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走向戰爭
第8章 未雨綢繆
既然是水下旅遊公司，就得有相關的潛水工具，一戰爆發前，當潛艇在軍事上的用途還未被充分發掘出來的時候，歐洲就有人用潛艇作為水下觀光之用，貴族公子和小姐們對於這種新奇的玩意興趣十足，儘管在水下他們透過潛望鏡壓根就看不到什麼有趣的東西。
1924年的6月似乎格外受張海諾手下這些單身漢們親睞，奧托、赫森之後又有三位艇員宣布訂婚或是和自己的心上人一起步入教堂——當初加入U148團隊的時候，他們還大都是20出頭的小夥子，戰爭結束已有近6年時間，一個個找到屬於自己的歸宿也很正常。
張海諾本來一直有意撮合奧托和弗洛倫絲的，因為他們只相差兩歲，而且男有才女有貌，但奧托很快給了大家一個意外的驚喜：他要和艾德尼婭訂婚。
「在1925年底之前，爭取開工建造第一艘試驗性潛艇，爭取進行第一次甲板起降飛機試驗，爭取建造一艘千噸級的輔助艦艇！」
張海諾笑而不答，因為他知道在德國海軍的醫療船上供職的話，環遊世界的可能性幾乎為零，因為德國並沒有強大的海外艦隊，兩次世界大戰在海外的作戰也是以水面襲擊和潛艇站為主，這種情況下根本不可能帶上醫療船，而和平時期用來訪問其他國家的又通常是巡洋艦和主力艦。
船行四周之後終於抵達了巴西的薩爾瓦多港，再次見到赫森等人，張海諾在德國時心中的那些陰霾一掃而盡。他將自己的這些夥伴們一一介紹給安娜，此時的安娜對於他們的整個計劃仍是懵懂的，她只知道自己的丈夫和過去的同僚們一起在巴西開了一家據說規模很大的造船廠，卻不知U148和愛琴海寶藏的情況。
這座造船廠的規模和造船區熱火朝天的景象顯然大大超出了安娜的預料，同時，她也由衷的為自己的丈夫感到驕傲。看得出來，這裏每個人都對他尊敬有佳，儘管大家都稱呼他「林克」而不是「海諾」——張海諾在船上時已經向她解釋過，為了避免前德國海軍人員在巴西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他和赫森、奧托等人目前在巴西的公開身份都是奧地利人，並且都用了假名。
「巴西么……那是一個美麗而且充滿生機的地方，它擁有茂密的原始叢林，蜿蜒的河流和風景宜人的海濱。噢對了，那裡還有一種可怕的魚類，它們只
「嗯，巴西、美國、阿根廷、墨西哥還有……」安娜大概是想把美洲國家一一列出來，可是又一下子想不起來剩下的，只好用力搖搖腦袋。
他們如今所在的這艘萬噸巨輪，是隸屬於巴西施奈德造船廠的遠洋貨輪「忠誠騎士」號，它是不萊梅威塞爾造船廠根據援建施奈德造船廠之協議附屬條款為其建造，也是威塞爾在協約國拆賣設備后經過重新整改並恢復生產所建造的第一艘萬噸輪——這標志著不萊梅威塞爾重新回到了德國頂級造船廠的行列，也標志著張海諾團隊的A航海計劃邁出了堅實的第一步。
這次離開德國前往巴西，「忠誠騎士」號最多可容納1.2萬噸貨物的貨艙里裝載了近8000噸貨物：
佔地80公頃的施奈德造船廠，現在已經擁有兩座萬噸級干船塢、一座八千噸級干船塢、兩座五千噸級干船塢、四座兩千噸級干船塢和三條配件生產線、兩條木材加工線，除了一座兩千噸級的干船塢正在接受改裝以適應軍用艦艇建造之需外，其他八座干船塢均有造船任務，眼下造船廠的工人也達到了創紀錄的7200多人！
德國建造和使用的艦船通常喜歡以地名或者人名來命名，但張海諾所搭乘的這艘卻是個例外——「忠誠騎士」，他希望籍此來提醒自己的手下們，儘管身處遙遠的南美洲，但不要忘記自己的初衷，唯有德國和德國海軍才是他們為之奮鬥的目標。
張海諾輕摟著她的肩膀，「你看，我們的環球旅程這不剛剛開始嗎？」
檯面上的目標提出來了，在全體會議結束之後，張海諾和赫森、奧托、沃爾夫、西蒙等幾個主要領導者又聚在一起商量檯面下的計劃：他們準備從造船廠的現有人員中挑選若干年輕的、曾在德國軍隊服役並且在思想上可靠的人，將他們集中起來學習葡萄牙語和巴西的人文風情、地理知識。爾後，張海諾將通過自己曾經資助過的那些政客將這些人中的合格者改換巴西身份，再通過其他途徑將他們送進政府部門工作——在強大的資金助力下，十五年的時間足以讓他們中的一部分成為政界有頭有臉的人物，即使還不能
20輛梅賽德斯——巴西的德裔富商顯然更喜歡這種德國品牌的轎車而不是美國產的福特、別克和雪佛蘭；
緊接著，赫森這個素來冷酷的傢伙居然也宣布了自己的婚事，有幸和這位超級王牌艇長結為連理的是薩爾瓦多一個德裔家庭的女兒，她從1923年開始在施奈德造船廠擔任文員，一來二去的竟成功俘獲了這位在戰場上從無對手的大英雄。
大量的棉紡品——巴西的棉花運往德國並利用德國發達的紡織業和相對廉價的勞動力進行加工，再將高質量的棉紡品運回巴西銷售仍是有利可圖的；
在別人眼裡，這樣的設備或許只能當廢鐵賣掉，對張海諾和施奈德造船廠來說卻擁有非凡的價值——他們能夠利用這條生產線製造出一戰時期技術水平的柴油發動機，並以此為基礎進行改進。有了實物，專家們在圖紙上的研究成果才能夠付諸生產。
「海諾，你送我一個地球儀吧！那樣我就能知道自己要去哪裡了！」
為了實施這第二個計劃，張海諾和現任巴伊亞州議員勞特·沃克——在競選中得到施奈德造船廠資助的德裔政客之一，那個曾在一戰中以志願兵身份參加德國陸軍的疤臉小夥子，同時也是一個富裕的農場主之子，達成一項合作協議，借勞特之名在薩爾瓦多申請成立了一個水下旅遊公司。
10輛履帶式農用拖拉機、10台大馬力的汽油發動機、一整套設備以及這種拖拉機的生產許可——這些均是從鼎鼎大名的雷諾公司引進的，該公司在一戰末期為法國陸軍生產輕型坦克，戰後以轎車、民用拖拉機和軍方訂單為主營業務。張海諾雖無意投身坦克方面的研究，但拖拉機在巴西這樣的農業大國還是有很大潛在市場的；
在經過商議之後，張海諾他們決定對造船廠的內部結構進行改組：施奈德老爹仍然擔任企業代表，「恩伯特·林克」和「米切爾·布勞恩」名下占造船廠百分之九十九股份的資產轉入已經獲得新的巴西身份的眾艇員名下；造船廠的日常事務由張海諾、赫森、奧托、沃爾夫、西蒙、吉瑟爾組成的六人管理委員會負責，另外55名艇員則組成一個嚴格的監督委員會，這個委員會下屬一個一個技術部、一個資金監察部和一個內衛部；
在新的制度確定下來之後，六人管理委員會很快確定了造船廠1924年下半年度和1925年上半年度的主要任務，即動工建造並爭取完成第3座萬噸級干船塢，巴西警察部門委託建造的內河巡邏艦也將在這一時期完成，潛艇建造進入實質性階段——修建第一批潛艇船塢，委託皇家制鐵廠試製第一批潛艇零部件。
張海諾打心裏為他們感到高興，經歷了戰爭的苦楚之後，他們是生活無憂的一群人，等到下一場戰爭爆發時，他們亦將步入不惑之年，屆時是重返德國海軍為國效力還是在背後默默支持祖國，也完全取決於他們自己的選擇——在張海諾的心目中，戰爭應當屬於充滿冒險精神的年輕人和那些職業軍人，而他自己應該屬於第三類：為某個目標而不斷奮鬥的人，通俗點，就是有野心的人。
對於這樣的解釋，單純的安娜沒有多想，她很配合的扮演起「林克夫人」角色，而且根本不會把奧托與「布勞恩」、赫森與「霍斯特」弄混，對於艇員們也非常的友好。親眼見到張海諾多次描繪的海濱木屋時，她開心的不得了，因為這樣的房子既舒適又美觀，站在二樓窗口就能眺望大海，更重要的是她可以和張海諾獨享這樣一整棟別墅式的木屋，過上真正的「二人世界」！
所謂的B計劃，全稱「B類航行計劃」，與和建立遠洋船隊為基礎的「A類航海計劃相對應」。航海與航行，看起來只是字義上稍有差別，實際上卻是兩個有天壤之別的計劃——A計劃的遠洋船隊將大搖大擺的在海上行駛，B計劃則是截然相反的。
在這個龐大的航海計劃中，張海諾他們將以施奈德造船廠和威塞爾造船廠為後盾，花費十年時間打造一支規模可觀的遠洋船隊，它名義上是用來經營歐美之間的貨物運輸和洲際貿易，一旦時機成熟，這些遠洋貨輪將從巴西運來大批木材、鐵礦石、鐵礦砂以及天然橡膠、稀有金屬礦石等等戰略資源，從德國運回工業產成品、機器設備。歷史上，二戰之前德國的4
為了迎接「艇長夫人」駕臨，艇員及家屬當晚在宿舍區舉行了一個盛大的歡迎晚宴，施奈德老爹和弗洛倫絲也受邀前來參加。距里約熱內盧一吻已經過去了將近4年，弗洛倫絲也從那個情竇初開的少女變成一個穩重成熟的大姑娘了，只是時至今日，她仍對張海諾保持著一種若即若離的狀態，看著幸福的依偎在他身旁的安娜，她的目光中有種難以言喻的複雜神色，似失落、似哀怨。
「我不就是你的活動地球儀么？」張海諾笑道，「我們要繞過麥哲倫海峽，穿過南太平洋，在大洋洲看袋鼠，去亞洲看各種充滿東方風情的古建築，吃中國菜，然後沿著馬六甲海峽南下，穿過印度洋，跨越紅海和蘇伊士運河，進入美麗的地中海，那裡有美麗的克里特、偉大的雅典和浪漫的西西里，我們去西班牙看鬥牛，然後穿過直布羅陀海峽和英吉利海峽返回德國，再回到丹麥去看你媽媽和哥哥，好不好？」
天真活潑的丹納曼小公主，張海諾一直是當妹妹看待，奧托自是不用多說，埃德文離去之後早已成為他最得力的助手，這樣的聯姻無疑將給施奈德造船廠帶來一個潛在的合作夥伴——儘管施奈德造船廠已經成為巴西實力最為雄厚的造船廠，但丹納曼在巴西多年積累下來的影響力以及這個家族的財富仍不是張海諾他們短期內可以比肩的。
「外面的世界還真是新奇啊！」安娜凝視著遠處的海面，「上中學的時候聽老師講過各國的人文風情，當時就很期待有一天能夠環遊世界，呵呵，卻一直沒有機會！」
一位是巴登貴族世家的公子，儘管沒有繼承家族爵位，但年少有為、前途光明；一位是巴西煙草巨頭的孫女，雖是私生女，但其家族在巴西家世顯赫，其父又只有這麼一個女兒。這樣的搭配，正可謂是「門當戶對」。
最後是一條柴油發動機生產線的全整套設備，它早起的主人是德國的日爾曼尼亞造船廠。該造船廠在戰前曾為義大利設計生產潛艇用的柴油機，德國海軍在一戰期間也從這裏訂購柴油機用以建造潛艇，在協約國的拆賣行動德國造船廠和工廠設備的行動中，丹麥維斯戈爾造船廠低價從協約國和約監督委員會那裡
看著安娜睜大驚恐的雙眼，張海諾笑道：「別擔心，我們的造船廠在東部沿海，那裡是沒有食人魚的！事實上，食人魚素來是聞血而來，就像是鯊魚一樣！如果你掉進河裡，只要儘快回到船上，應該是不會有事的！」
儘管自己有半年多時間不在巴西，赫森和沃爾夫、西蒙、吉瑟爾依然將造船廠打理得井井有條，張海諾對此感到由衷的高興和滿意。作為這個團隊唯一的「領航人」，他很快將全體軍官和艇員召集起來，一方面總結了前一階段的收穫，並且從全美咖啡的利潤中撥出一部分作為上一年度的分紅。
載了大半艙貨物之後，「忠誠騎士」號在大西洋航行時大多數時候都是非常平穩的，儘管如此，張海諾他們這次並沒有帶上安娜的母親，而安娜之所以放心離開丹麥，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她大哥鮑斯·蒂費特一個月前結婚了。新娘是個勤勞善良的丹麥姑娘，這樣一來，將母親交由哥哥和嫂嫂照顧安娜也就比較放心。不過在她的心目中，終究還是希望她母親能夠完全康復並和自己一起前往遠離戰火和紛爭的美洲——自從一戰爆發之後，那裡儼然成為許多歐洲人眼中的世外桃源。
張海諾倒不是怕她泄密，只是覺得這些東西她知道得太多反而沒什麼好處。
緊接著，他們對下一步的工作計劃進行了討論。可以預見，施奈德造船廠的規模將逐步擴大，人員隨之增加，受到外界的關注也會越來越多，這對造船廠核心人員的安全保密工作也提出了更高的要求。過去是「杜絕有關U148及沉船寶藏的任何信息泄露出去」，新的設想則是將造船廠「要塞化」——全體艇員及家屬、重要技術人員以及技術資料作為這個要塞的核心加以保護。要達到這一目標，單純的加強安全工作已經不能滿足要求。
安娜顯然有些驚訝于張海諾能夠一口氣說出這些，不過她轉念一想，「海軍真棒，能夠去那麼多地方！早知道我就去醫療船上擔任專職護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