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觀天
第二章 叮囑
程六娘帶著幾分小得意。
他的姐姐聞訊跟四公子哭了好久也沒辦法，這事已經成了家裡的笑談。
「小哥，他這個是特意做的，要給娘子用的，跟日常貢品不同的。」孫觀主含笑說道。
嬌娘子是誰？
「沒有了？怎麼會沒有了？沒了再做就是了。」丫頭根本不信，說道。
「蠢貨。」程六娘皺眉喝道，「那是別人，咱們是誰，再去，告訴她，我們是程家。」
小廝來這裡是採買，而金哥兒來這裡是聽候使喚，都是當差，意義可不同，一路上小廝沒少幸災樂禍冷嘲熱諷，金哥兒一概不理會。
孫觀主並沒有在意這麼多人，如果是以前她肯定要熱切的看過來，但現在她已經不是那個十天半個月都見不到一個香客的那個孫妙仙了。
陳四爺再次皺眉。
「那程家娘子就住在這裏？」陳四爺急問道，這才是他最關心的。
「什麼？沒買到？」程六娘說道，將雙陸一推，棋子唰拉到了。
如果是來求貢品點心的，自然有徒兒打發他們，她這個得道觀主不會理會這些俗
「也不算有名吧，也就這些日子才有名的。」帶路的男人說道，神情迷惑。
金哥兒哼了聲沒理會，自向外跑去，小廝討個沒趣，兩人前後腳竟然都來到了城外玄妙山。
「是住在山上。」帶路的男人伸手一指。
曹管事立刻指揮大家調頭不用進城。
「這個道觀倒是有名？竟然連程家的面子也不給？」曹管事問道。
原本這小子的姐姐因為四公子看重地位變高，捎帶這小子也將會得個好差事，沒想到竟然被那仙姑點名要走了。
幾個男人女人有些懵。
程家的？兩個道姑有些遲疑，似乎有些不知如何做，對視一眼。
金哥兒停下腳應了聲是。
「曹管事，這是做什麼？」陳四爺急問道。
雖然不是本地人，但忙於爭奪客商拉攏生意，這些日子也將江州城跑了個遍，所以還是認得路。
「金哥兒？」他喊道，頓時不屑，「你亂跑什麼，你又不算家裡的人了。」
聽到這個可以出頭露面的事，程七娘忙安靜下來。
其實倒也不是供奉，只不過是代管她們家的那個小觀，不過，這意思也一樣，總是有些干係的，程六娘點點頭。
「什麼事？」孫觀主從內走出來，聽到了問。
這邊小廝只得再次跑出門，跑得急差點跟一人相撞。
他忙引著要去。
「喂，仙姑，我家娘子讓我來買幾個點心。」小廝叉腰說道。
「四老爺。」曹管事看著他，想到來時得到秦家郎君的再三囑咐，意味深長的搖頭，「要是先去見了其親長，這個娘子，就請不動了。」
他尚在愣神，孫觀主看到了越過這邊要向山上去的金哥兒。
玄妙觀前有兩個道姑在洒掃，見到金哥兒都打招呼。
小廝一愣，什麼？
「你等著。」他喊道，掉頭跑了。
「就是啊，玄妙觀不是拿著咱們家的供奉嘛。」程七娘也說道。
「你才趕著過橋呢。」對方也毫不客氣的回罵。
「嬌娘子啊。」曹管事皺眉說道。
伺候一個傻子，前途算是完了。
什麼？
「姑奶奶的女兒，嬌娘子。」曹管事
「金哥兒，你且慢走，將娘子的點心帶上去。」她喊道。
孫觀主神情若有所思打量小廝。
竟然是為了這個娘子？！
「姐姐，你是不知道，玄妙觀的點心很搶手的，而且還很少，每日只有那麼一點貢品，都是提前幾天被人訂走了。」小廝說道，「臨時買哪裡買的到。」
「六娘，你耍賴，人家要贏了的。」對面的程七娘立刻喊起來。
「嬌娘子住在城外玄妙山，我們速去相請。」曹管事說道。
哪個娘子值得家裡的第一大管事曹先生親自過來？
「這麼搶手啊？」丫頭很意外，有些無奈，只得拿錢轉回。
「一會兒再玩，說重要事呢。」程六娘說道，「你不想下月開好插花會了？」
山路上的一大群人看著這小廝跑過去，再將視線投向這邊。
「還是六娘思慮周祥。」程四娘贊道。
山路上方才的道姑正和那小廝前後而行，彎彎曲曲叢林掩映中露出一個小觀。
「你還橫什麼橫！」小廝得意的說道。
兩個道姑施禮說抱歉。
「姐姐，沒有。」小
程家，二門上小廝急匆匆跑過，將錢塞給一個丫頭。
小廝定睛一瞧，見是一個和自己一般年紀的少年。
丫頭將小廝的話說了。
正趕時間呢，又亂跑什麼。
「快些，我家娘子要用呢，等吃著好了，還要多買些呢。」小廝說道，認得這個是在家中走動過的道姑。
說買是客氣了，她們應該會主動送上的，不會提錢的事。
程四娘五娘七娘等都點點頭。
「前幾日聽董娘子說，玄妙觀做的好點心，所以我打算買一些來嘗嘗，果真好的話，讓採買去置辦，等那日插花會上用。」程六娘說道。
他們外地人，對這個也不太了解，更是不關心。
丫頭忙惶惶應聲是出去了。
幾個男人女人還有些愣神。
「怎麼回事？怎麼沒買到啊？」丫頭豎眉不高興的問道，「你是不是偷懶耍滑？」
小廝氣的只跳腳。
一直不聲不響的此時帶著幾分得意金哥兒呸了聲，用肩頭扛了那小廝一個踉蹌，蹬蹬跑了。
小廝撇撇嘴，日後也就跟這些道姑打交道罷了。
小廝獃獃的，直到看到一個道姑將一大包點心遞給金哥兒才回過神。
孫觀主只是淡然的掃了眼就跟著金哥兒也向山上去。
「住在城外玄妙山。」一個男人說道。
「如此啊。」她凝神一刻說道，「真是抱歉，的確是沒有了。」
「趕著投胎啊。」他氣罵道。
要埋怨也無法埋怨，這個嬌娘子誰會記在心上呢，更別提記著名字了，他要不是臨來仔細記下了這娘子的相貌品行名字，也是不知道的。
小廝自然知道會是這個回答，但這次他有備而來。
「喂，不是說沒有了嗎？怎麼有他的？」他跳腳喊道。
「那，那，我要這個。」小廝喊道，就要伸手去金哥手裡拿，「先給六娘子用。」
兩個道姑鬆了口氣忙轉身詢問。
這成何體統。
「怎好不見其父母親長？」陳四爺不解問道。
「怎麼會買不到呢？」她轉頭這才繼續問丫頭。
前幾天玄妙觀的道姑來家裡要了一個小廝去給那養在道觀的娘子跑腿用，就是要走了這小子。
「我是程家的，北程，是我家六娘子要吃你們的點心。」小廝抬著頭大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