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龍刻鳳》第二卷

第七十四章 金陵十二釵

第二卷

第七十四章 金陵十二釵

李國輝似笑非笑的朝謝斌道:「小謝,你來說說?」
剛才一下車就碰見了那條發狂的藏獒,結果帶來的禮物都忘在了車裡。這事弄得,怪不得謝斌總覺得那裡不對勁呢。話說第一次上門,不管怎麼說都不能空著手,是不?不然人覺得這女婿,小氣的要死。
給李婧婧母親的是一套化妝品,李婧婧幫忙給選得,是她母親最喜歡也最常用的一套,光這一套化妝品就花了謝斌小五萬塊,真不知道這是用什麼做的。
李婧婧的母親點點頭,拉著女兒的手朝謝斌道:「來客廳里坐吧。」
李國輝被妻子阻止,也跟著笑笑,「小謝,你是玩雕刻的,有什麼好的作品沒?讓我開開眼界。」
李國輝笑道:「也算是半個島城人了,做什麼工作呢?」
李婧婧在一旁不樂意了,嬌聲道:「爸,這是什麼意思嘛?不是十二釵嗎?怎麼是老虎呢?」
謝斌眨眨眼,這才覺得自己貌似忘記了什麼,一拍腦門,汗然道:「差點忘記了,那啥,帶了一點小見面禮,還在車上呢,我這就去取。」說著歉然一笑出去了。
「小謝,聽婧婧說你的字畫很有一套?」李國輝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笑著問道。
謝斌老神在在的微微一笑,沒說什麼。李國輝既然說好,說明他已經明白其中的奧妙。當然,也說明李國輝對傳統文化的了解確實是比較淵博,要不然也不會這麼快就能覺察出其中的妙處。
謝斌趕緊拱手:「別,伯父,那麻煩說不定還是我惹出來的呢,再說我就不好意思了。」
謝斌趕緊跟上去,說實話,他心裏還是很忐忑的,尤其是有了上次去見薛雨瑩父母的經歷以後。現在李婧婧的母親是看到了,不知道她的父親又會是什麼樣的呢?
李國輝微笑不語,半響后贊道:「小謝,這一套木雕花了很大的心思吧,呵呵,光是這十二種人物的性格和形象,就要花費很多心思了,要是再將他們表現在作品上,更是難上加難。這麼些年,我經手過的藝術品也不知道有多少件了,可能達到你這種水準的,還真不多。」
客廳的沙發上坐著一個男人,四十來歲,皮膚略黑,不過眉眼之間跟李婧婧很有些相像,看上去像是一個文質彬彬的書生,而不是一個掌控著百多億資產的大老闆。看到謝斌進來,笑著站起身:「小謝是吧,謝謝你,謝謝你,要不是你在,還真不知道那畜生要惹出多大的麻煩呢。」
李婧婧的母親上下打量謝斌一番,關切的問道:「小謝沒受傷吧。」
謝斌這十二尊雕像,卻沒有絲毫的提示,完全需要鑒賞者從每尊雕塑的形象上去理解,去感受才行。而未來的老丈人卻能全部認出來,除了對紅樓夢了解頗深之外,深厚的鑒賞能力也是必不可缺的。
謝斌捏捏她嫩滑的小手,「我是那麼小氣的人么。」說著從後備箱里取出兩個盒子。
李婧婧跟她母親也很好奇的探過頭去,一看,只見盒子放整整齊齊的擺放著十二個虎形雕像,頓時有些不明所以。李婧婧朝謝斌使眼色,詢問是不是拿錯了。
一旁李婧婧的母親發話了,「老李,你就消停一下吧。」說著朝謝斌道:「小謝,別跟著他胡鬧,坐著聊聊天多好。」
說著跟李婧婧兩個人一個挨一個的將這十二金釵給認了出來,沒有一個認錯的。
謝斌點點頭,「我從小就學,基礎打的還是比較紮實的,雖然有兩年沒動手,不過也沒荒廢掉。」這點謝斌倒是不客氣,跟這兩位打馬虎眼貌似沒什麼用,應該早就從李婧婧那裡了解了個通透。
李國輝點點頭,也沒其他反應,「我公司里缺人手,不知道你願不願意過來幫我?」
李國輝搖搖頭,「一點也不誇張。」說著輕輕捧起一隻老虎,朝李婧婧道:「你看看這隻老虎意喻的是誰?」
謝斌跳跳,呵呵一笑道:「伯母,沒事,讓你們跟著擔心了。」
謝斌愕然,「您不是說笑吧?有那麼誇張?」謝斌確實是很驚訝,他原本只是存了一個討巧的心思,想要博未來老丈人一笑而已。卻沒想到他竟然給出了這麼高的評價。
李國輝點點頭,「正是,不過你也只是勉強猜測,不敢肯定,唉,你啊,多跟小謝學學,他的國學造詣可比你深厚多了。」說完解釋道:「你看這隻老虎,跟平常的老虎差不多,也沒什麼稀奇之處,可是你要是看的仔細,對紅樓夢就研究,一眼就能看得出來,這就是林黛玉,因為什麼呢?因為這尊雕像,從骨子裡就透露出那種特有的脫俗孤傲,還有似水一般的善感多愁。」
返回客廳,謝斌正色道:「第一次過來,小小一點心意,伯父伯母別見怪!」
謝斌趕緊擺擺手,「別,伯父,我不是那樣的料子,您找專業的估計更好。」
除了紅木傢具之外,讓謝斌注意的就是那幅山水畫了,除此之外,那些看上去比較值錢的瓷器,則是謝斌的盲區。
謝斌看這女傭說話挺隨意的,不像電視劇里那些豪門那樣有那麼多規矩,一家人應該是挺好相處的。
謝斌笑笑:「條件很優越,不過讓不太適合我。」謝斌不知道未來的老丈人這是什麼意思,但他知道,他不是來求職的,而是來求親的。再說謝斌是真不願意去做什麼經理,難道要他也像鄒欣彤那樣整天周旋在客戶和各色人物之間?他不是沒有那個能力,而是這不願意再做。要是鄒欣彤有其他選擇的話,她也不會整天挺著笑臉迎來送往。
李婧婧的父親呵呵一笑:「小謝,你在島城呆了幾年了?」
李國輝將盒子放在茶几上,然後解開絲帶掀起盒子,看著裏面的十二個木雕楞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起來,贊道:「好,好!」
李國輝笑笑,沒再繼續,「來來來,喝茶。」說著給謝斌倒茶。
謝斌點點頭,「將金陵十二釵以老虎的形象表現出來,這是大畫家張善子首創,他曾經畫過《金陵十二釵》,全都是虎的形象。我在這裏也不過是借用了他老人家的創意,做成了雕刻,拾人牙慧而已。」
李國輝接過大盒子,樂呵呵的笑道:「小謝,可以拆開看看嘛?」
謝斌點點頭,「這是專門為您做的,當然可以看了。」
說著又拿起另一尊盤踞著的老虎,「再看這一隻,看上去也是平平常常的卧虎,蹲在那裡不顯山不漏水的,可是虎首微仰,虎目圓睜;眼睛里流露出來的都是威嚴跟霸氣,這很顯然是王熙鳳了,跟王熙鳳的性格非常的像,看上去熱情大方好相處,其實她很霸道,在大觀園的威望也很強,不動聲色的就給人以望而生畏的感覺。」
這要是一般人在這裏,估計立馬落荒而逃了,不過謝斌心裏雖然也很忐忑,可臉皮還是夠厚,咧咧嘴笑道:「伯父伯母,你們看著做什麼?臉沒洗乾淨嗎?」說著還裝模作樣的摸摸臉。
李國輝呵呵笑道:「這可不是簡單的拾人牙慧,而是發揚光大呢,張先生地下有知,也會感到欣慰呢。」
李國輝笑道:「別急著拒絕啊,我新開一家古玩店,缺一個經理,嗯,年薪沒有,不過會給你那家店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以後還可以調動,股份也可以再增加,你覺得怎樣?」
謝斌對這未來老丈人的熱情有些受不了,他是真心做好承受這個質問的準備了,卻想到這老兩口都這麼熱情,這讓謝斌的心很不踏實。不過他還是朝幾人點點頭,然後坐了下去。
李婧婧拉著她母親的胳膊也在另一端坐好,然後眾人的視線就集中在謝斌的身上,連端茶進來的女傭大嬸也好奇的打量謝斌一番,還笑著道:「未來的姑爺還真挺精神的。」
謝斌訕訕一笑,他倒是更願意跟未來的老丈人去切磋一下,那樣還能溝通溝通感情啥的,可在這裏,總感覺很彆扭。估計一般的女婿上門時,都是這樣的感覺吧。
李婧婧端詳半天,猶豫道:「是林黛玉?」
不過很顯然,這隻是例行公事一樣的詢問,他們肯定早就問過李婧婧了,答案也早就知道了。
謝斌聳聳肩,「現在沒工作,正在家裡獃著呢。」
李國輝笑道:「還看不出來,走,咱們切磋切磋去。」
謝斌心裏也有些小得意,不過臉上還是謙虛道:「哪裡敢跟張先生比較,要讓外人知道,笑掉大牙呢。」
李婧婧也跟著出來了,朝謝斌道:「謝斌,我爸他們說錯什麼,你多讓著點。」
李婧婧的父親點點頭,熱情的招呼道:「坐,坐。」說著伸手示意。
李國輝嘖嘖贊了一聲,「很精妙,小謝,真謝謝你啦,難得你花費了這麼多心思。」
而給李婧婧的父親的則是謝斌親手雕刻的一套木雕,大盒子上謝斌還寫了幾個小字,「紅樓夢之十二金釵」。這是專門迎合未來老丈人而雕刻的。謝斌記得很清楚,李婧婧說過她的父親最喜歡的是紅樓夢。因此,謝斌煞費苦心的雕刻這麼一套十二金釵。
客廳里的裝飾確實是很豪華,傢具全是真正的紅木,有黃楊木,有酸枝木,謝斌甚至看到了一個做裝飾用的檀木仿清式小圓凳,他心裏暗暗贊了兩句,這才是有錢人的家庭。不過要是一個不懂行的人進來,說不定還真不認識這屋子裡真正的豪華的地方。
不過坐下后卻誰都不說話,只是不停的打量謝斌。
謝斌暗暗點頭,想不到這未來的老丈人還真的是有一手,竟然能看的這麼准,這可不是張善子先生的畫,張先生的畫除了一隻虎之外,還帶附帶一句詩,比如說王熙鳳的就是「機關算盡太聰明,反誤了卿卿性命」,有了這句詩,只要對紅樓夢稍微了解一些的人,就能知道這刻畫的就是王熙鳳。
「再過幾個月就十年了。」這點也沒必要隱瞞,稍微一查就能查出來的事情。
謝斌趕忙接過茶壺,給幾人倒上。茶壺看上去像是傳說中的紫砂壺,不過他是真的不認識這傢伙。好在也不是什麼功夫茶,就是泡上一壺綠茶一人一個杯子,喝完再續,跟普通的島城人一樣喝法。但這茶葉顯然非同一般,不知道是什麼茶。
謝斌從浴室里出來,正抓著李婧婧嫩滑的小手呢,卻迎面撞上了李婧婧的母親,這讓兩個人稍微有些尷尬。不過謝斌畢竟臉皮厚些,叫了一聲「伯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