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一百九十九章 心意相融
在鄒欣彤她們那邊聊了一會兒，謝斌回到自己別墅，從書房外面看去，去看到果果正托著腮幫子痴痴的望著窗外。窗外就是大海，雖然隔了有一公里多的距離，但是卻也可以聽到隱隱約約的海潮聲，也能看到星星點點的燈光以及偶爾劃破蒼穹一般的探照燈。
謝斌笑笑伸手道：「丁老師，我是果果的哥哥謝斌，前幾天在忙活果果的事情，沒有能親自過來，抱歉。」
鄒欣彤她們自然得去，不然的話謝斌還得再去趙老師找校長什麼的，鄒欣彤她們可是很熟了。當然，謝斌也不能不去，他也要認認路認認老師，以後謝斌就多了一份工作，接送果果上學下課。
謝斌那時候也是如此，他能跑到島城，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為受到了傳說中的大海的誘惑。初見之下確實是非常新奇，感覺確實很好玩，有的時候心情好了或者心情不好了，站在海邊還真的另有一番感觸。
謝斌點點頭，跟著這位女老師辦理好所有的手續，然後又簡單的聊了幾句，也就告辭了，畢竟她還要上課呢，不能只陪著謝斌他們。
不知道多久沒有過這樣的感覺了，卻想不到輕而易舉的就被果果輕描淡寫的幾句話給打敗了。謝斌暗暗長吸一口氣，心思自己可不能在果果面前露出這種糗樣子。
不知道什麼時候，謝斌的情緒平才平穩下來，暗暗摸摸眼角，心裏苦笑，這下子可沒臉見人了，果果都沒哭，自己卻先哭了個稀里嘩啦的。但是謝斌自己卻也知道，他哭並不是因為傷心。
兄妹二人瞞著鄒欣彤三人，帶著兜兜悄悄的出了小區，往海邊跑去。晚上的空氣格外清晰，這邊有沒有多餘的建築，慢跑沒幾步就能看到海面，聞到海風，看到倒映在海面上下的燈光和星光。
但是客觀的想想，大海也不過就是那樣而已，站在海邊根本無法感受到她的魅力，只有當你乘著輪船漂泊在一
兄妹二人練拳回來，剛剛七點，鄒欣彤已經準備好了早飯，還是她親自熬的小米粥，烙的發麵餅，味道相當贊，連果果也吃的津津有味。
跟保安打了個招呼，回到別墅門口的時候，謝斌一把拉住果果，「果果，剛才的事情不準對任何人說啊。」謝斌暗暗心思，要是剛才自己糟糕的表現被鄒欣彤她們知道了，非得被好好取笑一番不可。
謝斌心裏一驚，這事兒他可不知道，只知道果果的父母是遭遇空難之後失蹤的，具體情況謝斌也沒敢問，怕老爺子會傷心，沒想到果果竟然記著這茬兒。
果果看到謝斌，放下小手叫了一聲「哥哥」，然後低聲道「我想去看海。」
果果班主任也是個女的，不過剛剛二十來歲，穿著打扮挺時尚，長得也不錯，看模樣脾氣也不錯。看到鄒欣彤之後，笑著迎過來，「欣彤姐，來了？這個就是你妹妹希雪嗎？」
到了防潮堤上，果果站在一個石頭樁子上，遠遠的眺望著什麼，等到謝斌站在她的身邊，忽然回頭說道：「哥哥，我爸媽就是死在海里的。」
這麼一個對認識自己的過程，也是一個人成年的開始。六年級的孩子不小了，比果果聰明的也非常多，比果果懂事也不少，但是真的能像果果那樣能夠界定自己位置和角色的孩子，卻實在少得可憐。當然，果果只是因為從小缺乏必要的照顧，獨立的比較早，爺爺的教育方式也比較開明，這才造就了這樣的一個果果。
跑步中的果果興奮的長吸一口氣，好像很享受似得，加速往前跑去，惹得兜兜也飛速躥了出去。
聽著果果像是在說一個很平常的故事一樣，好像說的不是她的父母，而是別人的父母一般。謝斌心裏一酸，趕緊說道：「很
連謝斌都沒有果果這麼早熟，謝斌也不過是在十八歲之後，才開始真正的思考自己在這個世界中所扮演的角色，才開始思考自己要怎麼做，自己要做什麼等等。至於之前那麼懂事能幹，無非就是本能還有爺爺老師的囑託希望所致，並不是為了自己。
正想安慰一下果果，沒想到果果並不怎麼傷心，「哥哥，其實我根本不記得我爸媽長什麼樣子，就是對著照片看也想象不出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你說這樣正常嗎？」
那個叫玲玲的小姑娘跑過來喊了一聲老師好，然後拉著果果的手就進去了，果果進去的時候還朝謝斌揮揮手。
看著滿滿一車人，謝斌忽然笑道：「咱們這是不是太惹眼了？這麼一大群人。」
姓丁的女老師或許是知道一點內情，跟謝斌輕輕一握手，「不用客氣，我帶你們去辦理手續吧，很快的。」
再一個謝斌也得給果果壯壯膽，要不讓一個十二歲的小姑娘單獨面對這樣一個陌生的環境，壓力實在太大了，何況還很可能面對著語言不通的問題呢？話說現在的學校倒是都普及了普通話，但是在平常的交流中，還是以方言居多。
沒想到果果一扭頭，就看到了謝斌的眼淚，然後伸手像個小大人似得摸摸謝斌的眼角，「哥哥，你也哭了，我有時候也會在晚上偷偷哭的。」
果果在沒有鬧鐘的情況下準時醒來，那就是她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而且心神比較穩定了。兄妹二人洗漱一下帶著兜兜往外跑去，就像是在南都的時候一樣，不過從秦淮河畔換成了黃海之濱。
謝斌咧嘴一笑，這眼淚卻是再也忍不住了，伸手一把抱住果果，將她摟在懷裡，任由兩行老淚肆意縱橫。
謝斌心裏一暖，畢竟是小孩子，在南都雖然天天看著秦淮河，但是畢竟沒辦法跟傳說中的大海相比。不知道從什麼時候，或者是課本上或者是影視中，人們大都將大海描繪的非常美妙非常神秘，好多沒有見過大海的人總想著要看看大海。
反正出來了，幾個人乾脆沒回去，直接掉頭往店鋪那邊跑去了。店鋪已經重新裝修了，這錢當然是自己拿的。其實呢，謝斌的損失已經差不多都拿回來了，光是餘力強還有那十二位家長的賠償，就足夠挽回謝斌所有的損失了。
這位丁老師拉著果果的手打量了一下，笑道：「果果你也好。」說著一伸手招呼一旁執勤的一個小姑娘過來，「玲玲，帶這位趙希雪同學到教室里，先讓她坐在你旁邊吧。」
只是觸景生情，無意識中的一種感情宣洩，他壓抑的太久了。男人總是堅強的代名詞，總要做出男子漢的樣子給別人看，可是有多少人能理解，再堅強的男人，他們的心也是柔軟的。
這天晚上果果睡的很香很沉，謝斌不放心還特意起來看了兩遍，沒有發現什麼其他狀況，這才安安穩穩的睡去。第二天六點鐘，果果準時醒來了，謝斌為了迎合果果的作息時間，也將自己出門的時間往後推了一個小時，反正他沒什麼事情。起來練了兩趟拳之後，果果才起床。
其實要說謝斌這麼恨孫家父子，更多的還是恨他們草菅人命的態度和做法，簡直到了一種為所欲為的程度。剛開始是怎麼樣的謝斌並不清楚，但是從那些記錄來看，這十幾起人命案，開始還是幾年一起，到最後幾乎就是一年兩三起，尤其是進入島城這一年半，就弄出了六條人命，真真的已經喪心病狂了。
至於主犯孫明哲，反正外人是沒有一點消息，連謝斌也不知道具體情況如何了，陳建軍估計也不太清楚。最後肯定要給謝斌一部分賠償的，至於到底賠償多少，那
看著果果的小模樣，這位丁老師也是發自內心的喜歡。不管什麼時候的老師，都不會不喜歡這樣乖巧聽話的學生，不得不說，這第一印象還是非常重要的，果果的形象也足夠好。
謝斌看著果果的模樣，心裏覺得挺開心，這是一個好的兆頭，這樣下去應該很快就能解開心結，走出心理那片陰影。
自我無非就是每一個人對自己認識，自己從哪裡來，要到那裡去，以及自己在這個世界中佔據什麼樣的地位，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等等一個認知的過程而已。可是好多成年人都未必能想到這些事情，更別說小孩子了。
一大一小兩個人就這麼相依相偎的望著遠處的大海，默默無語，兜兜則在不遠處的沙灘上追逐著什麼東西，時不時還用爪子刨兩下，天真而爛漫。海邊的月亮慢慢升起，將謝斌跟果果還有兜兜以及整片大海都映照出淡淡的熒光，一時間恍若夢中。
一旁的丁老師望著謝斌問道：「這位是？」她顯然也看出來了，果果跟謝斌最親近。
果果認真的叫了一聲「丁老師好。」
鄒欣彤點點頭，拉過果果，「果果，這是你的班主任丁老師。」
穩定了一下情緒，謝斌輕聲說道：「果果，回去吧，明天早上起床跑步，每天要來這裏，時間還長的很。」
要不是謝斌捅破這件事兒，不知道還會有多少人會被這樣的「意外」奪走生命，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輪到了謝斌或者謝斌的朋友等等。要不是他謝斌命大，他甚至還要早於趙老爺子先化成一堆灰土……
果果欣喜的點點頭，跑回卧室換衣服了。
但是看著果果的眼神，謝斌不忍拒絕，點點頭道：「可以，多穿一點衣服，三分鐘以後往海邊跑，一個小時后回來睡覺，怎麼樣？」
果果點點頭，將小手放在謝斌的大手裡，相互牽著往別墅走去，任由慢慢升起的月亮在地上照出一大一小兩
現在的一些大學生都不敢一個人去上學呢，更何況一個小學生呢？雖然果果這個小學生已經要上六年級了。可別看現在的小孩子一個個都很妖孽，一點點大的年紀就什麼事兒都知道，但畢竟是小孩子，即便是果果，那也只能說是初識自我。
說話間到了學校門口，滿滿當當的都是學生，車子很難進去。謝斌乾脆在遠處停車，然後步行到了校門口。鄒欣彤給果果的班主任打了個電話，那邊說到校門口接果果。
不過就這樣果果已經是非常出色的了，在謝斌所了解的小孩子中，這麼大年齡的孩子都還是起床困難戶呢。別人不說，就說柳雯青，也算是懂事了吧，可是到十七八歲的時候，每天早上依然是她母親拉著大嗓門喊她起床，那個困難勁兒就甭提了。
謝斌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忽然覺得這生活越來越美好，連果果都笑了，還有什麼放不下的事情呢？
謝斌自己無所謂，反正損失已經收回來了，而且還把孫明哲父子給弄了進去，他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尤其是想到孫明哲父子的結局，謝斌的心裏就痛快的很。這真的是「不是不報是時候未到」。
至於其他的一些小孩子，再聰明伶俐，不識自我也是白搭。有人問了，什麼叫自我呢？看似複雜而不可言語的問題，其實答案並不複雜，尤其是在西方，好多教育都是從這一點開始的。
鄒欣彤撇撇嘴，「那又怎樣？第一次來上學人多點不正常嗎？」
吃過飯七點半，芳姐開車，鄒欣彤坐在副駕駛，謝斌跟陳敏涵中間夾著果果坐在後座，往學校跑去。要論起駕駛技術，那還是芳姐厲害，謝斌是拍馬都趕不上的。
謝斌輕輕走過去，在果果的對面坐下，笑著問道：「果果，在看什麼呢？」
果果忽然展顏一笑，露出一顆可愛的小虎牙，「知道了，哥哥」說著還扮了個鬼臉，跑進了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