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善惡有報虎賁堂
第259章 錢、權、後路
這對蘇扎納和東壩，都是一個挑戰。
心念至此，又覺得傷感的很。
蘇扎納盤算了許久，如是說道。
蘇扎納面色一變，頗為意動，腦海中有無數種念頭一閃而過，他心中又想到：這個人是中國人，難道說，真是中國政府扶持的代理人？可是，又不太像，如果是代理人，那也太自由了一些，行事作風完全沒有章法，這個人到底是什麼來頭？怎麼總干一些看不懂的事情？
「旅長，我們直接回營地嗎？」
「明人不說暗話，我是誰，想必兩位已經知道。不過……正所謂險惡江湖無道義……張某要借兩位寶地一用，過一過險灘，想必兩位也心中不忿，恐怕也有過拚命一搏的念頭，但是我想兩位還是不要痴心妄想了。」
知根知底，也算是東壩的心腹。
恐怕到時候，這都會算到果阿此人腦袋上吧。
這個地方小軍閥，一個小旅長，在果阿中將的壓制之下，有一股凡人的暴虐之氣要噴射出來，東壩內心的一點點造反因子，因為張賁的到來，突然就被點燃了。
東壩抬手直接說道，他此時也反應了過來，這種情況，別說是對付了，恐怕連對方的毛都未必碰掉一根吧。
「在緬甸，沒有我不可以賣的東西，我孤身一人，除了身邊幾個女人要養活之外，真是沒什麼值得挂念的。所以你只管說，哪怕你說要弄死果阿甚至是席丹瑞，我都眉頭不皺一下，只要你出得起那個價錢。」
但是蘇扎納從張賁那靈機一動的計劃之中，嗅到了一股非常爆裂的氣息，是不輸給光明節事件的大事件，或許，緬甸聯邦將會承受一種史無前例的震蕩，他有那樣的感覺，但是卻琢磨不到。
「明天隨我去溫江。」
「不用了！」
臨走之前，東壩提前離開，他好歹還是「林蛙旅」的旅長，實實在在的緬甸政府軍編製，五五七旅旅長，在克倫邦這裏，也算是小有地位。
他心念至此，便是有了反意，他出身不好，再加上克倫邦山窮水惡，根本就沒什麼甜頭可以撈，滿山的上好木材，沒有路子沒有道路，運也運不出去，他手下有人去過薩爾溫江以東，那裡已經改成薩爾溫江特區，底下最大的就是薩爾溫江特區發展委員會，委員長就是張賁。
「嗯，來日方長。」
東壩沉聲說道。
不同於東壩可以忍受那種近乎屈辱性的脅迫，蘇扎納未必會服軟，在沒有見到
他又在後面加了這麼一句話。
「我們怎麼知道你說的話能不能當真？」
他話音剛落，卻宛如鬼魅一般地閃到了林子的一側，同時一腿掃段了一棵碗口粗的大樹，這樹比起周圍人一樣粗細的樹自然是沒法比，不過輕鬆掃斷，還是讓蘇扎納和東壩目瞪口呆。
「不行，錢太少，風險太大，不划算。」
這些都是阿有米的貨，正好拿來做人情，反正他們也不會記住阿有米的好處，只管自己發財陞官而已，這一次碰頭，早就計劃好的方案，阿有米只是按照劇本，走上一遭而已。
張賁又道：「一千萬美金，只需要你在席丹瑞死後鬧事鬧軍餉……做不做？」
「是！」
那就是……錢。
「我是說……對我，而不是果阿或者席丹瑞或者緬甸。」
如果說蘇扎納自己這麼果斷，倒也有理由，而且很合理，畢竟他現在還是反政府武裝組織的頭目、首腦，而東壩他是正兒八經的政府軍旅長，而且還多有戰功，竟然這樣？實在是不可思議。
和蘇扎納不一樣，他可不信什麼佛，從小就抱著槍杆子長大的東壩只相信實力，也唯有實力才可以壓倒他。
但是蘇扎納也在想，從本質上來說，他和張賁都是反政府武裝，那麼，搞個同盟，應該不是什麼難題吧？他正想著，張賁已經開口道：「蘇扎納司令，如果給你兩千萬美金，讓你幹掉席丹瑞，你做不做？」
張賁正色道。
當然這隻是念頭，只是想法，並沒有付諸行動，而東壩遠比他想的要單純的多。
「張將軍可真是強壯。」
只不過東壩不是打仗打傻了的兵痞子，他有自己的一套生存法則，尤其是在緬甸這種亂糟糟的國度，正所謂亂邦無好人，窮山惡水多刁民，腦子裡只有齷齪爭鬥的東壩他想到的一點就是，如果他取了馬克和張賁的性命，他有機會將兩人送到席丹瑞手上嗎？
蘇扎納正色道。
蘇扎納可能想的比較多，此人老奸巨猾，陡然之間被張賁脅迫，心中恐怕殺人的心思一直很盛烈，但是很不幸，張賁的個人單體實力讓他有一種仰光的卑微之感，所以，蘇扎納忍了下來。
張賁奇怪地看著他
腦海中想著張賁說的話，他稱作在老舊的吉普車上，上衣口袋裡是一根金條，那兩公斤的海洛因則是扔給他的副官，周圍的小兵都是神色緊張，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來日方長吧。」
阿加奈在最後提到了他跟了東壩十年，話盡於此，東壩已經瞭然，嗯了一聲，然後道：「阿加奈，我現在要做一件大事情，手下有什麼人對我忠心，有什麼人是果阿的人，有什麼人不滿我的，你給我弄個名單。這件事情……要悄悄地做，秘密地做，明白了嗎？」
阿加奈點點頭，嗯了一聲。
東壩直截了當地斷然拒絕。
阿加奈不知道旅長到底是聽了什麼事情，突然說這個，但是他感覺到，似乎有什麼大事情要發生，看著東壩的眼神有些冷酷，阿加奈一半是誠懇一半是惶恐說道：「忠心，我對旅長忠心無比，我跟著旅長有十年了。」
比起蘇扎納，東壩屬於緬甸政府軍內部的人，雖然只是雜牌軍的旅長，但是，好歹也掛著一個少將名頭，儘管這個少將的名頭也是果阿施捨給他的，多年以來，東壩在克倫邦雖然多有戰績，和泰緬邊境的各種武裝組織多有交手，也算是一員猛將，只可惜雜牌就是雜牌，再加上他的出身實在是不如果阿法眼，於是就冷落了下來。
張賁看著他，冷笑一聲：「那可以先付一半，事成之後，可以再付另外一半，也算是公平，如何？」
將箱子中的白粉一人扔了一包，又在一人身上拍了一根金條，張賁才對他們咬耳說道：「這就是你們的定金！」
「我勢單力薄，可還沒到打得贏仰光省駐軍的地步。」蘇扎納撇撇嘴，又道：「不過嘛，和東壩一樣白撿一千萬美金倒是很樂意的事情。」
張賁眼神越是鎮定越是輕鬆，便是越讓兩人覺得事情恐怕不小。
……
「好！我成交！」
但是東壩更是震驚的是，如果事實就是這樣，那麼……這個男人到底是何等的瘋狂，以大帥身份行刺客殺手之事，這也未免太不把自己的小命放在眼裡了吧，他的那些手下，到底是怎麼想的？
東壩仔細想過，按照張賁描繪的藍圖，到時候……緬甸聯邦四分五裂，或許會分成獨立的幾個邦國，甚至是直接以國家政權的形勢出現，席丹瑞一死嗎？
張賁所言，雖然多是空話，實實在在的利益並沒有看到，但是阿有米此人可以說是直接
東壩不問張賁為什麼要這麼做，他這麼一說，東壩就立刻答應下來，毫不猶豫，決斷的很，讓張賁頗為意外。
張賁點點頭，有些瞭然東壩此人的性格，於是試探問道：「兩千萬美金，要席丹瑞死？」
那邊大兵們看到這裏樹枝嘎吱嘎吱地斷了，又搖搖晃晃下去，都是面面相覷。
不過蘇扎納也是有些驚訝，他沒有想到，這個薩爾溫江老虎，竟然也頗有心計，算計到這個份上，著實不易。
他又加重了語氣看著他的副官。
東壩嘆了一聲，直言不諱。
張賁用短刀將一片鹹肉切了下來，遞到塗帆息的盤子里，又放了一罐牛奶，必要的能量補充還是需要的，他的北斗導航儀電池還有百分之四十，按照他們的速度，回到薩爾溫江特區不需要太久。
「好處自然是有的，我要借你們的路回薩爾溫江，但是，正巧腦袋裡有一個念頭冒出來，想要和兩位做個買賣，一筆大買賣。」
不過張家小老虎想法也是獨特，他多少有些明白東壩的立場在哪裡，而且知道這廝就差一個理由，就可以完全沒有底線和下限。
功勞，能分潤他一個正牌師長做做，就算是燒高香了。
「我和你結為同盟，彈藥武器我半價賣給你，只要你能拿東西來換就行。然後就是……席丹瑞一死，蘇扎納司令如果能提前打出旗號，一千萬美金奉上，絕無二話。」
東壩突然問道。
東壩自然不會明白虎賁節堂之中，那些猛男們的勸阻如何徒勞，在一個利益集團上升的過程中，充斥的種種氣息無非都要圍繞一個領袖的意志行事，如果是別人，或許有人會覺得這是瘋狂，但是張賁的生存能力，實在是超乎人的想象，這不是正常凡人可以抗衡的一種肉體力量，於是沉默。
東壩點點頭，眼睛中一閃而過的狡詐，他低沉問道：「阿加奈，你對我忠心嗎？」
當張賁出現的時候，他不是沒有動過只是頂級懸賞的人頭這樣的念頭，但是張賁的強大和他的懸賞是一樣醒目的，尤其是看到此獠身手和破壞力之後，蘇扎納就打消了那個念頭。
眼前此人是薩爾溫江的實際控
蘇扎納拿起大喇叭喊話道：「沒事！都不用擔心！不要過來！」
東壩一臉肅然地說道。
「東壩旅長不問問是什麼事情，就先問好處？」
錢和後路，是東壩能夠動心的條件。
這是很正常的事情，不是嗎？
張賁將蘇扎納和東壩都攏到一塊兒，然後看著他們，他知道他們兩個聽得懂漢話，更是知道蘇扎納和東壩因為長年和中國毒販打交道，漢語恐怕不比那些果敢人差。
不過，為了安全起見，還是將兩人逮到了泰緬邊境，等過了邊境，張賁和馬克才放了兩人回去，而這裏，已經是妙瓦底縣，是蘇扎納的老窩。
張賁見他眼珠子滴溜溜地轉，就知道這傢伙已經開始盤算起來，雖然是克倫民主佛教軍的總司令，可這廝正兒八經的享受日子可沒過上幾天，妙瓦底那個地方又是山窮水盡，沒什麼東西可以操弄，除了一票黑皮黑到連蘇扎納自己都不願意日的女人，還有什麼可以發泄？
泰緬邊境的密林小道之中，略有虛弱的塗帆息休息了一會兒，馬克在一旁叼著一根皺巴巴的香煙，然後看著張賁低聲說道：「這個東壩，話不多，不過心裡頭，想的多。」
「不知道我們能拿到什麼好處？」
他得想個退路，想要更多的錢，更多的權力，以支撐他在現實中的放縱和狂妄，還有自大的佔有慾。
蘇扎納離開的時候，張賁和馬克都是後背暴露給了他們，蘇扎納看著離開的東壩，心中浮現出一個念頭：如果東壩這時候舉槍轉身開槍打死其中一個，會怎樣？
張賁驚訝于東壩的果斷，蘇扎納何嘗不是？
這時候張賁和馬克突然出現在眼前，蘇扎納自然是不用去管了，可是東壩的話，卻是第一時間想要幹掉這兩人，但是很快這個念頭就打消的一乾二淨，憑心而論，東壩很想拿下這個功勞，有了這個功勞，別說是中將了，就算是上將，恐怕席丹瑞也願意給，到時候榮華富貴，還不是手到擒來？
承諾的東西都是太過鏡中花水中月，但是金錢和權力的魅力，讓這兩人在薩爾溫江統治者的面前，多少有些謙卑起來，那一條條的路，不正是他們的保命稻草後路么？
副官問東壩。
東壩心中暗道：我不管這頭薩爾溫江來的老虎到底要做什麼，只要有利可圖
阿加奈是個正宗的老緬人，但是日子過的也糟糕的很，在這邊混跡的時候，因為腦子靈光，幾次戰鬥下來，也算是跟著東壩一起高陞，東壩是營長的時候，他是營副。東壩是團長的時候，他是團副。現在是旅長副官，有時候也做點兒潮濕的活兒，算是給東壩打雜料理煩心事的人。
「蘇扎納反而不足為慮，此人太過張牙舞爪，恐怕現在心理面恨我們恨的不行呢。」
「做！」
「成精了。都想著錢，權，還有後路。」
他之前被張賁嚇的不輕，小命兒差點兒就丟在這裏，要不是挺過來還能鎮定自若，恐怕真就是要尿褲子快了。
「照我看……蘇扎納可以死，扶持個聽話的。至於東壩……有些看不懂這個傢伙。」
東壩沉聲道：「張將軍既然來了，就直說吧，阿有米這人，肯定也是許諾了什麼好處吧。」
張賁笑了笑，這樹倒下之後，算是遮擋了後面大兵們的視線，張賁站定在那裡，然後道：「想必兩位也猜到了，仰光一行，電視上你們看到的，正是我們兩人做的。兩位如果覺得有把握留下我們性命，大可以試一試。」
東壩在心中，已經做出了選擇，他已經決定，不管張賁做不做得到幹掉席丹瑞，他也必須要留一條後路在，和薩爾溫江搭上線，是個冒險，但未必不是飛黃騰達的一個機會。
不遠處，靠著吉普車的馬克冷笑一聲，他從手機中聽到了這些談話，更是對這兩個人的性格有了直觀的認識，讓馬克有些意外的是東壩，這人早年和他有過交鋒，自然是討不到便宜，不過馬克也承認，東壩此人帶兵有個最大的特點就是耐心，所以意外的他的兵都還算不錯，再加上伙食和軍餉也還算可以，有時候弄來的特貨也被東壩拿過去轉手一賣，賺一點是一點，多少也分潤給手下大兵一些，算是個過得去的軍官。
兩公斤的白面，一條公制金條，放牙齒裡頭咬一下，才知道這確實是真金。
張賁和馬克帶著塗帆息走泰國的北方公路，一直走，走到泰緬邊境的卡口，再北上，就能輕鬆返回自己的地盤。
東壩此人，恐怕因為身為雜牌軍升遷無望，地盤人馬增加也不太可能，果阿又對他不待見，早晚都是混吃等死的命，倒不如能搏的時候搏一下，將來帶著女人出去廝混，也不算是白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