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娘醫經》第七卷 摶搖

第二十三章 意圖

第七卷 摶搖

第二十三章 意圖

「用什麼內幕,這不明擺著嘛。」他說道,「你忘了,那馮林是什麼?」
御座上皇帝的面色愈來愈難看,抬手按住了額頭。
「馮林是什麼人?」
這兩個都不是東西,最好狗咬狗都滾出朝堂才好。
「正因為他是馮林,所以才不用怕。」周老爺帶著幾分篤定得意說道。
「殺頭?」
「這馮林瘋了嗎?」陳老太爺愕然問道,「程娘子怎麼惹到他了?」
「別忘了,規矩是她自己定的,話也是她自己說的。」
「……肯定是神仙贏!」
「可是這次不是小事。」侍書急道。
「大人高明。」有人笑這抬手恭維。
家裡一個小廝問道。
「妖言,是為跟陛下打賭引天雷、琴音不是給人聽的。」
周老爺捻須笑了。
「怕什麼?嬌嬌兒走到如今見的風浪還少嗎?哪一次不是平安而過,還能得功賞名望。」他說道,一面帶著幾分不屑,「這些人這些風浪,不過是她的墊腳石罷了。」
下朝回到家中,換了道袍,懶懶依憑几而坐,一面看著面前家妓歌舞,一面對幕僚們說道。
「這一次咱們是一點力氣也不用費,就等著看熱鬧吧。」
自己去問?
陳紹苦笑一下點點頭。
話沒說完就被秦十三郎打斷了。
「不過大人,現如今那馮林一口咬定的是這程娘子會引禍,如果她再拿出類似神臂弓的東西呢?」一個幕僚想到什麼忙說道,「豈不是又是大功,馮林難道還能非要她死嗎?」
屋中響起大笑聲,伴著女子的嬌嗔,歌聲更靡靡,緊閉的門窗也難遮擋其內的春光。
「對嘛。」他說道,「他是鬼,咱們嬌嬌兒可是神仙,神仙怎麼會怕鬼。」
「鬼判官啊。」周夫人說道。
「陛下不知防微杜漸之理嗎?」
「她要是敢這麼做,馮林只怕會讓她死的更快!」
這種話的確已經在京城傳開了。
陳紹笑了。
站到這個朝堂這麼多年了,這是他開心的時候之一。
「你胡說八道。」陳紹喝道,「這些事她怎麼會做?」
不是知道公子你擔心,不是公子你說了一有程娘子的消息就要告訴他,不是怕你著急擔心才急著來說的嘛。
「蒙蔽聖君,誘百姓眾生相隨,左右民意,亂綱紀,煽動民意為自己謀私利。」馮林毫不客氣的喝道。
「這就是天算不如人算,有人算,才有天開眼吶。」他笑道,一面招呼眾人,「來來來,我們敬大人一碗。」
「如果真心為國為君,那神臂弓早就該獻出,而不是在沉冤得雪之後,陛下再如此縱容這女子紊亂綱紀,必然使天下亂禍起。」馮林亦是步步不退。
「……她與國有功,你這些荒謬的猜測是污衊!」陳紹的聲音在朝堂上回蕩。
站在人後的高凌波幾乎有些忍不住要失笑出聲了。
「還管什麼嬌嬌兒啊,不等那程家人來欺負她,那馮林都要砍了她的頭了!」周夫人說道,「老爺,咱們可別再跟她混一起了,這沒一日能安生啊。」
「老爺,收拾東西,立刻回陝州去。」周夫人說道,一面拉著他,「這京城是真的不能待了。」
又有一個幕僚舉起酒碗。
而此時的周家卻氣氛緊張。
……
大家紛紛舉碗,高凌波笑著也舉起酒碗一飲而盡。
「老爺,你是不是有什麼內幕,這一次咱們嬌嬌兒沒事?」她低聲問道。
「那是拖著棺材上任的主,那是死也要咬掉你一口肉的主,那可是屬王八的,咬住不鬆口。」
「那不軌呢?以聖人自居呢?」陳老太爺皺眉問道。
「暫時壓下了,但是馮林這個人犟的很,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一定要盯著官府查辦。」陳紹說道。
侍書忙爬起來,看到一旁掛著的外袍,忙抓起來追出去。
「老爺,這次可是馮林。」她說道,「手下好多人命的馮林。」
哦這個啊,侍書忙應聲是。
「御史中丞啊。」周夫人愣愣說道。
「挾功,是為待義兄們沉冤之後才獻上神臂弓,又說只有兄長親人們有求才會再想到其他神兵利器。」
「茶館里人說?」他豎眉喝道,「你是沒腦子還是沒腿啊?不會去問問家裡嗎?」
「在太後面前都能義正言辭的說非凈宅不彈琴,怎麼?如今自己面臨危險了,就能違背自己的規矩,再拿出一樣什麼神兵利器?」
這麼看來,這個程娘子也不錯,雖然害他損失了西北軍政,但如果能讓馮林和陳紹都滾蛋,不,不,一個滾蛋就足夠了。
「難道陛下還等著看到實情嗎?」
「迎奉,是為與天子太后郡王交。」
侍書很委屈忙爬起來。
「胡鬧!」周老爺喝道,「那程家不要臉的東西就要進京了,你我走了,嬌嬌兒一個人怎麼應付?」
高凌波端著酒碗笑了。
「老天?老天有眼的時候還真不多。」他說道,一面將一封信扔過來,「你們看看蘇景文的信。」
這麼大的事也是應該去問了。
「這個女子,行事到如今,已經是山雨欲來,藏之欲發之際!」
誰能欺誰?誰更厲害?這下有好戲看了!
「她有什麼理由再獻利器?難道又認了義兄?還是又有親長有求了?」他說道,「周家小郎封官,周家得賞,程家父母亦是被封贈且進京,你說,她還有什麼親長有求?」
陳紹肅容上前一步。
「你?」他說道。
「公子,你沒穿衣服。」
「真的是要命的事了!」
幕僚們也都反應過來了,頓時都笑了,廳內氣氛再次歡悅。
「……此等妖婦奸佞誅之尚能補救,亦是震懾天下,清民之智,否則必將不可復御,悔之晚矣!」
「惑眾,是為茂源山酒引全城追捧。」
周老爺一撫手。
「也是沒辦法的事,名日漸盛啊。」他說道,「況且這娘子接連的行事的確是太灼目。」
「快來人,快去請大夫,老爺瘋了。」
「結黨……」
「馮林?」秦十三郎皺眉,「他從哪裡冒出來的?」
「說是其行其言意圖不軌,渲染自己無師自通,幾個小內侍說她是生而知之。」陳紹說道。
周老爺哼了聲甩開她。
朝廷官員們爭論的話百姓們不在意,他們在意的是這次事件的主角。
他撒腳要跑,被這個小廝一把揪住。
說笑的廳內安靜一刻。
「……真的假的……」
朝堂下的高凌波看到了露出淺笑。
他高凌波很知足的,不貪多也不冒進。
「玩什麼啊。」被喚作侍書的小廝臉色焦急的說道,「程娘子又出事了。」
一個外號鬼判官,一個則傳說為李道祖真人神仙的親傳弟子,一個仙,一個鬼,都說人欺不得鬼神,所以這程娘子一直所向披靡事事化險為夷得如意,但鬼神之間呢?
幕僚們忙拆開,一看都笑起來。
「誰要殺她的頭?」
「真是胡說八道!」陳老太爺將茶碗扔到几案上,「這哪一件是她自己的事?都是別人做的說的念得傳的!我還以為這馮林是個清醒的,沒想到也是個糊塗蛋!」
「是啊,我也嚇到了。」侍書說道,一面看向不遠處的宅院,「我去告訴公子。」
高凌波嗤笑一聲,一面抬手在腿上拍打迎合歌舞。
「他說的這些都是沒有道理的事!都是他自己揣測,非是實情!」陳老太爺氣道。
新晉御史中丞馮林面聖第一封奏章說的話風一樣傳遍了京城,頓時嘩然。
那小廝被嚇了一跳。
「你不覺得過分嗎?」他問道。
「侍書,又去哪裡玩了?」
「父親,這還用說嗎?」他說道,又搖頭,「父親,我是不太喜歡這個娘子的行事,但我不是忘恩負義的人,還不至於為她倒霉遭殃歡呼。」
陳老太爺嘆口氣。
「馮林。」侍書忙說道,「鬼判官,馮林。」
聽到這裏,小廝再也聽不下去了,扔下茶錢急忙忙的跑出茶肆,一路騎馬出了城來到一片宅院前。
「陳大人難道也能未卜先知了?你怎麼知道她不會做?」馮林豎眉反問道。
「又出事了?這才前後腳一天不到。」他說道。
「茶館里的人說,鬼判走在路上與程娘子擦肩而過,一眼就感覺到妖氣,所以就上書皇帝要誅殺……」他說道。
這也是他第一次覺得馮林看上去有些順眼,以至於幾乎都要忘了就是這個馮林查太倉路,幾乎氣死了他的父親,害他高家損失了一半家產,家族中日日都有人咬牙切齒要生吞活剝了這個馮林。
陳老太爺抬眼看他。
「馮林是查太倉路轉運司糧案的那個,被陛下擢升為御史中丞……」侍書忙答道。
周夫人看著他有些將信將疑。
瘋了的不止周老爺。
「非是實情?」
「我說那個外號。」他提醒道。
周老爺嘖了聲搖頭
「馮中丞,你連番指責她不詳不軌,引災禍,她能引來什麼災禍?」他豎眉喝道。
朝堂上,身穿朝服的馮林冷笑一聲。
幕僚們都哈哈笑了。
「……人都說了,大理寺已經去抓人要過堂了……」
這倒是……
還沒爬起來,秦十三郎就已經先站起來大步向外而去。
周老爺走進屋內,看到丫頭僕婦亂亂的收拾大包小包。
「陛下也覺得過分了。」陳紹說道。
「侍書,你先別去急吼吼的說,昨日你急吼吼的去說太后要讓程娘子嫁不出去,不是被公子嘲笑一通嗎?」小廝說道,「說太后這麼做反而是程娘子的好事呢,要慶賀的,還說了小事就不要去告訴他了。」
妖言、惑眾、迎奉、挾功、結黨、不軌、以聖人自居,並誅之。
「真沒想到他一進京就咬住了這個程娘子,真是老天有眼。」大家說道。
聽陳紹說到這裏,陳老太爺接過話頭,伸手指了指他。
秦十三郎放下手裡的書卷,皺眉問道。
「我當然是誰是馮林,我問的是馮林為什麼要殺她的頭!」他皺眉說道。
話沒說完就被秦十三郎一腳踹倒。
「……那可不一定,神仙也難免被小鬼欺……更況且這個神仙還是個小女子……」
「原來如此啊。」他們說道,「原來早已經種下因了,怪不得這馮林一進京就瘋了似的直咬住這程娘子。」
「那是要命的事嗎?公子不是說了,只有要命的事才能告訴他。」小廝哼聲說道,說完卻見侍書重重的點頭。
「幹什麼?」他沒好氣的喝道。
周夫人怔怔看著周老爺,片刻之後院子里響起周夫人的尖叫。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問。」他說道。
周夫人忙伸手拉住他走進內室。
「小的立刻就去。」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