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善惡有報虎賁堂
第238章 中南猛虎（1）
他這是一瞬間感悟到的，正如沒人願意看到美國崩塌一樣，同樣沒人願意看到中國崩塌。
瘋魔一把的尚和心尚老闆尚且要回歸本性，又何況是他黃四郎？
「隨我來！」
一種可以將野心不斷傾瀉，卻沒有人能夠阻擋的快樂。
就在兩個小時前，美利堅駐華大使洪博培秘密會見朝廷兩大長老，事情始末從來沒有這樣容易猜到過，或許，誰都沒有料到，中美兩國的衛星掃過緬甸上空的時候，得到的答案有些匪夷所思吧。緬甸政府軍哪怕裝備到了牙齒，卻沒有一顆戰士的心。
人道不是天道，天道可以毀滅紀元，冰封千里，萬千生靈死於瞬間，他不是天道，所以，他做不到。
遠處……河床之上，博尼斯喘著粗氣，雙目圓睜：「不可能……哇！」
鏘鏘鏘！
叮！嘎吱嘎吱……滋滋滋滋……
噗！
「雜種！去死！」
他就是黃四郎，不是黃氏第四子。
「小山阿哥！那邊！那邊……」
喊了一聲，噗噗噗噗噗……一排排子彈打在水面，濺起一片飄花的冰晶迷霧，也不知道這是落雨陣陣還是飛花繽紛，真是漂亮啊，這水花……
大國之混亂，攪動的，是全世界。
更何況，有祖輩父輩這樣的人給他趟雷，他不可能重蹈覆轍，並且，最重要的是，張賁這樣的人間兵器，就是他的最大保障，他能夠和東方剛平起平坐，侃侃而談，將雲南一省大員俯瞰其下，不是沒有儀仗和道理的。
甚至，有些人是明知有危險，卻還要不得不硬著頭皮陪自己跳舞……這就是一種權力！
這頭美洲虎從泰國曼谷灣帶來的那點家當，在排山倒海的火力面前，也無法繼續維持下去，死傷無算，前後望不到邊的屍體和殘骸，焦土連綿不絕，到處都是哀號聲。
……
他這樣一個微笑，讓雲南省那邊的大員們都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有些不解，緬甸的行情如何，別人不知道，他們還不知道？雖然中海市這邊的人不清楚真是的狀況，可是雲南省上下，可都是打定了主意，先不做省內的礦藏，專心將緬甸的地底的東西給挖出來。省內的東西能省則省，留著將來，也是幾十年的資本，不論是政績還是業績，都是極大的保證。
掃射出去，灌木叢中，幾個白皮黃毛的美國大兵被當場打成了馬蜂窩。
黃四郎看著一臉肅然的東方剛，隱隱覺得，這個中海市的市長大人，終究還是想要稍稍地剝離四海實業的影響，他們的合作終究只是合作，還沒有到利益裹挾的地步嗎？
黃四郎砸錢數以億計，各種物資無算，張賁身負重擔，也絕非是一己之力，黃四郎將未來二十年的基業，都壓在了張賁的地盤之上，薩爾溫江以東降服，黃四郎已經嘗到了勝利的果實，他知道只需要兩年時間，就可以打造一個龐大的帝國，儘管這個帝國，其實質還沒有布局天下
而在薩爾溫江下游，雙方的近戰已經到了犬牙交錯的地步，放冷槍的機會越來越少，刺刀，砍刀，匕首……這種情況，在叢林戰中隨處可見，到處都是可以藏身的灌木，戰士們咬緊牙關，背靠著大叔，口中的血水緩緩流下，不停地喘著粗氣，這種緊張，這種肌肉酸楚，這種從心臟到毛孔的熱血沸騰，前所未有。
張小山看了看灌木叢後面的那些緬甸雜種，又看了看遠處的張賁正在奮力廝殺，博尼斯和六個超級戰士，一對七，這一戰，熱兵器和冷兵器的交織，數十年以來，未曾見過的近身搏殺，數十年來，彷彿不再出現的刺刀對殺，數十年以來，最為強大的戰士在這顆星球上的碰撞。
甚至，全世界都不知道翻天覆地變化的緬甸國內，並非到處都是戰禍連綿，至少，南定軍集團麾下，虎賁節堂的大旗之下，是太平社會，安穩無憂。
會議討論的重點，毫無疑問是如何保證雲南省的礦藏暫時不開發，進而將能源的觸手，撫摸在緬甸這塊膏腴之地上。
一條不夠？再修一條！
……
獰聲說完，再度暴起，他左右閃避的速度極快，拳王阿里的蝴蝶步和軍事格鬥技的交叉步將河床的淺水濺起陣陣水花，白花花的一片，血紅色的河水中翻滾著不停跳躍的魚兒，那些被驚動的鯰魚，竟然是吃水奮力，不停地向著上游遊動，這裏……太可怕了。
當然，那是虛幻的，黃四郎會克制這種自大傲慢，他不是靠野蠻力量上位的張賁，更加不是瘋狂到無視國家暴力機關威脅的張賁，同時，他無法做到和張賁那樣，各種情感說斷就斷……他是沒辦法做到的。
三宣堂的敢戰士將八一杠的槍栓拉了起來，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張小山呼吼起來，左右是張家大院跟隨出來的幾個年輕後生，臉上抹著血肉油彩，也不知道殺了多久，這叢林中的廝殺，還是讓人無法完全適應起來。
一口鮮血噴了出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喉管碎裂，夾帶著碎肉的血水落入薩爾溫江的河水中，接著是一群鯰魚沖了過來，呼啦啦地扭動，接著將這些碎肉吞了個乾淨。
人的智慧，終究沒有辦法超越這個世界的設定構成，於是愈發地謹慎起來。
虎賁節堂的敢戰士，出身廣西三宣堂的劉成定，手中的五六式軍刺鋥亮瓦藍，透著陣陣寒光，他知道自己只要將這把趁手的傢伙刺出去，就是一次生死角逐。
幾個礦物廳的人物眼珠子一轉，不著痕迹地掃了一眼一臉肅然的東方剛，又看了看微笑眯眼的黃四郎，心中凜然，顯然是知道了緣由：看來，這兩人，也是貌合神離啊。
嘭！
「小老虎！小老虎你在哪裡？！」
他左眼的傷疤顫動了一下，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這就是文明的力量。
只是……似乎已經沒有辦法了？
張小山手一招呼，手中的八一杠槍栓拉動，半跪射擊，嗒嗒嗒，嗒嗒嗒，嗖嗖嗖嗖嗖……
只不過，這一筆要劃下來，卻還是要看到南定軍這票悍勇之輩的廝殺。
站得越高，看的更遠。
「你逃不出這裏的，博尼斯！」
周遭的動物早就不敢動彈，或者驚動的四散逃竄，沒有任何生命可以在人類社會的工業力量下抗衡，這是唯一可以不斷朝著大自然威能邁進的力量。
「我操你祖宗——」
寧做戰死鬼！
美洲虎博尼斯將這把蘭博4舞動起來，暴起斬下，他能夠清楚地判斷出張賁的位置，正如張賁能夠輕鬆判斷出博尼斯的位置一樣。
這是一種最可怕的生物，地球歷史上，最可怕的生物……沒有之一。
「老子操操恁個娘——」
在美洲虎和中國虎交手的瞬間，六個超級戰士的右臂統一伸出來一柄一尺長的動力刀，同樣是合金刀，但是看得出來，這是一種遠超正常兵器硬度的材料，或許，張賁手中的兩把軍刺，毫無勝算，只是，張賁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和這些超級戰士正面交鋒。
「呵啊！」
黃四郎心中轉過一個念頭，卻有冷笑起來：東方剛，你上了船，得了好處，現在想要下船，哪有那麼容易？中海市的市長，不是那麼好當的……
「給我去死——」
「卧倒！」
「但是緬甸現在打仗打的厲害，駕駛員都有些不敢走薩爾溫江那裡，雖說那裡有部隊，可部隊到底不是咱們的解放軍，靠不靠得住啊……」
「現在一天可以從緬甸拉一百二十車，臨滄、昆明、昭通，這三處，就是中轉站。供應四川、貴州還有廣西，幾個鋼鐵廠先練粗鋼，然後在加個價朝華東供應，最後一站就是中海，這條路線，已經定了下來，各省沿途都有承擔，利潤可觀，現在南朝鮮那邊，也開始進口，有幾家鋼鐵廠當月就實現了利潤。」
軍刺扣住了劍格處，蘭博4戰刀的刀鋒發出了激烈的摩擦，滋滋滋滋的火星四射，黑色的刀背無法折射出兩頭魔獸的兇殘野蠻，這種暴力手段的極致，讓人看不到人類這種溫血動物的任何哪怕一丁點溫柔，只有殘忍、抹殺、毫無秩序。
兩個緬甸炮兵在驚駭的眼神中，被當場打爆了腦袋，腦漿飛射，紅的白的，將綠葉紅花都沾染成了最骯髒的畫面，張大山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水，他不知道什麼時候，耳朵被打掉了一塊，血流如注。
「來吧……來吧……讓爸爸瞧瞧，小雜種……過來啊，過來吧。」
濃墨重彩，哪怕只有一
甚至一度地，會讓人產生一種個人智商遠超社會群體智商的快感。
轟！
這種地方和中央的博弈，讓人心驚膽顫，卻又不得不承認，很刺激的同時，又讓人很享受，各種蓬勃的力量交織在一起，各種機遇，各種不可理喻。
而這位敢戰士的脖頸上，早就被一枚子彈洞穿，血水汩汩，他雙眼圓睜，卻是死不瞑目，倒下的瞬間，似乎還要吼叫什麼，卻是再也沒有氣力，八一杠的槍頭，叮的一聲，頂在了一塊河灘上的巨岩上，這位敢戰士，竟然是寧死不倒。
張小山百里馳援，十余輛火箭車，四管六管八管十二管二十四管，從十公里到百多公里各類型火箭彈傾瀉而出，這一次是要席丹瑞的命根子，一舉絕了他投降美國的心思，最重要是，直接將他打成殘廢。
「轟死他們狗娘養的——」
千里之外的京城，愁雲重重。
可是，為什麼在這裏，四海實業的老總，和南定軍總大將關係匪淺的黃四郎，卻說這樣的話呢？
但是他臉上卻是浮現出一個微笑，淡然說道：「沒什麼好的想法和建議，修鐵路，又不是我們能夠說了算的，這是要鐵道部上頭拍板的事情，更何況，緬甸內戰，誰知道那裡什麼時候就熱火朝天起來，說不定……咱們現在的投資就會打了水漂不是？」
錢財基業，是一隻手，外力強援，是另外一隻手。
肌肉碰撞，鋼鐵碰撞。
六十HRC硬度的合金鋼，兩種冷兵器的碰撞，不同於傳統兵刃交手的一板一眼，更不似那種演武的花活，這一瞬間就很有可能判定了生死。
這個世界，絕對不能由流氓無產者操縱，更不能由鍵盤政治家來攪動，不論任何時候。
濺起水花的薩爾溫江，來年的魚兒，可真是肥的可以呢。
東方剛側目，突然轉頭看著正在思索的黃四郎，脫口問道。
而在中海市，東方剛和黃四郎在辦公室談論了一個下午，而隨之到來的，還有雲南省的礦物廳，還有雲南省的幾家大型國有鋼鐵廠和煤礦廠。發電廠的幾個黨委書記也在這裏。
黃四郎第一次覺得，自己的爺爺黃雲圖掌控中海的感覺，恐怕就是這般吧，激動人心，權柄在手，天下我有。這種隱藏在幕後，將各種人物調動起來，長袖善舞也好，如沐春風也好，他享受這樣的快樂。
「黃總……不知道你有什麼好的想法和建議？」
迫擊炮開始轟擊，六零炮和七十五毫米炮，似乎是有人開炮了，無差別的攻擊嗎？已經敵我不分到神經錯亂了嗎？
他唯一要殺死的，唯有博尼斯而已。
儘管他們的戰鬥力，已經非常的超常。
「去死吧！」
更何況，南定軍上下，是個什麼態度，他們也清楚的很，手上拿紅色大團結拿到手軟，否則，也不會如此賣力促成此事，辦事得力的同時，民間的好評也是如潮，讓一方大
「都說是鐵老大煤老二，南邊的煤，含硫的多，但是緬甸那裡的小煤礦，雖然分散，質量卻好，如果運到華中，倒是好東西，兩湖這邊的發電廠，靠重慶那邊的，已經下了訂單，但是，鐵路不到，運費太高，不划算，雖然定的是半年後的單子，錢也有人收了，賬目雖然混亂，不過現在賬目少，理順還是容易的，只是……如果鐵路一旦通了……到時候，恐怕亂子也比較多吧。」
「呀啊！」
交通不便？已經在修了！
轟轟轟！
比起資本操作，這種實業的投資，效益雖然沒有那麼快，但是卻腳踏實地，屬於橫練功夫，而且於國於民，都是千秋工業，人活一世，雁過留聲，人過留名。
顯然，這不是他們要的。
強有力地……揮舞著拳頭，狠狠地打在世界和秩序社會的臉上，這是一種痛快。
他現在還不是寡頭，離的很遠很遠，但是，影響一地經濟走向的實力，已經具備，裹挾江浙富商的利益，捆綁在一起，這種威力，足以震懾群雄，他也不是兩年前的黃四郎，更加不是中海黃氏震蕩的餘孽。
京城，談判正在繼續，擦著冷汗的洪博培他不知道此時的心情是如何，或者說，他一直希望這個偌大的國家直接崩塌，混亂，陷入無秩序，但是看到那狂暴的一幕，他彷彿又有些顫抖，如果這樣的龐大國家陷入混亂和無秩序，這種無秩序一旦對外輸出，暴力的衝突升級的話，放眼全世界，又有哪個國家和力量，可以阻止這種狂暴無序呢？
張賁咬緊牙關，上鞭腿激烈的橫掃，嘭的一聲，博尼斯的蘭博4戰刀都來不及阻擋，只感覺到自己的左上臂發麻的厲害，他都覺得自己的胳膊可能要斷了，如此強壯的自己，竟然被這頭猛虎逼迫到這種地步？最令人驚駭的是，現在是還有六個超級戰士在他的周圍助攻，圍殺之下，雖然張賁不見得遊刃有餘，但是卻招架有力，還擊迅猛，絲毫不落下風。
他知道黃四郎和張賁的關係微妙，誰也不知道他們底下的交易有多少，但是東方剛清楚，張賁這樣的逆天之輩，絕對沒有表面上看到的那麼簡單，他知道張賁去了緬甸，但是，並不知道緬甸現在在發生著什麼。
底氣在哪兒？黃四郎要給底氣。
雲南省的各路人馬都是擔心，哪怕是楚家兄弟也分了一杯羹，當今天下，邊陲之地的豪客，是沒辦法和中原大地京城魔都的大拿爭雄，但是，想要富甲天下，倒不是難事，只要，黑手下得去，敢將他國之人不當人看，就能賺錢賺到手軟。
這些超級戰士……炮火堆積，不斷的虐殺，總是能夠殺死的。
叮！
蘭博4的戰刀，長四十三點三公分，刃長二十七點八公分，吹毛即斷，斬釘截鐵，奈特公司的頂級做工，土刀中的精華。
那頭猛虎給人的不是清水，而是毒藥，飲鴆止渴
脫力的戰士，或許倒斃在河水中的原因，只是因為他沒有力氣再從淺水中爬起來，最後溺斃在河床上。
博尼斯的吼聲震天響，他的左邊肩胛骨被扎中了一刺，張賁的刺殺差了幾公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比起老辣的極限實戰武士，張賁僅僅是新丁而已，只不過，他的天賦遠超常人，也是一時無兩的水準，更有令人想不到的極大秘密，他的勝算，永遠要比別人的估計，高上那麼一點點。
只有loser才會在無能的基礎之上，將可憐變成可恨，想要裹挾整個世界和社會同歸於盡。
嗒嗒嗒！
進化，是戰士的追求，不斷地變強，不斷地提高。
張賁不惜傾力一戰，借道泰緬邊境是假，幹掉博尼斯是真。
「神佑美利堅——」
浮屍上百，已經將薩爾溫江的淺灘河床給阻塞起來，血水汩汩，不時有倒下的戰士死在這條流淌的長河中，誰也不知道下一秒會是怎樣的情況。
雖然沒有在中海風花雪月兒女情長，但是這些大佬離開中海的時候，還是獲得了重要的訊息，中海的資本集團將會迅速進入雲南省進行操作，雖然現在鐵道部的聯合公司賬目混亂，可還沒有到糜爛的地步，事情開始才幾個月，數十億的資本操作，將來還會滾動到百億為單位，這是一塊巨型的蛋糕。
但是黃四郎的底氣，還是要從張賁這裏來抽。
結果太過狂暴，或者說，這樣的結果，實在是讓人無法接受，這種不可控制的感覺，真是太糟糕了。
灌木四周的樹葉打的飛花四射，儼然就是一排瘋狂之色，也看不到人影憧憧，到處都是炮聲，到處都是爆炸聲，到處都是慘叫聲，到處都是血肉橫飛，畫面感十足，卻不是電影，這是真正的廝殺，血流成河？屍積如山？不不不，那不是笑話，更不是誇張。
「隨我殺——」
從一開始，就是從一個別無選擇到另外一個別無選擇。
國務院副總理羅統一雙目緊閉，他在總參的會議室中，有些無力，辦公室秘書小心翼翼地將檔案分發，幾個大佬臉上都是一陣黑一陣白。
痛並快樂著。
「實力提升的大門，永遠都是虛掩的，你還不夠驕傲……」
近戰，刺刀和戰刀的對拼，張小山百里馳援，火箭炮的洗地之後，抄起步槍手榴彈，開始包圍博尼斯的人馬，近戰搏鬥，一柄中國大砍刀雙手橫握，也不知道有多少年了，這本家的五虎純陽刀，竟然是這樣的陌生，只是將一人砍翻在地，不等那美國大兵喊出「help」，就讓那亡靈去見了上帝。
他從地上抄起一把花機關，彈鏈一掛，咔噠一聲，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地瘋狂掃射，到處都是倉皇逃竄的緬甸政府軍的軍人，這是一場屠殺，沒錯！
他知道大當家的在面對著什麼樣的對手，不可忽視，更加不可企及。
黑暗中前行的戰士，才是最偉大的戰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