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燃燒的中國
第一百九十七章 襲取太原（十一）
打完南門，炮兵開始轉移射擊區域，用炮彈清除城牆上的日軍。
寺內壽一惡狠狠地說：「板垣征四郎這個狂妄的笨蛋早就該死了，上次二十一旅團玉碎，他就應該果斷地剖腹謝罪。結果我們猶豫一下，讓他立功贖罪，才導致了今天太原的丟失。如果他不奪回太原，將有何面目在軍界立足？」
岡部直三郎正要繼續說話，值班參謀就又送來了一封電報，寺內壽一大將一看，竟然是娘子關丟失，一個大隊的守軍玉碎。寺內壽一這下氣的再也不顧什麼大將風度了，直接罵了聲「巴嘎」，就把桌子上的東西全部掃到了地上。
下達完命令，寺內壽一又給大本營發了電報，報告了太原失守的消息，分析了太原失守後山西的形勢，要求給華北方面軍增加3個師團，滿足作戰需要。同時下令津浦線、平漢線作戰部隊加快攻擊速度，務必快速推進到黃河一線。
笠原幸雄一聽，驚得目瞪口呆，馬上命令酒井鎬次少將集中兵力和火力，把坦克中隊、裝甲車中隊全部調往南門，一定要把攻城的中國軍隊趕出去。
這個時候，岡部直三郎想起了笠原幸雄少將先前發來的判斷中國軍隊可能攻擊太原的電報，馬上命令參謀把電報找出來，呈給寺內壽一司令官。
在教導師炮兵旅進行一發試射的時候，在一線指揮的獨立混成第一旅團旅團長酒井鎬次少將就知道這太原城守不住了，這麼強大的炮火，要是還能守住，那就是奇迹了。酒井鎬次少將馬上給笠原幸雄司令官打電話，報告說中國軍隊有最少三個炮兵聯隊的大炮，馬上就要破城。
教導師一旅、二旅、三旅部隊，對日本人的抵抗毫不留情，部隊快速穿插，很快就把殘敵分割包圍，對那些明火力點，都是迫擊炮、手榴彈招呼；對碉堡之類的暗火力點，一律用火箭筒招呼，一發火箭彈就可以摧毀一座碉堡。特別是三個旅的騎兵
在笠原幸雄的腦子裡，中國軍隊就是一支指揮混亂、裝備低劣、士兵都是文盲的部隊。從九一八事變中國裝備最好的部隊東北軍在關東軍少量部隊攻擊下棄城而逃算起，笠原幸雄就從骨子裡看不起中國軍隊，他做夢都想不到，兩個多小時前，自己還設想著將中國軍隊聚殲在太原城下，為天皇陛下建立輝煌勛業，轉眼之間，太原城竟然被攻破了。聽槍聲，中國軍隊正向司令部方向殺來，恐怕自己的生命就要在今天晚上結束了。
越想越生氣的寺內壽一直想把板垣叫到面前來，狠狠地打他幾耳光，然後勒令他剖腹謝罪！
等李凌風他們進入機場的時候，裏面已經沒有一個生命了。
畢竟雙方力量懸殊太大，日軍的抵抗也只是給教導師帶來了些許傷亡，不但阻擋不了教導師的攻勢，反而把力量快速消耗。
隨著李昌下達的試射命令，四個炮兵團組成的炮群開始發言了。一發試射后，迅速修正發射參數，接著就是一個一發齊射，太原城南門就在炮聲中轟然倒塌。
酒井鎬次少將的手都是顫抖的，他終於明白強橫的二十一旅團是怎麼全軍玉碎的了，再也不管笠原幸雄少將的命令了，匆匆地向笠原幸雄少將報告了一聲太原城破、我軍無力收復南門，就指揮著殘兵敗將撤下城牆，向市區內敗退，妄圖利用城內工事垂死抵抗。
就在笠原幸雄的司令部里，劉一民給中央、八路軍總部和南京方面發了收復太原的捷報。
胡底愉快地接受了任務，蔡中看得直笑，這戰神一般的師長竟然連鬼子的屍體都不放過，還要拿來換錢。真的是厲害啊！
現在是晚上，飛機無法起飛，那些日軍飛行員們有的坐在飛機里待命，有的在宿舍休息
寺內壽一這個時候重看笠原幸雄少將的電報，自然沒有了原先那種不屑一顧的心思，而是認真的看了幾遍，然後又和岡部直三郎一起對著地圖審視了一會兒，就得出了中國軍隊即將在山西發起大規模攻擊的結論，目的就是要把在山西的皇軍全部留在山西。
岡部直三郎不得不提醒：「司令官閣下，進攻太原的支那軍現在兵力如何、火力如何我們都不清楚，只看他們攻擊太原這麼快就得手，就可以肯定這支部隊戰鬥力極強，火力也很兇猛。我們在不明敵情的情況下，貿然命令板垣中將率二十師團、一0九師團奪回太原，萬一再出什麼意外，皇軍的軍威必定大受影響。是不是請司令官閣下再斟酌斟酌。」
酒井鎬次少將雖然是個窮凶極惡的強盜，但他不傻，他知道這個時候最應該採取的辦法是趕緊把部隊從城牆上撤下來，與中國軍隊進行巷戰。但是，他也明白笠原幸雄少將還存有守住太原的僥倖心理，何況讓太原城在自己手裡丟失，這個責任放誰身上都負不起。再說，憑著皇軍士兵精悍的戰鬥力，酒井鎬次自己也認為說不定可以把中國軍隊從南門趕出去。於是，就在南門城樓倒塌的一剎那間，酒井鎬次少將就命令輕型坦克中隊、輕型裝甲車中隊出動，獨立炮兵大隊集中火力封閉南門，不讓中國軍隊突入城中。又命令第一聯隊長古川美代次大佐集中兩個大隊的步兵，迅速封堵南門缺口。
參謀長岡部直三郎請示應該怎麼處置太原事件，寺內壽一惡狠狠地說：「命令石家莊的航空兵天明就起飛轟炸太原，命令板垣征四郎指揮二十師團、一0九師團、獨立混成第二
劉建立的第二旅、李清的第三旅緊隨第一旅攻入城內，很快，部隊就以營為單位，在太原市區內穿插，兜擊敗退的日軍。
對手的戰略意圖判斷清楚了，接下來就好辦了。寺內壽一不再要求讓板垣奪回太原了，而是命令獨立混成第二旅團和堤不夾貴中佐率領的部隊迅速放棄追擊太原西面的中國軍隊，回縮至忻口布防；命令第一軍司令官香月清思中將指揮石家莊一線的日軍迅速向娘子關前進，配合獨立混成第十五旅團，務必奪回娘子關，命令板垣征四郎率二十師團、一0九師團從霍州出發，直接轉道，走沁縣、武鄉返回陽泉，確保陽泉、平定、娘子關一線。
先是二十一旅團和第五師團騎兵聯隊、野炮兵聯隊玉碎，接著就是太原被攻佔，連續的打擊讓寺內壽一這個老鬼子回不過神來。他不明白，精銳的皇軍怎麼連戰連敗、厄運當頭，不知道天皇知道了會是什麼表情。
留下馮達飛在機場忙活，劉一民和羅榮桓趕到了笠原幸雄的司令部。
日軍集中到南門的部隊這下都開始在地獄里跳舞了，四個炮兵團的集中齊射，讓這些侵略者嘗到了什麼叫以其人之道還施其身的道理。自從挑起盧溝橋事變以來，日軍習慣於飛機轟炸、接著是重炮轟擊、最後才是坦克掩護步兵突擊的戰法，從平津一路打來，除了在忻口會戰中損失較大外，其他平漢線、津浦線的日軍如入無人之境，損失小的可以忽略不計。現在情況完全顛倒過來了，是中國軍隊用大炮在蹂躪日軍，僅僅是每炮兩發，就讓日軍用於南門打反擊的部隊基本上從人間蒸發了。那些驕橫的鬼子兵，連發揚武士道精神、搞個白刃戰或自殺性攻擊的機會都沒有，就被炮彈掀起來拋上夜空，在重重地摔落在地。不同的是，拋上去的時候是人，落地的
劉一民摸著鼻子嘿嘿一笑，就讓胡底負責與日軍聯繫，賣這些屍體，條件自然是給錢了，當然，給大炮、炮彈也行。
此時的笠原幸雄少將在司令部里已經是呆若木雞了。
凌晨4點20分，寺內壽一大將被值班參謀從床上叫起。看了笠原幸雄少將的電報，寺內大將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半天說不出話來。
高原見時機成熟，命令吹響衝鋒號，揮動全旅殺入南門，開始向市區追擊前進。
笠原幸雄的屍體已經放到了院子里，酒井鎬次少將、古川美代次大佐等日軍佐級以上軍官的屍體也都被找到了，擺在了院子里。
這毒氣彈是日軍的制勝法寶，是第五師團在忻口戰場率先使用的，板垣征四郎可能怎麼也想不到，教導師把它用到了攻擊機場上。
凌晨5點，劉一民、羅榮桓趕到了太原機場。一看機場上整整齊齊停放著36架各式飛機，劉一民就命令馮達飛組織學員迅速啟用機場，組織六個美軍空軍退役教官組成第一支空軍編隊，天亮就出發，任務是襲擊石家莊的日軍機場。又命令炮兵旅、重機槍團、一、二、三旅補充團各抽出一個連，利用日軍機場的高射炮、高射機槍，形成對空火力，保護機場安全。
酒井鎬次少將的布置正常情況下是正確的，可惜他遇到的是教導師的三個主力旅，是劉一民在西延整軍時就開始傳授戰術要點的老部隊，在南城門轟然倒塌后，攻擊第一序列的第一旅並沒有直接大軍湧入，而是小分隊搜索攻擊前進，見日軍果然像步兵訓練綱要里講的那樣，在第一時間就集中坦克、裝甲車和步兵主力封堵南門缺口，意圖打反擊，就直接打信號彈，為炮兵指示攻擊目標。
這日軍確實是訓練有素，戰鬥力極強。避開教導師炮群轟擊后，就開始在市區里利用工事，架起輕重機槍和擲
到最後，那些瘋狂的日軍士兵，還真的上演了自殺性攻擊，抱著手雷、炸藥包向進攻的八路軍衝來，意圖同歸於盡。結果只有一個，那就是被打成馬蜂窩。
笠原幸雄不再猶豫，給華北方面軍司令官寺內壽一大將發去了最後一封電報，報告太原城破，守城部隊全體玉碎。
當然，這隻是寺內壽一心裏的想法，不足為外人道。
現在寺內壽一最恨的就是狂妄自大的板垣征四郎了，按照寺內壽一原先的戰略，讓第五師團在平綏線發動攻擊，目的是策應掩護平漢線、津浦線作戰。第五師團應當回歸保定附近參与對中國軍隊主力的圍殲，結果這個倒霉的板垣征四郎自己做主攻擊平型關，發動了太原會戰。當然，拿下太原確實符合帝國利益，可現在的情況是第五師團主力被殲，捎帶著又搭上了獨立混成第一旅團，太原城得而復失。要是板垣征四郎這個倒霉蛋不率主力南下霍州，太原能丟失么？
在南門打響的同時，李凌風、李山柱、王老虎率領的特戰支隊也到了飛機場。這個時候，飛機場已經戒備森嚴了，想混進機場是不可能的。李凌風就按照劉一民的指令，把從第五師團二十一旅團手裡繳獲的毒氣彈拿了出來，直接就用迫擊炮射向了機場。
發完電報，笠原幸雄命令司令部所有人員，拿起槍上火線，自己卻唱著《君之代》，將心愛的戰刀捅進了肚子里，反手一絞，就此氣絕。
板垣征四郎接到寺內壽一的命令后，以他原來的膽量，那是要抗令不遵、直接殺向太原的。但是現在的板垣連續經歷了二十一旅團玉碎和太原失守的打擊，已經明白自己沒有和寺內大將叫板的資本了，等著自己的可能只有受審一條路了。因此，這次他出奇的老實，馬上就命令二十師團在前、一0九師團在後，派出充足的搜索警戒部隊，保護主力走斜路向陽泉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