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第六百七十三章 長相守
李恪依舊沉默不語,他就這麼默默的注視著眼前這個他喜歡但得不到的女人。
「突厥一戰,雙方死了數十萬將士,吐谷渾一戰,吐蕃數戰,死了將近上百萬人,難道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嗎?」
因為,習慣了軍旅生活,李恪很喜歡住宿在營地。
除了李恪一家子之外,這次出行的扈從依然是王中長和長安城八百鷹衛中三百健兒。
李恪陪諸女在西山春遊了八天時間,他便開始上書李世民辭職北衙大都督的職務。
「我只知道你過的不好!」
他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整頓北衙大都督府,但他的整頓不是像李世民想的那樣收攏十二衛大軍的權利集於一身,而是將北衙改造成了一個類似於後世的參謀總部。讓李仙重和各衛軍的大將軍在北衙掛職參謀,又通過皇家陸軍學院調集了一批參謀科畢業的陸軍學院的學生,讓他們負責參謀職責,形成了一個規模龐大的北衙軍議制度。第二件事情就是,讓杜君綽任職北衙大都督府的副大都督,全面負責北衙的日常軍務,只要特別重大的事情李恪才會出動出面解決。
他目視聲音處,身體一震,簡直不敢相信。
還有一個人,也跟他渭水邊留下了不可磨滅的記憶。
候若依將一塊錦帕遞給李恪。
「恐怕你現在看的最多的書是《孫子兵法》和《尚書》吧!」
「打擾你了嗎?」
因為 ,是他辜負了她,是他沒有保護好她。
候若依冷冷的說道,「你還是當年元宵佳節賞花燈,讀《論語》的李恪嗎?你不是——」
說話的是阿史那雲,她生怕自己幾個耽誤了李恪的軍務。
她,她怎麼會在這裏呢?
所以,李恪將剩下的侍衛派遣到了太原,做了陳其大都督府的親衛,變相的讓陳其訓練了這支精兵。
只有吐蕃公主桑央沒有說話,自從李恪回京,她的態度都這樣。
「可以——」
「今天踏青,沒有想到會在這裏遇到你!」
武媚娘問道。
傍晚時間,諸女玩累了就在大帳中休息。
「恩,我——本王也沒有想到!」
「你自己看吧!」
片刻功夫,就見一襲淡綠色長裙候若依出現在李恪面前。
李恪想要上前抱住她,可心裏這麼想,腳下卻依舊沒有動,穩穩的扎在原地。
「所以,若依懂你,若依理解你的苦衷,若依才不想為難你,若依才會什麼都不想要,可若依只想你過的好啊,你懂嗎,若依只想你過的好,可你做到了嗎?」
他還記得,心中的女子畫的一首丹青,寫的一手娟秀好字。
長孫冰凝插話道,作為當初大唐暗衛是首領之一,他也隱約的感覺出了長安城平靜之中的所體現出的不安。
第二天,他準備回長安,開始南行的準備。
「殿下,我們什麼 時候回長安呢?」
「……」
「幹什麼的?」
李恪應聲道。
李恪陷入了痛苦中!
候若依淡淡的說道,她的表情很自然,很淡定。
突然,李恪聽到鷹衛的吼斥。
「你過的好嗎?」
知道了太宗李世民是心思,李恪思量很久便有了對策。
李恪看到西山的夕陽很美,就出來騎馬散步。
「殿下,你保重!若依失態了!」
李恪開始茫然了,他凝望西方的天際,開始怔怔出神。
李恪沒有說話,王中長很識趣了離開。
她在哪裡呢?
「水路?」
王中長適時的喊道,李恪這才回過神來,向候若依道,「不好意思,本王施禮了!」
然而,現在呢?
所以,李恪一家子的春遊倒是很愉悅。
「沒有,我也是一個人!」
候若依出奇的叫了李恪的名字。
自己回到長安,到現在也沒有聽到他的音信。
候若依幽怨的說道,「這才是真正的你,才是真實的你!」
「你想什麼寫什麼呢?」
不知不覺間盡然走到了渭水邊。
為什麼?
「自然是水路!」
因為,李恪居住在長安,他的護衛只能確定在八百之數。
半晌,李恪這才問道。
李恪也清楚兩人的心思,也就裝聾作啞的充耳不聞,當做沒聽見。
為什麼,她還在為自己著想呢?
「李恪——」
但是,只要關係到李恪,她們即便 不去觸及,不去跟李恪詳說,但心裏都會分析利弊,會找機會偶爾提醒李恪。
李恪不敢正視候若依的清澈如水的眸子。
「臣妾也覺得殿下該去江南看看!」
「恩——」
「咣當——」
為什麼會這樣呢?
「噢——好呀好呀!」
看到長孫冰凝凝重的表情,李恪笑道,「我們先北王營州,去看看劉仁軌的水師,再乘坐大唐水師戰艦去揚州。」
「那殿下哥哥,我們該走那條路呢?」
長孫冰凝反問道,有點不敢相信,她很清楚長安到江南除了京杭大運河就沒有其他的水路,可那是當年的隋煬帝南巡的路,現在李恪要走這條路,裏面的寓意會不會讓有心人做文章呢?
候若依說完便大步離開。
李恪沒有說話,保持了沉默,可對候若依而言,沉默就是默認。
李恪歉意的說道。
候若依說著說著便開始大哭道。
其實,最為李恪的妻子,長孫冰凝和武媚娘的政治嗅覺都很敏感,只是他們都清楚李恪心裏的標準,那就是女人不能干政,才會不願意去觸及這方面。
錦帕上的字跡清晰可見,就是候若依娟秀的王體字,這還是她認識李恪之後勤學苦練的結果。因為,李恪喜歡王體字,喜歡王羲之的書法。
「殿下——」
武媚娘淡淡的笑道,她的政治嗅覺很敏感,很清楚李恪的現狀,不宜待在京城,才會這麼肯定的說道。
「姐姐 ,殿下哥哥不會回長安,他可能還回去江南呢!」
為什麼……
其實,要不是她給李恪生了一個皇子,以李恪的秉性絕對不會搭理她。
「你沒有——」
留下了怔怔出神的李恪。
秀外慧中,溫柔大方。
李恪沒說話,接過王中長遞給他的筆,龍飛鳳舞的寫下了這首詩,吹乾墨跡,將紙交給了候若依。
隨即,他吩咐王中長備好紙墨,和候若依一同來到了渭水橋邊的涼亭。
候若依冷笑道,又繼續說道,「殿下,你何必呢?你太累了,你真的太累了,若依懂得你的心,你身上扛著數十萬大唐死去的冤魂,你肩上扛著跟隨你一同出生入死的兄弟的性命和榮華富貴,你心裏裝著自己的妻兒子女平安和健康,你心系著大唐數萬百姓的將來,你就是生活在這樣的責任之中,你什麼時候能夠放下它呢?」
想到這個人,李恪的心裏就一疼。
等到李恪整頓完北衙,已經到了第二年的開春,看到城外春意,李恪便將軍務交給了副大都督杜君綽,自己則是帶著妻子等出城郊遊,開始了神仙眷侶的生活。
所以,李恪的生活倒是過的很清閑。
候若依淡淡的說道,「雖然,你取得了今天這樣的成就和地位,可我知道你過的不好!你很累,你的心很累,你一直在跟命運走鬥爭!」
為什麼,她還是這樣的善良純真,還是沒有一點的變化呢?
李恪淡 淡的笑道,「等過幾天,本王給父皇上書,辭去北衙大都督的職務,我們就立馬去揚州。」
而長孫冰凝的額頭也舒張了不少。
杜君綽做到衛軍大將軍已經很滿足,沒有想到被李恪舉薦成了北衙的副大都督,心裏對李恪異常感激,只要沒什麼大事情,他也絕對不會去叨擾李恪。
《長相守》向晚長亭碧水臨,杏花風起暗香侵。一溪明月人初靜,君伴清蕭妾弄琴。
李恪說道,只是語氣有點不自然。
這天,李恪的馬隊緩緩的出城,將營地扎在了長安城外的西山。
李恪手中的筆掉在了地上,他看著手中的錦帕怔怔不語,但眼中卻是充滿了盈盈淚水。
「恩——你們說的對,陽春三月下揚州,本王還真想去江南看看呢!」
渭水,承載了李恪太多的回憶,他跟長孫冰凝就是在渭水相識相愛的。
作為一個男人,這必將是他一聲的恥辱。
候若依問道。
李恪提筆問道。
候若依問道。
李恪溫柔的笑道。
而王妃阿史那雲出身突厥游牧民族,自然也住得慣軍帳,吐蕃公主也習慣這樣的生活,長孫冰凝以前是大唐暗衛成員,吃慣了苦,自然也能習慣野外宿營,只有武媚娘不怎麼習慣,可她深愛著自己的殿下哥哥,只要跟自己的殿下哥哥在一起,她倒是也能吃的了苦。
武媚娘歡喜的說道。
為怎麼自然不敢抱她,不能抱她呢?
「你還可以為我題首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