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氣凜然》第一部

第十三章 運氣狂人

第一部

第十三章 運氣狂人

結果一個小時下來,除了兩個背著書包穿著校服的中學生之外,其他的通通被我心裏打上了非處的標籤。
這件事情的全部過程只有幾個夜總會的各組主管看見了,可是之後卻傳的沸沸揚揚,大概是那幾個媽咪多嘴吧。第二天我去公司上班,卻看見那幫小姐一個個都用古怪的目光看著我,一個個眼睛裡帶著激動和幾分懼怕,總是很複雜就是了。
聽著我訴說,木頭一言不發,只是站了起來給我倒了杯水,之後就繼續坐在我面前做沉思狀。
因為我永遠都是晚上工作,這造成了我的作息時間大部分都是晝夜顛倒,我的生活習慣是,每天下午四五點鐘起床,然後到凌晨六七點鐘睡覺。
當天晚上,阿強被打斷了一條腿,從此消失在了夜總會。我知道,歡哥發了話,不許他在這個城市混飯吃,本市內也沒有任何一家場子會容納他了!
又打給了喬喬,結果接電話的是一個陌生動聽的年輕女孩聲音,我禮貌的請喬喬接電話,她用嬌滴滴的聲音告訴我喬喬正在洗澡……
走出社區,看了看天上的陽光,我有些茫然。看了看手錶,剛剛下午兩點。我忽然想起顏迪今天去做彩票銷售了,地點好像距離這裏也不遠,猶豫了一下,決定去看看她。
我去買了一瓶飲料,擠入人群里,輕輕拍了她一下。顏迪看到了我,驚喜的歡呼了一聲,眼神里露出喜悅的光彩來。我笑了笑,指了指手裡的飲料。她立刻讓身邊的同事接替了自己的位置,從後面擠了出來。
我在人流之中艱難的行走,心裏感嘆現在人對於博採事業真的很狂熱……不過這也難怪,誰都有一夜爆富的夢想。這種福利彩票很便宜,不過幾塊錢一張,說不定就能中一個大獎回家。
「我心情不好。」我嘆了口氣。
獎品包裹了頭等獎一輛桑塔納轎車,二等獎是一架櫃式空調,三等獎是一台彩電,接下來還有各種自行車,微波爐,家庭廚房用具等等。
我沒有動小鳳。
木頭:「吱。」
這診所一天下來都不會有一個病人來,哪裡還講究這麼多?
我從這句話里聽出了一絲曖昧的味道,然後我又用禮貌的語氣掛掉了電話。
或許,這個世界就是如此,墮落容易,但是走出來就很難了。
從CLAMP的聖傳系列,到《尼羅河女兒》、《純情房東俏房客》這種小女生才喜歡漫畫,擺滿了他的書架和床頭……
雖然歡哥只要發一句話,分分鐘就能趕絕她,但是那就顯得太仗勢欺人了,不合規矩。
不過,在這些小姐眼裡,大概是覺得很酷吧。
她今天把長發扎了一個簡單的馬尾巴,顯得清爽動人,臉上隱隱的帶著潮紅,彷彿一個熟透了的蘋果一樣。
打攪人家小兩口親密,也同樣是要遭報應的。
等我回頭看他,木頭已經重新捧起漫畫書了。
這絕對是一種讓人很惡寒的詭異場面!
在長街正中間,擺放著一個碩大的高台,上面則是最大的頭等獎,十幾輛轎車排成一行,還有一邊的主席台上,坐著領獎的辦理處。
嗯?
和木頭聊天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因為往往你說一百句話,他都未必會說一個字。
而我原來一直以為,木頭應該是那種拿著雪亮的手術刀,穿著白大褂,面色蒼白,目光憂鬱陰冷的醫學狂人類型的。
我們兩人走到一個人稍微少點的地方,我才把飲料遞給了她。顏迪臉紅紅的,不知道是因為熱還是別的什麼原因,一雙眼睛忽閃忽閃的,彷彿亮晶晶的水晶一樣。
我沒有察覺到,顏迪在刮彩票的時候,我左手中指上的那枚戒指彷彿閃過了一絲紅光……
一個人有些無聊,我打了個電話給阿澤,結果電話接通后那小子劈頭蓋臉罵了一句:「攪人睡覺會遭報應的,死小五!」然後電話掛掉了。
這感覺就好像是在黑暗的環境居住久了,就很嚮往陽光。
印象中,我似乎已經很久沒有白天出來逛街了。
畢竟小鳳和阿強不同。阿強拿公司的薪水,算是公司的人,我們怎麼整他,外人都沒有話說。可小鳳只是一個帶小姐的媽咪,不算是公司的人,只是掛單在我們場子下混飯吃。
木頭一年到頭唯一忙碌的時間,就是每年開春的時候,為社區里的居民進行身體檢查。
就好像假如我告訴你,本拉登大叔在從事恐怖主義事業的業餘時間,都用來到幼稚園裡當義工陪小朋友們玩丟手絹遊戲一樣……
在道上混飯吃,有的時候也不能做太絕。
我走到銷售地點的時候,這裏已經是人山人海!
三十張彩票:兩輛轎車,四台空調,六台彩電,還有八台微波爐,外加十套廚房用品鍋碗瓢盆……居然沒有一張落空!!
「當然!我這麼窮,不賺點錢,將來怎麼娶老婆啊。」我笑了笑。
木頭沒抬頭,從書本後面傳來一句冷冰冰的話:「出門左走車站乘車坐四站路下來右拐過一個十字路口,就是精神病院。」
這已經是歡哥給他留了條活路,否則的話,軟飯王恐怕就只有去賣屁股了。
我看著她臉上的笑魘,忽然心中一盪,忍不住伸手去捏了一下她的鼻子。這個動作把顏迪嚇了一跳,她臉上立刻浮出羞澀的紅暈,似乎側頭想躲開,可是又沒有。只是垂下頭去。
我走進診所的時候,木頭正捧著一本漫畫看得津津有味。這也是木頭的一個怪癖!他這個醫學院的高材生,被教授認為的天才學員,一個木頭一般一根筋的人,卻偏偏有著青春期小男生才喜歡的愛好……看日本漫畫!
「嗯!」顏迪興奮的笑道:「今天我都看到好幾個人中大獎了,真的好羡慕他們呢!」
我鬱悶之極,看來找這個傢伙聊天根本就是個錯誤。可是當我站起來準備出門的時候,木頭從背後扔過了一小包藥物,我伸手接住。
這件事情之後,唯一讓我感到意外的是,那個小鳳手下,被強逼下水的那個女服務員,居然選擇了繼續當小姐,只不過轉投到瑪麗手下去了。
靠!
他的工作很清閑,社區診所里也不會處理什麼重大病患,無非就是誰家頭疼腦熱發燒感冒,跑來開點藥物,基本拿診所當藥房了。附近的人都不信任這種小診所,就算有了一點小病,都寧可去大醫院就診。
我拉著她跑到了對獎台下面,笑道:「好了,你來刮彩票。我出錢,你負責刮獎,這樣總公平了吧。」
昨晚整治了阿強一番,可是之後我心裏卻根本沒有什麼成就感或者高興的心情。類似的這種場面我經歷了很多,阿強不過一個小插曲。我似乎經歷了太多這種黑暗的事情,這種事情做多了,人的心理難免會產生很多黑暗面。
木頭沉默。
「喂,拜託你說一句話吧。」我嘆了口氣。
五百米長的街道已經被交通管制,兩頭都已經禁止車輛進出,無數人頭攢動,道路兩邊搭件了一排高高的架子,上面掛著各種彩條和彩旗,還有一些獎品的中獎號碼。
事情沒有這麼簡單結束。
不過這些對我來說已經習慣了。我強行把他手裡的漫畫搶了過來,然後在木頭冷冰冰的目光下勇敢的和他對視。終於,木頭眼神里露出幾分無奈:「說吧,怎麼了?」
「你覺得,我是不是該頭疼?或者找一個心理醫生?還是找個女朋友?」我嘆了口氣:「我感覺自己快悶死了。」
木頭從頭聽到尾,中間不但沒有插一個字,甚至連臉上表情都沒有半點變化。
這個見鬼的世道,我罵了一句,然後站了起來,準備去找木頭消磨時間。
木頭工作的診所在就在不遠的一個街道社區。在旁人看來,一個醫學院的高才生,外科天才被從大醫院一路貶低十八級發配到這種社區醫院來,簡直是一縱侮辱,可是木頭卻彷彿自得其樂的樣子。
我又說到了顏迪這個MM,還有我最近遇到的那件古怪的事情,那個瘋子送給我的改變運氣戒指……
「當然啦,他們運氣真的好好啊!」
我搖搖頭:「不啦,我說了,這算是我們兩人一起買的,要是中了獎,算是我們兩人的。」
顏迪眼神有羞澀,轉身跑到後面買了一打彩票出來,遞給了我,做了個鬼臉,笑道:「拿去,你的老婆本!」
%¥%……※……
其他的時間,就大部分坐在辦公室里拍蒼蠅玩兒。
「嗯,還好。」顏迪笑了笑,可愛的吐了吐舌頭:「可是今天人真的好多啊……我都想不到居然這麼多人來買彩票。」
站在大街上,我被太陽曬得有些吃不消,大概是太久沒有曬太陽了,讓我感到有些眼花。蹲在馬路邊上,抽了根香煙,又瞄了會兒來來往往的美女,根據她們走路的姿勢,腰部扭動的頻率和幅度,心裏暗中判斷哪些是處女哪些是非處女。
顏迪笑了笑:「小五哥,你也想中獎么?」
「你的頭,晚上回去自己上藥。」木頭冷不丁說了一句,然後又加了一句:「小五,那個叫顏迪的女孩不錯,可以試試的。」
其實這種場面,我早已經不是第一次經歷了。處理阿強,只不過是小場面,阿強也只是一個小角色,一個仗著背後女股東狐假虎威的軟飯王而已。收拾他也不費什麼力氣。那天我擺出來的做派,其實是為了震懾一下場子里的其他人。
兩分鐘之後,我們兩人看著手裡的彩票,全部都驚呆了!
「老兄,我說了半天,你好歹吱一聲吧?」
……
我想了想,從口袋裡摸出一百塊錢來,遞給她:「拿去,這些錢就當我們兩人一起買彩票了。你第一天上班,我總要支持一下吧。」
「第一天上班,累不累?」
「顏迪,你也羡慕那些人么?」我笑了笑,臉上絲毫沒有尷尬的表情。
這種彩票都是短期舉辦的,一次性銷售,當場購買,當場開獎。我所知道的,這次本市的福利彩票,似乎是為了籌集資金支援西部某地區開發而舉辦的。
這妮子穿著一件彩票中心的制服,身上還披著綵帶,面前放著高高一疊彩票。大概是美女效應吧,蜂擁在她面前購買彩票的人比其他地方要多幾倍,小妮子有些手忙腳亂,應接不暇,額頭隱隱帶著汗水,不過臉上卻依然保持著甜美的微笑。
顏迪臉上羞意更濃,卻不敢說什麼,只是嫵媚的看了我一眼。
儘管對方小兩口是兩個女人。
……
況且在加上街道兩邊的擴音喇叭里不時的有主持人大聲的渲染氣氛,不時還會拉上一兩個中了大獎的幸運兒上台亮相,這都極大的刺激了周圍人們購買彩票的慾望!
顏迪微笑瞧了我一眼,不過卻有幾分感激。她知道這一百塊對我來手不算什麼,不過我今天能來看她,似乎她很開心。
顏迪做的社會福利彩票,和我們平時在彩票中心購買的那種數字彩票不同,是一種即掛即開獎的彩票。
這讓我很意外,同時也感到心裏有些一些茫然。
而且……還是少女漫畫!
「穆醫生,我身體不舒服。」我故意苦著臉說了一句。
按照規矩說,我們是沒有理由動她的。做媽咪的,流動性也很大,今天離開這個場子了,明天可以到另外的場子找飯吃,只要她手下還有小姐。
我笑笑:「大多數人都是想發財的。」
我在人群中艱難的鑽來鑽去,險些被人踩掉了一隻鞋子,才終於在靠近街道中心的一個購買中心找到了顏迪。
我笑眯眯的坐在木頭面前,根本不理會什麼診所里不許吸煙的規矩,抽出一根香煙給自己點上。
木頭還是沉默。
我意識到,自己近期一段時間,真的有些鬆懈了。從內心而言,我似乎對這種場所的生活,產生了一種本能的厭倦。
後來我才知道,我當時臉上帶著那種近乎于陰險的微笑,然後用冷血的態度,在阿強的聲聲慘呼中把他雙手打斷,這在很多人眼中是一種很變態的作法……
冷汗如雨!!
看見我走進來,木頭只是用眼角的餘光掃了我一眼,繼續捧著一本漫畫苦讀,另外一隻手卻飛快的把桌面上的煙盒彈給了我,算是打了招呼。
第一次我到木頭家去的時候,就被他整整兩個書架的漫畫給震撼了!
白天的時候,我忽然感到有些無聊。找了件外套出來,上街溜達。
足足一個小時,都在我的口水攻勢之下,木頭連坐姿都紋絲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