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娘醫經》第三卷 坐井

第七章 去玩

第三卷 坐井

第七章 去玩

「我家娘子心智不全,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了,如何對證?」觀主喝道。
丫頭又等了一刻,才顫抖著跑開了。
「好,好,好妹子,這次真是驚嚇到你了。」她說道,「晚上我親自下廚,給妹妹你做幾個菜壓壓驚。」
丫頭的神經一下子繃緊了,呼吸都停止,緊緊的貼在牆上。
丫頭拍著胸口,喘了好幾口才緩過勁。
真的不用怕嗎?
「在家獃著,你永遠不知道有何危險,也沒有應對之策,這才是最危險的。」程嬌娘說道,扶住她的胳膊,「走吧,不用怕。」
「娘子,你站在這裏做什麼?」她快步上前,藉著屋子裡的燈光,看到程嬌娘只穿著襪子站在廊下,忙說道。
「我又不知道你家娘子是傻子。」男人哼聲說道。
「娘子,天涼了,別光著腳在這裏站著。」她說道,扶了程嬌娘進去。
「那,那你也不能隨便進我家的院子,我家娘子是傻子不懂事,你,你也不懂事嗎?」她顫聲說道。
牆角里兩個小童慢慢的坐在柴上。
「娘子,你是說我們暫時安穩,那以後呢?他們還是要對我們……。」她顫聲說道。
敲門聲響了沒多久,從觀主那邊的院子里摸出一個小小的身影,咯吱打開了門。
站在一旁的觀主也忙跟著呵斥。
「你如此衝撞娘子,還想活命?」她怒聲喝道。
看著她平靜的面容,丫頭惶惶的心似乎得到了撫慰,同時又忍不住苦笑一下,誰會想到一個傻子竟然能給人帶來撫慰,而且似乎還是依仗。
丫頭收回視線,這有什麼好看的……
終於等的她牙關忍不住要打顫的時候,輕輕的敲門聲從不遠處傳來。
男人撇撇嘴不情不願的不說話了。
他說著嚎哭起來。
丫頭忙幫她整理枕頭,蓋上薄被,看著閉上眼的程嬌娘,在卧榻前坐下來。
觀主鬆口氣笑著伸手拿住半芹手裡的門栓。
「看天。」程嬌娘說道,微微的抬頭看著夜空。
「去玩,捉蝴蝶。」她說道。
「那就好辦了。」她說道。
男人吭吭唧唧的嘀咕幾聲,轉頭走了。
男人喜色難掩,從地上起來。
丫頭恍然,心裏更平靜了。
程嬌娘點點頭。
「好了好了,既然是誤會一場,半芹姑娘不要氣了。」觀主說道,又瞪那男人,「還不快滾,這次就饒你一命,以後不要來送柴了。」
惡人來了怎麼就好辦了?丫頭不解,但她沒問,看著燈下的娘子,換做其他女子,遇到此種羞辱驚嚇,只怕早就氣憤悲傷哭泣不已,但自始至終,娘子都神情平靜。
丫頭一愣,觀主也是一愣,但那跪著的男人欣喜若狂。
如今日常的所有活都要她一個人做,白日是干不完的,那些洗刷以及腌菜什麼的都要利用晚上來。
成了,觀主和那男人心裏鬆口氣。
費了好大勁才穩住顫抖的手開了鎖,進去了又飛快的插上門,丫頭靠在門板上大口大口的喘氣,卻猛地看到廊下站著一個人影,嚇的她驚叫一聲。
漆黑一片,一點星光也無。
「娘子恕罪,娘子恕罪。」門前跪著的男人咚咚叩頭,「昨日都是我的錯,衝撞了娘子,我任認打認罰,只求娘子饒過一命。」
「那也不能你們說什麼就是什麼啊,小的冤屈死了!」男人大呼小叫喊道,一副委屈的樣子。
「以後?以後他們沒機會了。」她慢慢說道。
「好,好,去吧。」觀主說道,笑著拍她的胳膊,一面感嘆,「真是辛苦你了。」
她回想著程嬌娘方才說的話,猛的坐直身子。
「行了,黃二郎,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我是看你家老老小小的日子難過,才讓你送柴掙些錢,慣得你不知規矩,誰讓你在我觀里亂逛的!」觀主喊道,瞪了男人一眼。
她熄滅了燈,放下帳子。
「我家裡還有八十老母,三歲幼兒,一家老小都指望我活命。」他喊道,一面叩頭,「娘子饒命啊。」
「娘子,那個賊人真的來了。」她顫聲說道,「怎麼辦?」
程嬌娘躺著沒動,也沒有說話,似乎已經睡著了。
半芹咬著下唇,恨不得一門栓敲在這女人頭上。
看著這兩人消失在院子里,觀主面上浮現一絲得意的笑。
只是他們不知道她的娘子不是傻子。
丫頭垂頭一眼也不想看她。
丫頭不說話扶著程嬌娘走了。
真沒想到,這傻子竟然能說話,而且說話說得太及時太對口了。
這一番話說的她疲憊至極。
丫頭顫抖著打開門,就嚇得尖叫一聲,順手抓起門栓。
「是與不是,你明日就知道了。」程嬌娘說道,一面慢慢的躺下來。
丫頭握著門栓邁上前要張口。
一大一小人影很快閃進那邊的院子,門被插上了。
屋子裡的程嬌娘慢慢的翻個身,微微的睜了睜眼。
「是我。」程嬌娘說道。
「姐姐,我們跑吧。」
「仙姑,仙姑明鑒啊,我當日真不是故意進娘子院子的,我是聽見娘子叫人,才去看看的,我真沒有啊。」男人叫屈喊道,「不信你們問那娘子。」
程嬌娘的聲音搶先在後響起了。
廚房亮起燈,小小的身影忙碌著。
「娘子,我們在家獃著吧,出去太危險了。」她說道。
「看,看,昨天,就是說這個的!」他喊道,伸手指著程嬌娘,「昨日就是她喊我進去,然後說要我去給她捉蝴蝶,我說山上這時沒蝴蝶,她就哭鬧,我嚇壞了想要去哄哄她,你們,你們就進來了,不由分說就打!」
「去玩,去玩。」程嬌娘在後說道。
「就說嘛,一個傻子一個小丫頭,還不好哄嘛。」她說道,晃晃悠悠的走了。
丫頭心內驚異但明白娘子的提醒,她舉著門栓沒有再上前一步。
這一次姐姐沒有回答,晨光照不到的陰影里,兩個小童顫顫而坐。
夜幕降下來時,站在正殿牆角的丫頭忍不住打個寒戰。
「他如果,不來,倒是危險,必然是要鋌而走險,那樣,你我就沒有時間。」程嬌娘看著丫頭,決定多說兩句,要不然這個丫頭始終惶惶的話,要她做事難免紕漏,「他來了,說明怕了,要來和那女人,想個對策,這個對策一定是針對我是個傻子,將這事說成誤會,然後安撫你,讓你不要聲張,這樣,他們必然是不會再為難你我,我們就暫時,安穩了。」
丫頭看的聽的心裏氣的直打顫,這定然是這對狗男女昨晚想出的對策!
天亮時,聽說程嬌娘還要出門去散步,丫頭都快哭了。
雖然隔著濃墨的夜色,丫頭也似乎能看清這個人影,她的身子再忍不住顫抖,手指狠狠的掐在手心裏,憤怒恐懼交織。
「我帶娘子出去玩了。」她說道。
她忍不住抱了抱肩頭,山裡的夜色比其他地方更黑更安靜,不知名的鳥獸的鳴叫也格外的清晰。
半芹鬆開了手,觀主見她聽話心裏大喜。
「好了好了,我打走他了,以後不讓他進觀半步,半芹姑娘消消氣,都是我不好。」她說道。
丫頭不敢再問,畢竟這件事論害怕,娘子比自己更害怕,別這樣一遍一遍的提醒她了。
這山上的天氣,入了秋比在家時要冷很多。
以為她娘子傻,所以便要將事推到娘子身上,你們說什麼就是什麼,傻子說什麼自然什麼都不是。
二人在卧榻前坐好,丫頭神色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