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娘醫經》第五卷 展翅

第八十六章 赴宴

第五卷 展翅

第八十六章 赴宴

「娘子,你看,果然是郎君他們。」婢女喊道,一面沖橋上七人擺手。
與往日的不同,母親的笑更加暢快了。
「上一次就打算請娘子來玩的。」秦十三笑道,「沒想到娘子這麼利索就把我治好了,沒給我討好的機會。」
幾個人被罵的不抬手,亂亂的果然向城門上去了。
門洞邊正與幾個人說笑的一個年輕男子便忙跑過來。
徐茂修等人原本不在意,聽著聲音熟悉忙看去,不由一愣。
馬上的瘦高男子豎眉用馬鞭指著他。
見他離開,散開的小吏才聚過來。
「向七也是,在這裏受這份委屈做什麼。」
「向七!」
旁邊河岸上,行人正紛紛被驅趕,好避讓一隊車馬。
二人走出船艙,那邊小舟已經等候,那邊婦人們伸手接扶。
秦十三面色微微不悅看那女妓一眼。
秦十三問道,看著對面放下碗筷的程嬌娘。
「洗快點,你去外邊接一接徐大哥他們,免得費勁找。」婦人在後又喊道。
「郡王?」隨車侍衛低聲詢問道。
「鄭大人您來了。」他點頭哈腰的說道。
沒錯,變了,都變了,這是沒有辦法的事啊。
秦夫人笑嘻嘻的用扇子掩面笑。
「真巧啊,遇上你回來。」秦夫人笑咪咪說道,「你去哪裡玩了?」
「你們這些懶鬼小吏!」男人罵了聲,一甩馬鞭調頭走了。
「還不錯。」程嬌娘點頭贊道。
程嬌娘已經站起身來,含笑施禮。
「那我不知道,我又不是他。」程嬌娘搖頭說道。
「娘子也病著所以不便飲酒?」他問道。
畫舫走廊狹窄,他們二人前後幾乎并行,便容不得小廝攙扶,還好程嬌娘走的也不快。
街上被擋開的民眾說笑喧喧,一邊的商鋪叫賣依舊。
不多時城門打開,城裡城外的人涌涌,但最先過來不是人反而是一群群的豬羊雞鴨。
男子似乎沒聽到,依舊悶頭洒掃。
「停車。」
「娘子以往出門都是車馬,今日看看這水路風景。」他笑道。
天色微亮的時候,南城門這邊已經站了很多人,除了人之外還有各種嘈雜的牲畜鳴叫,夏日里氣味自然也不怎麼怡人。
秦十三遙遙的沖他們拱手施禮。
向七也不敢說話,忙應聲是,轉身就招呼其他人。
只是,他停了下腳,抬頭看看天,這一頓午宴怎麼過的有些快呢。
這小吏在官家人眼裡狗屁都不是,但他們這些百姓在這些小吏眼裡也狗屁都不是。
「不都是這個時候回來嗎?」向七說道,面色帶著幾分驚喜,「怎麼娘子想……」
秦十三看著母親的笑,自己也微微一笑。
而這時的徐茂修等人,也已經走出了門,正跨過城中的虹橋,忽聽的橋下有女聲嘻笑喊郎君。
向七臉上驚喜也早已經飛了。
「這一路有五座虹橋,最大的那座就在城外。」秦十三說道,一面慢慢走來,因為船上搖晃不穩,不得不小廝攙扶。
「娘子,我們家的酒可是京中有名的。」她說道,「許是娘子吃不慣吧。」
秦十三看著她席案上未動的酒。
徐茂修等人都涌到橋邊,探身看來。
秦夫人更是笑。
車中忽地傳出清朗的聲音。
「母親,這種偶遇的把戲你怎麼就玩不膩呢?」秦十三笑道,似有些無奈,「你是想要問我玩的如何吧?」
此時夏日,河中畫舫甚多,有陪恩客遊玩的女妓,也有平常人家消夏的女眷。
他口中說著到底不敢大聲,一面低頭走出去。
「郎君肯定是去見舊相識了。」婢女笑道,回頭看去。
河水湍湍,程嬌娘沖他們含笑施禮,擺擺手,輕舟很快越過虹橋。
向七收回視線低頭走開了。
「那也是秦公子配合的利索。」她說道。
晉安郡王不由扭頭追著看去。
這小郎君倒是呵護的厲害,這種話也不許說。
「跟那小娘子,玩的如何?」秦夫人笑眯眯果然問道。
晉安郡王收回視線,擺了擺手。
訓練良好的車馬立刻停下,前後左右的護衛也警惕的戒備。
向七依舊在悶頭掃,這群家畜亂鬨哄的被趕著而過,地上很快又是一攤攤屎糞,行人躲避,驚擾了豬羊,亂鬨哄的亂跑,一旁的向七自然不免踩了一腳,甚至衣裳上也是斑斑點點。
「程嬌娘。」秦十三喊道。
他們說笑打趣,那邊的向七似是沒有聽到,只是打掃的力度越來越大,速度也越來越快,城門前一片塵煙,讓那些等候出城的人不由紛紛掩口鼻躲避。
「哎呀十三真聰明又被看穿了。」她跟身旁的僕婦笑道。
「那不更好,比丈人還親。」
「如何?」
「是,的確是吃不慣。」程嬌娘點點頭說道,一面起身。
程嬌娘轉頭看他微微一笑。
「妹妹要去哪裡?」徐茂修問道,問完話,目光已經看到船尾站著的少年郎。
秦十三一怔旋即哈哈大笑。
「這裏怎麼還沒打掃?」他說道。
馬車駛入家中,秦十三由小廝攙扶下來,揮手屏退要繼續攙扶他走路的小廝,自己慢慢的向內而行。
一個尖銳的聲音喊道,伴著馬蹄得得響,南城門的監門官縱馬過來。
只不過看到向七,臉上的笑意便飛了。
「十三。」
「你自己掃,這點城門,還要所有人都上手嗎?」鄭門官喝道,又伸手點著那邊幾個人,「抽稅拿卡的時候,一個個跑的都快,那城門上多的是活,怎不見你們看到?養著你們閑人!」
「娘的!」向七終於發怒,「受人的氣還不夠,還要受畜生的氣!」
「我就說別換新衣,又不是去相親。」徐棒槌嘀咕道。
晉安郡王看著河中正迎面而來的小舟,越來越近,看得也越來越清楚,小舟上少年男女並排而立,相對而笑,眨眼而過。
那男人憤憤的吐口氣,看著這邊已經拿著掃帚打掃的向七。
臨河這一邊已經沒有了行人,車簾被掀開,露出少年人的面容。
車隊繼續前行,隨風搖動的珠簾讓其內少年的側面若隱若現。
已經踩上踏板的程嬌娘回頭看他。
向七抬起頭看了婦人一眼,面色鐵青眼中難掩恨意。
「很好。」秦十三說道,笑意散開,一面抬腳邁步。
「今日能一樣嗎?今日徐大哥他們要來。」婦人打斷他的話,一面從內室轉出來。
婦人的聲音從內里傳來。
他將手中的掃帚簸箕重重的摔在地上,揚長而去了。
熟悉的聲音陡然響起,讓出神的秦十三站住腳抬頭看去,才發覺已經走近內院,見母親站在院門口,搖著小團扇笑眯眯的看著他。
「是妹妹啊。」
程嬌娘再次嗯了聲。
「什麼老丈人,那是爹……」
「就是,有那樣的老丈人,還當什麼小吏啊,直接在家享福就是了……」
「就是,讓你老丈人出些錢,去哪個城門不好,非在這南門伺候牲畜……」
程嬌娘嗯了聲。
「他要去西北了。」秦十三又說道。
她穿了新衫裙,挽了蝶墜鬢,正將一隻珍珠墜子戴在耳朵上,細抹脂粉精描柳眉,眉眼都是笑意。
「你怎麼才回來?」
一旁撫琴的女妓忍不住笑了。
「這裏還有好的歌舞。」秦十三忙說道,「時候還早,娘子不如賞樂一番。」
秦十三笑著也起身,與她先後而行。
見紅橋上徐茂修等人轉過身來還在駐足目送。
一架小輕舟上立著三個女子,都也仰頭看他們。
「那便是下一次了。」她說道,「這次不是說是酒宴嗎?」
「又在哪裡受氣了?」
「別有不同。」程嬌娘說道,目光看著又一座拱橋而過。
「向七,別掃了,一會兒進門又是一堆屎尿,哪裡掃的過來。」他們喊道。
家掩著口鼻避讓,卻沒人敢抱怨,反而被向七狠狠的掃在身上幾下也只能忍氣吞聲。
女妓忙低頭告罪,一面和女伴們對視一眼難掩隱隱笑。
小舟輕盪劃開,那邊女子再次施禮,秦十三郎忙也還禮,目送小舟遠去了。
「是啊夫人,就是蠢笨的我們也都能看穿了,更況且十三郎君。」僕婦們笑道。
婦人拿著鏡子照鬢花,並沒有看到。
聽她這樣說,幾個男人們都有些微微不自在,伸手拽了拽自己的衣裳。
「不是。」程嬌娘說道,低頭看了眼手邊的酒碗,其內汁液清涼,聞起來清香撲鼻,「這酒不好吃。」
大家紛紛議論取笑來出氣,見那邊年輕男子還在洒掃。
「肯定又被青樓的小姐趕出來了……」
秦十三看著她失笑,繼而哈哈大笑。
「六郎要走了。」他忽地說道。
所謂船宴自然是在船上,河風涼爽,那些絲竹歌聲也比日常婉轉動聽許多。
天光大亮的時候,向七邁入家門,家裡的下人見了或者草草施禮或者根本就如同沒看到,向七也習以為常混不在意,徑直進了宅院甩下木屐進門。
「我怎麼弄這樣髒兮兮臭烘烘的,你們還不知道?」向七悶聲說道,「不是你們讓我去南城門的嗎?」
「我們去吃船家宴。」婢女笑道,一面打量徐茂修等人眯起眼睛笑,「郎君們今日都穿著新衣啊,是也要赴宴嗎?」
「你怎麼又弄得髒兮兮臭烘烘的。」婦人皺眉擺著手喝道,「誰讓你這樣就進屋的?快滾出去洗洗!」
「他能請你吃酒宴嗎?」秦十三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