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惑天界
第七十四章 夜闌的彷徨
「天！天！天青帝君！」敖廣在看見天青的那一刻，驚地結巴，甚至忘記了跪拜。
天青往前跨出一步，瞬間，青色袍衫退去，轉眼間，便是當初那個甲某人站在了敖廣的面前，他面帶三分壞笑：「敖廣，好久不見。」
敖廣這下更吃驚了，張著嘴僵硬在眾人之中。大家都大笑起來，朗朗笑聲驅散了後宮上空的陰雲，晴光再現，照得石桌上的寶物光芒四射。
「為什麼？留在這裏不好嗎？」
「不，不是……」夜闌有些慌張地扯自己衣袖。
「為什麼！」夜闌緊緊盯視她，忽然，他大力地將她從座位上拉起，就鎖住了她的腰，俯身之間，四唇相撞，無論是夜熙蕾，還是夜闌的大腦。都陷入空白。
左陸之感嘆今日之溫馨，忽然覺得他也可以兒女滿堂，嬌妻在旁。當初他怎麼就選擇跟了玉皇，結果卻身陷囫圇。
敖廣因為這一抱，也有些激動，想回抱的時候，夜熙蕾卻離開了他的懷抱，而是抱住了左陸之，同樣的話，從她的口中而出：「謝謝你。陸之爹爹。」
一陣戰慄從腳底而起，讓夜熙蕾不寒而慄，不知為何，在聽到夜闌的描述時，讓她心底發毛。忽的，她聞到了從夜闌身上而來的一縷幽香，那香味很奇特，是她之前從未聞到過的。香味飄忽不定，卻誘惑著你更多地尋找，而且，這香味很好聞。
百里容靜靜地站在二人的面前，卻是久久沒有說話，氣氛讓人壓抑地想掙扎，敖琰終於忍不住道：「百里公子若是無事，我們……」
「呵……」
瞬間，夜闌的臉徹底充血，在白髮的映襯下，更加無法掩蓋他的羞澀。狐族雄性發情比雌性略晚一點。狐族的人一旦發情，身上就會散發誘人的媚香，讓人無法抵擋，這也是天青為何要去除夜熙蕾身上媚香的原因。任何男人靠近她，若她再現出原型，只怕沒有一個男人可以抵擋她的誘惑。
「哈！我知道了！」忽的，夜熙蕾竟是睜開清粼粼的眼睛，與夜闌雙目對視，夜闌立時劃過一絲慌亂，撇開臉，耳根不由自主地燒紅。
所有的感覺都如她與百里容成親的前一天晚上，也是如此，讓她興奮地輾轉難眠。
命運果然都是在自己手中，沒人強逼你的選擇。
敖廣當即嚇得就要下跪，夜熙蕾匆匆扶住，笑看天青：「天青師傅，你就別嚇我敖廣爹爹了。」
天青那雙平日無情無意的眼睛忽然竟是一笑，這一笑，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為之吃驚，從沒想過天青那雙線條極平的眼睛，笑起來竟會有百媚生的錯覺。
敖廣繼續炫耀給夜熙蕾帶來的華貴禮物。深海的寶藏，讓人入迷。敖廣拿出的最後一件寶物，是一塊北海冰晶，四四方方，晶瑩剔透，拿在手裡冰冰涼，沉甸甸。
她久久坐在書房裡，手拿書本，視線卻是沒有目標。孫小柒站在她的身後，注視她的背影，這個名叫夜熙蕾的女人，僅僅是因為她
淡藍的身影最終消失在了黑夜之中，魄澤和敖琰從夜中走出，敖琰第一次變得無話可說，他和魄澤都深深注視那個消失在夜中的身影，慶幸自己陷地不深，但這淺淺的愛，也足以讓他們無法透氣。
「很久沒有叫你大皇兄了。」夜熙蕾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懷念，「記得小時候，最疼我的就是大皇兄。」
「呵……」夜闌看著她的背影發出一聲苦笑，「這就是你要的為什麼……」夜風吹散了他體內的熱潮，最終，他還是只能看著她的背影，帶著滿身的傷離開。
久久的，他們看著彼此的眼睛，迷惘，驚愕，和一絲淡淡的憤怒，從她的眸中流出，她捂住了自己的唇，轉身，起伏的肩膀顯示她的呼吸是如何紊亂。
「是啊……」
「蕾兒的情只怕是還不清了。來世……我們或許依然會與她無法分割……」百里容蹙起那淡淡的眉，被藍色絲帶覆蓋的眼睛，緊緊皺起，「你們去看看夜闌吧……」說罷，他緩緩而去，欣長的身影，帶上了一種說不出的禪。
「不能，我們不能再和以前一樣了！」夜闌忽然大吼出聲，夜熙蕾微微一怔，她的夜闌皇兄，從前從未對她大聲說話，她不禁輕喃：「為什麼……」
轉眼，就到了加冕典禮。也就是萬妖節的前一天晚上。夜熙蕾激動難眠，心撲通撲通跳著，對明日的大典即緊張又期待。
「這是給女兒做印璽用的。比玉皇用的那塊還好。
「誘惑她……先得其身……便可入後宮……」夜孤恆的聲音，忽然回蕩在夜闌的耳邊，他的心跳更加劇烈，情不自禁地，朝那飽滿的紅唇緩緩靠近，如此近的距離，以至於他只要微微探舌，便能嘗到那朱紅的果實。
「而且，父王他……」
他一定會扯過夜熙蕾，將她摟在懷中，然後不計後果地去親吻她，吐露心聲。
夜闌看向孫小柒，孫小柒立刻離開了書房。
天青從房內緩緩走出，站在門口看著院內溫馨的場面，那雙極其平淡清冷的眼睛，也露出一絲暖意。
「看來要給夜闌哥哥娶個王妃了，夜闌喜歡誰呢？」夜熙蕾在一旁自言自語，但她的話，卻深深刺痛了夜闌的心，他溫和溫柔，有時他反而羡慕魄澤的強勢。如果此刻是魄澤，又會怎麼做？
「夜闌。」夜熙蕾拉住了他的衣袖。「最近為何都不來找我了？難道是因為我是界王了？」
「他……」夜闌垂下臉，「他變得神神叨叨，而且，總是會自言自語，說我的蕾兒，我們狐族萬中無一的蕾兒……」
「噓。」夜熙蕾止住了夜闌的話語，湊近了他的露在長發外的耳根，夜闌神情變得凝固，他微微側臉，卻看見夜熙蕾正閉眸仔細嗅聞。他日思夜想的人就在他的面前，而且就這麼近在咫尺，心開始悸動，血液因為那誘人的紅唇而炙熱。
夜熙蕾看了一眼離開的孫小柒，便笑道：「夜闌有何要事？不對，應該叫東華上君了。」
壓抑過久的愛
夜熙蕾就是捏在手中：「我們依舊是兄妹，現在我也回了妖界，不再被當做犯人關在冷宮，為何我們不能像從前一樣？」
但是，他夜闌卻不會，他不會做任何讓夜熙蕾為難的事，這就註定了他的這段無言的苦戀。
魄澤沒有回頭，所有的表情隱藏在陰暗中：「愛豈能分享，即使她現在也建起後宮，我也只會做她的將，不會入她的後宮！」
天青看了看桌上的寶物，語氣平平地說道：「敖廣，你竟將玉皇所愛的北海冰晶與王母喜愛的海蠶羅裙送給妖界界王，你可知後果？」
夜闌微微一怔，但看著夜熙蕾那誠摯的笑容，他便走到她的身邊，緩緩落座，一頭及膝的白髮輕輕順到胸前，以免坐壞。
「魄澤！」
門外走入一個淡藍色的身影，是夜闌。
夜闌身上的媚香對夜熙蕾不是沒作用，而是夜熙蕾身上佩戴了落霞水晶，可讓她不陷入媚香的誘惑，保持心湖的平靜。
「我們之中，第一個愛上蕾兒，守護蕾兒的，卻是夜闌。」百里容平靜地打斷了敖琰的話語，可是那語氣中，卻帶出了一分澀。魄澤和敖琰都撇開了臉，各自擰眉看向別處。
夜熙蕾抬眸，她這幾日都沒見過夜闌，他們幾個妖王一直忙於大典的籌備，反而百里容跟他們見面的時間更多。
看著石桌上一樣又一樣閃亮的寶貝，夜熙蕾心中感
「現在大皇兄來有何事？」夜熙蕾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夜闌微微皺眉：「小蕾，我想回狐族。」
「大皇兄臉紅了。不要臉紅啦，狐狸媚是正常現象，我也有過，只不過天青師傅幫我除了。」夜熙蕾再用力聞了聞夜闌身上的媚香，眼神依舊清澈，退回原來的位置感嘆，「沒想到我的夜闌哥哥，也開始發情了。」
他在夜熙蕾的自語中起身：「夜闌告退。」
「別說了，去看夜闌！」魄澤甩開了敖琰拉住他的手，獨自前行，留下敖琰在夜下擰眉哀嘆。
「老狐狸？」夜熙蕾收起笑容，「他怎麼奇怪了？」
魄澤與敖琰轉回了臉，目光相撞，魄澤立刻往夜闌的方向走去，敖琰忽然拉住他：「如果有來世，我們一起愛她。」
只怪當初他在不知不覺中陷落，現在卻只能獨自承受愛情的苦果。如果上天給他一次重來的機會，他會在夜熙蕾被關入冷宮的那天，就帶她離開，讓她沒有機會遇上百里容，與他相愛廝守一生。
忽的，從他們對面的陰暗中，走出了百里容，立時，二人臉上都帶出了尷尬，百里容沉靜地朝他們而來，他們對視一眼。才抱拳行禮：「百里公子。」
夜闌側臉凝視夜熙蕾的臉龐，就因為留在這裡會讓他心痛，他才要離開。他的眸中劃過一絲悵然，垂眸說道：「我覺得父王最近……變得很奇怪。所以想跟著他一起回狐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