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善惡有報虎賁堂
第198章 不破不立，當作如是觀
他並不接話茬，卻看到羅星漢彷彿是在看什麼，拿起望遠鏡的瞬間，輕聲道：「彈藥我承擔八成，夾擊菲爾普斯的部隊，你看怎樣？席丹瑞已經批了二十卡車的物資給我，成的話，說一聲。」
「不錯！都是精兵悍將！」
哪怕是張賁，也不過是千百萬屠夫中的一個，甚至，還是那惡貫滿盈的屠夫之一，便是如此，又如何？
現如今南定城突然打開一片局面，其囊括的勢力範圍，竟然比不少著名的反政府武裝還要強上一線。
「張總，你這些兵可真是雄壯啊！前陣子我聽說有支非洲來的雇傭軍溜到國內了，和那克倫民主軍勾搭上了，您看，要不咱們合作一把，將這支人馬給滅了？」
佛塔上纏繞著紅絲綢，這紅絲綢，是南定集團麾下的染色廠染的絲綢，這絲綢，也是南定集團自己織的，用蠶絲，正是南定城和薩爾溫江之間山上的蠶絲。這種蠶絲，韌性足，不易斷，並且夠白夠柔順。
一般來說，尋常一百元的衣服，加個零賺出十倍利潤完全沒問題，還一個就是可以轉手出口，這也是不菲的來源。
接著是南定城外密密麻麻的武裝份子，少說也有三四千人，更有軍政府的人馬在那裡呃反政府武裝分子對峙，似然沒有造成什麼衝突，不過卻也讓人知曉，這地方，還真他媽的沒辦法一口咬定是王道樂土。
坤沙並不知道，夏魯寺活佛駕前大喇嘛金剛多吉，便是和張賁有著不解之緣，更有衛藏小僧，妙音江央贈刀，其中友誼，更是深厚無比。
但是在緬甸，卻沒有這樣的擔心。
苦行僧阿信的佛法，可也是舉國聞名，在寮國和緬甸，頗有名氣，因為泰國曼谷灣海嘯那陣子的行事，也使得阿信在東南亞都有不少擁躉。
張賁可沒有那麼大的面子讓三十座著名寺廟的藏經院首座全部到場，這些高僧能來到這裏，給的人另外一個人的面子，乃是張賁的狗友，那個僧道兩精的玄青道友，黃東是也。
果斷不是做夢。
筆挺的黑軍服，顯得有些邪惡，完全不像是什麼愛好和平和維護和平的武裝力量，事實嘛，也就是那麼回事兒了。
什麼都沒有。
破而後立，說的，興許就是如此。
他這樣說著，有些彆扭，又想起那個把自己都算計進去的尚和心，更是唏噓不已，想起尚和心種種，石覺星還是感慨道：「這個人倒是不會算計，卻是憑著一口熱血，
要的，就是這種雲里霧裡看不通透的底細，在緬甸，一切從頭開始，只有張賁唬人的，沒有別人可以唬他，這就是跳到局外自己開局自己玩的好處。
在臘月二十八這天亮了佛塔，這名聲傳播出去，自然是讓人更加地了解到，這南定城，是個好地方，人家老大都是信佛的，還修了佛塔，自然是心善。
只不過，能販賣雙獅地球牌四號海洛因的毒王，恐怕在美金和佛陀之間選一個，最後還是得選美金。
因為在薩爾溫江以東，這裏的水汽稍微重一些，過了雨季之後，氣候是逐漸恆定，和春季差不多，氣溫非常適合蠶蛹生存，繅絲的時候，絲的質地很好，就能夠製成非常好的滇絲，在外價格，也是不菲。
因為手段和宣傳的緣故，再加上本地的怕死帶路黨也多的是，賣主求榮的絕對不少，又欺負緬甸本地人對民族概念淡薄，而且南定城也沒有緬族高層那般的壓迫性民族政策，所以整個南定城，便是有了一派祥和的氣象。
一切種種，都是緣分。
這些反政府武裝，關他的屌事兒，他巴不得真打起來，到時候往哪兒鑽都不會死，更何況，羅星漢的算盤打的精著呢，現如今緬甸軍政府內怕席丹瑞怕的要死的多的是，多年前政治改革民主化失效，邙山素雞那爛婊子除了讓人送死什麼都不會，現如今緬甸國內那些「精英」也便是和全世界的「精英」一樣除了嘴炮就是縮卵。
正所謂不破不立，張賁有此造化，正是其破了國內的重重亂局，一拳打出了一片天地來，在這邊陲之地，虎入山林，如魚得水，各種手段齊上陣，端的是生猛無比。
連緬甸軍政府的羅星漢中將，也到了場，更是有坤沙、魏學兵、林飛虎一票悍勇賊頭，這些人，誰手上不是千兒八百的鮮血？哪個不是修羅場上的地道屠夫？在這兒，就沒有真正的好人。
張賁看著前面，吐了兩個字，臉上微微一笑：「羅將軍，待會兒我給您請一塊佛牌來，也好沾點佛氣。」
以南定城為中心，向四周輻射出去十一個鎮子，每個鎮子之間都是柏油路溝通，之間更是有碉堡、村寨、洞穴連接，每個碉堡村寨都是有南定軍的敢戰
然後就是雲南瘴氣重，蠶寶寶的成活率也是個問題。
打首的那個狀若青面獸楊志的傢伙，便是換上了僧袍的黃東，此時他一臉神聖，唱念著金剛經，那架勢，真是虔誠到了極點，便真的似那佛陀一般。唯有知道他底細的張賁，才知道這廝不過是扮道士像玄門正宗，扮和尚是佛門至尊。
扔監獄里除了讓獄警們爽了兩把，還有什麼？
如果能夠做下中國轉口貿易總代理，這也是一筆不菲的收入，能夠摟的錢，絕對輕鬆破億，這一點，是不容置疑的。
「張總麾下兒郎，名不虛傳吶！」
「這頭老虎，難道真的是佛緣深植？要不然，怎麼會有這麼多有道高僧上門誦經念佛？更有西藏大喇嘛助陣，非同小可。密宗都能出手，總得有個理由吧！」
看穿了這些，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他長嘆了一口氣，手中的雞腿扔到嘴裏撕扯了一下，美滋滋地暗爽著，毫無得道高僧玄門正宗的樣子。
用心險惡之處，就不足為外人道了。
唯一不同的是，常凱申的實力可是要比席丹瑞強得多。
正因為如此，楚有德才來南定城的次數，越發的多了。
隨後看到以前一本正經跟個正人君子的張賁突然換了一身行頭，玄青道友腦袋裡蹦躂出來的本能兩個字就是：大帥！
張賁所要的，無非就是讓這邊緬甸當地人知道，想要比佛緣？老子南定城這才是高僧雲集，佛緣深至。
不過，現在嘛，效果已經達到了。
三十座寺廟的大雄寶殿正廳佛祖像都要鍍金身，香油錢每家二十萬，這就是六百萬的現鈔票扔出去。且不提包吃包住送到緬甸南定城，就說這過來的好吃好喝，享受的他們快要舒服死了。
要做到這一點，非有容人氣量而不可，石覺星要看一看張賁的心胸如何，這一次，連伏牛山的妖道，也不得不承認，這世上，這浮躁的現世當代，真有這大心胸大氣量的人。
眾人說著話，各自心中揣測：這廝到底有打著什麼主意？
石覺星人在遠處，看著這裏，口中喃喃道：「不破不立，當作如是觀。」
穿的跟拍上海灘電視劇一樣，那模樣，活生生的北洋軍閥。
若是阿信到場，恐怕羅星漢都要用驚疑的目光看著張賁了吧。
羅星漢就是過來扯虎皮
一聲得意的大問，讓人渾身一顫。
這樣的想法，是自然而然的，根本都不需要去勸說，就能力挺南定城，至於南定城的老大是哪裡人，和他們一點關係都沒有。
坤沙心中轉過許多念頭，他是信佛的，雖然是一代毒王，可是坤沙非常的虔誠，他是地道的佛教徒，石覺星那套眾生平等在他這裏的銷路不錯，能讓這廝反思。
只是，大過年的，不能回家，委實地讓工人們感覺有些鬱悶。
這就是羅星漢的真實想法，很現實，也很正常。
左右看去，張賁邊上站著的，左側是羅星漢，右側是林飛虎，排開是坤沙和魏學兵，都是數一數二的大流氓頭子或者軍閥頭子。
「諸位觀我軍威壯否？」
羅星漢能穿著軍政府的中將軍裝大搖大擺地來南定城，為什麼？那是因為席丹瑞還沒說讓他打呢！就算說了，他來了又怎樣？說一聲這是他羅星漢中將閣下和南定城南定集團總裁張賁的私人友誼不行么？
一般來說，立佛塔需要有道高僧布施作法，各種形式要做的讓人覺得虔誠並且高深莫測，種種形象，更是難以描述。
上天下地，就是這獨一號兒了。
不敢？縮卵？那你算個雞巴的民主鬥士？
一人留下，便有一人前往灌輸石覺星的妖魔化佛教教義，到了最後，真的是只知道有薩爾溫江南定城，卻忘了緬甸是個國家名詞了。
至少現在那些歸附南定城的僕從軍，當地人組成的民兵，看到這麼多的高僧之後，都是臉色凝重，崇敬無比。挑著緊那羅神鳥舞的人更是激動不已，在外面跳的越發的麻利。
話音剛落，梵音陣陣，阿迎舞的美麗女子們扭動著她們的身姿，種種風舞，那真是美不勝收。
想當年常凱申玩死胡宗南，不也是如此么？
只是後來雲南省內養蠶的人越發的少了，再加上吃飯要緊，養蠶風險不小，一旦遇到不需要收購蠶絲，就是大麻煩。
尤其是這種蠶絲剛剛被打上了南定牌的標籤，現如今在海外很受關注，歡迎未必談得上，但是其低廉的價格，高檔的質感，卻很受不少設計師的喜愛。
這年頭，還真就沒見過靠著嘴炮逆天改命的。
回想
別人請上一個名寺的住持大師，就覺得臉上增光不少，南定城內外，種種謎團，也在這五百軍士的陣列之後，終於揭曉。
你當這些藏經院的首座為什麼跑過來念經誦佛？你當他們真是一心向佛眾生平等？錯，大錯特錯！除了靈隱寺雲海藏經樓首座海空大師是想要一睹佛塔之國的佛緣，其餘的二十九個首座大師，無一不是因為張賁撒了大把的金元。
張賁也是看著前面，爽利笑道：「將軍大人好氣魄，不過我南定城不像將軍那樣攢著勁道，還得守著家業守著這條中緬公路啊！」
規則，唯有他一個人說了算罷了。
乘著汽車從中緬邊境一過，黃東就知道，這年頭，還真是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
道義？道義這個小娘們兒就只跟刀子是親家！
明天就是完工回家，他們有個鳥蛋損失。
楚有德則是過來談判南定牌絲綢的進一步代理。
士兵方陣一散，便是看到排場極大的僧侶團隊進入，梵音陣陣的金剛經和波羅蜜多心經，西藏夏魯寺的佛爺來了二十四人，而國內三十座著名寺廟的各藏經院首座全部到場，這些老和尚中氣十足，用梵音唱念佛經，那真是手到擒來。
「成交。」
等到臘月二十八一過，到了小年夜的那一天，那票大和尚送走之後，聞風前往南定城叩拜佛塔的佛教徒多的和狗一樣，也有人因為緬甸很久沒有蓋佛塔了，想要在這裏沾沾佛氣，於是選擇留了下來。
羅星漢推了推墨鏡，戴著大檐帽，手上戴著皮手套，如是說道。
上色之後，盡顯高檔蠶絲本色。
黃東在宗教界的江湖地位不小，再加上這些年儒釋道都有重新抬頭的趨勢，心神拜佛的人多了，便是讓這些專業技能強悍的人在圈子內有口皆碑。
瞧著那模樣，就是將段祺瑞的照片換了個人，特別威武。
倒不是張賁擺著架子顯擺，但是這適當時候展示一下自己的肌肉，也是必備的需要。
誰能想到，這地方，竟然是這般的熱鬧。
席丹瑞靠的是嘴炮？他娘的這個老神棍靠的就是槍杆子，手上的大炮軍隊！邙山素雞有什麼？除了上下兩張濕潤潤的嘴，什麼都沒有。
強盜窩裡拔尖兒的人物。
誰敢說一個不字？
精神所在，激勵眾
請來的各路軍閥頭子還有毒梟蛇頭，足足有百餘人。
就是這樣，如果張賁讓人去泰國一趟，請白象寺的住持高僧阿信大師來一趟緬甸，也必然是沒有問題的。
立佛塔，中國的西南邊陲，也就是東南亞一帶，是非常重大的一個儀式和活動，尤其是在緬甸，緬甸號稱佛塔之國，自然有其道理。全國佛塔數量超過十萬座，這種規模，非是國內之人可以想象，其佛教信仰之廣泛，絕對不在泰國之下。
實際上，楚有德的嗅覺不錯，滇絲和蜀錦一樣有名，更是和蘇杭絲綢一樣質地上乘，在唐代也都是貢品之一。
黃東被張賁派人找到的時候，也是驚了一跳：這小子死去緬甸了？我操！這他媽什麼時候的事情？不是做夢吧！
若是多吉佛爺不派人來，才覺得讓人好奇呢？
而且雲南不少地方都有一種體型碩大的食肉蠶，這種蠶蟲非常喜歡吃桑蠶，雖然這種食肉蠶有很高的醫用價值，可是養活不易，同時破壞性卻很強，成為種桑養蠶的一個重要阻礙。
唯有中緬二號公路修道薩爾溫江河畔，才真正是讓人反應了過來，這路，竟然修的這麼快？
便是石覺星，也深深地被張賁的排場和手筆嚇了一大跳。
再仔細瞧瞧，這些女子都是窈窕無比，面容也是嬌俏。
不過王宏圖將工人們接到南定城吃年夜飯時候，這些勤懇老實的工人看到那人山人海圍著佛塔又唱又跳，又是歡呼又是笑，都是震撼無比。
這世界，潛台詞從來不是什麼公平，那一套把戲玩爛了之後，套用一句不當的話，透過現象看本質，這本質，就是公平和正義只在大炮射程之下！
其實，臘月二十八的時候，算是黃道吉日。
果真是：不破不立，當作如是觀！
楚有德來南定城幾次，目的就是談好生意，做一筆絲綢的大買賣。
佛塔上的紅綢子剛剛揭開，裡頭的斗戰勝佛像燃著油燈，使得原本就栩栩如生的斗戰勝佛像，現在看上去更是威猛猙獰，彷彿真的是在和人戰鬥。
革命革命，首先要敢於革自己的命，才能革國家的命。
那些跟著張賁大幹一場的好漢們，也都被張賁深不可測的關係網感到驚詫，連宗教界都有這樣大的能量，深不可測。
羅星漢是緬甸軍政府的人，可是這廝也不是什麼好鳥，任何政府之內，傾軋爭鬥都是正常，席丹瑞這個信佛到迷信的老東西，對於手下這些擁兵自重的雜碎，自然是沒有好氣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