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惑天界
第十章 落霞女神
左陸之想了想，搖搖頭。夜熙蕾就更加糊塗了。
「哈！大仙果然知道。她是天青帝君的未婚妻，我沒說錯吧。」
空氣的流動再次減緩，有凍結的趨勢。敖廣和左陸之，這會又心有靈犀地看向彼此，左陸之對敖廣擠眉弄眼，敖廣微微擦汗，總感覺今天來的不是時候。
左陸之隨意放在石桌上的手，立時捏緊，硬挺俊美的面容也隨之收緊。夜熙蕾察覺左陸之的變化，握住了他緊繃的拳頭：「陸之爹爹，怎麼了？」
左陸之不耐煩地催促：「那你快說！」
「誒~~玉皇並非好色，之前與你說了，他只是愛收集天下最好的東西，這落霞女神無疑是女神中最好的，他自然想得到。而且，他自認為是天地三界的帝君，自然最好的東西，應該屬於他。可是，所謂萬物相生相剋，玉皇大帝，也有一個克他的人。」
「嘿嘿。」敖廣給大家都滿上酒，笑道。「我去專門打聽了一下。」
「咳咳。慚愧慚愧，年輕時……」敖廣滿臉羞澀，方才還與他頗有默契的左陸之，撇開臉。翻個白眼。
「哈哈，大仙果然知曉當年之事啊。」敖廣更加確定甲某人身份非凡。
夜熙蕾想了想，笑了，笑容裡帶著幾分懷念：「反正是個很好的人，我很喜歡他……」
「神職？」
甲某人飲盡杯中酒，卻無人發現他的唇角，帶著一絲苦澀，當他放下空空如也的酒杯時，淡淡說道：「簡直就是親
「對對對。」龍王喝了口酒，「說到他們的聯姻，就一定要說另一個人，如果不是他，落霞女神和天青帝君，也不會訂婚。」他故作神秘地掃視左陸之和夜熙蕾，「你們猜這個人是誰？」
夜熙蕾立時甩開敖廣的手，冷冷對著甲某人，義正言辭大聲道：「我不會做你徒弟的！」
甲某人手中酒杯微頓，不由得揚起臉：「她？」
「哈哈哈，是啊，過會敖兄回去務必要拿上幾幅，不然就是不給左某人面子。」
一時間，敖廣愣住了，這麼好的機會，為何寶貝女兒會不珍惜？左陸之輕笑一聲，月光灑在他那張輪廓分明的臉上，得意的神情分外清晰。
「玉皇大帝？」夜熙蕾感覺越聽越懵。
他似是想起什麼，立刻說道：「對了，陸之兄，你可還記得我說我們蕾兒的背影像一個女神？」
「喲！這麼說。當時王母說親，大仙也在吶，哈哈。」
甲某人轉眸看看夜熙蕾，再看看敖廣，低眉深思了一會，說道：「即是龍王的女兒，那我收她為徒也無所顧及了。」
「誰？」
「不錯。」敖廣笑眼眯起。若不是在【金色年華】，他們可不敢說玉皇大帝的閑話，「這西王母善妒，你說，她怎會容忍玉皇大帝娶那個落霞神女？」
左陸之立刻附和：「恩，我記得，怎樣？」
左陸之大笑，手指點敖廣：「你啊你，還是那個老毛病，
敖廣和左陸之察覺出夜熙蕾和甲某人之間的劍拔弩張。對視一眼，此刻，他們之間產生了從未有過的默契，紛紛舉杯相敬。
敖廣一拍桌子，就像說書：「這可說來話長了，話說當年，我也只是有幸看到神女那朦朦朧朧的背影，那可是一位了不起的女神，身份異常高貴，說出來，嚇死你。」
「當年，天地初開，六界並不分明，直到人神妖魔鬼發現無法混居，才開闢了六界，而各界保持獨立的能源，便是來自於各界的神秘水晶，其中，仙界，便是落霞水晶。落霞水晶本身就具有極高的靈氣，在吸收日月精華后，竟是孕育出了一個女神，便是落霞女神。」
甲某人露出一抹嘲笑：「算是吧。」
「那你快說說，我們蕾兒究竟像哪位神女？」左陸之配合敖廣開始一搭一唱。氣氛再次變得緩和，就連茂茂也豎耳傾聽，八卦誰都喜歡。甲某人笑了笑，神仙和凡人無異，茶餘飯後，就喜歡閑聊家長里短。
「不錯，天青帝君執掌天地之法，他公正嚴明，而且非常無情。老百姓口中喊的青天大老爺，便是指他。而且，如果某一位官員能夠鐵面無私，為民伸冤，便會灌上青天之名。可見，天青帝君就代表了一個法字。
敖廣輕笑：「看看看，知道他是誰了吧。」
敖廣的神情又帶出幾分得意：「這個我也分析過了。如果說天青帝君是玉皇的弟弟，也不
敖廣立刻又向甲某人敬酒：「大仙哪，小女頑劣，若是哪裡得罪了大仙，請大仙看在敖廣的面子上，多多包涵。」
「女兒，你跟天青帝君都認識！」敖廣太驚訝了，他的女兒，本事太大了。
甲某人笑著將酒杯端起：「所以，王母說親，落霞神女便與天青帝君訂婚，斷了玉皇的念想。」
「呵呵。」這一次，就連在一旁鬱結已久的左陸之也笑了，「就是瑤池聖母：西王母娘娘。」
「到底是誰？」夜熙蕾開始急了。
「哇~~~玉皇好色哦。」夜熙蕾瞪大了眼睛。
敖廣看了一眼左陸之瞬間頹然的神情，心中帶出一分同情，繼續說道：「玉皇喜愛收集天下最好的東西，這東西的含義非常廣闊，譬如你陸之爹爹，就是六界最好的畫師，便也成了玉皇的私有物之一。雖然地位高尚，卻就此沒了自由。」
夜熙蕾堅定的面容映入甲某人深沉的眸底，他垂落眼眸，視線隨意地落在酒杯上，杯中酒映出了天上的明月，清冷而遙遠。
夜熙蕾湊過腦袋：「那為何一定要將落霞女神嫁給天青帝君，而不是別的帝君呢？」
「來來來，陸之兄，你還欠我一副畫呢。」
他喝了杯酒，繼續說道：「這落霞女神傳說分外美麗，而且極其純凈，玉皇一見這落霞女神，便想娶她為妻。」
「是是
良久，左陸之頹喪地嘆口氣：「哎，原來是他。」
「沒辦法，誰叫寶貝女兒有那神女的風範呢。」敖廣笑眯了眼睛。夜熙蕾的注意力漸漸被引了過來，看向敖廣。
「就是玉皇大帝。」敖廣說得輕鬆，反正他不是世上最好的龍，不然也會和左陸之一樣，被玉皇收集。
「噗！」敖廣的酒噴了出來。直噴左陸之，左陸之抽了抽眉角，稍稍坐遠。
敖廣說得眉飛色舞，洋洋得意，拿起酒杯，細細品嘗。
敖廣嘿嘿一笑，看向一直不言的甲某人：「不知這位大仙可知落霞女神？」
「那她不是和孫悟空一樣？是從石頭裡蹦出來的？」夜熙蕾的話。引來眾人輕笑，甲某人看著她直笑，她鼓起臉：「難道我說錯了嗎？」
夜熙蕾聽完，側著腦袋想了許久，忽然說道：「天青帝君很好哇，我沒有覺得他很無情，很冷酷。」
甲某人終於抬起視線，看向夜熙蕾：「哦？那你眼中的天青帝君又是怎樣的？」
法要嚴，法要無情，任何人破壞了法，則天地大亂。若是玉皇大帝起了私心，強搶天青的未婚妻，那他便是觸法，天青尊神之命，嚴掌法規，勢必六親不認，將玉皇嚴懲。玉皇還不至於為了一個興趣愛好，而冒險。所以，落霞女神只有嫁給天青帝君，玉皇才不敢覬覦，從側面，也是保護了落霞女神。」
夜熙蕾聽罷，怔住了，她萬萬沒有想到，原來看似放蕩不羈的左陸之，會身帶枷鎖
「什麼！原來大仙要收小女為徒？」敖廣顯得有些激動，立時，拉過夜熙蕾，「寶貝女兒，快來拜師。」
甲某人手中酒杯不禁放下，面露驚訝：「你說什麼？她是你的女兒？」
夜熙蕾眨了眨眼睛，難怪沒聽說玉皇大帝有其她妃嬪。真可憐，哪裡像老狐狸，還有這敖廣爹爹，妻妾成群。
甲某人不再說話，而是給自己倒酒。
帶著月餅清香的微風拂過甲某人臉龐的青絲，他的眼眸，慢慢垂落……
酒杯交錯，阻斷了夜熙蕾和甲某人的目光，甲某人唇角一勾，拿起酒杯笑抿。夜熙蕾也氣呼呼地拿過一個月餅，甩開臉就啃。
甲某人不語，繼續笑。
「什麼叫算是？」夜熙蕾聽著就不舒服。甲某人看了他一眼，那抹嘲笑竟是變得有些自嘲：「你不妨問問龍王，他這次，似乎知道很多。」
敖廣笑道：「不錯，孫悟空是人間神石所化，二者到的確有些相似，只是落霞女神生來便是神，而那孫悟空，可是猴精哪。不說孫悟空了，我們繼續說這落霞女神。」敖廣當然不想提孫悟空，那小子拿了他不少寶貝，偏敢人家現在還是佛了，他見到他，還要行禮，能不讓他鬱結嗎？
敖廣得意而笑，點著左陸之：「若說寶貝女兒不知也就罷了。你怎會不知？這個人，有一個癖好，就是收集天下——最好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