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途志》第五卷 寒露 黃河尋龍篇

第一百八十九章 二選一 絕望遊戲

第五卷 寒露 黃河尋龍篇

第一百八十九章 二選一 絕望遊戲

而李寒山則對他們搖了搖頭,同時對那阿威說道:「這件事世生自己就可以處理,我們……我們是幫不上忙的,而且阿威兄弟,你現在應該很乏了吧,對你來說現在快去休息才是正理,你休息好了,日後才不會留下病根知道么?」
而距離乘風渡集市外二十里的一處山腳下,世生則深吸了一口氣。
「那你沖我來啊!!」世生狂吼道:「我就在這兒呢,先放了她們,要打要殺沖我來,我絕對不會皺一下眉頭!」
范蕭蕭抬起金蓮渡步上前,對著世生嬌笑道:「就知道你是個硬骨頭,如果打你反而會震疼了我的手,我才不沖你來呢,不過我對付你這種小哥哥也有些心得,所以才會這樣,怎麼樣,現在是不是很心痛?對,就是這個表情,再痛一些呀,奴家現在心跳的好快,啊,啊,再難過一些,再難過一些,哈哈哈哈!!」
「由不得你,我的小哥哥。」這一次范蕭蕭沒有笑,而是表情陰沉的說:「這場遊戲我做主,你必須要選,如若不然的話她倆誰都活不成,啊當然,你當然可以現在殺了我,那也是個選擇,不過這樣的話她倆依舊要死,哈哈,怎麼樣啊?」
什麼!!世生聽罷此話后忍不住的驚叫了起來!只見他下意識的大吼道:「這算什麼遊戲!!我不選!!」
遊戲?世生心中一愣,一股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什麼遊戲?」
不,世生髮現自己連想都不敢去想,因為,救一個就代表著要殺一個,試想一下,不論是誰活下去,他都會陷入永無止境的痛苦之中,小白和紙鳶,一個溫柔體貼,另一個則通情達理,這兩個女人都是他生命之中最重要的,這種殘酷的決定,他又如何能夠做的出來?
他發現,在這種絕望之中,多餘的話似乎根本說不出來,而范蕭蕭聽他這麼問,便大笑道:「我這是對你好呀,難道你想一直腳踏兩隻船還悶聲不語么?而且每個人都是不一樣的,那兩個人中,你總有一個是喜歡的多一些的吧,如今我幫你做個選擇,讓你以後可以只同心愛之人在一起,這你應該謝我才是啊,不是么?」
想到了此處,李寒山長嘆了一口氣。
「寶物?」范蕭蕭再聽了世生的話后忽然大笑道:「哈哈,既然是寶物,為什麼昨天你還和她倆不說話,難道全是因為我么?不一定吧,據我所知,你雖然嘴上說她們對你很重要,但生活里卻毫無任何行動,說白了,你也只不過是把她倆當成你的私有品罷了,你想過沒有,她倆能這樣陪你多久?而你又如何能心安理得的享受這一切?你這樣的男人,比那些吃著碗里想鍋里的更可恨!!」
「還有我們!」程可貴一行人日後就指望著阿威出人頭地,所以此時此刻急於表現自己,見老大都發話了,他們這些做兄弟的自然責無旁貸。
世生心中的怒火中燒,要知道這女人雖然之前也害他不淺,可世生只是生氣卻仍沒怎麼恨她,畢竟他不是個愛記仇的人,可如今卻不同了,因為她已然越過了世生的底線,不管是誰,只要敢對小白和紙鳶下手,那世生當真會毫不留情的將其挫骨揚灰。
「你到底為什麼要這樣做?」
這份發自骨髓的恐懼和不安,甚至讓世生亂了陣腳。
「沒有錯!!」只見那渾身香汗的范蕭蕭猛地瞪大了眼睛,然後對著世生吼道:「我就是要看你傷心,就是要看你難過!你們這些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女人對你們來說不就是附屬品么?得到的時候不珍惜,等失去了就急得好像猴子一樣,有個屁用!哈哈,我就是想讓你們痛心疾首!越痛越好!!!」
如果讓他選擇的話,他會選擇讓誰活下去?
就在昨夜,他們此次下山尋龍一事已然了結,阿威便是未來真龍,他的前途已經被鋪好,就如同一粒種子播種完畢,只等到日後生根發芽。
「好啦,我可沒時間陪你墨跡。」只見那范蕭蕭的表情又開始變得不耐煩了起來,他低聲咳嗽了一下,隨後對著世生冷笑道:「生殺大權此時在我的手裡,但你卻有選擇的餘地,他們誰死誰活都是你的事情,好了,接下來告訴我,你到底想救哪個,你到底愛哪個多一些呢?」
當時范蕭蕭見他應了,便拍手說道:「一個很簡單的小遊戲啦,就是個選擇而已,那兩個丫頭只能活一個,你選哪個活下去?」
嗡!
世生之前也對著范蕭蕭的來歷有過耳聞,所以在聽了她這番有些莫名其妙的話后,世生轉頭呸了一口,同時咬牙說道:「少拿我和別的人比,她來對我來說,一直以來都是最重要的寶物!」
想到了這裏,世生心中出奇的憤怒,只見他一把將揭窗狠狠的插入了土地裏面,同時指著那范蕭蕭咬牙吼道:「你到底想要怎麼樣?我和你無冤無仇,縱然你想害我也就罷了,可如今為什麼要連累她們?她們又哪裡惹到你了?!」
李寒山的話還沒說完,世生便已經轉身衝出了客棧,望著這小子的背影,李寒山無奈的笑了笑,而就在這時,阿威才小心的問他:「李大哥,世生大哥這是怎麼了?剛才聽你們所言,小白姑娘和紙鳶姑娘似乎是出了什麼事?如果是的話,請你告訴我,我也要儘力幫這個忙。」
關係到小白和紙鳶的安全,世生將全本摘星詞的輕功發揮到了極致,很快便讓他找到了李寒山所說的那座山。
僅僅就這一句話,聽在世生耳中卻如同五雷轟頂一般!
李寒山嘆了口氣,然後對著他輕聲說道:「唉,不是我不說,只是這個天機無法泄露,沒有錯,她倆確實是被那范蕭蕭給抓去的,但我現在只能告訴你她們此時還安全,剩下的,就要靠你自己去找了。」
其實李寒山也十分擔心那兩人的安危,於是他忙低頭掐算,約莫半柱香的光景,世生瞧見李寒山的臉色陰晴不定,直到最後,李寒山終於鬆開了手指,世生忙開口向他詢問,而李寒山擦了把汗,隨後有些猶豫不決的說道:「你放心,她們兩個現在還沒事,而且離這裏不算太遠。」
世生當時氣的不行,心想著這寒山現在怎麼變得跟那些街邊算卦的老頭子一樣,還要說一半藏一半?莫非這裏面有什麼讓他無法啟齒之事?世生越想越害怕,所以也沒功夫再同李寒山磨牙,於是他便火急火燎的說道:「你啊你,算了,我自己去看,她們現在在哪兒?」
李寒山苦笑著伸出右手直指客棧西南方,同時說道:「你往那邊走吧,不超過二十里就有一座山,她們應該就在那裡……」
於是,世生便深吸了一口氣,隨後對著那范蕭蕭說道:「你說吧,要怎麼玩。」
而李寒山見世生如此驚慌失措,便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並對著他說道:「先別急,據你之前所說,那個范蕭蕭雖然有些手段,但也不至於是個大高手,你想,咱五寨主畢竟有當年老爺子的傳承,就算她們當真動起手來,紙鳶也未必吃虧。」
「不!!」急火攻心的世生此時嗓音都變得有些沙啞了起來,只見他渾身顫抖道:「不是這樣,不是這樣的!!」
這女人當真就像個魔鬼,見到世生心急如焚的模樣,她的臉上居然浮現出了一片潮紅,同時身上香汗淋漓,鎖骨之上滲出了點點汗珠兒,居然把前襟都溻濕了。
於是他連忙收手,由於出力太大,以至於他在空中翻了兩個跟頭落在地上之後,嘴角都被自己的力道反震出了一絲鮮血。
世生原本想著這件事會就此告一段落,可哪成想,就在他們回到如新客棧的時候,卻發現小白和紙鳶竟失了蹤!
於是,世生在見到了范蕭蕭之後,連話都沒說一把抽出了背上的揭窗,同時身子宛若游龍探海一般,箭似的朝那范蕭蕭沖了過去!!
世生當真崩潰了,曾經天不怕地不怕的他,此時心中居然滿是恐懼和痛苦,那痛苦單是想上一想,便讓他心頭欲裂,他實在是想不明白,這個女人為何要想出如此陰毒殘酷的伎倆。
但雖然如此,可世生仍不想承認,他當時已經亂了陣腳,只是下意識的說道:「不,不是這樣的,我不是……你到底想要怎樣!!?這些事和你又有什麼關係?」
「到底怎麼回事?」世生當時已經急得不行,於是忙又問道:「他倆是不是真的被那范蕭蕭給擒了?寒山,你到底算出了什麼,能不能說的清楚一些?」
我何時帶著她倆一起出門了?
李寒山點頭應了,阿威這才在程可貴六人的攙扶下回了柴房休息,當時天剛蒙蒙亮,李寒山漫步走出了客棧,一屁股坐在了梧桐樹下抬頭望著遠方的朝霞,清風襲來,李寒山回想起方才阿威的話后,苦笑了一下同時心裏想著:別說你是真龍了,就算你是玉皇大帝這一次也幫不上什麼,畢竟,今天這事兒還得全靠世生自己才行。
世生明白,這種情勢之下自己已經沒有了退路,如她所說,這個性子扭曲的女人想要的正是折磨於他,而他雖然明白,但為了小白和紙鳶,則也必須要同她「玩」下去。
而在聽說兩人居然跟范蕭蕭走了的時候,世生心中登時一沉,現在的他已經不敢再小看那個女人,他承認,這個女人確實很厲害,而小白和紙鳶同她出去了一整夜都沒有回來,會不會遇到了不測?!
一出手便是全力,揭窗之上卷帶著狂風,瞬間就來到了那范蕭蕭的頭頂,而范蕭蕭見世生不由分說便打了上來,依然不為所動,就在揭窗馬上要敲在她天靈蓋之時,之間那范蕭蕭嘆了口氣,隨後嘻嘻一笑:「你殺了我,永遠也別想再見到活的她們。」
阿威體內的那條五花蛇如今已經受龍脈之氣的影響而羽化成龍,強大的真龍之氣蘇醒,這絕強之氣確實還需要阿威慢慢的調整,如若不然,當真會留下隱病,這一點李寒山是知道的,而聽了這件事需要世生自己去處理之後,阿威這才忐忑的點了點頭,他確實太累了,自打回了客棧,他便感覺到渾身無力頭重腳輕,雙腿就跟灌了鉛似的那麼重,以他這副身子,自然也幫不上忙,於是他便對那李寒山嘆道:「那好,我先去休息一陣,如果我醒了小白姑娘他們還沒幫忙的話,請務必讓我出力幫忙。」
范蕭蕭抿嘴一笑,同時伸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秀髮,這才不緊不慢的說道:「呦,小哥哥,你可真是貴人多忘事,你難道忘了之前是如何羞辱我的了么?我說過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的,你忘了?」
范蕭蕭的語氣當真是柔情蜜意,但卻像是兩把刀子直接插入了世生的心臟!沒有錯,他當真怕了,這個連死都不怕的男人,如今當真感覺到了無比的恐懼,因為他見識過這女人的手段,知道她內心極為殘忍,所以,她這話應當不是虛張聲勢,她當真能做的出來!
「沒關係啊。」只見范蕭蕭十分滿足的用絲巾擦了擦汗,同時雙目之中猛地射出了一道寒芒,只見她一邊擦拭著自己的脖子,一邊對著世生嬌笑道:「我就是想看你難過,而至於你問我想要怎樣,嘻嘻,我想出了個好點子,咱們來玩個遊戲如何?」
而范蕭蕭說到了此處,便對著世生又嬌聲說道:「好啦,看來你也明白了,那你現在還在幹什麼?為什麼不把兵器放下,你那根棍子太大,奴家怕是消受不了呦~。」
「誰說我把他們藏起來了啊。」只見范蕭蕭咯咯嬌笑了兩聲,然後眯著眼睛溫柔的對著世生說道:「我的小冤家,我可不會那麼傻,那兩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如今正在我的部下手裡,他們可都是一群大老粗,如果你在這兒殺了我,奴家可保不准他們會對那兩個小美人做出些什麼事情,你明白了么?」
「一個小遊戲啦。」范蕭蕭抿嘴笑道:「這也算是懲罰你之前對奴家的無理,所以你必須要答應奴家,好不好?」
這女人說什麼?如果我要是殺了她,就永遠都不會再見到兩人?這怎麼可能?想到了此處,世生便咬著牙對那范蕭蕭說道:「大言不慚,你以為將他倆藏起來我就找不到他們了么?」
世生連忙火急火燎的叫醒了打更的小二,向他詢問有沒有看見那兩個姑娘,而那小二被吵醒之後顯然很不高興,只是邊揉眼睛邊嘀咕道:「那兩位姑娘不是昨晚上跟你們一起走的么,你們腳前腳后出門,為啥現在還來問我?」
一想到這裏,世生心中叫苦連連,同時不住在心中罵自己大意,是啊,自己怎麼能如此粗心?之前那范蕭蕭已經明說了要報復他,如果因此連累了小白和紙鳶,那世生又有何臉面在這世上立足?
世生當時心裏面沒緣由的出現了不安,於是他慌忙又問那小二到底怎麼一回事,那店小二見呦不過他,這才將昨夜小白紙鳶同那范蕭蕭的事情說了出來。
世生雖然能猜出這范蕭蕭的「遊戲」必定會讓他為難,可他當真沒有想到,這個所謂的遊戲,居然讓他產生了絕望。
好天氣,不冷不熱,天際還出現了朝霞,黃河流域處,芳草聯蔭,水晶般的露珠掛在野草尖兒上,將野草壓彎了腰。
確實,李紙鳶現在的道行頗深,已經位列於五鬼之內,五招快劍也是受當年行顛道長之真傳,就算那范蕭蕭在歷害也不一定能斗的過她。不過話雖然這麼說,可世生心中仍無法平靜,她不是怕紙鳶打不過那范蕭蕭,而是怕狡詐的范蕭蕭使出什麼陰謀,那樣的話,兩人可當真危險了。
多少年都沒有過這種感覺了,在那一刻,世生這才意識到,原來兩人對自己來說,是如此的重要。
一席話字字戳心,說的世生無言以對,確實,在這些年來,兩人一直默默的陪著自己,但是自己卻全然沒有未來的打算,反而有些對這種狀態心安理得,連最起碼的愛意都不敢表達,這樣又如何對得起兩人的情意?
這人,便是世生。
這人,不是那寡婦鞭范蕭蕭還能是誰?
而她越是這樣,世生反而越覺得他噁心,只見他對著那嬌喘連連的范蕭蕭怒道:「我即便再怒再傷心又能怎樣?你難道只想看我心痛的樣子?!」
這山不高,但疊嶂起伏,而讓世生感到驚訝的是,就在他剛剛來到了山腳下的時候,就見到那不遠處的一棵樹下站了個人,此人身著黑衣黑裙,背負寒鐵九節鞭,瓜子臉,豐乳朱唇,說不盡萬點嫵媚風情,眉眼掛著笑意,見到世生來了也不驚慌,反而十分玩味的打量著她。
清風徐徐,草尖上的露水滑落,尚未落在地上的時候,一個飛箭似的身影已經掠過,那身影速度好快,比天上飛的最快的鳥兒也不成多讓,但見其掠過了草地後站穩了腳,左右觀望了一陣后,又再次高高躍起,朝著西南方飛奔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