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展翅
第八十九章 要見
「哪個是啊？」秦十三郎收回視線問道。
周六郎從外邊邁步進來說道。
是真的嗎？
「所以說啊。」周老爺瞪她一眼。
「你要見他？」周六郎問道，邁上前一步。
「舅父，我是王家十七。」王十七郎也跟著說道，「程二老爺是我岳父。」
王十七有些驚訝，母親和姑母不是說這周家的貪婪，心念的就是當年的陪嫁嗎？
你要自己解決？
「請！」周老爺抬手說道。
周六郎看著她，心中翻騰，神情變換，攥起拳頭。
行的金剛手段，世人面前表的卻是濟世救難的菩薩心腸。
「你來幹什麼？」
「那些嫁妝可是很值錢的？」他不由說道。
「老爺！」周夫人不解喊道。
你什麼都不說，你什麼都不說，你不說別人怎麼知道你要做什麼！
噗嗤一聲，周老爺噴茶。
「你的一個哥哥，還有……」周六郎看著程嬌娘，說道，「未婚夫。」
「我們就是不管，人家也應對得了。」周夫人低聲說道。
問那個做什麼，管他哪個是哥哥哪個是未婚夫，難道他們自己說是，就真的是了嗎？
這邊程四郎和王十七郎已經邁進廳堂，
誰擋了她的路惹了她不高興，那就是丟命破家滅門……
王十七郎一面走一面看。
不高興了埋怨程家倒無所謂，只怕萬一遷怒他們家就慘了。
你要見他做什麼？
周六郎看著她。
門縫裡有小廝的窺視。
「其實我趕回之前，程家的確說了門親，我正打算好好查問時接到你的信，這才急著趕回來。」周老爺說道。
王十七郎嘻嘻笑了。
「好。」他最終說道，轉身大步走開了。
真的是未婚夫？
端了茶來的半芹聞言差點將托盤扔地上。
「那就不認，趕走吧。」周夫人說道，「免得惹嬌嬌不高興。」
「那也是程家對她不好。」周夫人說道。
其實不用的，我們打發了就是了。
「既然他們能找上門，那就有恃無恐，把他們趕出去，他們出去亂說，對妹妹不好的。」
他也未必不肯娶，說不定很願意呢……
「伯父。」程四郎說道，一面自我介紹，「我是程家四郎，程二老爺是我叔父。」
程家說的人家能有什麼好的。
周夫人眼睛瞪大，如同見鬼。
周夫人笑了。
「她不是一個人，她還有親長，這種事，她做子女的說不得，我們管的。」周老爺說道。
如果你願意，好人家你也不是挑不到……最不濟，秦十三肯定沒問題。
引路的小廝紛紛側目面色不善。
程四郎臉色漲紅瞪他一眼。
未婚夫！
「娶回家做什麼？」周老爺哼了聲，「當然是享榮華富貴了，我們嬌嬌兒是什麼樣的人！」
「不管哪個是，又有什麼。」他說道。
周夫人和周老爺看著他，搖頭。
當然，也有不蠢的，比如他那不顯山不顯水的外甥女。
一切如舊。
前者做到也沒什麼稀奇，世上惡人多的是，稀奇的是做了前者的事卻得了後者的名。
再值錢能比命值錢嗎？愚蠢的小兒！
「母親。」周六郎跪坐下來說道，「程家對她不好，那是她的親長，子不語父之過，她又能如何？」
「一個是程家四郎，一個說是程娘子的未婚夫……」僕婦再次重複一遍。
周夫人跪坐著，有些失神。
周六郎搖搖頭。
他雖然去過周家，但並沒有與周家的兒郎們相處，自然也不認得。
「她又能如何？她
「程家來人了。」周六郎說道。
程嬌娘神情依舊。
你要如何，我隨你如何。
話沒說完就被周老爺打斷了。
「我的未婚夫，我自然要見一見。」程嬌娘說道，似乎他問的才是奇怪。
周六郎一怔，婢女半芹也都愣住了。
「休得妄言。」他低聲說道，說著話察覺有人看過啦，他便眼角的餘光也看過去。
「為什麼？」秦十三說道，一面笑，「周六，這還是我提醒你的，你找到借口去見她，卻要甩我了。」
女人就是蠢！
「這家布置的挺不錯啊。」
「舅父大人，你也知道我的吧，你從江州走之前不是已經同意了嗎？」他說道，「我就是程大夫人娘家侄兒。」
更況且，不管哪個，都長得很醜！
「又是你！」
「老爺，是真的啊？」周夫人見狀問道。
「誰？」婢女驚訝問道。
「先別喊，亂喊什麼！」周老爺說道，一面放下茶碗，瞪眼看著眼前的少年郎，「誰讓你喊舅父了？」
白撿便宜的做姿態又不損失分毫的事為什麼不做？
「請他們進來。」周老爺坐直身
「父親。」
「哪裡就說定了？我家中有事急歸，說了此時以後再議，怎麼就說定了？沒有的事，這門親事不算。」周老爺沉臉說道。
「沒想到這程家竟然自己做主了！」周老爺憤憤說道，「還有沒有把我這個親娘舅放在眼裡？」
太嚇人了……
程四郎不由多看兩眼，見那兩個少年也看著他們，是周家的兒郎吧？
「世上哪個富貴是天上白白掉下來的？哪個剝開來看不嚇人？你這婦人怎的越活越糊塗了？」周老爺瞪眼說道，一面看向僕婦，「就他們兩個嗎？」
一旁小路上站著兩個少年郎，一個長身玉立，溫潤如玉，一個身形英武。
他念頭隨轉，腳步不停向內而去，感覺身後視線久久未散。
什麼樣的人？
「看起來也沒不是沒錢啊，怎麼因為幾個嫁妝跟你家鬧個不休呢？」
周夫人伸手撫著心口喃喃說道。
先前是個傻子，如今是個煞星，娶回家做什麼？
周夫人看著自己家老爺，自動領會其中意思，除了字面意思之外的所有意思。
好好查問？
廊下端坐的少女神情木然的看過來。
「這種女人也有人要？」她說道
「她的嫁妝我們可不要，你們誰想要誰拿去。」周夫人立刻說道，面色幾分畏懼。
「來的是誰？」她又問道。
「你回家去吧。」周六郎在門前說道。
看看她一個天生痴傻的孤身來到京城，這短短時日就一手握著三間有名有利的鋪子，另一手則握著七八條人命。
「未婚夫？」婢女失聲喊道，一面看程嬌娘。
你要是願意嫁他，他如果不肯娶，我定然不饒他。
「是嗎？」她說道，微微一笑，「請來我見見。」
「舅父，我岳父說了，你是擔心我們家貪了嬌娘的嫁妝吧，這個你放心，我們家不在乎的，那些嫁妝我們不要了。」他說道，「人歸我，嫁妝歸你們，這下滿意了吧？」
「因為，這是我家的事。」周六郎看著他，哼聲說道，一面在我家二字上加重語氣，不待秦十三郎回話，催馬疾馳而去。
院子里有小廝以及那聒噪的婢女的詢問。
這程家從哪裡找來這個一個蠢兒！
而此時周六郎也站到了玉帶橋前，他深吸一口氣，抬手拍門。
他說完抬腳就走，秦十三郎忙跟上。
王十七郎笑了。
「是，就他們兩個。」僕婦說道。
周老爺若有所思的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