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展翅
第九章 從何
他也知道跟這些老行家說不出什麼道道來，但是要是不說，實在是憋屈。
話音才落，就被竇七惡狠狠的打斷。
「竇爺，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那位冷冰冰的包家男子站起身來，說道，「那種要客人點我們說沒有的話就別說了，開門做生意就是這樣，放心，你家要是加正菜，不管跟我家做的哪一個重樣，我包十七絕不會上門與你吵鬧，最多，再多做一個草人罷了。」
「有了！東家！」他驚喜喊道，在竇七面前跪坐下來。
他轉了幾圈，猛地一拍手。
廳中人再次笑起來。
這話又引來竇七斥罵。
掌柜的腦子飛快的轉。
花架應聲而倒，發出嘩啦的響聲。
這京城可不是中書門下秘閣的天下，自然也不是他劉校理一人說了算的地方。
「你們先把我包家的草人燒了，我包家自會收了你們的。」那人依舊冷冰冰說道。
「好。」他點點頭，「掌柜的，你說如何便如何，你說吧，要如何做？」
竇七冷笑一聲。
他的話沒說完，就被竇七用茶碗砸過來。
竇七看著他有些不解。
「東家。」掌柜的再湊近一些，眼睛亮亮
這話說的不客氣，但屋中人神情卻是沒什麼變化，該笑的還是含笑，該面無表情的依舊面無表情。
掌柜的雖然被罵的滿臉通紅，但還是忙攔住。
竇七拂袖憤憤坐下。
這種事，是個京城人都知道。
「對啊對啊，我家也一樣，不過我比包十七還要地道，我可不會背後打小人。」
「竇爺，這話從何說起？」還是那位最先說話的老者含笑問道。
掌柜是竇七母親娘家的人，眼瞅著竇家食肆發財，便尋來分些利，在竇七與叔伯們爭產的時候起了大力氣，也出了不少好點子，因此得竇七看重，便應了母親的所求，留他在酒樓做掌柜。
「東家，現在不是說這個時候了，人家賣這個，咱們真沒辦法啊。」他急急說道。
屋中笑聲停了。
「我要說什麼你們心裏清楚。」他拔高聲音說道，「當初我竇七在這裏開店，可沒學你們家任何一味菜！再看你們，家家用我的過路神仙，是什麼意思？」
「這怎麼是你家的呢？」另一人皺眉說道，「鍋是你家的？
「東家東家。」掌柜的前移幾步，面色激動，「三月二十，就是京中普修寺大禪會。」
「三東家。」他看著徐茂修神情鄭重說道，「這是一個好機會！」
看著廳中胡攪蠻纏嬉笑怒罵起，沒有一個再理會自己的質問，竇七憤然起身拂袖離開。
「書生？」竇七咬牙，抬腳踹向一旁走廊的花架，「哪個作死的壞我生意！」
「這種食法據說最初是書生們野外遊樂時聊以充饑之法，不可否認，他們中許是吃過你家的過路神仙，所以才想到如此吃法，但……」老者攤手，帶著幾分無奈說道，「你要怪罪與我們就有些冤枉了，你要真氣惱，不如去找那些書生吧。」
徐茂修看著他，若有所思。
「不妨跟竇爺說明白話，這樂得自在本不是我們要賣的，你去打聽打聽，最初都是客官們自己要的，怎麼做，要什麼，怎麼吃，都是他們教店家來做。」一個年長的老者整容說道，「所
「你腦子被驢踢了？」他指著罵道，「這時候怎麼能降價？降下來我這還是神仙嗎？不是跟那些凡人也一樣了？他們何必還來我們這裏吃？隨便走進任何一家不都一樣？你這蠢貨，當初我怎麼就請了你來？我娘還把你說的跟猴精一樣！啊呸！」
「那他們也賣貴些！娘的，賣什麼七八個錢！」他喊道。
「竇爺，說笑了，我們可沒人做出你家的過路神仙。」他們笑道。
「神仙哪有凡人好，樂得自在最逍遙，如今京中唱邊吃遍，我又不是瞎子聾子，諸位，這可有點過了啊。」他說道。
而與此同時，太平居里，吳掌柜也一拍桌子。
「要說起這個，柳爺，你家最近上的新菜雕花佛，是不是跟我家的跳牆佛有些太相似啊？」
竇七咬牙，這不等於廢話！
竇七說的不過是氣話，根本就沒指望這個蠢材想到辦法。
屋子裡響起笑聲。
這些事竇七自然知道，這才是讓他又是氣又是不解的。
「東家，法不責眾啊。」他說
不過如今包廂房多是空著，並沒有引出人來看。
室內轟然大笑。
「竇爺既然也知道是樂得自在，還要問什麼？」一人收了笑淡淡說道。
「包家十七哥你敢說你沒在家咒我們？」有人打趣道。
「有什麼？」他沒好氣說道。
「要麼，我們也上正菜？」
「自來同行是冤家，互相是盼著對方死，但是，光盼著就能讓誰死，那真是天下要大亂了。」另一個人哼了聲說道，冷冰冰的看著竇七，「竇爺，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別說這可笑的話，生意不好，還是問問自己，別問我們。」
「此時做正菜？你是能挖來哪家的廚子嗎？」他喝問道。
「現如今絕對不能降價，我們要做的是讓名氣更加好，更加的神仙與眾不同。」他一面說道，「我們就賣那麼貴，不是誰想吃就能吃的起，名氣，名氣，更大的名氣……」
都是開酒樓的橫豎都是那些菜，那些器具，從來沒有你家炒這個菜，就不許別家炒的。
竇七鐵青狠狠的砸了下几案。
竇七並沒有笑，臉色越
「什麼樂得自在，那就是學咱們的過路神仙！」他喊道，「這些不要臉的！」
「去，一定要去，而且還要大張旗鼓的去，還要請干爺爺出面保我們去。」掌柜的說道。
「我可沒心情去給他們獻香油。」竇七沒好氣說道。
「那，那我們降價？」掌柜的說道。
竇七猛地恍然，伸手啪的一拍几案。
這價錢還不夠他神仙居一盤秘制醬汁！
掌柜的說道。
「這樂得自在是什麼？不就是我家的過路神仙嗎？」竇七瞪眼說道，因為激動，面上的粉些許掉落。
掌柜的縮頭。
掌柜的被砸中了肩頭，疼咧嘴，但也不敢躲。
「擺明了是故意的！」他咬牙說道，「他們就沒打算用這個掙錢，而是要用這個擠垮我！」
「那你說，如何？」他隨口說道。
「是啊，如何？你家能用蘿蔔雕佛爺，我家就不能了么？」
「可是，東家。」他又忍不住說道，「那些店，大大小小的不僅能上正菜，還能上樂得自在……」
這種看似挑釁吵鬧卻並沒有讓氣氛變得緊張，反而更為輕鬆，笑聲越發多。
「我去找我干爺爺！」竇七站起來說道。
竇七沿著走廊腳步重重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