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壁立山東
第五百五十一章 呼呼啦啦掉鐵鳥（再續）
眼見著日機被打得在空中解體，薛俊敏臉上的笑意一閃即逝，迅速加速，開始配合僚機夾攻另一架敵機。
要是讓中元盛孝緩過勁來，恐怕薛俊敏就危險了。說時遲那時快，兩架八路軍戰機從中元盛孝的左上方殺了出來，機槍噴射著火舌，直向中元盛孝的座機打去。
完成編組后，把多餘的飛機進行偽裝隱蔽，馮達飛就率領五個轟炸機中隊緊急起飛，前往濰縣與平度之間參加殲滅第三十三師團的戰鬥。
中元盛孝這下算是徹底驚醒了，八路軍佔了先手，而且飛機數量也佔優勢，再糾纏下去的話，怕是就要命喪於此了。這老鬼子，再也無心戀戰了，馬上做戰術動作，躲避八路軍戰機的攻擊。待飛機拉升后，再也不敢糾纏了，夾著尾巴向北面的天津方向逃去。他知道，那裡有剛剛完成轉場的關東軍機群，能夠起飛救他。往濟南或青島去的話，可能就是死路一條了。
中元盛孝能夠活到現在，除了臉皮厚不剖腹外，那純粹就是奇迹了。
這場戰鬥，打的那叫一個爽。戰機在日寇上空盤旋、俯衝，炸彈在日寇頭頂炸響，機槍、機關炮無情地收割著日寇的生命，直到所有戰機打光所有機載彈藥，把第三十三師團打癱在地，馮達飛才率航空一大隊返航。
想撤退返航，自然是好事，問題是八路軍答應不答應。
飛行員們吃飯的時候，馮達飛已經下令地勤人員和警衛部隊把重型轟炸機推進機庫，把輕型轟炸機全部推離機場偽裝隱蔽，把繳獲駱駝山機場和馬頭山機場的二十架日軍戰鬥機全部推出來，加油裝彈。
中元盛孝不愧是第一飛行團團長，遇驚不慌，也做了一個「殷素曼翻轉」動作，不但擺脫了薛俊敏的追擊，還搶佔了高度。
馮達飛是八路軍航空隊名副其實的統帥，這個人不但是空戰人才，也是陸戰人才。遇到劉一民后，受劉一民啟發，思維很活躍，特別擅長取長補短。在他領導下，八路軍航空隊的戰術不但融合了蘇軍和美軍的空戰戰術，還吸收了八路軍擅長打伏擊、襲擊、游擊和集中優勢兵力殲敵的思想。單從八路軍航空隊的戰術水平來講，那已經是比較先進了。缺憾在於八路軍的戰機、航空彈藥、油料全靠繳獲，沒有系統的研發生產和戰機維護、後勤保障體系，而且這支隊伍還太年輕，大多數飛行員的訓練時間極短，還有點嫩。
馮達飛最近一段
薛俊敏和他的僚機就是被中元盛孝少將盯上的。
馮達飛來不及欣賞，命令編隊立即搶佔有利位置，準備對日機發起攻擊。
第一飛行團是日軍老牌航空部隊，有許多王牌飛行員，在侵華戰爭中一貫充當急先鋒的角色。但是，這個時候的第一飛行團早已不是開戰之初的第一飛行團了，八路軍又是飛機偷襲轟炸，又是特種作戰，迫使第一飛行團從飛行員到飛機早已經換了幾茬了。許多歷史上臭名昭著的王牌飛行員，不是死在八路軍轟炸機偷襲中，就是死在八路軍特戰隊的特種作戰中。日軍不得不一方面擴大航校招生規模，一方面縮短航校課程時間，不停地給各飛行部隊補充飛行員。就這也滿足不了彌補戰損的需要。
馮達飛接著就喊：「再來一次，要不要？」
飛行員們吃完飯後，馮達飛把大家集合起來，作了簡單的動員。
先進的戰機也得有高水平的人來使用才行，而初出航校大門的飛行員要想真正了解自己駕駛的戰機，那還需要很長時間的磨合才行。這就好比坦克誕生於一戰時期，卻直到德國人發起裝甲集團閃擊作戰後，人們才真正認識到怎麼才算正確使用坦克一樣。
回到大店朱家莊子簡易機場后，馮達飛就接到了劉一民要求編組戰鬥機中隊、準備消滅殘餘日機的命令。
不過，換來換去，日軍的飛機越來越先進，飛行員的素質卻越來越差。看看吧，原來日軍裝備的義大利菲亞特BR-20轟炸機現在都不見了。這種菲亞特BR-20轟炸機，號稱全金屬轟炸機，造型很美，續航能力強，載彈量大，但使用的鋁材質量極差，特別是后機身有一段的材料不過是
中元盛孝的心啊，比這5000米高空的氣流還涼呢！要知道，大日本帝國飛機製造業再發達，生產速度再快，也經不起他這樣葬送啊！這要是讓天皇陛下知道，不知道會怎麼嘉獎他呢！
這些飛行員都是二十歲上下的棒小伙，血氣方剛，最適合煽動性的戰鬥動員。就聽小夥子們連聲高呼：「過癮」！「過癮！」
那些老飛行員都是從紅軍骨幹中挑選出來的，戰鬥意志如鋼似鐵，自不必說。就是那些華僑飛行員，也都是一心報國、勇赴國難的英雄。他們能回國參戰，想的就是要以自己所學所長，駕雄鷹翱翔藍天，痛宰日機，為那些被日軍屠殺的同胞們報仇。今日一戰，他們中的絕大多數人都是第一次實戰，也是第一次殺鬼子，殺的如宰豬殺羊一般，痛快淋漓。初試身手，就取得如此驕人戰績，這一聽說還可以對日軍再來一次宰豬殺羊式的攻擊，飛行員們的勁一下子就鼓了起來，人人都瞪著已經布滿了血絲的眼睛，揮舞著拳頭大吼：「要！」
中元盛孝率領的機群由他的獨立飛行第10戰隊、獨立飛行第83戰隊組成，輕型轟炸機、重型轟炸機加上戰鬥機，總共60架飛機。
中元盛孝少將做夢都想不到，此時此刻，殺神已經蓄勢以待。
就在中元盛孝下令返航的時候，馮達飛下達了攻擊命令，二十架戰鷹兩架一組，從5000米高度撲了下來，對著日機的後背就開火了。
飛機起飛后，編隊以5000米高空直線飛行姿態直奔濰縣上空，正趕上觀看日機在八路軍地面防空火力中跳舞的好戲。
心情大好的馮達飛，從徐州機場撤回大店朱家莊子簡易機場后，一刻都不停留，對航空一大隊緊急編組，把薛俊敏等30名歸國華僑飛行員全部編入航空隊，在原有一個擁有八架重型轟炸機的重轟中隊和兩個各擁有八架輕型轟炸機的輕轟中隊的基礎上，編成了兩個各10架重型轟炸機的重轟中隊，三個各10架輕型轟炸機的輕轟中隊。沒辦法，飛機多，飛行員和領航員、投彈手不夠，只能先這樣編組投入戰鬥。就這，馮達飛
繳獲的20架日軍戰鬥機，是中島制Ki-27戰鬥機，俗稱九七式戰鬥機。這種飛機今年剛服役，是日本陸軍裝備的標準戰鬥機。該機有固定起落架，裝有一台740馬力的氣冷式發動機，機長24.7英尺，翼展37.1英尺，爬升率3000英尺/分鐘，在5000米高度條件下時速可達每小時460公里，最大升限10000米，航程390英里，攜帶副油箱可以增加到1060英里，裝備有7.7mm機槍2挺，各備彈500發，執行轟炸任務時攜帶220公斤炸彈，特別適合盤旋格鬥，比日軍原先裝備的95式雙翼戰鬥機先進的多。
剛剛把敵機擊落，薛俊敏就聽到了僚機的提醒。薛俊敏知道，一定是被日機咬上了，趕緊猛拉機頭，向上躍升到垂直90度，然後倒飛，半橫滾，最後平飛，來了個標準的「殷素曼翻轉」，這才擺脫了敵機。可惜這個時代的飛機質量還不行，要不然薛俊敏說不定就用不著「殷素曼翻轉」這種一戰時期的老戰術，發明一種新的空中格鬥戰術，比如後世著名的「眼鏡蛇翻轉」之類的。
之所以是六十架而不是72架，是因為飛行員不足問題。
日軍陸軍航空兵的編製是：航空集團－師團－團－戰隊－中隊。每個戰隊按照裝備的機種、所處時間的不同，由2-3個中隊組成，每個中隊標準定額是12架，這樣一個飛行戰隊的飛機標準定額是24-36架。
從昨天夜裡到現在，馮達飛和他的戰友們一直都沒有睡覺，已經極度疲勞了，應該好好地睡一覺，讓小夥子們恢復一下體力。可是小鬼子送上門來了，而且從師長的命令中可以看出，防空旅和其它地面部隊必然已經做好了重創日軍機群的準備，一旦打響，小鬼子機群必然傷亡慘重，殘餘的鬼子飛機一定是驚慌失措，此時不痛打落水狗更待何時？
馮達飛已經想好了，等完成戰鬥任務，就從陝西再抽調一批學員過來，邊學習邊訓練，使其儘快能夠登機作戰。
戰鬥任務緊張，可朱家莊子簡易機場的地勤
薛俊敏總算擺脫了敵機，但是他的僚機就沒那麼幸運了，被中元盛孝擊中，冒著黑線向南墜去。
日軍飛行員戰術水平差，不等於中元盛孝戰術水平差。這老鬼子遇襲后，立即做戰術動作，擺脫八路軍戰機追擊，把飛機拉了起來，然後就開始和八路軍戰機空中格鬥。
在今天上午的地空作戰中，日機之所以損失這麼慘重，當然是由於八路軍戰術靈活、火力強大，打的是伏擊戰，但同時也與日軍飛行員素質較差有關。
空對地攻擊和地對空攻擊的時間都很短，呼吸之間就可定生死。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戰鬥機沒裝航空炸彈，不能在高空投彈，向下俯衝掃射危險又太大，等於自殺，中元盛孝想不返航都不可能。
見僚機被日機擊中，薛俊敏馬上意識到這是日軍的王牌飛行員，不然的話也不可能在遭遇襲擊后迅速反手一擊，擊落一架戰機。
現在，中元盛孝的機群只剩下了十六架戰機，而且基本都是速度快、載油量少的戰鬥機。那些轟炸機，都帶著它的那些罪孽深重的乘員，乖乖地去見了閻王。
想到第一飛行團的番號不能在自己手裡撤銷，華北方面軍航空集團第一飛行團團長中元盛孝少將含著滿腔的悲憤，下令殘餘的戰機返航。
馮達飛這才說只有20架戰鬥機，需要挑選20名飛行技術水平高、空戰格鬥能力強的飛行員，前去執行戰鬥任務。目標是在濰縣、平度間狂轟濫炸的日軍轟炸機和戰鬥機群。
八路軍航空一大隊原有24名轟炸機飛行員，加上30名華僑飛行員，共有54名飛行員。這些飛行員中，24名轟炸機飛行員勝在戰鬥經驗相對豐富，30名華僑飛行員勝在飛行技術精湛。在大家積極報名要求參戰的情況下，馮達飛讓華僑飛行員自行推薦14名飛行員，自己從24名轟炸機飛行員中挑選了5名原來是戰鬥機飛行員的戰士，加上他自己，共20個人，組成了由他和薛俊敏分別帶隊的兩個戰鬥機中隊。
這不，馮達飛率航空一大隊戰鬥機編隊抵達戰場
薛俊敏帶著僚機從5000米高空撲下來，直接就瞄準了一架日軍的九七式戰鬥機。這小夥子，見日機到了這個時候才發現不對，開始拉升，眼角都是挪揄的笑意，喊了聲「去死吧」，機槍就噴射出了一串子彈，狠狠地打在了日機的機背上。
薛俊敏的好勝心被激發起來了，一推機頭，就兇猛地向正在拉升的中元盛孝少將的座機撲去。
這個時候的空戰都是目視格鬥空戰，一般天氣好的時候，飛行員們普遍可以在8000米的距離發現對手飛機。今天的天氣不錯，但是濰縣上空被八路軍布的煙霧陣給瀰漫了，能見度低。這種情況下，別說8000米了，5000米內都不容易發現敵機。
中元盛孝此時死的心都有了，想和八路軍拼個同歸於盡。但是他又不敢，因為八路軍的地面火力太強大了。從剛才的情況看，八路軍的地面火力既有高射炮、高射機槍，還有步兵班用機槍和步槍，加到一起，那就是一張密集的火力網。戰機只要被這張網粘住，就很難逃出生天。要是自己的戰機編隊全部玉碎在這彈丸之地的濰城，那偌大個華北，就只剩下同樣殘破不全的第三飛行團和幾個獨立飛行隊了，八路軍就會徹底控制山東的制空權。
中元盛孝的機群冒險穿過煙霧進行低空搜索攻擊時，遭遇風箏、氣球組成的空中地雷陣，損失了五架戰機；日機發現濰城后實施俯衝攻擊時被防空一團迎頭痛擊，損失了十五架戰機；編隊掠過濰城投彈時，被重機槍團、炮兵旅步兵團、教一旅補充團和特戰三編隊二小隊的火力網罩住，又損失五架戰機；劉一民單槍迎敵，兩發子彈幹掉兩架敵機；鬼子機群逃向濰城西門時，撞上防空二團火力網，撲撲簌簌掉下十二架戰機；衝過防空二團火力網逃跑時，又遇上了在東南風中飄搖的風箏和氣球，再次因螺旋槳吸進風箏、氣球導致發動機失去動力而墜毀五架飛機。
好一個馮達飛，跟著劉一民，從遵義到成都、到西安，一路走來，把劉一民的本事學的十足。聽聽他的動員講話吧：「同志們：我知道大家很累，急需休息。但是，我們累累在體力上，小鬼子卻是從心窩裡往外流血。大家說，剛才的空對地打的過癮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