消散不少。
當天夜裡，各種亂七八糟的消息不斷，換做是別人，早就惱怒不休了。不過，聽著這一樁樁一件件的壞消息，葉鈞、胡安祿、趙欽思等人還是很愜意的喝著酒，吃著炒花生。
胡安祿輕輕咳了咳，似乎想降低一下氣氛的尷尬，然後道：「你小子花心程度令人髮指，當然，你父母都不過問，我一個外人也不好說什麼，我只忠告你一句，保重身體。至於我為什麼會這麼想，很簡單，在接下來的一個星期或者半個月甚至一個月，你都會常伴她左右，這朝夕相處萌生愛意，還是有可能的。」
作為過來人，胡安祿跟趙欽思顯然都發現了些什麼。
越說到後面，楊懷素語氣就越是怪異，似乎是想要極力澄清些什麼似的。
「胡伯伯，其實我很好奇，為什麼您會覺得我跟趙飛燕，會產生那種……」
旁人自然而然的用一種怪異的眼神去看她，這讓楊懷素又羞又急，可她也知道眼下如果暴露太多，搞不好就會越描越黑，頓時跺了跺腳，冷聲道：「我有些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現在進去？還是再過一會？」葉鈞滿臉嚴肅，喃喃自語道：「外面幾乎不設防，方圓百米內也沒人出沒，搞不好都進入山洞裏面了，看樣子胡伯伯說得沒錯，坂本真源肯定是在山洞裏面有
「趙師傅，話可不能這麼說，誰讓人家自認為很聰明？而且壓根就沒想到我們真心實意的想做那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黃雀？」葉鈞笑道。
「不可能！」
「我指的女方是小的那個，不是楊懷素。」胡安祿一臉頭疼，捂著額頭道：「天啊，這都什麼事，這滅絕師太是不是老糊塗了？大的小的都分不清楚嗎？她什麼時候這麼好說話了？」
等到黎明破曉之際，雙方才各自高掛免戰牌，返回各自的據點。
葉鈞有些擔心起來，因為趙飛燕本就經驗不是很多，能追蹤到此搞不好就已經是極限了，而山洞裏面，跟蹤起來的難度就很高了，因為空間密度問題，難免無法像外面這麼自由，更何況，還容易產生回聲。
「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收。」葉鈞相信這枚看似稀疏平常的玉墜子絕沒有華梅說得那麼輕巧，從華梅眼中的懷念以及她身後眾多女弟子掩嘴的行為來看，搞不好這枚玉墜子還大有來頭。
「還是你小子鬼主意多，說說看，什麼時候動身？」趙欽思壞笑道。
而這時候的葉鈞，已經開始整裝待發，準備潛入一線天了。因為根據胡安祿最先的消息，坂本真源這些人，已經趁著各自打道回府的時候，偷偷調動人馬進入一線天了。
「好，胡伯伯，您就放一百二十個心。」
「讓你收下就收下，怎麼？嫌這玉墜子廉價？」華梅板著臉道。
這些人手段極為陰毒，對於趙飛燕壓根就沒想過留活口，暗器、毒煙等等，幾乎都是見血封喉，手段可謂駭人聽聞。
「不著急。」葉鈞擺擺手，然後皺著眉捏著下顎，想了下，沉吟道：「依我看這次進入一線天的也就是坂本真源這些身手不錯的高手，她不可能調動大批人進入，也是擔心被我們識破。所以，為了儘可能打消他們的戒心，我建議，演戲得演足，她想糊弄咱們，那咱們這次就樂得揀便宜裝糊塗。」
「這是？」葉鈞好奇道。
「想進一線天就進呀，又沒人攔著她，搞這麼多事作甚？」趙欽思一臉的無所謂。
葉鈞不得不第一時間蒙住臉，正欲上前營救，可這時候，忽然出現一個人影，截斷了這些安倍神社高手的去路。
「打掩護？」牧原露出疑惑之色。
「師侄，剛才那一幕你都看到了，這你總不能不承認吧？」趙欽思分辯道。
一時間，葉鈞哭笑不得，他跟趙飛燕？這什麼跟什麼？
「好好好，我保證，絕不會跟您這位美麗大方但腦子有些大條的師侄發生些什麼，這樣，您該信了吧？」眼
這個人出現后，葉鈞就徹底放下心來，因為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他極為熟悉的故友，王三千！
趙欽思話還沒說完，胡安祿就情緒激動的搖頭道。
天啊！上帝啊！我這都看到什麼了？
暗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很識趣的不再追問這事。
「好，那我現在就跟華師姐商量一下，爭取多逮幾個活的孝敬陳老師。」趙欽思笑著點頭，當下起身，很快就離開洞穴，看情形是給他那些弟子布置任務去了。
只不過，已經開始潛入一線天的葉鈞，是不會知道這種猜測的，不然，他絕對第一時間跳出來，勃然大怒咒罵到底是哪個王八蛋往他頭上栽這麼狠的屎盆子，這不明擺著把他往火坑裡推嗎？
「那就好。」
「丫的，我咋這麼命賤？這送上門的東西，不要挨罵，要也挨罵？」
「胡伯伯請講。」葉鈞笑道，同時心裏也很奇怪，他又沒做什麼虧心事，幹嘛胡安祿這麼奇奇怪怪的。
「糟糕！」
坂本真源剛回到據點，就詢問了第一批潛入一線天的人的情況。相比較跟楊懷素的比試，她真正在乎的無疑還是後者。
「你不是說這小子跟楊家本就是親家嗎？」趙欽思皺了皺眉。
葉鈞下意識的望向楊懷素，似乎想徵詢一下這女人的意見，免得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因為那種異香，是存放的時間越長，味道才越濃，剛剛留下，氣味就相當的淡，這說明坂本真源那些人離此並不遠。
「這是我師傅傳下來的玉墜，據說有避邪溫養的功效。」華梅輕笑道。
「廢話，他們能給飛燕一個完整的愛情，一個溫馨的家，你呢？能嗎？」胡安祿怒道：「你連最基本的一心一意都做不到，站在長輩的立場上我倒是沒辦法指責你什麼，但是站在一個倫理綱常的道德角度，你，人人得而誅之。」
前方是一處深不見底的山洞，而胡安祿也說過，當初他跟楊懷素陪著坂本真源探索遺址的時候，也是在一處山洞內部，結合四周的植物跟山勢，葉鈞斷定就是此地無疑。
「那就最好。」胡安祿點點頭，但很快又搖搖頭道：「不行，你得跟我保證，你小子說的話，就沒讓人放心過。」
「啊？」
直到葉鈞離開，都未曾發現胡安祿跟趙欽思望向他的那種怪異眼神。
胡安祿忽然沉下臉來，這前後間的神色變化不可謂翻得不快。
「沒錯，勢必要分散那些京華人的注意力，可以讓他們到其他地方走走，也可以騷擾一下秦嶺上的京華軍隊，務必要製造一些騷亂。」
「小的？」趙欽思更疑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