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紅星照耀中國
第八十五章 樂山（一）
果然，那老者身子一轉，手一指大廳里的幾個川軍軍官，說道：「薛長官，昨天下午，這些川軍在遵義大肆劫掠，老朽家裡的每一個房間都被他們翻遍了，錢、玉器、酒、糧食等，凡是值錢地都被他們搶完了。薛長官，這可是堂堂的遵義府啊，多少代、多少年都沒有遇見過這麼多明火執仗的土匪。薛長官，你口口聲聲代表蔣委員長剿匪，手下又有幾十萬大軍，那為什麼不把這些土匪全抓起來啊？」
台下這才想起稀稀拉拉的掌聲。
薛岳心裏打個咯噔，知道興師問罪的來了。
參謀長提醒該去和遵義各界父老名流見面了。薛岳只好停止咒罵，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軍容儀錶。往前面地遵義縣政府大廳走去。
川軍少將旅長又是一陣哈哈大笑：「好你個龜兒子，老子剛說你是個慫包包，你就弄個紅軍來嚇唬我。好，有意思，晚上老子請你喝酒，再給你找幾個清館人作陪，讓你好好過過癮。先別說話，不要說不去，那是不給我面子噻！」
就在他們說話的當口，那些保安團丁已迅速向出口走來，很快就到了稅官們地面前。
劉志遠把手一甩，再問那一部分的，幹什麼的？
對方隊伍一直走到了門口。從隊伍里跑出兩個軍官，給劉志遠行了標準的軍禮，然後就伸手來握手。
王老虎鄙夷地看了一眼煙館老闆，揮揮手，上來兩個戰士，拎起那老闆就走。
剛把一個新兵蛋子的軍姿糾正了一番，就聽見一陣整齊的腳步聲向旅部大門方向走來。轉身一看，龜兒子的，什麼時候過來一大隊人馬，看樣子像是一個團，士兵們還抬著重機槍、扛著迫擊炮筒子。
劉志遠是劉湘老家附近一個村子的。農村都是親戚套親戚，劉志遠地父親小時候曾和劉湘一起玩耍，所以劉湘發跡后，劉志遠的父親就把他送給劉湘照看。劉湘也很念鄉親情意，先是讓劉志遠在二十一軍第一師教導隊學習，然後就派到二師四旅獨立營當了見習排長。一年不到，「見習」二字就去掉了。
等五團、六團、七團和炮兵團、重機槍團工兵團下船后，劉一民直接命令五團、六團迅速控制樂山各碼頭和各個城門。七團、工兵團、炮兵團、重機槍團佔領樂山周圍制高點。師直屬部隊進駐專員公署。
電報發完后，薛岳恨恨地說：「我就不相信，難道毛澤東還會地遁不成？你就是會地遁，我也一樣把你挖出來。最少也要嚇得你不敢露頭，窩在土裡憋死！」
那兩個軍官回答說他們是二旅的，奉命來與四旅換防。
薛岳耐心地說：「老人家，昨天搶劫的亂兵都已經被槍斃了，死了2000多人呢！」
高原喝了一口苦丁茶，苦得他把水全部吐了出來，那少將旅長哈哈大笑：「你個龜兒子，看上去很英武，沒想到是個慫包包，一口苦丁茶都喝不下去。說吧，找我有什麼事？」
下午幾點的時候，從岷
當警衛師警衛一團團長高原笑眯眯地走進川軍第二師第四旅旅部時，四旅地少將旅長以為是有朋友來訪，親熱地拉著高原坐到椅子上，倒了一杯濃濃的峨眉苦丁茶，完了就笑著問：「恕我眼拙，這位兄弟是哪支部隊的啊？有什麼事情需要幫忙啊？」
大廳里已經等候了不少人，見新任貴州綏靖主任薛岳將軍到來，正在嘰嘰喳喳說話的人們都住了口。
幾支部隊在稅官們的帶領下，分頭出發了。儷正門前站崗的兩個川軍哨兵看著來了一隊隊的保安團和軍隊。攔住門，問幹什麼地。不等保安團官兵回答。碼頭稅官們就爭先恐後地回答說是劉主席派來換防地。這下哨兵們起疑了，沒有聽說過換防啊？站崗的班長跑去就要打電話，可惜太遲了，幾個保安團士兵越過稅官就到了他們跟前，劈面噼里啪啦就是一頓巴掌：「呆瓜，找抽啊，敢阻擋大軍行動。跟我蹲到一邊歇著去。」
高原正要說話，政委趙捷就走了進來，興高采烈地說：「團長，全部解決了，一個都沒有跑掉。」
劉志遠對兩個哨兵使個顏色，自己直接向後退，邊退邊掏手槍。
喊了半天，不見有人應聲，專員站起來，舉起茶几就朝王老虎扔來。王老虎飛起一腳，把茶几踢的粉碎，槍口直接就對準了專員油光光的腦袋，只聽「噗」地一聲，那油光光的腦袋上就開了個血洞，鮮血一下就濺了煙館老闆一臉。
老者說：「我老漢活了七十有八了。一輩子沒有說過瞎話。你說的紅匪前幾天是在遵義。不過他們不是匪，你見過像他們那樣幫老百姓劈柴挑水、送吃送喝地土匪么？他們是我這一輩子見過的最仁義的軍隊。聽說許多窮苦人家都喊他們紅軍菩薩。倒是有一幫土匪，不知道薛長官你敢剿不敢？」
劉志遠忙上前喝問是哪一部分地，幹什麼地？
命令下達后，薛岳感覺還是不放心，就又給湘軍、桂軍、粵軍發報，通報敵情，要他們嚴守黔南、黔東南和湘黔、黔桂邊界，嚴防紅匪回躥湘、桂兩省。
煙館老闆撲通一聲就跪倒了地上，搗蒜一樣地磕頭，邊磕頭邊喊：「好漢饒命，好漢饒命！」
講到這裏，薛岳有意識地停頓了一下。期待眾人的掌聲。看見下面眾人沒有反應，參謀長馬上站起來，一面鼓掌一面大聲喊：「大家鼓掌，感謝蔣委員長的關心！」
趙捷瞅了瞅高原：「這是你的真實想法？我怎麼看你臉上一臉自得啊！不要再裝了，怎麼裝也掩飾不住你的高興和得意。還是趕緊向師長報告吧，看有沒有其他任務。」
稅官們一看5塊大洋已經到手，再跑趟腿就又是五塊大洋。奶奶的，干一個月才能有幾塊大洋啊？不去的是瓜瓜。最後結果是碼頭上收稅的十幾個人全體出動，爭先恐後地為保安團帶隊
看見辦公室里突然多了個保安團士兵。專員把臉一沉，低聲喝道：「出去！誰讓你進來的？一點規矩都不懂。沒看見我正在和客人喝茶么？」
1935年12月3日，是個讓所有樂山人津津樂道的日子。
高原慢悠悠地說：「我是中國工農紅軍中央警衛師警衛一團團長高原，找你就一件事，就是麻煩你舉起雙手，繳槍投降。」
就這樣在稅官們引導下，中國工農紅軍中央警衛師精銳的特戰支隊和一、二、三、四團進入了樂山城，分路向目標撲去。
那少將旅長就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動彈了。
偽裝川軍地一團戰士可不知道劉志遠把他們當成了中央軍，但是劉志遠拒絕握手的時候，已經有四個戰士從兩邊撲了上來，兩個撲向哨兵。兩個撲向劉志遠。劉志遠這一退，兩個戰士的動作更快了，直接躍起撲了上去，把劉志遠摁倒在地。
一團也就不再偽裝了，戰士們蜂擁而入，奔向川軍旅部和營區。
這一下雙方都不願意了，老者喊堂堂綏靖主任不能為民做主、縱容土匪強盜，幾個川軍軍官則是臉色烏青，奪門而出，不告而別。
看著兩個哨兵被打地七葷八素的，稅官們心裏直樂，這群丘八，平時人五人六地，誰過城門都得掏錢。這下巴適了吧？該！
開始的時候，這些稅官還都說不知道，後來保安團說他們是奉命來與駐軍換防的，後面還有劉主席的正規軍，不想跑冤枉路。誰能說清情況就給5塊大洋，願意帶路地再給5塊大洋。這下，稅官們都知道駐軍情況了，把駐軍旅部、兩個團和保安團、警察局、行政專員公署、縣政府、財政局、稅務局的駐地說了個清清楚楚，有個稅官還會畫圖，直接就拿了一張紙在上面邊說邊畫，一會功夫，就把樂山駐軍以及城防情況給說了個明明白白、透透徹徹。
來船隊不奇怪。奇怪的是這些船隊都是鐵船在前，牽引著一溜木船。
薛岳沒有想到好好的一個宣揚中央威德的見面會竟然弄成這個樣子，氣惱之下，也轉身回作戰室看地圖去了。留下參謀長在和遵義的一干名流顯要周旋。
3日下午，是劉志遠排擔任值日。劉志遠在營房裡休息了一會兒，想著今天上哨的二班來了幾個新兵，訓練還不是很到位，別出什麼差錯，讓旅長碰見了影響不好，就到旅部大門口查哨。
川軍少將旅長這才發現不對，慌忙喊衛兵，喊了幾聲也不見衛兵出現，忙著去開抽屜，想拿抽屜里的手槍。
樂山專員公署專員辦公室內，樂山專員正在和一個商人密談，兩個人都是肥頭大耳，油光滿面。談的事情其實很簡單，就是專員看上了一個唱戲的川劇演員，想納為六房姨太太。那演員也願意。就是開價太高，要1萬大洋。專員心想這個錢不能自己出，得找個人替自己出。想來想去就找到了這個開煙館
當然，薛岳不知道，潘文華也不知道，接電話的都是紅軍挑選的川籍幹部。而且，除了合江確實紅軍沒有到外，古藺、敘永都在紅軍的戒嚴中，不要說發電報、打電話了，人員也是准進不準出，他們自然無法知道紅軍的消息了。
這些保安團士兵很講信用，每個人給了5塊大洋。然後一個保安團軍官又問有沒有人願意帶路？
那老者倒也不懼，眼睛都不眨一下：「現在是中華民國。不是滿清，也不是北洋政府軍閥時代，王家烈都垮台了，你們這些軍閥餘孽還在這裏咋呼什麼？我是向中華民國軍事委員會貴州綏靖主任薛長官反映民意，你一個土匪拿著槍指著我幹什麼？有種你打死我！」說著就把頭往那川軍軍官的手槍上撞。
薛岳在參謀長的引導下，和遵義的一些名流顯要一一寒暄握手。然後站在了早已準備好的講台上，滿面春風，語氣和煦：「各位父老鄉親：我軍已與昨日下午光復遵義，現在整個黔北已無敵蹤。這個勝利的取得。上賴蔣委員長英明領導，下賴將士用命。還有遵義父老鄉親的大力支持。今天早上，委員長從南京發來電報，要我代他慰問被紅匪荼毒地受苦受難的遵義民眾，適當的時候，蔣委員長還要親自來黔，督導貴州的軍事政務。」
薛岳不是沒有想過紅匪流竄川南問題，關鍵是昨天晚上和潘文華通電后，潘文華又一次詢問了川南古藺、敘永、合江等地，情況一切正常，沒有發現紅匪蹤跡。
在高原和趙捷報告拿下敵旅部、生俘敵旅長的時候，特戰支隊、二團、三團、四團也都報告完成任務，川軍駐防樂山的一個旅和樂山的保安團、警察、主要官員、要害部門全被警衛師控制。除了五團、六團控制了樂山的城門、碼頭外，特戰支隊還控制了郵政局的總機和電台，樂山往成都的所有聯繫都被掐斷了。
就在薛岳沉吟著怎麼回答的時候，那幾個參加薛長官與遵義父老名流見面會的川軍軍官不願意了。其中一個軍官上前一把拉住那說話的老者，掏出手槍對著他的頭吼道：「你這死老頭明顯是通共，到這裏來搗亂的，再他媽的啰嗦鼓噪，老子一槍斃了你。」
薛岳忙上前攙住老者：「老人家，我們剿的是紅匪，就是前幾天佔領貴州、危害人民的紅軍。」
掌聲太少了。薛岳皺了下眉頭，繼續講道：「現在前任貴州主席王家烈因剿匪不力、黔政失措被中央撤職，原黔軍也被中央整編為一0二師、一0三師、一二一師、新八師等四個獨立師，新的貴州省政府主席吳忠信也已到職。今後，貴州已完全納入國民政府政策部署範疇。我們要在蔣委員長領導下，牢記三民主義精神，努力奮鬥，建設一個社會安定富裕的嶄新地貴州。」
那個時候的輪船速度很慢。況且又牽引了一溜木船。拉了那麼多的人。所以，從宜賓到樂山16
高原嘆了口氣，對趙捷說：「這仗打的真沒勁，跑了這麼遠的路，好不容易找到敵人了，結果敵人還沒有給士兵分發槍支彈藥。想打一槍都打不成。沒勁，真他娘地沒勁。」
樂山儷正門碼頭上收稅的官員們先是一陣激動，上菜了，這麼大規模的船隊，從來還沒有見過呢，可以發一筆了。於是，碼頭上收稅的官員們緊張起來了，呆在宿舍里地也被喊了出來，嚴守出口，準備好好敲上一筆。
高原笑著說：「別忙乎了，如果我沒猜錯，手槍彈夾里恐怕還沒有上子彈吧？」
這個時候一個老者顫顫巍巍地站了出來，說道：「敢問薛長官，你們天天剿匪，到底剿的是什麼匪啊？」
專員大怒：「反了反了，簡直是土匪！來人，把他給我拖出去，送到監獄關起來。」
王老虎的性子不好。上去一腳就把放茶具的茶几踢翻了。
薛岳知道，這老頭一定是被川軍搶光了家產，一心想找川軍拚命。如果讓那川軍軍官一不小心把老頭打死了，那事情就鬧大了。到時候自己一定得槍斃這個川軍軍官，否則中央地顏面何存？但是槍斃了川軍軍官，川軍就可能徹底和自己離心離德，不服從調遣，甚至發生更嚴重的意想不到的事情。所以，薛岳一示意，兩個衛士就上前把老者和川軍軍官分開。繳了軍官的槍。
劉志遠腦子一轉，不好。這絕對不是二旅的部隊，一是沒有聽說過換防的事情。旅部也沒通知有部隊到來。二是四旅根本不可能有這麼好地武器，看這支部隊的衝鋒槍、輕機槍、重機槍、迫擊炮這麼多，別說二旅一個團，就是四旅和二旅加起來，也不可能有這麼多地機槍、衝鋒槍、迫擊炮地。難道他們是紅軍偽裝二旅來奪城來了？
12月3日早上，薛岳起床后，命令各部隊派出小部隊向周圍偵察搜索，尋找紅匪主力。其中，川軍負責搜索遵義以北地區，中央軍增援的湯恩伯等部負責遵義以東地區，薛岳自己率領的周渾元縱隊、吳奇偉縱隊負責遵義以南、以西地區。三支大軍的主力部隊在遵義附近休整待機，一旦發現紅匪主力蹤跡，就可以迅速出擊。
樂山位於成都與宜賓之間地岷江、大渡河、青衣江交匯處，歷史上曾經是古蜀國開明王朝遷都成都前的古都。古稱嘉州、海棠香國，自古以來就是鍾靈毓秀、文明燦爛之地。後世人提起樂山，一般都會想起神秘地樂山大佛、峨眉勝景和蘇門三傑、郭沫若等。
薛岳有點下不來台了。說實話，薛岳內心不是沒有想過把昨天參与洗劫的川軍部隊狠狠整飭一番，最起碼再殺上幾個領頭地。可惜這隻是想法，而且是不能說出來的想法。川軍能服從調遣就不錯了，想整飭他們的部隊，不能說以後不行，至少現在是不行地。
再一想不對啊，聽和紅軍打過仗的老兵們說，紅
沒有廢話，也沒有多餘的動作，這些稅官直接就被提溜起來，集中到出口附近的一所房子里。然後就保安團就開始審問樂山駐軍情況。
這個時候的四川。經過二劉大戰後，劉湘已經穩穩地坐穩了四川省主席地寶座。樂山離成都不遠，自從趕走劉文輝后，這裏就屬於劉湘勢力範圍，沒有哪個軍閥敢輕捋虎鬚，來打樂山的主意。雖然現在聽說紅軍有可能來四川搗亂，但北面有北路剿匪指揮部，南面有南路剿匪指揮部，田頌堯和潘文華分別指揮這大軍在追剿，紅軍是過不來的。除非他們插上翅膀。可是插上翅膀的人誰見過啊？所以。駐防樂山的川軍第二師第四旅的官兵們都很鬆懈。沒有人想到會有人襲擊的事。即令有人想或有人說，那也只是想想、說說而已。連他們自己也不會相信襲擊真的會來臨。
台下依然沒有掌聲。不等參謀長再次站出來鼓掌，薛岳就有點尷尬地說：「也許我的話大家還有疑問，但是。大家應該相信蔣委員長建設貴州新政治、推廣新生活運動的決心，應該相信國軍圍剿紅匪、保護貴州人民生命財產安全的能力。相信大家也看到了，國軍大軍一到，紅匪就狼狽逃竄，蹤影全無。」
劉一民馬上命令一團取敵旅部，二團、三團、四團分別襲取敵兩個團和保安團，特戰支隊佔領專員公署、縣政府、郵政局、警察局、財政局。特彆強調是偽裝川軍、保安團秘密襲取，盡量不要發生戰鬥，不要讓樂山市民知道紅軍佔領了樂山，影響向成都進軍。
眼看著第一隻船隊到了，安全停靠。不過，樂山碼頭上收稅人員大失所望，從船上下來的不是商人、旅客和貨主，而是一群保安團丁。一個稅官說：「完了，是運兵船，回去休息吧，沒戲了。」旁邊另一個稅官說：「慌什麼，再等等，這麼大的架勢，說不定這些保安團是大商人雇來負責押送的，後面十幾艘一定有貨，性急吃不了熱豆腐。」
王老虎進來的時候，專員和煙館老闆已經達成了交易，老闆自願出兩萬塊大洋，1萬是給六姨太的，1萬是用來在樂山買個小院子、配齊傢具和開支一應用度。條件是專員默許煙館老闆在各縣偷偷開設分館，如果查煙禁煙地來了，提前打招呼，萬一出事情。專員負責擺擺平。
那老者執拗地說：「長官莫要瞞哄老朽，昨天死的亂兵是他們自己人火併，不是你槍斃的。現在這些土匪的頭目就站在這大廳里，薛將軍如果真的是剿匪的，那就把他們先剿了，讓老朽看個明白！」
等一團、二團、三團、四團下船后，李凌風已經把情況全部摸清了：在樂山住防的是劉湘二十一軍暫編第二師地一個旅，轄兩個團一個獨立營。旅部與獨立營住在一起。兩個團分別住在兩個兵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