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龍刻鳳》第四卷

第一百九十二章 突如其來的死亡

第四卷

第一百九十二章 突如其來的死亡

謝成文的母親趕緊點頭,「是的,老爺子起床的時候我也醒來了,只是平常老爺子都沒事兒,我也就沒注意,等聽到衛生間『咕咚——』一聲響時,我意識到壞了,趕緊跑進去一看,老爺子已經倒在地上,我沒敢亂動,連忙打了急救電話,但是……」
想到自己爺爺剛去世的時候,自己心中的那股無力感,謝斌就暗暗發誓,一定要照顧好果果,絕不會讓她受一點委屈。
薛志安試探了幾次,見從謝斌那裡問不出什麼東西,也就不再問了,又問起薛雨瑩的事情。
薛志安離開的時候,有鄭重的囑咐了一遍,「小謝,我說的話你一定要記清楚了,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等謝斌急匆匆的趕到南都時,趙老爺子的屍體已經運到了殯儀館。一看到謝斌,果果硬抿著小嘴想要露一個笑臉,一開口卻哭了出來。
電話遞給了謝成文的母親,她的聲音里也有些恐慌,「小謝,這事兒真不能怪我,老爺子半夜起來上廁所,結果滑到了,然後就再也沒起來……」
誰曾想到,那個電話竟然是永別,老爺子竟然就那麼離開了,那麼突然,就像是在夢中一般。再想到可憐的果果,謝斌的心裏就忍不住多了些憐惜。現在的果果,跟謝斌那時候的處境也差不多,但是果果才剛剛十二歲而已,這些事情,還不應該由她來面對。
電話里果果泣不成聲,「斌哥哥,我,我爺爺,死,死了……」
薛志安自然不會跟劉濤的父母較勁,一對普通的農民而已,說理都說不清楚,只是躲著不見。因為這事兒,讓薛志安大為光火,他們夫婦已經快變成島城的一個笑話了,都說薛志安夫婦想拿女兒當敲門磚高陞發財呢,卻沒想到弄了個雞飛蛋打。
奈何她跟別人聯繫的時候都是單線聯繫,她想聯繫誰才聯繫誰,想什麼時候聯繫才什麼時候聯繫。謝斌就是有再大的本事也沒用。薛局長應該花費了不少心思去找人吧,可不也同樣什麼也沒找到?
不過讓謝斌意外的是,他們對果果格外的熱情,一副噓寒問暖的樣子。要不是上次見識過他們的虛偽,謝斌都差點認為這是一個好小姨了。
尤其是趙老爺子的突然離世,簡直讓謝斌有些不可思議,前幾天兩個人還通電話了,老爺子的心情很不錯,有說有笑的。當時謝斌還開玩笑,老爺子再活個三十年也不成問題,老爺子自己也是樂的哈哈大笑。
警察已經在衛生間那邊取證了,這次是來檢查屍體狀況的。謝斌牽著果果的小手,也跟著進去看了看。看到老爺子平靜的面孔,謝斌心裏暗暗嘆口氣,老爺子一路走好,我會照顧好果果的,把她當我的親妹子一樣照顧。
謝斌點點頭,「謝謝你,費心了,對了,老爺子是第一時間送到醫院的嗎?」
果果的小姨他們是吃過午飯才到的,他們都要上班忙活,而且住的也都比較遠。謝斌也不能說什麼,老爺子是老爺子,他們是他們,要是沒有果果在中間,他們根本不用來。
「送了,但是,完全沒有機會……」
果果一聽謝斌的聲音,哭的更厲害了,「嗚嗚嗚,我爺爺死了,剛才,摔了一跤,就……」
老爺子的屍體總共停留三天,最後一天就是悼念會,悼念會結束後進行火化,然後再下葬。現在老爺子沒有什麼親戚了,有些儀式也就沒辦法講究太多,按照現在人們的普遍做法下葬也就行了。
但是剛才看薛志安,卻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一樣,這就不得不讓謝斌懷疑,是不是上邊給薛志安這些人開出了特赦令,要不然的話,他絕對不會這麼休閑。或者另有其他說法?謝斌不是體制內的人,也就看不透其中的講究。
除了宋振平之外,謝斌並不清楚趙老爺子的其他朋友的聯繫方式,想了想,謝斌直接在南都晚報上刊登了一則訃告,謝斌親自起草的,決定在兩天後舉行一場悼念儀式,也就是通知一下趙老爺子的那些不知情的朋友一聲,至於您來愛不愛,那是您的選擇。
看到謝斌目光,謝成文的母親趕緊解釋道:「當時我先打了急救,隨後又打了報警電話,我……」
謝斌能為果果和趙老爺子付出這麼多,一個是跟趙老爺子投緣,再一個卻是謝斌更憐惜果果這個小姑娘,他們一大一小兩個孤兒放佛天生就應該相互扶持一般。謝斌每次看到果果,總會情不自禁的想到那個時候的自己,一樣的無助,一樣的故作堅強。
如果擁有了果果的監護權,就等於擁有了這一筆財產的使用權,不說可以完全佔據,最起碼可以從中沾到很多便宜。果果現在還小,又沒有其他人幫她,要真的碰上那些刻薄一點的監護人,下場可能會更悲慘。
「我知道,我知道,不過果果的小姨他們也得到了消息,可能也要過來。」謝成文的母親小心翼翼的說道。
謝斌彎下腰伸手把果果摟在懷裡,低聲安慰道:「果果,沒事了,哥哥來了。」只是謝斌這麼一說,果果更是壓抑不住自己的情緒,蒙在謝斌懷裡失聲痛哭。被果果這麼一弄,謝斌自己也有點想掉淚了。
謝斌一聽就驚呆了,這怎麼可能?「果果,慢點說,怎麼回事兒?」
對於薛雨瑩,謝斌知道的不見得就比其他人更多,只從上一次聯繫過之後,又是很長時間沒有再聯繫,也不知道薛雨瑩到底有沒有跟她的父母再聯繫。這可眼看著就已經大半年了,謝斌自己都在惦記著她能不能適應外地的生活。
果果的這種反應,正合謝斌的心思。但是謝斌和果果都低估了這兩個親戚的臉皮,在這麼么不受待見的情況下,還能呆在這裏,不得不說他們的執念很強。看樣子他們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了。
謝斌匆匆起床洗漱一下,囑咐陳敏涵鄒欣彤一頓,然後在幾人擔憂的目光下開車南下。一路上謝斌將車開的飛快,心裏還在暗暗納悶,怎麼什麼事兒都趕在這段時間里跑出來了,簡直是有些操蛋。
謝成文有點惴惴不安,生怕謝斌把趙老爺子的死怨到他母親的身上,「謝斌,我媽給我打電話,我就過來了,你,你節哀。」
謝斌操縱不了趙老爺子的生死,但是卻可以盡最大努力的改變果果的命運。最起碼,謝斌不會讓果果有寄人籬下的感受。謝斌相信,沒有任何人會比他更懂果果的感受了。
謝斌心裏暗嘆,「送醫院搶救了沒有?」
謝斌又不是什麼不通世故的小白,心裏略一沉思,就明白了果果她小姨和舅舅打的都是什麼主意了,尤其是看到她舅舅和小姨還暗暗爭搶果果的監護權時,謝斌心裏就瞭然。
不過讓謝斌沒有預料到的是,沒到第三天呢,就有不少人陸續趕來了,雖然也幫不了什麼忙,但是看著也挺暖人心的。最起碼說明一點,老爺子生前的為人還是非常成功的。
屍檢結果沒有任何意外,老爺子確實是意外死亡,應該是半夜起床有些急,腦供血不足,然後在廁所里滑了一下,摔倒時腦門磕在了地板上。雖然心裏早就預料,但是謝斌這心裏依然感覺很不好受,這麼一條人命就這樣消失了。
謝斌的淚點並不低,但是看到果果的樣子,心裏最柔軟的那塊地方就被觸動了。為了不讓人看到自己的失態,謝斌趕緊仰起頭,朝一旁的謝成文道:「你怎麼也過來了。」
上一次老爺子病倒的時候,誰對她好,誰對她不好,果果心裏自然記得清清楚楚的,此時自然不會給她這兩個親戚什麼太好的臉色。
謝斌心裏自然明白事情的嚴重性,因此也是肅然點頭領教。
接著又在公墓內找了一塊墳地,價格都不便宜,謝斌也沒多想,直接訂了一座價值八萬八的墳頭,都已經修好了的,就等著下葬就可以。還特意找了一個風水先生給看了看風水,雖然這東西不知道到底有沒有用,可是能圖個安心也值了。
謝斌心裏有些亂,怎麼會這樣,「果果,讓那個奶奶接電話,乖,那裡也別去,跟著奶奶,我馬上就去看你。」
薛志安離開,謝斌自己隨後也離開了,他在心裏暗暗想著,要是薛雨瑩再聯繫他,一定要好好勸勸她,讓她趕緊回來,畢竟隱姓埋名的生活不能長久,一旦有個什麼事情,連個幫忙的人都找不到。不管到底怎麼樣,回來把事情好好說清楚,總是好的。
說著怕謝斌以為她是見死不救,趕緊解釋道:「我真的不會什麼急救方法,我怕自己亂弄會添亂,真的。」
哪怕一個人也不來,謝斌也不在乎,他只是幫老爺子盡心而已。不管怎麼說,老爺子也算是桃李滿天下的人,當過一校之長的,人緣不可能差到那種地步。
而不管她小姨和舅舅如何獻殷勤,果果始終不棄不離的跟在謝斌的身邊,一言不發的看著謝斌忙活。果果雖然年紀很小,但也不是傻子,而且比成年人更愛憎分明。
不過讓謝斌納悶的是,薛志安怎麼還有心思來管這些事情呢?孫家父子的事情難道沒有牽涉到他嗎?要知道賬本上可有他一筆賬的。雖說上邊都想著息事寧人,但這畢竟是不光彩的事情,要是被人真的捅出去,這可非常危險的。
謝斌點點頭表示明白了,沒有再多說什麼,他就是有所懷疑,也不是這個時候,只是要不要讓法醫做屍檢,他還拿不定注意。經歷的事情多了,謝斌心裏也多了幾分警覺,有的時候這樣看似平常的生老病死中,卻很有可能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真相。
這樣吊著,不管對誰都不好。別說薛志安夫婦了,連劉濤的爸媽都鬧過兩回。人家劉濤的爸媽還不認為是自己的兒子拐走了薛雨瑩,反而認為是薛雨瑩勾引走了劉濤,還曾經到公安局找薛志安鬧過。
更讓謝斌好笑和厭惡的是,老爺子這還沒有下葬呢,果果她小姨和舅舅兄妹兩人就開始內鬥起來,暗暗爭奪果果的監護權。要是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們有多喜愛果果呢。
「阿姨,你幫忙看好果果,我很快就過去,你先幫著處理一下那邊的事情。」謝斌壓著心口的煩悶吩咐道。
無他,利益而已。果果自己雖然還小,沒什麼錢。但是老爺子手裡卻有不少錢的,上一次那店鋪轉出去就有好幾百萬,再加上市中心的這一套房子,又是好幾百萬,哪怕是除掉遺產稅,依然還有七百萬左右。這對一般人來說,依然是一個天文數字一樣的存在。
而謝斌也懶得在這個時候生事,暗暗聯繫了博美集團法務部的一個經理,讓他幫了一點小忙,然後就一心操辦老爺子的葬禮。
謝斌點頭,他總不能讓那些人看望果果吧,出了這樣的事情,果果的親戚們去看她也是正常的事情,不管能不能幫忙做什麼,表面上還是得做一些一個小姨所應該做的事情。
謝斌心裏明白,她是想證明自己的清白,怕謝斌會懷疑她。
中午的時候,謝斌給果果的老師打了一個電話,給她請了幾天假。早上的時候亂糟糟的,果果自己六神無主,謝成文的母親也忘記了這事兒。
老爺子這麼一走倒是悄無聲息,毫無痛苦,可是留下的果果卻不知道要多長時間才能恢復過來。
當然,這隻是謝斌自己胡思亂想而已,老爺子的身體狀況確實是大不如前,半夜摔倒倒是很有可能造成這樣的結果。正猶豫間,卻看到幾個警察走了進來。
果果表現的很是堅強,一直都沒有放聲大哭,除了謝斌剛到的那一小會兒之外,剩下的時間都一直忍著,努力做出一副平靜的模樣,但是哭得通紅而略帶茫然的眼神,還有怯怯的像是無家可歸的小鳥一樣的神態,都讓謝斌憐意大增。
本以為自己能消停一段時間,沒想到第二天早上的凌晨四點多,謝斌就再次被吵醒。但是這次來電話是從南都打來的,是果果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