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巔峰
第一百三十七章 大結局（上）
「我要帶朵朵走！」羅烈的眼神里閃動著野獸的氣息。
羅烈眼睛瞪圓了，他額頭青筋亂跳，死死的盯著我，吼道：「我不配？你憑什麼說我不配！難道你配么！有本事你殺了我！否則我一定要帶她走！」
是眼淚么？
「帶我去！現在！快！」
朵朵就坐在床前，此外還有一個人，一條手臂用繃帶吊在胸口，是羅烈！
「他……死了。」
我手裡提著的高腳凳被我扔在了地上，我深呼吸了幾下，然後搖搖頭：「我……我有些不舒服。」
很快，有我的手下進來，把金河從床上移走了。金河也不掙扎，也不說話，就這麼安靜的任憑我的人把他抬起。
「陳陽！」
啪！
「不。」我搖頭：「他殺了自己。不過……你也可以認為是我殺了他，這沒什麼區別。」
砰！！
倉玉的屍體就在葉歡的辦公室里發現的，她坐在葉歡的椅子上，眼睛已經凸了出來，原本嬌好的容顏，現在卻泛出了慘白。
楊微不說話，她只是靜靜的抱著我。
倉玉死的很平靜……或者說，我猜她死的時候，一定很平靜。
我收回了手，依然是冷冷的看著他，再次問出那三個字：「你配么？」
我身子僵硬住了，隨即我喘息了一會兒，冷靜了下來：「朵朵……朵朵呢？你們找到朵朵了么？」
「我在這裏。」
我掏出口袋裡的手槍……
那張優雅美麗的臉龐，還有一張凄然扭曲的臉龐……這兩張臉在我腦海里來回閃爍交錯，我用力搖了搖頭。
房間里傳來一聲槍響。
「派人把他帶走……帶到上海的慈善堂里，找醫生照顧他。」我對楊微說。
「陳陽！我要帶倪朵朵走……」
我語氣更冷漠：「你聽著！你帶不走朵朵！因為你不配！你知道『不配』這
可惜，我回過身來，一腳就把他踢翻，這個傢伙躺在地上，一臉的扭曲和怨毒。
我轉過身來，指著門口，冷冷道：「我現在給你一個選擇的機會，你從這扇門走出去，然後以後這裏的事情和你沒任何關係！你回去當你的小混混也好，過你的生活也好！自己想想你該怎麼活下去！要不然……」我冷笑：「你如果想為葉歡報仇，可以，我給你一把槍，然後看看你能不能殺我？然後，我保證，你會死在這裏！」
前塵往事，過眼雲煙！
金河的一條腿，已經沒有了。
金河面色冷漠：「你的事情辦完了么？」
我嘆了口氣：「我給過你機會了。今晚死的人夠多了，我本不想殺你了。但是……我說過了你，你根本不是勇敢，而是愚蠢和發瘋。」
我走到了朵朵的身邊，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朵朵，你父親死了。」
幸好，推開門之後，我看見的是一張床。
薄薄的白色床被之下，從金河在被子下面的身體輪廓看來……他……
一張病床。
現在，這裏空蕩蕩的，帶著陰森的氣息，可是走過中間的一圈吧台的時候，我卻彷彿看見了那個優雅的，穿著高根綁帶鞋的倉玉，在對我淺笑。
羅烈躺在地上，面如死灰的看著我。
我走近兩步的時候，終於發現了不對！
啪！
我呢？當時我
我看著他，冷笑：「我配！我就敢這麼說！葉歡死了！已經死了！但是他的仇家還在！青洪還在！青洪的人如果知道了葉歡的女兒活著……你以為憑藉你一個小混混，能保護得了她么？你這叫勇敢么？錯了！你這是沒頭腦！是大言不慚！是不自量力！！」
「你聽好了！小子！勇氣是可貴的品質，但是魯莽就是愚蠢的表現！你以為你現在很勇敢？笑話！有本事我殺了你？更是笑話！我為什麼不能殺你？今晚這裏死的人已經很多了！不在乎多你一個！你算什麼？你的命並不比別人值錢！也不比別人貴重！如果我殺你，只要動動嘴巴，你就會永遠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你這叫勇氣么？這叫愚蠢！」我毫不掩飾的刺激這個傢伙：「你很像我？不，你一點都不像！因為你除了用沒腦子的方式表現你所謂的『勇氣』之外，卻沒有我的忍耐！你除了會拚命，你還會什麼？我告訴你，你只有一條命！也只能拼一次！拼完了，你就什麼都沒有！」
我……還是會為葉歡流淚么？
我冷笑一聲，鄙意的看了他一眼，然後繞過他不再理會這個人。
我擔心我推開眼前這扇門之後，會不會也看見幾具屍體？
「你殺了他！」倪朵朵猛然站了起來，她的手裡攥著一把刀，狠狠的朝著我的胸口扎了過來。
羅烈被我打得嘴角流出鮮血，卻死死咬著牙：「難道你配？」
倉玉也死。
我點了點頭。
「放開她吧。」我嘆了口氣。
就是在那個夜晚里，一個愣小子，就這麼走入了一個光怪陸離的世界，走進了一個從前他想都不曾想過的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的世界！
他試
楊微從後面抱住了我，低聲呼喚：「陳陽……陳陽……」
推門走進這個房間之前，我心裏還有些擔心，有些緊張。剛才在葉歡的辦公室，推門進去就看見倉玉的屍體……那樣的場面實在讓我心裏留下了一絲陰霾！
倪朵朵抬起頭來看著我，她的眼神里是冷漠：「你，殺了，他？」
所以……
「我是一個交際花，是舞女，是情婦，是玩具，也是妓女！我就是這麼一個人！！」
身後，地上的羅烈忽然跳了起來，他猛然抓住了地上的那把刀，狠狠的朝著我的背後捅了過來！
我甚至可以在腦海里想象出一副畫面：倉玉一個人坐在葉歡的辦公室里，她從容的走到桌前，坐在葉歡的椅子里，甚至還深情的撫摸過椅子的扶手，然後……她打開醫藥箱，拿出針管，抽出毒藥，扎進自己的身體……
依然是冷漠剛毅的面容，可是臉色卻蠟黃。金河醒著，睜著眼睛，靜靜的看著天花板。
「歡哥走之前說過，如果你遇到什麼困難，可以來找我。」
我發瘋了一樣的抓起身邊的一個高腳凳，甩手就朝著吧台上砸了過去！我勢若瘋虎一般，拳打腳踢，對著那個吧台一通狠砸！我氣喘吁吁，忽然轉身對著周圍的手下吼道：「來！給我把這個吧台砸了！砸了！讓它從我眼前消失！！我不要看到它！！！」
羅烈的臉色劇烈變化著，他臉頰的肌肉亂跳……
楊微輕輕嘆了口氣：「小五……其實你應該明白，這是一個，必然的結局！」
羅烈劇烈喘息，沒說話。
我想……倉玉是了解葉歡的。她那麼深愛葉歡，一定了解葉歡的為人。她雖然當時沒有和我一起去見葉歡，但是她一定猜到了，葉歡見了我之後必死。
走
躺在床上的金河忽然開口了。他的眼神依然停留在天花板上，他沒看我。
羅烈被我打倒在地上，他猛然跳了起來，大吼一聲朝我撲了過來。我一腳把他踢倒，冷冷看著他，然後問了他一句話：「你配么？」
依然的，回答他的是一個耳光。
「我們在這裏找到了醫藥箱，她說想一個人待會兒。」楊微低聲道：「可是過了會兒，我們的人推門發現她已經死了。」
葉歡的辦公室在第十層賭場里。
「找到了，還有金河，都在一起。」楊微趕緊回答。
「之前葉歡遭到過青洪的人暗殺，青洪死了幾個好手。金河……受傷了，沒了一條腿。」楊微在我耳邊低聲說著，然後又看了一眼羅烈……看來，羅烈也是因此而受傷的吧。
「微微……微微……」我忽然有一種想對人傾訴的衝動：「微微……我不知道怎麼了。今天我成功了……葉歡死了。我報仇了！我曾經受到的不公的待遇，曾經的背叛……曾經的一切都討回來了！可是……可是為什麼，我現在心裏一點都不開心，一點都不高興！我……」
我沒理他。
彷彿她還在對我微笑：「你喜歡什麼樣的女孩陪你？」
賭場是空的，走過一張張空蕩蕩的賭桌台，我依稀彷彿回到了當年的那個夜晚。
羅烈語塞。
我抬手捏住了她的手腕，然後一抖，刀掉在了地上。倪朵朵掙扎，我乾脆一拳打暈了她，然後把她抱了起來，轉身朝著門口走去。
朵朵坐在那兒，不說話，只是默默的流淚。羅烈已經默默的走到了我的面前來。
……
「你知道么，就在這張沙發上，我至少和十幾個男人上過床！」
「你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子陪
我忽然轉過身去，大步朝著那個中間的吧台走了過去，然後一腳狠狠的踢在了吧台上！
等房間里就剩下了我，朵朵，還有羅烈的時候。氣氛已經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
原來如此，所以今晚的激戰之中，金河從頭至尾都沒有露面。讓葉歡的人也缺少了一大戰力。
看著這個女人的屍體，我忽然一秒鐘都不想在這個房間待下去了！我幾乎是狼狽的掉頭跑出了這個房間，甚至腳下踉蹌了一下，險些摔倒！
「我要帶朵朵走！」
砰！
我回答他的是一個耳光！
楊微是了解我心裏的感受的，她也明白，我心裏對葉歡的複雜感情。所以，聰明的她，輕輕的抱了抱我，低聲道：「好了，你上去看看吧。倉玉……死了。」
「是的，我配！但是你不配！」我的回答很冷靜，看著這個小子，我冷笑道：「羅烈，我記得我問過你……值得么？看來這個問題，你根本就沒想過！」
「我叫倉玉，這裏的人都喊我玉姐……」
金河躺在床上，他的喉結蠕動了幾下，我看見一滴眼淚從他的眼角滑落，而他的聲音依舊冷漠堅硬：「辦完了，就走吧。」
她是用一根針管扎進了自己的脖子里……針管里是什麼藥物我不知道，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是致命的毒藥。
咣！
在這一刻，我，還有床上的金河。我們之間似乎不用多說什麼了，彼此心裏似乎都已經有了一個默契。
我走出這個浴室的時候，門外只有楊微在等著。我看著楊微，不知道怎麼的，口中只說出了這三個字，然後，我感覺到自己的眼睛里有什麼東西流了出來，臉頰上涼涼的。
……
床上躺著的，是金河！
「……辦完了。」
只是，經過我身邊的時候，躺在床上的金河低聲說了一句：「朵朵，照顧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