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十八章 疑似故人
老爺子點點頭，嘆口氣道：「見過一面而已，呵呵，當時你爺爺可是號稱書畫雙絕的，人稱雙絕才子，那個時候的你爺爺，當真是風流倜儻，生性不凡，不知道有多少女子迷戀他，只是後來聽說謝家被整垮了，再往後就再也沒有聽說過他的名字。」
只是謝斌拿起筆墨，卻有些發愁畫點什麼。要說這肯定是老爺子的一個考驗，謝斌自然要好好表現。可是靈感這東西哪裡是隨隨便便提筆就有的？想想，謝斌的眼神突然瞟到屋子一角擺放著的那盆蘭花，心裏有了計較。
謝斌暗笑，不會又是玩什麼富家公子和寒門子弟的衝突吧？正想著又聽老爺子說道：「那時候我也是慕名而去的，想要跟雙絕才子交流交流，不過在京城忙活了好幾天，路費花光了都沒能跟他說上一句話，最後也只是遠遠的望過他一面。」
老爺子不是喜歡蘭花嗎？自己就畫一幅蘭花，就不信他還會吼自己，謝斌暗暗尋思，想著提筆就畫。
忙活完之後，謝斌看到老爺子還在看他的那幅畫，想起老爺子反常的表現，謝斌疑惑的問道：「老師，你跟我爺爺認識嗎？」
謝斌欣然點頭道：「好啊，不過我得先把這位給伺候好了才行呢。」說著指指身後破舊的小院子。
張老爺子擺擺手示意謝斌隨便，只是對著謝斌剛畫的那幅畫嘆氣。
「哈哈哈哈，李學慶那老傢伙，竟然收你為徒弟啦？」王老爺子一聽就大笑起來，說著還
而王老爺子對謝斌的手藝卻算是知根知底的，因此點點頭道：「我那裡有好多美院的教材，你可以拿回去看看，以你的能力，自學不成問題，要是願意的話，我再幫你找一位好老師，你覺得怎樣？」
老爺子的脾氣來得快，去的也快，剛吼完，然後就指著桌子上的筆墨道：「畫一幅畫看看，帶上題跋。」
謝斌看著這幅出之自己爺爺之手的畫幅，一時間禁不住有些恍然，放佛看到了那個號稱書畫雙絕的風流才子。半響后才想起身邊還有一位老爺子呢，於是收拾心情問道：「您老跟我爺爺是怎麼認識的？」
謝斌點點頭道：「知道了老師。」
謝斌那裡會讓老爺子真的坐公交車回去呢？他對黃海區這邊的公交車還是有所了解的，從泊里到市區幾乎差不多就是一個小時一趟，擠得很，而且這麼遠的路顛簸回去，謝斌怎能過意的去？
謝斌汗然，看樣子王老爺子跟自己的那位師傅還非常熟悉呢。不過想想也是，島城這麼點地方，又都是玩雕刻的，沒有理由會不認識，想到這裏，謝斌笑著問道：「我那老師也是咱們協會的人嗎？」
謝斌看著老爺子的略顯抽搐的
「認識？」老爺子哼哼一聲，「我認識他，可他卻不認識我，也不會認識我。」
「至於這畫，還是後來我師傅送給我的，我一直留著這幅畫，就是想著什麼時候再找他比試一下，卻沒想到後來就再也沒了他的消息……」
老爺子沉思一會道：「沒聽說過，不過民間多高人，說不定也是真有一手的，不過你對人家不可缺了禮數，該走的程序也都走走，有的老人還是很講究這些的。」
「這次學的是微雕，這位老師是泊里人，叫張瑞，老師你聽說過嗎？」
鄒欣彤很快就到了，看到王老爺子也在，倒也規規矩矩的喊了一聲：「王老！」
王老爺子也知道這位就這麼一臭脾氣，也沒覺得自己受了冷落，反而朝謝斌笑道：「小謝，好好跟著張老頭學，我坐車回去，你不用出來了。」
「好啊，不過我還是先跟著你們學學吧，別看我現在賺了倆錢，要是真說基礎知識，估計也就是新手水準。」謝斌很有自知之明，而且在他創作的時候，也都是揚長避短，將自己的優勢發揮到極致，以至於一般人都沒能看出謝斌的短板。
而這首詩跟現在坐在屋子裡的微雕大師倒是像有些相像，都是身懷奇香卻不願意給俗人欣賞，有著自己
謝斌說道：「是做篆刻的，嗯，行李，您有印象嗎？」
目送鄒欣彤開車帶著王老離開，謝斌搬著這一大堆的東西返回自己這位新老師家。謝斌托鄒欣彤買來的東西，除了一箱子五糧液之外，還有蔬菜魚肉米等等，此外就是筆墨紙硯。
以謝斌的技巧，畫一幅簡單的蘭花還是沒什麼問題的，不過要畫出特點畫出蘭花應有的精氣神，卻也不是那麼容易的。高手跟新手的區別就在這裏，一個徒有其型，一個卻是神形兼備。
老爺子說完指著牆上的一幅畫道：「那就是你爺爺親手畫的。」說著解釋道：「你倆的風格雖然不太一樣，可是在用墨上卻都是一致的，再加上你也姓謝，所以我一下子就想到了他。」
可謝斌卻知道，這畫確實是他爺爺所做無疑，而風格的改變，應該是遭受大難之後心境的變化以及技藝的長進所導致的。而眼前的這畫雖然很精美，也很見功力，但終究顯得有些小家子氣，跟謝斌印象中那個豁達洒脫的爺爺截然不同。
張老爺子聞言卻苦笑一聲，「是，絕對是，怎麼會錯呢？」說著卻又熱切的問道：「你爺爺呢？現在在哪裡？」
這筆墨紙硯急切間買不到好的，但是絕對比老爺子現在用的強太多了，尤其是宣紙和墨塊。
於是朝自己的新老師道：「老師，我送送王老，馬上會來。」
而墨色渲染之處，由濃變淡，更多了幾分水墨畫的神韻。
謝斌跟著王老
王老爺子也不客氣，笑著說道：「這張老頭看樣子還是有些真本事的，跟你爺爺或許還有什麼關聯，可要好好把握住機會。」
謝斌點點頭，也不爭辯，從桌子上拿出筆墨紙硯。不過這些東西都很普通，也都老舊了，連紙也應該是幾年前的了，質量還很一般。當然，看看老爺子的家庭條件也知道，就這些也都是老爺子的寶貝。
謝斌點點頭，然後給鄒欣彤打了個電話，吩咐她來這裏一趟。隨後又給自己的篆刻老師，同時也是自己便宜大伯的李老爺子打了個電話：「老師，我又拜了一位老師，你不會生氣吧？」
謝斌看著身邊的兩個老爺子，心裏暗暗尋思，這幅畫應該非常應景吧。誰知道張老爺子看到這幅畫后，一把抓住謝斌的胳膊，「你是謝坤什麼人？」
聊了一會兒掛掉電話，一旁的王老爺子笑道：「你還有一位師傅啊？是什麼師傅？」
王老爺子點點頭，「是啊，他還擔任著一個副會長的名頭呢，只是這老傢伙這幾年不怎麼熱心了，連活動都不怎麼參加。」說著笑道：「不過現在有了你這麼個生力軍，以後他的那部分事情就要靠你來做了。」
謝斌將吩咐鄒欣彤買來的東西搬下車，然後說道：「欣彤姐，麻煩你把王老送回家吧，我還不定什麼時候能回去呢。」
「死了？」張老爺子聞言一怔，半響無語，
畫完之後，謝斌又提筆在左上角寫了一幅鄭板橋的詩，「身在千山頂上頭，深岩深縫妙香稠，非無腳下浮雲閑，來不相知去不留。」謝斌對鄭板橋的詩書畫都很喜愛，這首《山頂妙香》一如鄭板橋的風格，洒脫而奇特，帶著他本身那種脫俗的「怪」氣。
謝斌不敢說自己畫的就達到了大師水準，但卻也不落俗套。尤其是這幅蘭花，著墨不多，但是濃淡相宜。而同樣出色的還是謝斌自己對空間的把控，對空白的利用技巧，讓這幅蘭花的形象躍然紙上。
看到這些東西，老爺子點點頭也沒客氣，任由謝斌放在廚房和客廳。
謝斌站起來走到那幅畫前細細端量，畫是仕女畫，就像眼前的師傅所說，用墨時的風格跟謝斌很相像，不過畫中的線條柔和流暢，畫風婉轉而華貴，對畫中侍女的細節還有人物表情都刻畫的非常到位。
謝斌搖搖頭，「已經死了，再過不到一個月就整好十年了。」對自己爺爺的忌日，謝斌記得很清楚。
「哈哈哈，你這麼好學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怎麼會生氣呢？你這次是想學什麼？」那邊老爺子爽朗的笑道。
這跟謝斌印象中爺爺的風格不一樣，而且謝斌也沒怎麼見自己的爺爺畫仕女畫，大多是山水和花鳥之，而且風格脫俗奇俊，顯然不是眼前這幅畫所能比擬的。
鄒欣彤點點頭笑道，「隨你，反正現在也沒你什麼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