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青雲路
第五十九章 義大利人來訪
小阮身子一震，抬起頭來看了我一眼。
說完這些，我不在看這具屍體了。
沒有活下去的勇氣，並不代表這人真的就有了自殺的勇氣。
看著面前的這個瘦瘦高高的男人……
他已經絕望了，早已經絕望了。
頓了一下，我緩緩道：「我不喜歡禍及無辜。上次在小阮家裡，為了讓他屈服，我可以採取一些手段。但是現在，他已經屈服了，我們沒必要折磨一個孕婦……她的食物和水都給足了。只要她自己能熬過去，就算她命大了。」
我失望了，小阮的眼神里只是稍微亮了一下，但是很快的，就重新黯淡了下去，似乎這傢伙的內心已經絕望了。
我朝著石頭點了點頭，立刻蝎子他們上來，把小阮的嘴巴重新堵住了，身子也捆好了，重新扔到了角落裡。
是的，他現在的確已經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氣。
石頭臉色平靜，我們走了出來，站在燈塔的外面，吹著海風。
我何嘗不想以和為貴呢？只是這個關鍵時候，亞洲那裡大圈派人來……恐怕目的不簡單的是弔唁八爺這麼單純吧！
「唉。」我聳聳肩膀：「我倒是很樂於殺了你，真的。可惜現在不行，你對我還有很大用處。」
現在事情已經完全按照我的設想來走了，雖然這場風波還沒有結束，但是我已經基本控制住了局面。
不過，義大利黑手黨雖然龐大，但是組織去也是很奇怪的。
大阮這一天都沒
我心裏一動，重新打量著這個傢伙。
「謝謝。」
和我準備的一樣。
我不否認，世界上有幾個義大利黑手黨「家族」是非常厲害的，勢力非常龐大的！
至於我……
我嘆了口氣：「等事情結束了，再放了她吧。至於現在，不是我們心狠，而是現在放她不得。」
現在的情況，我還算滿意。
家裡這近兩百條漢子，一個個都精力充沛得過分，乾脆就讓他們在健身房裡多出出力氣，發泄一下這些人充沛得過分的精力。
「你的哥哥，大阮，對你倒真得很好。」我笑道：「你知道么？他出了兩千萬美元來買你的命。」
「怎麼了，你沒話說么？」我臉上依然在笑著。
以和為貴……
石頭緩緩道：「就在隔壁，還活著。不過……」
可就在我焦急等待的時候，我迎來了一個奇怪的客人……而這個客人，則意外的幫我在這件事情上，打開了缺口！
這是一個典型的地中海人的模樣。剛才手下有人告訴我，有人上門拜訪，我就有些奇怪。更奇怪的是一個白人。
這個世界上，有些事情，還是不要弄得那麼太清楚才好，對么。
我只看了他一眼，就知道，這個人已經完了，徹底垮了。現在即使我把他放出去，他也成不了任何
他的精神早已經崩潰，我看見他的時候，他就好像一頭死狗一樣趴在地上，眼神里空洞茫然，一臉木衲，毫無表情。
我很好。我在房間里，陪著顏迪和喬喬說話。
「這個世界上，無論任何時候，總是避免不了會出叛徒的。」我嘆息著，隨手把匕首上的血跡擦了擦乾，然後對西羅使了個眼色，讓西羅帶著小黃下去了。
走出地窖，我問了石頭一句：「那個女人呢？」
……
但是，這個阿貝托尼，就不在此列了。
這個時候，「抓獲恐怖分子頭目」這樣的功勞，無疑是最最合適的。
「哦。」我笑了笑：「你們那裡，派人來了？」
而我，躲在修車場里，依然鎖了大門，家裡的人不許隨意外出。
「殺了我……」他好像沒聽見我的話一樣，依然默默的念著這句話，反覆的念著：「殺了我……殺了我……」
這個男人的氣質很奇怪，帶著幾分狡猾，可是偏偏看上去很誠懇的樣子……更重要的是，他身上有著幾分匪氣，一看就不是好東西。可是偏偏脖子上掛著一個十字架。
我連喊了三聲，他才彷彿才聽見一樣，抬起頭來，默默的看了我一眼。
他抬起頭來，默默看了我一眼，口中緩緩吐出了一句話：
兩個人抽了會兒煙，石頭忽然開口說了一句：「這兩天有人會來。」
道格已經邀請我去警察局一見了。但
義大利黑手黨，在全世界赫赫有名，自然是臭名昭著的黑道組織。
我傷沒好，自然是不會下去和這些人比力氣的，但是西羅，還有鎚子，都被我趕進了健身房裡。
……
「找個麻袋裝了，裏面塞上石頭，明天運出去，扔到海里去。」
石頭沉默了一下，眼睛依然看著別處，然後緩緩道：「我……咳咳！」他咳嗽了一聲，似乎下定了決心，然後深深看了我一眼：「你是一個很不錯的人。」
「嗯。」石頭似乎有些不自在，沒有和我眼神接觸，而是轉頭看向了別處：「家裡……派人來參加八爺的葬禮，祭奠一下。」
溫哥華的大街上，警察一輛輛的呼嘯來回巡邏，掃黑行動已經進入了尾聲了，但是聲勢依然很大。整個溫哥華的警察都在加班加點的忙碌著。
我走到他面前，用皮鞋尖輕輕踢了他一下：「小阮。」
「嗯，這是應該的。」我不溫不火的笑道：「合情合理。」
但是，他還沒有去死的勇氣。
「殺了我。」
道格著急，其實我也有些著急。
嘿！
接下來的這一天時間，我過的很是逍遙。
而我，我更關心的是海上的線路。我肯定，大阮十有八九，會選擇從海上偷渡走私的這條渠道離開加拿大。
阿貝托尼，在溫哥華的黑道上，最多算一個二流甚至三流的角色。
好死不如賴活著……
我當然知道阿貝托尼這個名字。
這是我最後一次見小阮了。
他這話說的沒頭沒尾的，但是我卻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還記得，我那天晚上，為了追查越南人的下落，連夜闖了一家餐館，結果無意中發現，那家匹薩餅店居然是義大利黑手黨旗下的一個小據點……而那個餐館的老闆，還誤會我是針對他們的組織去的，雙方差點鬧出一場誤會。
我一臉譏笑，俯下身子，在他耳邊低聲道：「想想你的女人，想想你還沒出世的孩子……小阮，你現在真的想死么……你如果想死的話……用力咬一下舌頭，就有五成把握可以自殺了。你敢試么？」
我臉上沒什麼表示，心裏卻隱隱嘆息。
不過，我還是在我的辦公室里見了他。
阿貝托尼？
但是，對於這種性質的黑道組織，外人通稱他們為「義大利黑手黨」。
這麼說吧……全世界黑道上，掛著義大利黑手黨這個招牌的黑幫，多如牛毛，但是大大小小的分佈在世界各地，互相之間並沒有統屬關係……他們的名字也是各種各樣的，每個組織都是一個獨立的「家族」。甚至很多「家族」互相都是敵對的。
原來的健身房已經變成了靈堂。我乾脆又辟出一個倉庫來，收拾乾淨了，作為新的健身房。
我點點頭，這種情況下，那個女人的精神多半也崩潰了。女人的身體原本就沒有男人強壯，而且在這裏，被關押
他手刃了仇人，至少就等於渡過了他內心裡的一個心結！如果剛才他手軟了，說什麼都下不了手的話……那麼我也不會怪他，只是今後，這樣的人，就難堪大用了。
我知道，這傢伙是著急想要小阮。他即將上台了，需要立刻來一個漂亮的功績來震服人心！
他大約四十多歲，留著長頭髮，扎了一個馬尾辮，頭髮梳理得很乾凈。腦門很亮，高鼻樑，眼窩有些凹，眼珠是綠色的。臉部的輪廓有些瘦長。
他帶了兩個手下，都留在了外面，我也讓我身邊的人出去了。
至於地上的李大頭的屍體……
可是我還沒用小阮釣到大阮這條最大的魚。當然不能現在就把人給他。
「以和為貴。」我笑了笑，對著他伸出手，他沒有遲疑，似乎鬆了口氣，用力和我握了握手。
這個年輕人不錯，很有情義，而且剛才，關鍵時候，也能狠得下心來。
警方封鎖了車站機場碼頭。我相信大阮跑不掉。
「你好。尊敬的陳陽先生。」這個男人的英語帶著濃重的口音，有些怪異，不過我還是聽出來了……他是一個義大利裔。果然，他緩緩笑著，道：「我是賈爾尼·阿貝托尼。」
靈堂里的「李大頭」依然享受著香火。而真正的李大頭，則拋屍海里。
我還有一個任務，就是，裝病。
「不管如何，大家都是一個門下的。」石頭斟酌著字句：「以和為貴。」
辦公室里，就只留下了我們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