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途志》第五卷 寒露 黃河尋龍篇

第一百八十三章 虎生翼 請君入甕

第五卷 寒露 黃河尋龍篇

第一百八十三章 虎生翼 請君入甕

「啊……可貴你說恩人來了?」董光寶虛弱的說道:「快,快讓我看看他,好當面謝謝他。」
多年的歷練讓阿威早就不敢奢求天意,久經歷練的他明白,如果不願意去面對就只能逃避的道理。
而世生瞧李寒山神色緊張,也明白他方才定是預測出有大事即將發生,於是他只好站起了身,然後望著紙鳶和小白尷尬一笑,紙鳶見他要走,雖然也明白他有要事要做,但是心中難免還是十分生氣。
想到傷心處,就算他這等男子漢也不免紅了眼眶,分別確實是一件噁心的事情,阿威心裏想道:現在單是想想就已經這麼難受,等到明日真要分別的時候,自己又會以什麼樣的面目去對那沐氏呢?他本想多看那沐氏一日,但做出了這個決定之後才發現,原來這樣反而更痛苦,而且那沐氏也同樣如此,直到現在,他甚至不敢去見她。
木頭,難道讓你說句話都這麼困難么?紙鳶心中想道。
除了李寒山之外,這一餐飯大家吃的索然無味,那沐氏因為難過,所以沒吃兩口便起身對眾人道了個歉,隨後轉身回房了,而小白見沐氏如此憔悴的樣子,便不由得開口輕聲說道:「沐姐姐著實有些可憐,只是不知道阿威兄弟到底去了哪裡?」
天殺的,為何會這樣?為何明明有緣,卻不能在一起呢?
不過就在阿威剛推開了柴門打算走的時候,卻發現之前那個店小二正好往這邊走,在見到了阿威后,程可貴滿臉愁容的說道:「客官,小的,小的好難過。」
「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只見那「漁民」對著他說道:「你也看見了他現在的樣子,即便華佗在世也救不了。」
打定了主意之後,阿威便換回了自己以前的破衣衫,世生借給他的衣服他每日都洗,如今疊的整齊放在了草垛之上。終於要離開了,阿威嘆了口氣,心想著這些天當真像是個夢一樣,因為他這輩子過得最充實的日子便是這幾天,這場大雨讓他有了新朋友和喜歡的人,不過雨停了,他又要重新啟程繼續自己的路。
程可貴當時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對著他說出了早就準備好的謊話,他只對那阿威說,自己的「老父親」今天下午的時候便已經來了,可當真如他想的那樣,這一路上的辛苦外加上相逢的激動,讓他老人家舊病複發,如今住在附近漁戶的家裡,他病的很嚴重,似乎沒有多久的活頭兒了。
李寒山搖了搖頭,然後開口嘆道:「誰知道呢,我身上的卜算之術一遇到這破事就變得時靈時不靈,只能盼著見到那阿威之後會有些反應吧,對了,他人呢?」
而在兩人進屋之後,床上躺著的董光寶便睜開了眼睛,剛剛弄好了那個陣法,如今董光寶虛弱不堪,打眼一看面如金紙,確實像是大限將至的老者。
「什麼,你知道?」只見當時程可貴以及那兩個漁民一副「驚訝」的神情,當時阿威十分認真地點了點頭,他當時也望著這些瞧著自己驚訝的人,可他哪裡知道,雖然當時眾人表情驚訝,但就在那一刻,算上床上躺著的那位,他們的心裏其實異口同聲的說道:對嘍,就等你這句話呢。
「那是因為自打今天一大早,那股氣便消失了。」世生說道:「這也是讓我感覺到奇怪的原因之一,你說這是怎麼一回事兒?」
其實乘風渡的集市上最先發現雨停了的人正是世生,當時天色剛蒙蒙亮,來日受那龍脈之氣影響的世生便已經醒了,當時他從稻草堆里坐起了身,同時若有所思的望著外面。
沒辦法,現在要事在身,等之後再慢慢跟她倆解釋吧,想到了這裏,世生便一屁股坐在了李寒山的身旁,同時對著他問道:「寒山,怎麼就你自己來了呢?醉鬼呢?」
世生不敢怠慢,於是便偷偷的跟了上去,一直跟出了數里之後,只見這群馬隊下了官道往河邊的方向奔去,可這就奇怪了,這樣一群裝備到了后槽牙的高手,為何會來到這窮鄉僻壤之地?
一想到此處,世生便沒有猶豫轉身往回走,因為孰輕孰重他也明白,雖然這隊士兵很奇怪,但是他此行還是為了尋找真龍,僅此而已。
這信上只有一句話:世生大哥,寒山大哥到了,你快回來吧。
當時那心裏忐忑的程可貴一路引著阿威,將他引到了市集外的一處漁民家裡,阿威推門進去,但見簡陋的土坯房內髒的可以,靠裡面一張破木板床上正躺著一個臉色慘白的老者,而旁邊站著兩個漁民打扮的漢子。
世生皺了皺眉頭,他明白單說這力道便已經不是尋常武者可以到達的領域了,那個領頭的兵長,應當是個本領高強的練氣之人!
世生三人之中,李寒山是最合格的道士,他的天啟之力讓他沒有空閑去接觸女色,所以自然也不會動紙鳶她倆這女人心思了。
男人和女人的想法永遠不會一致,世生當時沒有想到,就是他萌生的這個想法卻給他之後帶來了一個大麻煩。
「你說這老天爺有多奇怪?」李寒山放下了碗對著世生笑道:「我這些日子探查的地方那可是大旱,但你這幾天卻一直讓水泡著,對了,你在信中說的那『真龍天子』他在哪兒呢?我剛才問她倆,她倆也是一知半解,說是那人叫『阿威』是不?」
前文書曾經提到過龍脈成熟之前會發生短暫的怪象,在這一天里,真龍會蟄伏于河底深淵之中,盡自己所能去吸收那龍脈的力量,這是為了今夜子時離開所做的最後準備,所以在這一天之中,附近的龍脈之氣甚至水氣都會大幅度的降低,從而出現氣溫暴熱之現象。
女人啊,永遠是恐怖的存在。
連續多日的大雨,就這樣悄無聲息的停了,然而相比起上一次短暫的雨停,這一次卻讓世生感覺到納悶兒。
莫非,這些人有什麼陰謀?
原來是李寒山來了,難怪小白這麼著急的找他,畢竟李寒山到了就好辦了,憑著他的天啟之力,定能算出那這乘風渡的門道,而且也能讓他們知道那阿威究竟是不是真龍天子。
當然,這隻不過是他的猜測而已,在他上岸的時候,日頭已經出了老高,當時世生正在穿衣服,忽然一陣南風刮過,世生不由得鼻子一皺,同時開始警惕的聞了起來。
李寒山一邊提槍奔跑一邊急迫的說道:「剛才的卦象,乃是『虎生雙翼欲吞龍』,有人打算暗害真龍奪取真龍之位!可千萬不能讓他得逞,如若不然,將來的天下百姓可就遭殃了!!」
「可貴兄弟,可千萬別說放棄啊。」只見一旁的阿威終於開口了,很顯然他也被這程可貴的「孝道」感動,只見他說道:「還有辦法。」
而那兩個漁民打扮的士兵見狀之後,便順勢「安慰」那程可貴說道:「可貴兄弟,你莫要哭了,事以至此,還是先商量一下你爹的後事吧。」
「不,不!」程可貴坐在地上賣力的哭著,看這勢頭不哭啞都不能罷休,而那兩個「漁民」知道,他們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給那阿威看的,如今火候到了,該上戲肉了。
而這一百多人的隊伍,正是咱們提到的葉正龍之親兵隊,這隊人馬乃是葉正龍的親信,所用旗也不是猛虎營的大旗,而是專屬於葉正龍自己的旗幟,當時世生趴在草叢裡面心中出奇,因為這隊士兵的殺氣實在太大了,根本不像是尋常國家的軍隊,因為這些人單單隻是路過,便已經驚起了兩旁樹木上的鳥兒。
「可別提了。」只見李寒山喝了口麵湯之後放下了碗,隨後有些哭笑不得的說道:「我倆本來一起的,可後來醉鬼直說這樣太沒效率,於是便提議分散尋找真龍天子,可他還當我不知道,他醉上雖是這麼說,但心裏卻只想著喝酒。」
站在一旁的程可貴心中哼了一聲,心想道:沒錯,現在這一屋子裡面除了阿威之外沒一個是好人。
這隊士兵可不是什麼烏合之眾,他們分工明確且行事速度有序,有些士兵甚至爬到了數頂戒備,世生明白,在如此森嚴的戒備下,除非有遁地之功,否則貿然靠近一定會被發現。
於是她當時便氣呼呼的說道:「哼,說句話都不願意,定是心裏不在意了,看來他滿腦子當真只有那個姓范的女人!」
「他沒在客棧里么?」世生愣了一下,心想著按照往常阿威的習慣,在這個時間段他應當正同沐氏學認字,怎麼今天卻不在了?
話說自打他們分開之後,李寒山一人獨自順河前行,他雖然每日都以自身卜算之法去算那真龍的出處,可不知為何,他的卜算之術在這一項上卻失了靈,一直是「天道不覺」的狀態。
原來李寒山和劉伯倫當時路過了一個小鎮,鎮上盛產汾酒,劉伯倫這個酒痴一聞到酒就挪不動步,所以只好扯了個晃兒希望能多留下來幾天,而對於他這臭毛病,世生李寒山早就習慣了,所以也不好說什麼。
也偏趕上湊巧,阿威前腳剛離開客棧,李寒山後腳就到了,在這陰錯陽差之下,才鬧出了後面的那些事情。
阿威見這老者如此虛弱,等是心生憐憫,於是便走上了前去,對著那「阿威的父親」說道:「老丈你好,我是阿威,不用謝我,這都是分內之事,你,你感覺怎麼樣了?」
「呦呦。」只見那范蕭蕭聽罷此言之後也沒生氣,依舊抿嘴嬌笑道:「紙鳶姑娘,看來你好像對我有些誤會啊,要不,咱倆出去聊聊?」
施展著摘星詞,世生的速度不亞於白雕,很快便回到了集市之上,而風塵僕僕的李寒山當時正坐在如新客棧中吃著面,小白和紙鳶同他坐在一張桌上,見到世生回來,小白剛想開口,卻被紙鳶在桌子底下拉了一下。
對此,世生只是尷尬一笑,剛想對兩人說話,卻見紙鳶拉著小白起身便走,唉,看來她倆還在生我的氣,你說我這有多冤枉啊。
而當時世生心裏面琢磨著:還是等到回來的時候再跟她倆好好道歉吧。
「那神魚會在哪裡出現?」程可貴又沙啞著嗓子問道,而那兩個老漁民用餘光看了看阿威,便故作為難的說道:「這個我們也不知道,畢竟只是傳說而已,還是太不現實了,所以,唉……」
讓我們把時間倒回到今天天亮之前。
她這話明著是說阿威,其實也是在說世生,而世生當時苦笑了一下,心想著這丫頭還在生我的氣,於是他剛想開口解釋,可誰料想到就在這個關頭,一旁正端碗喝湯的李寒山忽然打了個噴嚏,嘴裏的湯嗆的他不住的咳嗽,世生拍了拍他的肩膀剛想說話,卻見那李寒山猛地起身搓起了手指,沒搓幾下便滿臉慌張的說道:「終於有反應了,不好!要出事,世生快跟我走!」
「天下男人沒一個好的。」只見紙鳶氣呼呼的說道:「就知道逃避,逃避,能解決問題么?」
「要謝,要謝。」只見董光寶咳嗽了好幾聲,之後便對著阿威顫抖的說道:「官爺你是好人吶,現如今這個世道好人真的少了……」
要說阿威當真是副熱心腸,而且他不能見死不救,於是便將那程可貴拉出了門外,對著他說出了自己曾經在黃河裡見過一條巨大的魚,想來應該就是那條神魚了,而程可貴見阿威終於上當,於是便按照著董光寶事先吩咐好的步驟,先委婉的推辭了一下,之後見那阿威執意要幫自己,便跪在地上對他表示萬分的感謝。
這正是因為董光寶知道,現在黃河之中的那條水龍只有阿威一人能夠找到並且接近,雖然此時葉正龍也成了天子命格,但他五行同水犯克,下水必有災劫,所以董光寶便利用阿威的同情心來替他們完成「塑龍」的最後一個步驟。
說罷,李寒山二話沒說抓起桌邊的鐵槍就衝出了客棧,之前也說了,李寒山的卜算之術在尋龍之事上一直失靈,可剛才也不知道因為什麼,再他嗆了一口湯后,腦子裡猛地一動,居然有了「反應」,於是李寒山連忙順著這個靈感掐算,倒當真被他算出了一件可怕之事。
阿威從不抱怨,他能做的,只是默默承受。
是啊,這老漢好像當真活不長了,你看他出氣比盡氣快的模樣,唉,當真可憐吶。
他們並未有分別,但彼此身份的溝渠卻早已形成,將他們分割開來。
世生並不知道,他晚回來一步,阿威此時已經同那程可貴走了。
畢竟這乘風渡事關重大,所以世生便屏住呼吸緊隨其後,只見他們在一處樹林之前立住了馬,打遠望去,但見樹林內鑽出了五個漢子,他們跪在了那將軍模樣的人面前似乎說了些什麼,但他們距離太遠外加上站在上風口,所以實在聽不到他們的談話。
「他來了。」程可貴對著阿威哭道:「可是人快沒了。」
說話間,紙鳶拉著小白回頭對著那范蕭蕭喝道:「有膽你出來!」
這是怎麼一回事?出於好奇,世生穿好了衣服便施展起了摘星詞,沿著氣味飛奔而去,而他沒跑多久,便看見了一隊裝備精良殺氣騰騰的隊伍沿著官道向前疾駛,一,二,一共是一百二十六人,各個體型彪悍穿著黑色重甲,世生當時躲在遠處望著這隊煞星,心想著他們是哪個國家的士兵?怎麼這盔甲以及那旗他從來沒見過?
「有什麼方法?大叔,求求你告訴我!」程可貴動情的哀求,同時心中罵罵咧咧的想道:個老東西有屁趕緊放,感情不是你哭了。
當然,這隻不過是董光寶設計的騙術罷了,只見當時程可貴涕淚齊流對著阿威哽咽道:「我那苦命的老父親沒享過幾天的福,在他直到今天客官你給我的幫助后,他老人家想見你一面,也好在走,走前好好的感謝你一回,客官,我……嗚嗚嗚。」
於是,另一名上了年歲的老者便開口談道:「唉,真是孝順的孩子,其實……其實還有個方法可以救你爹,只不過,只不過這隻是個傳說而已。」
程可貴的演技確實一流,在進了屋子之後,他當真如同見了親爹一樣,如同惡狗搶食一般飛撲到了「他爹」的床前,拉著那董光寶嚎啕大哭道:「我~的~爹啊!你可睜睜眼吶,人我都給你找來啦,你快抬頭看看吶~!!」
想到了此處,阿威便立馬起身收拾包袱,畢竟他一直是個敢作敢當的漢子,那些優柔寡斷兒女情長,也許當真不適合他。
而就在李寒山一籌莫展之際,白雕最先發現了他,於是,在得知了世生可能發現了真龍天子之後,李寒山便第一時間趕到了此地。
而董光寶說了一陣之後,明白時機已到,便倆眼一翻裝作暈了過去,程可貴心裏一邊罵娘一邊撲過去哭爹,儼然一副現世孝子的模樣。
那老者聽程可貴求他,於是便說道:「我們這裡有個傳說,說乘風渡口的河神有一條坐騎,那是黃河之中最大的魚,它的仙術高超,可以起死回生,如果你能找到那條神魚的話,你的父親就一定會有的救。」
幸好小白雕通靈,見到世生讓它撤退,所以即便再生氣也聽話的轉身飛向了遠處,而世生這才轉身爬了回去,等到了那些人看不見的地方,世生吹了聲口哨換回了白雕,剝下了白雕腿上的信拿眼一瞧。
後來李寒山也想通了,想來不是他算不出,而是天道的定數所致,畢竟這真龍天子是未來平定天下的人傑,身上關係著全天下百姓的日後命運,所以除了特定的人之外,上天是不會讓他們這些擁有預知能力的人去干涉龍運的。
這事兒,還要從半個時辰前說起,因為明日就要與沐氏離別,所以阿威難受了一整天,而且世生又不在,他無人傾訴只好躺在拆房裡睡覺,可心事重重又如何能夠睡得著?他躺在那裡,翻來覆去的想著昨日種種沐氏的好,以及明天種種分別時難過的景象。
大約兩個時辰,世生摸遍了這附近的河底卻仍然沒有一絲收穫,所以等他出水之後,心中的第一個反應便是:莫非,真龍天子已經產生了?
「真的?」只見程可貴連忙說道:「只要有一絲希望,我就要去試試,兩位好心的大叔,你們能告訴我那神魚的具體事情么?」
與此同時,黃河岸邊。
世生點了點頭,當時見身旁沒人,這才仔細的將他這幾日所見之事盡數告訴了李寒山,而李寒山聽罷他的話后,不由得開口驚道:「聽你這麼一說,那阿威確實有可能就是未來的真龍,我曾經在夢裡看過類似的書,上面說龍氣剛剛凝聚之時便會以小蛇或者小魚的模樣出現,你說那阿威會口噴白霧小蛇,可能這正是他體內龍氣凝固所呈現出的幻象,不過你說這乘風渡的『氣』很怪,我怎麼沒有感覺出來?」
「你爹還沒死呢。」旁邊那個漁夫打扮的人實在看不過去了,但他也不好發作,只好壓著嗓子提醒了他一句,而程可貴當時似乎也覺得自己的戲有點過了,幸好那阿威沒有發現。
且說世生歉意的笑了笑,然後追著李寒山出了客棧之後,紙鳶望著他的背影十分鬱悶的說道:「土小子,爛石頭,真,真是氣死我了。」
因為先前那股令他感覺到不安的龍脈之氣,居然徹底的消失了。
當時世生已經同李寒山沿著河邊跑出了老遠,他一邊跑一邊對著神情緊張的李寒山問道:「寒山,到底怎麼回事,先說說讓我有個準備。」
很顯然紙鳶還在生世生的氣,當時李寒山一邊咀嚼著嘴裏的麵條,一邊十分好奇的看了看世生,他心想著這倆丫頭是怎麼了?平時一見世生都那麼知冷知熱,怎麼現如今竟好像見了仇人似的,嘴撇的這麼長?
「還有什麼辦法啊?」只見程可貴哭道:「我要上哪兒去找這什麼魚?這也許當真只是個傳說而已啊!」
嗯,就這麼定了。
但那是后話了,我們下幾回再談。
「好啦。」小白知道她當時生氣,於是便在一旁勸著她說道:「他們有要事要去做,別生氣啦。」
收拾好了包袱之後,阿威本來還大算同自己的新朋友世生道別,可左等右等也沒見世生的蹤影,於是阿威等不及了,心想著如果到了晚上客棧人多,自己走一定會被發現,反正早走晚走都是走,還不如現在就離開要顯得洒脫的多。
那兩個「漁民」見程可貴如此的「誠心」,便故作為難的嘆了口氣,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之後,那個「老漁民」這才對著程可貴說道:「好吧,看你這孩子如此孝順,我就告訴你,傳說每逢初二的子時之前,那龍王爺便會放神魚出來戲水體察民情,如果你能夠找到神魚的話,便將一袋混合了你父親頭髮的泥土塞到它的口中,到時候你父親的病自然就會好了。」
「難道,難道真的沒辦法了么?」只見程可貴拚命的擠著眼淚哭喊道:「老天啊,難道你就不能開開眼么,難道,難道我當真救不了我的父親?」
這可太奇怪了,要知道乘風渡口的集市上可是沒有馬的,因為在這泥濘的路上馬根本沒辦法馱重物,外加上價錢又貴,所以附近有錢的商戶都用老牛代步馱物,而且那股馬糞氣味顯然被這股風從老遠的地方刮過來,應該有相當多的馬,如若不然這股氣味也漂不到這裏。
程可貴心中多希望那董光寶當真死了?那樣的話他倒也輕鬆,可是他當時人在屋檐下已經不低頭不行了,於是便更加賣力氣的哭道:「不!我不讓我爹死,兩位大叔,求求你們救救我爹,我有錢,有錢請大夫。」
而董光寶為何要布下這個局?
說完后程可貴的眼淚跟不要錢似的唰唰往下掉,而當時阿威看的這個納悶兒,心想著這是怎麼了,這小子怎麼這麼愛哭?於是他當時便對著那程可貴說道:「你這是怎了?不是給你錢了么,怎麼還哭哭啼啼的?是不是你父親不來了?你放心,即便他沒來我也不會管你要回那錢的。」
可越是如此,世生心中的好奇也就越重,而且現在他也不好貿然主動出擊,畢竟連人家是誰都不知道就動手,這實在不符合江湖規矩,於是當時他只好匍匐向前,來到了與那些人最近的安全距離,同時開始耐心的等待。
而等那葉正龍跟隨五虎將走進樹林之時,世生本來大算偷偷的摸潛過去,可沒有想到那群士兵居然呈圓圈狀將那小樹林包圍戒備了起來!
而那領頭的將軍似乎覺得頭頂盤旋的烏鴉實在太吵,於是隨手拔出了弓箭,連看都未看舉頭便射,錚的一聲!那箭矢破空而去,居然連續射穿了兩隻大鳥,且箭勢仍為停下。
「大嬸你叫誰大姐呢!?」說曹操曹操到,這范蕭蕭不出現還不要緊,此時出現當真讓紙鳶怒火中燒,特別在瞧見了她那副賤模樣之後,紙鳶當時真是要多氣有多氣,於是她當時蹭的一下就站起了身,對著那范蕭蕭冷笑道:「多少輩子沒見過男人?搶別人的東西很光榮么?」
但是世生哪裡知道這個?他當時感覺到這附近的「氣」居然在一夜之間悄無聲息的散去,所以心中便產生了懷疑,這才悄悄的起身出了客棧,當時他的第一反應便是下河去瞧瞧,可等潛入了黃河之中卻發現之前散發出那股怪氣的河水,此時居然也沒有留下一絲的氣息,這可真是太奇怪了。
她這也是氣話,可哪成想這話剛一出口,只聽見樓梯的方向忽然傳來了一聲嬌笑:「嘻嘻,這位大姐,你是在說奴家么?」
阿威當時見這程可貴可憐,於是便對著他說道:「你先別著急,慢慢說,大活人怎麼能沒了呢?」
因為下雨,他那狗鼻子已經荒廢了好幾日,如今雨停了這才又恢復了過來,你瞧他當時心頭一愣,只道在這風中隱約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馬糞氣味。
而他沒想到這一等就是好幾個時辰,那些士兵的素質實在太高,往那一站就跟木頭刻的假人一樣一動不動,這多少讓世生感到有些心急,而就在這時,世生忽然聽到上空傳來一聲明亮的啼鳴,等他抬頭才發現,原來是那小白雕朝他飛了過來,而白雕的叫聲奇特,瞬間引起了那些守衛的注意,一時間數十隻長箭朝著白雕射了過去,幸好白雕神駿,在空中一個轉身便躲開了那些箭射,白雕似乎生氣了,便想朝著那些人撲過去,幸好世生翻過身及時給它打了個手勢,要知道如果小白雕貿然上前的話自己也就必須要出去與他們動手,而這潛伏一事也就會因此暴露。
而與此同時,如新客棧之內,阿威的失蹤,讓大家都很犯愁,特別是那沐氏,晚飯的時候她滿臉的愁容,似乎馬上就要哭出來一樣,而在她那小丫鬟處得知了情況之後,幾人這才恍然大悟,想必那阿威也是怕傷心,所以這才躲起來不見他們的吧。
說起來,紙鳶本來打算今晚就和世生和好的,畢竟在這一天里她倆自己也挺不好過,所以說只要世生服個軟,對她們說些好話,那兩個丫頭便會同他重歸於好,畢竟這事也不怪世生,但是誰料想那李寒山的反應早不來晚不來,偏偏要在這個時候來,如今世生這野小子又趁機跑了,這讓紙鳶如何能夠順氣?
雖然他心裏是這樣想的,可卻也沒有表達出來,而那董光寶這老燈油的演技簡直比程可貴還要好,只見他當時拉著阿威的手老淚縱橫的不斷煽情,弄得阿威在面對這位「病入膏肓」的老者時,心中也十分的不是滋味。
當然了,這些事情阿威本來是不知道的,他一直被蒙在鼓裡,只講今晚所行當作一件尋常的助人為樂之事。
說完后他又大哭了起來,而阿威見他哭的傷心,也覺得他可憐,正好他當時也想要走,於是哪能駁掉這「病危老者」的最後心愿?於是他便讓那程可貴帶路,引著他出了客棧。
是啊,與其明日大家都十分的難過,倒不如今日我就偷偷的溜走,這樣的話,也許就會好受些了吧。
「我還怕你?」紙鳶杏眼一瞪,一把抓起了桌旁的鐵劍朝著客棧外就走,而小白不想看她打架,雖然她也很討厭那范蕭蕭,但當時紙鳶對著她說道:「沒關係,反正現在有氣,教訓那女人一頓也是好的。」
「不是傳說。」只見阿威嘆了口氣說道:「我知道那條神魚在哪兒,我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