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巔峰
第七十二章 幸好有你（下）
她忽然開口：「我的桌子下就有把槍……我現在真的很想一槍打死你！然後我再開槍自殺……又或者，我應該打你一個耳光，然後我們就此離別……」
「什麼？」
像我這樣一個已經有了妻子的那人，還痴心妄想著別的女人，這樣的我，應該算是很無恥吧？
沒有明亮的星辰和月光，什麼都看不見。
說完，我繞開了喬喬，往裡面走去。阿澤似乎想說什麼，旁邊的木頭卻嘆了口氣，輕輕的拉了他的衣袖一下。
離開的時候，我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我，和楊微，或者真的就此完了？
或許真的是這樣吧。我原本心裏的鬱悶，可是喬喬在身邊之後，她這麼靠著我，彷彿就帶來了一絲明亮的色彩，淺淺的帶走了我的那一絲惆悵。
她的眸子亮如寒星：「小五，問你一個問題……如果，如果你沒有先遇到顏迪，而是先遇到了我，你會不會娶我？」
忽然，她的眼神落在了我的嘴唇上。看著我嘴唇上的傷口，上面還有一排細碎的牙印。
喬喬卻大大咧咧的，把酒瓶湊到嘴前，用力一口就咬掉了瓶蓋，然後很沒形象的一口把瓶蓋吐到了樓下，嘻嘻一笑，道：「謝我什麼？」
……
人在心情好的時候，總是會覺得時間過的很快。而當你心情沮喪的時候，會發現每一分鐘都會變得那麼緩慢，難熬！
走了兩步，身後忽然傳來一聲低低的呼喚：
「我跟著她多年了，從來沒見小姐哭過。但是現在她已經開始會流淚了。」漢森盯著我，他的眼神里
我在苦笑。
若是再往日，喬喬說不定就會和我嘻嘻哈哈起來，但是今天，她分明看出了我臉色不好。喬喬貼了上來，輕輕的抱住了我的手臂，柔聲道：「小五，到底怎麼了？是不是楊微她……」
「怎麼不睡？」我問她。
「微微……」我看著她，平心靜氣：「最後一次喊你微微。剛才的這個吻，就當作我們離別的紀念吧……嗯，只是我沒想到，這個吻別，你居然還附贈的咬了我兩口。」
我打開窗戶，然後從窗戶攀爬了出去，憑藉著我靈敏的身手，我就這麼徒手的爬到了樓頂上。
一路兩人都安靜的度過，直到開到了我住的地方的門前，我下了車，漢森才忽然低聲對我說了一句：「小姐的壓力很大，她已經快垮了，你不該再惹她傷心。」
大概是我在楊微那裡耽擱的時間有些過長了，回來之後，一進門，我就看見他們幾個人似乎都在用奇怪的目光打量著我。
沉吟了一下，我決定還是不想騙她，於是我很老實的回答：
「不用，我只是個保鏢。但如果你傷害了她，我說不定會殺了你。」漢森說完，開車離去。
我頓住了腳步，深深的看了漢森兩眼，嘴裏有些苦澀：「那我該如何呢？」
忽然，我冒出了一個讓自己都有些荒唐的念頭來……我這樣，算不算失戀？
「沒什麼。」我苦笑道：「只不過喝了不少涼水進肚子，現在我很想去上個廁所。」
我此刻心情沮喪，也沒心思和他們說什麼了，勉強一笑：「你們還不吃飯么？哦，我已經吃過了。」
過了好久，一瓶酒已經空了一半了，我忽然低頭道：「喬喬，我是不是一個很混蛋的男人？」
我搖頭：「已經沒什麼事情了，哦，楊微找我去，是有別的事情，她幫我把昨天救我的那個小璇找了回來，回頭讓鎚子他們派人去把小璇接來吧，然後我想安排她去加拿大。」
「不，你一定有事情。」喬喬是何等的了解我，湊近了，輕輕的抱著我的胳膊，低聲細語道：「你……」
扭頭看去，卻看見喬喬穿著睡衣，身上披了條毯子，笨手笨腳的在屋頂上艱難的朝著我走了過來，她的手裡，還提了一瓶子酒。
喬喬眯著眼睛在笑，她笑得彷彿一條貓兒一般：「我聽見屋頂上有動靜，就猜到有人晚上不睡覺，卻跑到樓頂來扮老鼠。」
喬喬沒有說什麼，身子緊緊的貼著我，靠在了我的身畔，腦袋有些歪在我的肩膀上。我們一人一口酒，開始的時候誰都沒說話，就這麼靜靜的喝著。
幾乎是雙腿機械的走動，帶著我的身體走出了這個院門，出得門來，卻發現天色已經黑了。
我一個人坐在房間里，睡是自然不會睡的了，想著想著，腦子裡卻總是忍不住想起我和楊微從最初認識的時候到現在的一切點點滴滴。
「不用了，我想走
我搖搖頭，正想狠狠得嘆一口氣，卻看見面前的路上，一個鐵塔般魁梧的黑大漢站在我的眼前，正是楊微的保鏢漢森。
我低頭看著喬喬：「其實，以我現在的情況，你們離開我，才是正常的。離開我，才是應該的。倒是我，強求你們留在我身邊，才是過分的要求，對吧？」
我此刻心情，也實在沒有心思解釋太多，也沒有喊住喬喬，而是苦笑了笑，轉身進了房間里。
「小五……」
喬喬頓時臉色一變，猛然退開兩步，怒道：「我以為你出了什麼事情……哼，原來是和楊微幽會去了！你……」
我就彷彿一個少年郎一般，靜靜的憂鬱著。嗯失戀的人，是不是應該都是這樣？如果再加上點悶酒，恐怕就更入戲了吧。
我笑了笑，自顧自說道：「我自己都覺得自己很混蛋。我已經結婚了，可是身邊還有這麼多女人，有你，有楊微，有方……唉，偏偏每一個女人，都是那麼的出色。如果我是一個好男人的話，那麼隨便其中一個跟了我，我都應該感謝上蒼的恩賜了。可是我卻彷彿貪婪不足，卻恨不得彷彿每一個都要佔有了才滿足。」
我嘆了口氣，畢竟這裡是樓頂，生怕她摔倒，我趕緊過去扶住了她，然後兩人並肩坐了下來。
三層的別墅並不太高，歐式的建築頂層是尖頂的，我坐在房沿上，雙腿懸空著晃啊晃啊的，抬頭看了會兒天空。可是讓我失望的是，這裏雖然是郊區，但是
我笑了，真的笑了。看著喬喬故意板著臉的樣子，忍不住摟住了她。
「酒越喝越暖，水卻越喝越寒。」
說完，她抬起手掌來，做了一個經典的「一休哥」的手勢。
說完這句，我轉身離去。
喬喬說到這裏，咬了咬牙，跺腳轉身離去了。
「很多很多。」我嘆了口氣。
哈哈！我忍不住笑了笑。
嗯……是很無恥。
又或許，當你身邊有喬喬這樣一個女孩的時候，就算你想難過，恐怕都難過不起來吧。
我忍不住打了自己一個耳光。
回頭看去，楊微身子靠在亭子的柱子旁，她似乎已經嬌弱的站立不穩了。
初秋的上海，到了夜晚還是有些涼的，我看見喬喬似乎有些寒意，於是伸出胳膊來摟住了她，喬喬更是老實不客氣的乾脆就倒在我的懷裡，自顧自的找了一個最舒服的姿勢，像貓兒一般的蜷縮起來。
不得不說，喬喬縮在我的懷裡，還時不時的眯著眼睛撅起嘴巴喝酒的小模樣，著實很迷人。
尤其是喬喬，咻的一聲就竄到了我的面前，瞪著眼鏡仔仔細細的看我，彷彿要把我這個人看穿了一般。
所以，半夜的時候，我忽然很想出去吹吹風，忍不住就想出了一個讓我自己都覺得古怪的念頭，這個念頭一但冒了出來，我也不想壓抑了。
喬喬卻一路跟著我上來，到了我的房間門口，我才轉身，低聲道：「喬喬……我，我很累了，想先休息，你們
「……謝謝你。」
我笑了。
「嗯？什麼？」
我轉身看著楊微：「你剛才說，只要人自己想醉，喝什麼都可以。可是你忘記了一句話……」
眼看我情緒低落，喬喬也忍不住對我溫柔了許多，柔聲道：「小五，你怎麼了？」
「謝謝你，真的謝謝你，喬喬……有你，真好。」
「我送你回去。」漢森指了指身旁的一輛小車。
……
聽了我這話，喬喬忽然坐直了起來，然後她盯著我看了兩眼，眼神里露出了微笑的暖意，卻故意板起了臉來，用力的掐我，同時故意罵道：「小子！你是不是想提分手啊！我告訴你！門兒都沒有！靠！老娘這麼漂亮的一個大美人跟了你，你親也親了，抱也抱了，身子你也沾了，現在想不要我了？哼！告訴你，小子！你如果再敢提分手這兩個字，老娘就……」
「我不知道。」
看著喬喬的眼睛，我忽然有些感動：「謝謝你，喬喬。」
夜很深了——應該是很深了吧。我沒有戴手錶，所以也不知道時間。可是就在我覺得有些涼意的時候，忽然後面傳來了腳步聲。
人在不開心的時候，總是會想辦法做點事情來讓自己開心的。尤其是一個人的時候。
說完，我站了起來，走到了桌前，拿起拿瓶水，搖了搖，已經空了。
……
我的真很難理解，在這種時候，我居然還能笑得出來。但我真的是在笑……笑其實很簡單，不就是臉頰上的肌肉扭曲一下嗎！
上了車之後，漢森只是沉默的駕駛這輛電瓶車，我坐在旁邊，他卻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