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第一強兵》第十卷 按劍且四顧,舉世盡雍容

第九七零章 歲不我與

第十卷 按劍且四顧,舉世盡雍容

第九七零章 歲不我與

「昇平,你可真夠遲鈍的,這當口開溜的,肯定不是江東軍嫡系啊!別忘了,那劉玄德最擅長的就是這個,不然怎麼有本事每次兵敗都能逃得性命呢?主公當日曾有言,此人若有死戰之心,未必大器晚成,就是這個道理。」
血與鐵的碰撞充斥著大河兩岸的每一個角落。沒人能置身事外,無論是為了勝利還是生存,都必須豁出所有的勇氣和力量拼搏到最後一刻。
在這群人當中,陸遜的年紀不是最長的,學問也未必最好,但他的見事之明卻是眾人公認的第一,聽到他出言反駁,眾人心中都是希望重燃。
「也就是益州表裡山河,自成一統,可能會有點麻煩,不過頂多也只是耽擱些時日,不足為患。」
一句話將眾人說得沉思不已,陸遜緊跟著又是一抬手,言出驚人:「何況,這一仗也未必能徹底覆滅江東精銳,若是孫策脫險,將來南征,恐怕還是要經歷一番苦戰呢。」
雖然正在激戰中的眾將都無暇留意,但戰場上卻有那麼一些人專門就是干這個的。
北岸青州軍的攻勢極為兇猛,簡直讓人懷疑,他們和不久前還被打得節節敗退的部隊是不是同一支。整個戰線上,到處都是閃亮的矛鋒,彷彿無數只憤怒的蜜蜂,又像是布滿荊棘的叢林,密密麻麻,無處不在!
高堂隆被一群同學嘆得直心慌。
之前王羽傳信眾將,讓他們各自為戰,給高唐守軍還有個特別的說明,即:以陸遜為主,臨時從書院中選拔一批學員出來,組成參謀團來參贊軍務。
隨著傷亡的加重和逃亡者的增多,他們的抵抗也會越來越力不從心,眼見著就要陷入全面的崩潰了。等到陣列崩潰,北岸沒一個人能逃得掉。
「不管怎麼說,咱們這次應該是立了大功吧?」字為昇平的少年兩眼放著光。
「有人逃了……奇怪,怎麼就那麼百來個人?潰逃不應該是這樣的吧?」
從北岸後撤的江東軍,首先要面對的就是這樣的剿殺。任由他們水性再好,身在水中也變成了活靶子,即便運氣好,逃開了弓弩的攢射,也很難從戰艦的衝撞中逃生。
專業如此,高堂隆對建功立業什麼的自然沒太多概念,可看看同學們的神情,他倒是能體會一些。英雄無用武之地,確實是人生一大悲哀啊。
江東軍的奮戰不再是為了逆轉戰局,北岸的已經部隊開始撤退。撤退的方式很沒效率,危險性也是極高,大部分人就是抱著一塊木板往河裡跳。
除了旗艦上甘寧仍然在和孫策激斗不休,其他船隻上的戰鬥都已經徹底結束了。青州水軍很快將目標轉向了其他地方,他們放下船帆,減緩船速,以船身對準兩邊河岸,拋出一波波箭雨,落在河水中,落在河岸上,激起片片血浪。
「壯志未酬,天下已平,惜乎哉?唯恨不平矣!」
每一輪攢刺都能對江東軍造成大量殺傷,腹背受敵的江東軍亦無復先前之勇,無力發動反撲,只能以血肉為牆,為身後的袍澤贏得逃亡的機會。
「恨父母不早生我十載,也好博個青史留名吶!」
「諸君當知,中原太平,不代表沒有用武之地。未來的國策中,開疆拓土或許會是主題。」
用這種辦法和黃河的激流對抗,可謂是九死一生之舉,不過憑著超強的水性,也不是沒有成功的希望,但真正的危險還是來自於人。
他試著安慰道:「也沒你們想的那麼快吧?遠的不說,就說曹操吧,君上都說此人乃是當世少有的名將,這一次能不能擊潰他還未可知呢。再說,那夏侯淵兩天前就奔著臨淄去了,萬一……我是說萬一,戰事不就要綿延下去么?」
「唉!」
三萬江東軍被攔腰截成兩段,南北岸各有一萬四五千的兵馬。張遼的攻擊雖然兇猛,佔得了先機和上風,但受限於羽林軍兵力有限,一時還沒辦法將優勢轉變為勝勢。朱桓若想逃,還是可以且戰且退,以承受一定損失為代價,來保全主力。
因為最先分出勝負的就是河面上的戰鬥。
少年們大驚抬頭,循指望去,正見一彪人馬從南面急速趕來。兵不算不多,只有兩三千的樣子,但陣列最前方的那桿「周」字大旗卻看得少年們心頭猛跳。
「昇平啊,正所謂術業有專攻,你既然無心於兵事,就不要勉強自己分析天下大局了。」
他挖空心思的想著,好容易又想出一條理由來:「還有啊……還有,對了,就算都打贏了,可天下未平之地還很多呢。荊州、益州,還有江東和淮南,搞不好會變成三分天下都說不定呢。」
盧毓等人又是氣惱,又是好笑,仔細想想,說不定還真要應了高堂隆的戲言,心下也都是鬱悶得要命。
說話者就在北岸遠處的一座山丘上。光從語意來分辨,或許會把他們當做一群飽學儒士,但只有聽到聲音,就絕對不會有這樣的誤會,對答雙方的語聲中分明都是稚氣尚存。
命令發到書院,整天紙上談兵,憋得滿肚子火的學員們頓時歡欣雀躍,最終,經過擇選,選出了包括陸遜、高堂隆、盧毓在內的十八名學員。
「那也未必。」就在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陸遜突然開了口,眾人都是精神一振。
「至於夏侯淵,更是不值一提。昇平你可別忘了,子敬將軍早就在青州嚴加防備了,既然文遠將軍這次只帶了五千羽林回援,那麼,漢升將軍身邊跟著的,就是雷霆軍全軍,一萬五千精銳戰兵!子敬將軍在前面阻擋,雷霆軍隨後掩殺,那夏侯淵……嘖,死定了!」
勝負已分,但激戰仍在繼續。
「可是……」盧毓皺著眉說道:「按照君上目前的布局,似乎四疆都有諸侯鎮守了吧?要開疆拓土,卻要往何處去呢?」
在這樣的大環境下,劉備那一小撮人的離去倍顯突兀。
陳到自然無有不從。他性子平淡隨和,本來就不是很喜歡抓權,既然主公欽點了一幫人來幫忙動腦筋,他正好省事。
「子家,你們這是怎麼了?立功有什麼不對嗎?咱們雖然沒上戰場,但叔至將軍也說了,這一戰,咱們參謀團的運籌之功當為首功,他會就這麼上奏君上!你們不會不相信叔至將軍吧?他平時話不多,卻是個一諾千金之人。」
盧毓再嘆口氣,拍著高堂隆的肩膀說道:「君上輕騎南下,兵鋒直指修武城,以風火騎兵的戰力,即便不能速勝,也能牢牢牽制住曹軍。軍師,文則都是知兵之人,離得又進很近,不會不去響應……」
「昇平啊,你真不是一般的遲鈍吶。你還看不齣子家在煩惱什麼嗎?此戰過後,天下很快就要太平了,可咱們這些人年紀、閱歷還都不夠,除了這一次是特殊情況,否則根本上不了戰場,等到天下重歸太平,這一身所學不就要束之高閣了嗎?」
「曹操主力覆滅,此間的江東精銳怕是也片甲不得歸。僅憑江東區區之地,又拿什麼來阻擋我大軍南下?更別說江東軍內部還生了分歧,有人只想偏安一隅,卻不知江東的所謂天險,於我驃騎軍來說,早已是通途大道了。此等鼠輩,滅之何難?」
不過,朱桓不想逃,也不能逃。
儘管如此,從北岸撤退的將士還是毫不退縮。因為他們心裏很清楚,逃生的機會多麼的來之不易,那些仍在死戰,為其他人斷後的袍澤面對的才是真正的兇險。
青州軍動用的船隻超過了兩百,將十數里的河道擠得滿滿的,船隊沒有一味向前,而是在戰場的中央來回巡航,彷彿一座座移動的堡壘。
和孫策一起登船的江東死士雖然善戰無畏,但甘寧帶來的海軍將士也不是善茬,即便在平等的條件下廝殺,也要經過一番龍爭虎鬥方能決出高下。此刻眾寡懸殊,結果自然不用多說。
高堂隆被一群人說得啞口無言,想一想,好像還真的是這麼回事,他張張嘴,突然冒出一句:「那,那你們只好儘早換科目,學點太平盛世也能應用的學問了。」
「荊州新附未久,若是以洛陽、潁川為屏障拒敵,或許還能支撐些時日,可洛陽一破,曹操又要拿什麼來支撐?」
「沒那麼簡單。」陸遜搖搖頭,輕聲說道:「各位請想想,置諸侯于邊疆,使其對外征討,令中原安享太平……以君上的英明,會行此種無謀之舉么?吾雖不敢斷言未來,卻可以肯定,君上的考慮肯定不會這麼簡單。」
「算是吧。」回應比他預期中差了不少,作答之人看起來都有些沒精打採的。
這其中陸遜是王羽點名的,盧毓則是當朝名將,已故名將盧植的兒子。只有高堂隆不是專攻軍事的,他的特長是天文,書院特意推舉他出來,主要是為了預測天氣,監控水文變化。
「你想想,四路大軍齊頭並進,曹操倉促間哪裡來得及渡河?用不著一個照面就打敗他,只要讓他的主力大軍無法過河,這一仗就贏了七八成了……」
「日月逝矣,歲不我與!」
周瑜,江東第一智將周公瑾!
年輕人的表現慾望都很強,盧毓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其他人給打斷了。
此人既已來此,想盡滅江東軍於此的目標怕是要懸了。
身在南岸的江東軍相對來說,是最安全的。
主公孫策還在敵船上,北岸的袍澤也在努力求生,他無法對此視而不見。所以,他只能在青州軍的兩面夾擊之下,承受著巨大的傷亡,努力為主君和袍澤們保住歸路。
此言一出,頓時引發了眾多共鳴。除了有點遲鈍的高堂隆目瞪口呆,少年老成的陸遜沉默不語,剩下的少年們竟是很整齊的嘆了口氣。
「孫討虜英雄蓋世,卻與這等人為伍,未嘗不是敗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