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浮生若夢
第一千零三十三章 乾女兒
董文太先是看了看白華辰，然後才望向王莉，笑道：「文羽這孩子，想認你做乾媽，華辰做乾爸，只是她不好意思說出來。她還說，如果能有一個像你這麼替女兒著想的媽媽，是一種很幸福的事情，從小到大，她都盼著有一個疼她，愛她，處處替她著想，照顧她的母親，只可惜，這孩子……」
「不用說了，這事，沒問題！」
「小孩子，不懂事，親家，別激動，其實，當初小璃還管小鈞的孩子叫小葉哥哥，那個時候……」
「媽，我……」
兩父女齊心協力下，終於讓小璃跟小水安靜下來，不過倆女孩子還是很害怕的看著王莉，唯恐再遭到訓斥。
頓了頓，董文太感慨道：「多麼乖的一個孩子，她知道素寧因為她的事，有意瞞著你們，很慚愧，就想當面跟你道歉，同時……」
「哇！」
白冰難得的在家裡面住了三天，不過說心裡話，實際上，她也很好奇，只是當著王莉的面，她不能表現出來，免得這位做事風風火火的親娘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
王莉拍著胸口直接一錘定音，然後盯著白華辰，道：「老白，怎麼樣，這送上門的乖女兒，要不要？」
不過，王莉這個想法，很快就得到了答案，只見小璃走到白冰身旁，拉著白冰的手道：「姐姐，明天跟我們一塊去放焰火，好嗎？」
董文太點了點頭道：「而且，曉雨那孩子問過文羽喜歡男孩還是女孩，文羽曾說漏嘴，說自己喜歡女孩，也希望肚子里的是女兒。」
「親家，難道我有必要用這種事安慰你嗎？」董文太反問道。
「是不是想讓媽親自去幫你請假？」
王莉第一時間打開車窗，朝小璃、小水招手，因為也去過老葉家，更在南唐市熬過湯煮過好菜給兩個丫頭吃，所以倆丫頭就直接蹦著王莉去了。
其實，看到小璃跟小水哭喊，王莉就有些後悔了，她之前不過是委屈不甘心，總覺得自己的女兒犧牲這麼大，還得不到認可，再加上葉家人有意瞞著他們一家子，實在很鬧心。其實，她倒不是真的在乎小璃、小水如何稱呼白冰，只是被一種自己嚇自己的強烈危機感迷惑了而已。
蘇文羽醒來后其實也沒在醫院住多久，一來蘇文羽說她沒事了，二來董素寧也覺得蘇文羽長期待在醫院里，對肚子里的胎兒不好，反正診斷出來的結果證明蘇文羽只是懷孕，身體狀況相當健康，所以就讓蘇文羽住回清岩會所。
白華辰也生氣了，忙拉著小璃跟小水，笑道：「小璃乖，小水乖，不哭，伯伯帶你們去看皮影戲，好不好？」
「什麼！」
「怎麼了？」董文太依然明知故問的樣子。
「哪能生什麼氣呀，這是喜事，當然，真要生氣，也只能怪冰冰不爭氣了。」說完，王莉還特地瞥了眼白冰的肚子。
王莉露出震驚之色，但很快意識到
「媽，我都說了，讓你別胡思亂想的，看，多尷尬。」白冰挽著王莉的手，讓王莉坐下來。
白冰先是露出荒唐之色，緊接著，似乎想起葉鈞前陣子才中槍的事情，然後她也開始著急了。
當天夜裡，白華辰就開著車，載著白冰跟王莉來到江陵市，剛好在清岩會所門口碰到興奮歸來的小璃、小水跟陳欣欣三個女孩子。
「是是是，你們父女倆都對，行了吧？」眼看著白華辰也要搭腔，王莉沒好氣的瞪了眼還沒開口的白華辰。
「董老，您可算來了。」王莉是典型的直腸子，不懂得什麼拐彎抹角，更何況現在心情相當糟糕，根本就懶得去看白冰跟白華辰的眼神。
「走！看乾女兒去！」
她轉過身，主動朝董文太躬了躬身，道：「親家翁，剛才真的不好意思，我太心急了，平日里脾氣也就這樣，想改也改不了。」
一頭霧水的白華辰不得不挺身而出，本打算跟王莉扯牛皮說道理，卻沒想到最後反倒被王莉給說服了，關鍵就在於王莉覺得這次葉鈞會不會又出事了，甚至到了不得不保密的程度。這極大的勾起了白華辰的好奇心，結合葉揚升走的時候那一臉的急色，越想越覺得可疑，當即就給單位打了電話，同時也跟李懷昌通了電話，大致都是說一些請假之類的事情，並沒有過多提起這次請假的原因。
「媽，您就少說兩句吧。」白冰臉色一苦，王莉指的出格的事，無非就是葉鈞那荒唐的一夫多妻，儘管王莉表面上算是默許了，但要說一點都不芥蒂，是不可能的，只是考慮到白冰的感受，而且葉鈞確實對他們家很好，相信葉鈞不會做出陳世美的事情來，這才荒唐的同意下來。
王莉咄咄逼人的氣勢頓時讓白冰沉默了，只能朝白華辰使眼色。
小璃、小水跟陳欣欣也算是臭味相投，三個天真浪漫不被世俗污染的女孩子很快就混在一塊了，根本不需要葉鈞刻意去引導介紹。
「也對，這麼說，文羽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女兒？」王莉原本很失落的心情，這一刻就好上許多了。
王莉瞥了眼隔壁緊鎖著的大門，往常這個時候，她都會端著一些熬好的湯過去串門，增進一下兩家人的關係。可這都過去三天了，門依然鎖著，甚至葉揚升這位南唐市的市長都請假五天，連董素寧這位日理萬機的商業女強人也只是將公司的日常管理交給秘書陳清媚負責，連董文太這位不常出省走動的老幹部都在江陵待了三天了，這一切的一切，看起來實在太奇怪了。
「董老，您對咱們家冰冰是什麼態度？」王莉認真的看著董文太。
「啊？」白華辰跟王莉露出吃驚之色，白
「又怎麼了？」白華辰一臉哭笑不得的站起身，暗道好像沒招惹到自家老婆吧，這女人到了更年期，就特愛耍橫，而且往往是無理取鬧的那種。
「還沒有。」楊婉搖頭道：「董伯，這是你們的家事，我本不好評論，只是，我覺得，整件事的根本問題，就在於名分。」
「才不是姐姐，是嫂嫂，大嫂嫂。」小璃老氣橫秋的糾正道。
「好了，這次不管出了什麼事，我必須要操一次心。」王莉皺了皺眉，然後進入屋子，掃了眼正靠在沙發上看報紙的白華辰，急道：「虧你還有閑情雅緻在家裡面看報紙，這火都燒眉毛了，快點起來！」
董文太露出疑惑之色，他望了眼白冰后，點頭道：「很孝順，一無既往的討我歡心，我一直覺得，有冰冰這麼乖巧的孫媳婦，是小鈞莫大的福氣。」
「我……」白冰有些理屈，只能低著頭唯唯諾諾。
這可讓三個女孩玩瘋了，一旦覺得清岩會所該玩的地方玩膩了，三個女孩子就會吵著要去遊樂場玩，晚上更是要跑到郊外放焰火，美曰其名說這是為了提前感覺到新年的氣氛。
「什麼事？」董文太只能繼續裝糊塗。
「親家，不生氣了吧？」董文太呵呵笑道。
「阿莉，你怎麼吵怎麼鬧我不管，連夜趕來的原因我不是來聽你吵鬧的，當時我跟冰冰只是覺得會不會小鈞又出事了，才陪著你大老遠趕來。」
「道歉？文羽沒錯，怎麼要道歉？真是的，不打緊，不打緊。」王莉忙擺手道。
聽著小璃越哭越傷心，連帶著一旁的小水也像是做錯事的孩子一樣不斷的哭鼻子，白冰第一時間跑過去安慰小璃跟小水，同時有些生氣的望著王莉，道：「媽，您太過份了！才多大的孩子，懂什麼？你這麼說，讓她們兩個小孩子怎麼想？」
「其實，小鈞有一些異於常人的能力，相信冰冰也知道，這叫武功。」董文太若有所思道：「當然了，小璃跟小水，也會一些電視劇裏面的那些內功，這要說起來，得說到小鈞的本家，也就是葉家。之所以不瞞你們，是我覺得，日後小鈞跟冰冰有了孩子，那麼，這孩子肯定也要接觸這些。」
副經理離開后，楊婉想了一會，就直接上了樓，敲開董文太的房門。
「媽，您就別多心了，這眼看著就要過年了，外公他們忙活一下，不很正常嗎？」
「少說兩句？是嫌棄媽嘴巴不幹凈了是嗎？」王莉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神色，道：「冰冰，不要嫌媽啰嗦，你整天就知道關心你的工作，就從沒想過主動點，去關心小鈞的事情嗎？別說你們還沒結婚，就算是真把婚結了，這男人，還是要看緊一點。更何況，小鈞身邊還真不缺女人，你呀你，要媽說幾次才懂？上次小鈞中槍，讓你多留幾天，偏不聽
葉家的大媳婦，一直是王莉極力要替白冰爭取的，她認為自己已經做了很大的讓步，可眼下，似乎這種看法只是她個人的想當然，光是眼前這個什麼都不懂的小丫頭，就相當的「不合作」，甚至於已經管葉鈞其他女人叫嫂嫂了。
「文羽肚子里的孩子，應該是一個女兒。」
「孩子都有了，可親媽卻不是我們家冰冰。」王莉將目光落在小璃身上，一肚子委屈道：「小璃都管懷上孩子的叫嫂嫂，親嫂嫂呀，可我們家冰冰呢？姐姐？大姐姐？只是陪她玩的姐姐？」
「閨女，你想想看，如果不是小鈞出事了，他們怎麼可能說走就走，還一走就是幾天？」
「跟單位請個假，咱們一家人立馬去江陵。」
「姐姐？」
「媽……」白冰俏臉一紅，尷尬得不行。
「這哪能說什麼機會不機會？親家，我問你，難道小鈞的孩子，不管誰生的，你難道就不是這孩子的外婆了？」
「媽，您別胡思亂想，好嗎？」白冰臉上滿是焦急。
「他不會。」董文太搖搖頭道：「這習武也是要看資質悟性，以及先天是否有缺陷的。別吃驚，這些事以後可以慢慢說，其實，一直跟著我的小陳，也懂得一些武功，更別說那些保護國家首腦的京津海的保鏢了。」
「小璃、小水，是阿姨不對，對不起，阿姨不是怪你們，真的不是，不要生阿姨的氣，好嗎？」王莉尷尬的望著小璃跟小水。
「昨天，文羽跟素寧說了這麼一段話，文羽這孩子命苦，小時候，爸出車禍死了，她的親媽就不要她了，跑到外地嫁人，她一直跟她的奶奶生活，從小就養成獨立的個性。對她來說，從小失去母愛，這是很殘忍的一件事。」
剛剛放好車折返回來的副經理一看到這架勢就知道出大事了，他第一時間跑去跟楊婉彙報，楊婉表現得很沉穩，擺擺手，示意接下來交給她來就行了。
一瞬間，王莉忽然產生一種天旋地轉的感覺，至於聽到這消息的白華辰，則是微微皺了皺眉。倒是白冰比較看得開，笑道：「小璃，是哪個姐姐跟你葉哥哥有寶寶的？」
「恩，素寧也開解過她，不過她還是執意要做一件事。」董文太笑道。
不過，這些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請求，財大氣粗的清岩會所是絕不會糾結這些事的，自然極力滿足三個女孩的請求，葉鈞甚至讓梁濤弄了一卡車的炮竹焰火，準備送到老葉家，讓老葉家的那些孩子們也能好好過一個愉快的春節。
「當然。」王莉望著白冰，道：「冰冰，你介不介意？」
剛剛進屋的白冰一聽，就想說些什麼，但王莉卻狠狠瞪了眼白冰，道：「你也甭想跑，跟李局長要一張請假條，我就不相信他不放你的假。」
董文太笑著搖搖頭，然後道：「親家，其實你大可不必在意
「阿姨，沒事的，小璃不哭了。」小璃乖巧的點著頭，然後小璃看了眼小水，小水也認真的朝王莉點點頭。
「什麼！你說，你們的葉哥哥，有寶寶了？」
不過，蘇文羽顯然對整天悶在屋子裡什麼都不做有些抵觸，經過一番討價還價，最後董素寧答應蘇文羽，可以讓她每天抽出一兩個小時批閱公司的文件。當然，只能由郭曉雨把文件帶回來，至於ETL公司的日常管理，就暫時交給郭曉雨負責。
有了另外兩個女性玩伴，陳欣欣就更加活潑了，三個天真無邪的女孩子不管是白天黑夜，都在清岩會所亂串個不停。
董文太把當時蘇文羽陷入昏迷，甚至隨後昏迷了三天三夜的事都說了出來，王莉也並非無理取鬧的性格，聽完后，也有些明白為何董文太等人為何走得這麼急了。
儘管也相信清岩會所的這些客人不會傷害這三個女孩子，不過，楊婉還是有些擔心會有一些不安分的傢伙別有用心接近這三個女孩，所以就特地委派副經理全程陪伴。
王莉一聽小璃這話，頓時捂著頭，要不是白華辰，恐怕就真的摔倒在地了。
這一刻，王莉鬆了口氣，同時，原本浮躁的心也平靜許多。
「不介意，其實，我也挺佩服文羽的，小鈞能把事業做得這麼好，文羽有很大的功勞。」白冰哪會說介意，對她來說，蘇文羽是值得交好的人，她不笨，葉鈞的後宮已經鐵板釘釘，如果眼下跟蘇文羽交好，那麼在蘇文羽懷胎的時間里，葉鈞必然要花很多時間照顧蘇文羽。到時候，蘇文羽會因為無法侍寢，而主動把葉鈞塞到她這邊來，再加上，蘇文羽懷的孩子若真是女孩，那她壓根沒必要跟蘇文羽爭風吃醋，因為眼下有孩子的事，是鐵板釘釘了。
「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董文太望了眼楊婉，楊婉很知趣，拉著小璃、小水離開這裏。
「親家，有些事，我得私底下跟你說說。」
大嫂嫂？
「沒事，當初小鈞外婆還在的時候，像你這個年紀，連小鈞的媽媽都怕她，我能理解。」
董文太正琢磨著找什麼詞勸說一下明顯上火了的王莉，可沒想到，一旁的小璃就忽然哭出聲來。
王莉忽然驚叫道：「該不會小鈞又出事了吧？」
王莉悲哀的想著，眼前的小丫頭，會管她的女兒白冰叫嫂嫂嗎？
白冰略一失神，這一刻，她心頭有些酸楚。至於王莉，則是神經大條的跳了起來，怒道：「我找他們葉家討說法！」
「從小鈞跟文羽的態度來看，我認為是的，因為，我親眼
此刻，整間包廂，就只剩下董文太跟白家三口。
「喲，親家，什麼事，發這麼大火呀？」董文太邊走邊笑呵呵道。
「比方說？」王莉一臉的好奇。
「您也是這麼想的，對吧？」王莉點了點頭，然後話鋒一轉，略顯咄咄逼人道：「可是，這麼大的事，為什麼事先不跟我們說一聲？是覺得我們家冰冰是大舌頭，還是覺得我們不會做人，這點都看不開？」
王莉跟白華辰都露出嚴肅之色，董文太繼續道：「像他們這些人，實力越強，就越有一種很奇特的能力，那就是能夠知道一些我們普通人不知道的東西。」
「你都拿主意了，還問我做什麼？」白華辰哭笑不得的點點頭，道：「那要不，咱們去看看這位乾女兒吧？」
「什麼事？」王莉露出好奇之色。
董家老爺子聽完楊婉的述說后，只是皺著眉不說話，良久，才平靜道：「小鈞的父母知道他們來了嗎？」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王莉嚴肅道：「想想看，小鈞那麼出格的事情都能夠對你，對爸跟媽坦白，眼下他們一家人都不聲不響的瞞著咱們，肯定是迫不得已的苦衷。除了小鈞出事了，我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值得他們一家子這麼神神秘秘。」
「這麼說，冰冰還有機會？」王莉有些激動的望向白冰。
嫂嫂？
董文太這麼一問，王莉一時間也有些難以回答，說起來，確實是這麼說，可總不是自家親的，怪彆扭。
楊婉陪著董文太下了樓，雖說這是別人家的家務事，可楊婉始終認為她的親妹妹遲早要融入這麼一個混亂的家庭體系，幫親妹妹調查一下形勢，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這一點，董文太心裏清楚，所以也任由著楊婉跟著他一塊下來。
當然了，在董素寧的強烈要求下，蘇文羽的日常工作不得不被其他人頂替了，對她來說，ETL公司的日常管理已經走上規模，根本不需要蘇文羽白天黑夜不眠不休盯著。當前，養好身體，好好把葉鈞的孩子生出來才是大事，古人況且說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更何況董素寧這位婆婆？
說完，王莉望著董文太，不滿道：「我們家冰冰委屈嗎？憑什麼有孩子的不是我們家冰冰？冰冰有沒有對不起小鈞，對不起葉家，對不起董老您？憑什麼別的姑娘到了這就是嫂嫂，而我們家冰冰就是姐姐？」
「奇怪了，冰冰，我聽說，就連董老爺，都跑到江陵去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我明白。」董文太點了點頭，道：「好吧，你跟我下樓，有些事，看來是想瞞著也瞞不下去了，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吧。」
即便小璃這種賣弄老成的姿態很搞笑，可在場的白家三口卻壓根笑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