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鼙鼓動地起，塞上有青松
第六八八章 意外的大捷
最後，王墨如是總結道：「總之，各路諸侯的情報官都要多多操心了，而我軍不但藉機精簡了情報機構，節省了資源，還能享受到贏得民心，提高民智，挖掘人才等諸多好處。」
「竟是如此！」陳到震驚得眼都直了。
「其實這裏面沒多少奧妙，這個情報渠道，主動權在我軍手上。我軍想放什麼情報出去，就可以放什麼，哪怕事後更正，民間也不會有什麼怨言，反正他們也不會直接參与，說不定還會專門有人在諸多情報中挑錯，讓墨能多挖掘幾個人才出來。」
在心中暗暗感嘆著，陳到很快就將記錄看完，於是，他變得更加糊塗了。如果不是陸遜記錄有誤，那……幽州傳來的，分明是個好消息啊？
「可對敵對勢力來說，這就是災難了。一個關鍵的假情報，足以改變一場戰爭的勝負。可他們即便知道，也無法可想，要麼只能花費更多的資源，向幕府的高層滲透，刺探這些唾手可得的情報，要麼就只能花費大量時間和精力分析收集到的情報。」
「三哥辛苦了，叔至也是。」王羽在議事廳內接見了二人，沒有多餘的寒暄，點點頭，道聲辛苦，然後招手讓二人上前，很直接的說道：「既然來了，便無須見外，眼下正好有樁棘手之事，二位便一起來參詳參詳吧。」
「喏。」二人齊聲應命，王墨引著陳到在一旁坐下，一名童子從坐在最前面的一名胖子身邊站起，
帶著這樣的感悟，陳到跟在王墨身後，再次見到了王羽。
陳到這才恍然，再看記錄時，發現上面的字跡工整漂亮，即使他這個不通書法之人，看了都有賞心悅目的感覺，不由向那童子打量了幾眼。
而鄒丹卻是喜氣洋洋的告訴了魏延一個好消息。
魏延這邊，主要是將王羽變更后的部署通報給公孫瓚。王羽更改后的部署，很大程度上是預防公孫瓚打敗仗而設，若不事先通報一聲，找個理由轉圜，被公孫瓚自己看出來就不好了。
沒辦法，高唐城實在太大了。
「效法可不太容易。」王墨搖搖頭：「信息的掌握，乃是士族的特權，擁有這個，他們才能一直將百姓愚昧掛在嘴邊，繼續愚民。想打破這個屏障，首先就要說服士族讓步，我青州沒有這方面的顧慮，但其他人就……」
王墨身上的世家子味很淡，否則也不會被王羽選出來委以重任。陳到不知道對方的經歷，但通過大半天的接觸，對其也有了相應的判斷，認為對方是個很隨和的人。
「道理是沒錯，可這樣不是便宜了敵人么？」陳到依舊不解。
就在王羽接到回報的五天之前，也就是十二月初六這一天，公孫瓚與劉虞在薊縣城外展開了大規模的會戰，激戰半日後，公孫瓚取得了決定性的
他在劉備軍中時，也曾聽關、張閑談時說起王羽當初用空城計，生生的困死了張頜的數千勁卒。當時只是不明覺厲，現在聽王墨這一解釋，他開始明白了，張頜被困，不是僥倖，而是必然，王羽對人心的把握，實在太高明了，張頜遠非敵手。
「呵呵。」王墨笑了，笑容中若有深意，對陳到無意識間體現出來的歸屬感，他深表滿意，於是他決定給對方好好上一課。
這句話讓陳到一下就聯想起了徐州之戰，開戰之初，劉備認為勝算很大，所以才放棄了最初的堅守、消耗策略，主動出擊，結果正中王羽的算計，大敗虧輸。而王羽則是以泗水之戰為引，一日內連克下邳、彭城兩大堅城，平定了徐州。
「其實主公定計，很多時候都讓人覺得表面上佔到了便宜，等真正到了水落石出的一刻才發現，原來先前占的便宜，一下就輸回去了，同時連老本也一起賠掉……」
他輕笑一聲，語帶不屑道：「就算有人以大魄力，大決心追隨我青州之後，亦步亦趨，那也無妨，頂多是雙方在這方面，重新站到同一個起點罷了。待主公掃平幽州之後，又有誰人能在整體實力上與我軍比肩？這隻是個小手段，本也沒指望能建什麼不世奇功。」
目前，公孫瓚已經趁勢多下了薊縣，對劉虞展開了全面追擊。
陳到終於明白
「都是自家人，叔至你這麼謹慎做什麼？」
陳到點點頭，未予置評。王羽喜歡少年俊彥的名聲，他是知道的，只是沒想到，對方連這麼小的童子都不放過，看上去，這也就是個十來歲的孩子吧？參与軍機？呃，別說，這字寫的還真夠漂亮，記錄的也很到位，何處該詳細，何處該簡略，清清楚楚，一目了然。
陳到大奇問道：「這樣做，就不怕情報被敵人刺探到，加以利用嗎？」
一進門，二人就意外的感受到了一股極其凝重的氣息，不但陳到驚訝，連王墨也有些莫名：「昨天不是還好好的嗎？這是怎麼了？不會是……」
倒不是陳到有意耽擱，王墨發出邀請后，陳到只考慮了片刻便給出了肯定的答覆。之所以來的晚，因為先前的長談花了不少時間，而路上花的時間更是倍數於此。
「當然就沒必要冒險了……」陳到下意識回答，隨即又補充道：「至少沒必要在這些低端情報上多下功夫，將人力和資源集中到真正的機密軍情上才是正理。」
陳到不明所以，王墨附耳解釋道：「這是會議記錄，之前的議題綱要，都記錄在此。叔至可從速瀏覽一遍，若有想法，看完后，亦不妨當眾提出。」
但說這些話的時候，王墨卻如同茶館
陳到沒有刻意站近，反而向旁邊拉開了幾步，那侍衛的聲音又很低，他只是斷斷續續的聽到幾句，無從得知究里。但他仔細觀察了一下對方的神情，發現那侍衛臉上更多的是疑惑，而非惶急，剛剛提起來的心又放了回去。
王墨笑答道：「只要有人用心探查，有些情報本來也無法保密，與其讓他們暗中刺探，還不如敞開了，任由所有人討論研究。」
如果單純考慮城市覆蓋的面積，這裏甚至比長安還要大些。後者雖然是漢朝最強時代的象徵，但畢竟是座城池，跟高唐這種集市般的建城方式完全沒有可比性。
這麼隨隨便便的一項舉措之中，竟然蘊含了這麼深奧的道理，不是王墨當面解釋的話，自己怎麼可能想得到呢？百戰百勝的輝煌果然不是偶然，這些下在旁人看不見的陰影處的功夫，才是制勝的秘訣和法寶啊！
「具體怎麼回事還不清楚，午時前後有信使來了，然後主公召集軍議，顯得很匆忙，於是就……」
「正是如此。」王墨續道：「這世道，哪路諸侯手頭也不寬裕，能省的就沒必要多花費，情報隨手可得，就是表面上的便宜了，說不定他們拿到情報的時候，還會嘲笑主公。可是，等他們都習慣了這個情報渠道之後，就輪到他們還債了……」
王墨的解說適時而
「若是敵人窺破其中奧妙，效法又當如何？」到底心思細膩敏捷，感嘆了一會兒，陳到找出了一個破綻。
二人趕到將軍府的時候，已經是夕陽西下的時分了。
不得不說，王羽讓自己這個從兄掌管人事還是很有道理的，就這份察言觀色的本領，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
旋即陳到又是納悶，明明在幾個時辰之前，自己還是個俘虜，怎麼現在就替新東家擔心起來了？難道自己的確不是個忠義之人，對更換主公一事很無所謂么？
應該不是吃了敗仗，不用太擔心……
信使是從涿縣來的，隱霧軍的先鋒已經到了涿縣，圍城的大將不出王羽所料，正是鄒丹。鄒丹和單經不一樣，對青州沒什麼抵觸心理，取得聯繫后，他和魏延進行了有好的會晤，並交換了情報。
王墨不知道陳到在想什麼，從侍衛那裡得到了消息，他也稍稍放了心，見陳到特意站開，不由笑道：「等以後你就知道了，在主公麾下，真正機密的軍情，只會讓涉及到的人知道，其他的情報，基本上都是公開的，差的無非時效性罷了。」
他自己把自己嚇了一跳，連忙扯住一名侍衛問詢。
「情報也是如此，原來需要收買眼線，冒險派遣間諜才能打探到的情報，現在變得俯首可得，若換成叔至，你會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