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鑄第三帝國之新海權時代》第十卷 絕處逢生

第16章 隨風而來的艦隊

第十卷 絕處逢生

第16章 隨風而來的艦隊

蘇軍在戰爭信息上的閉塞程度現在已經不是討論的重點,白頭髮的司令員咬咬牙,「命令東岸的炮兵陣地暫停射擊,除警戒哨之外,其餘人員全部進入隱蔽所!預備炮兵部隊做好隨時進入陣地的準備,再打電話給瓦蒂烏斯,讓他的列車炮準備戰鬥!」
暴風雪對於俄國人來說並不陌生,而他們鋪設的電話線也有天生的「免疫能力」,除了一部分因為德軍炮火而通訊中斷的炮兵連之外,其餘位於莫托夫斯基灣東岸的蘇軍炮兵陣地都先後沉寂了下來,而那些繼續發炮的,毫不意外的招來了德國戰列艦和重巡洋艦的炮火侵襲,不到10分鐘的功夫,整個東岸都安靜了下來,只有部署在西岸的炮兵們還在努力——可惜的是,他們的炮彈距離德國艦隊依然很遠很遠……
或許是因為耳膜受到強烈刺激而有所失聰的關係,兩名尉官大喊著上去扶住自己的司令員,彷彿這位將軍剛剛不幸中彈。不過,儘管炮彈沒有直接把這個掩體送上天,但從天上紛紛揚揚落下的夾雜著雪水的泥土卻幾乎把這個掩體的觀察孔給堵住了——德艦炮火之強大威力可見一斑!
「司令員同志!瓦廖夫的炮兵陣地遭到德國人直接炮擊,部署在那裡的大炮全毀,官兵傷亡慘重……」
「情況很糟糕,但我們應該繼續堅持下去!」此前一直站在旁邊的軍官說話了,他的著裝和在場的其他軍官並沒有什麼明顯的區別,只是鼻樑上架了一副圓框的厚底眼鏡。在一支官僚習氣仍然存在的軍隊里,很難想象一個四十歲不到、既沒有強硬背景又沒有卓著戰功的人能夠戴上將星。袖章上的特殊標誌顯示他屬於軍政委級,這種政工職務可以說是蘇維埃政權領導下的軍隊的一大特色,這些人往往不直接參加戰鬥,卻能夠在部隊中扮演著非常特殊的角色,據說正因為其強烈的鼓動性,德軍在擒獲蘇軍政委后不經過審訊便會就地擊斃。
「我已經知道了!」
他旋即又將注意力重新放回到那個小小的觀察孔,只給少尉留下一個落寞的背影,滿頭華髮也便也更顯滄桑了。
咻……
這一切,仍然堅守在陣地上的蘇軍前哨官兵們看在眼裡,位於距離海岸線稍遠的地下掩體里,蘇軍指揮員亦竭力抗拒著風雪的干擾觀察戰爭形勢。15英寸的艦炮畢竟是這個時代最可怕的武器之一,再堅固的工事也很難抵禦它們的攻擊,只幾分鐘時間,地下掩體里的電話就一個接著一個,並且不斷有狼狽不堪的軍官們帶著噩耗返回這相對堅固的前線指揮中樞。
剛進來的這位連級軍官果然也愣在了原地。
「吼什麼吼!」脾氣暴躁的將軍又發火了,而且和幾分鐘之前的那一幕幾乎如出一轍。
遠處的爆炸聲還在持續,一個身著草黃色厚呢軍大衣、腳踏黑皮馬靴的蘇軍少尉就踉踉蹌蹌的跑進位於摩爾曼斯克港口附近的一處地下掩體內,頭上和身上的雪與灰混雜在一起,造成了一種非常落魄的外觀。
見莫托夫斯基灣東岸的蘇軍炮火平息了下來,德國艦隊又繼續朝著岸上的各個炮台和防禦工事猛轟一通,這才將炮火轉向對他們威脅並不太大的西岸。與此同時,從瓦爾德港駛來的兩艘Z級驅逐艦脫離艦隊向幾乎已經成為黑色焦土的東岸靠近,它們一面行駛,一面用艦上的150毫米炮漫無目的的向岸上開火。不多時,二、三十艘排水量不超過500噸的船隻也越過艦隊區域,它們沒有任何護航兵力,隔著大約3、4千米的距離隨那兩艘Z級驅逐艦向東岸靠近。
少尉愣在那裡,緩了一下才小心翼翼的說道:「對不起,司令員同志,可是……」
不一會兒,炮聲重新響起,雖然遠距離炮擊精度之低給蘇軍炮兵部隊抹了黑,但負責近距離射擊的炮兵們看起來幹得還不賴,白色的水柱接二連三在準備靠岸的德國船隊中騰起,而且落下的水花已經能夠輕鬆濺灑到部分船上了——望遠鏡中,那些船隻甲板上皆是白皚皚的一片,但如果暴風雪在這個時候突然停止的話,蘇聯人便會驚訝的發現那些小型貨船、民用駁船甚至漁船上,竟全是套著白色披風、整裝待發的德軍士兵!
「司令員同志!」
北國的世界里,寒風依然卷著大片的雪花,但在炮火無情的摧殘下,原本白茫茫的世界已經出現了許多黑色的彈坑,那看上去就像是一塊完整白玉上的瑕疵,抑或是冰激凌上的灰塵顆粒,整體的美感就這樣被破壞了。
大地在一陣一陣的轟隆聲中不斷顫抖著,而在這處面積不大的地下掩體里,到處都是嗆人的灰塵,這些灰塵有的從狹窄的掩體門口湧入,有的直接從混凝土結構的天花板上震掉下來。
「西岸各炮兵陣地暫停射擊,只留前哨人員,其他人一律撤入隱蔽所!」有了之前的命令作鋪墊,白髮司令員這次顯得乾脆了許多,他隨即又命令道:「東岸各炮兵連隊迅速進入陣地,122毫米榴彈炮以靠岸的德國艦艇為目標,152毫米榴彈炮以遠處德國艦隊為目標,三分鐘快速射擊后重新退回隱蔽所!」
這位擔任軍級指揮職務的蘇軍將領深吁了一口氣,從口中呼出的熱氣一遇寒冷的空氣頓時就形成了白色的水霧。
「不好了,司令員同志,米什卡炮台徹底完了!」少尉上氣不接下氣的喊著說。
終於,第一艘德國船靠岸了,穿著德軍山地步兵制式白披風的德國士兵們吶喊著跳入及膝的冰冷海水,MG34機槍那熟悉的嘎嘎聲也隨之充斥在戰場之上……
白髮將軍沒有接話,而是轉過頭繼續滿面愁容的觀察外面的情況。儘管此前數月德軍地面部隊和海面艦隊從未逼近過摩爾曼斯克,但莫斯科還是對這座北方港口予以了高度重視,除了增派新成立的步兵軍加強防務,還在沿岸部署了14個岸炮連和9個高炮連。只不過和德國人所獲知的情報較為一致的是,蘇軍統帥部並沒有為這場戰爭做好充足的準備,超過200毫米的大口徑火炮尤為缺乏。結果當德國最強大的戰列艦領著一群艦艇衝進莫托夫斯基灣的時候,蘇軍炮手們很快發現自己手中的岸炮根本無法在惡劣條件下對敵艦隊形成足夠的威脅——即便那些炮彈落點能夠更加靠近目標,恐怕也難以對德國戰列艦和重巡洋艦的主要部位構成致命破壞!
「司令員同志,司令員同志!」
少尉不知是走是留,而只一會兒功夫,就見得另一名穿著厚重大衣、戴著布質軍帽的陸軍尉官跌跌撞撞的跑進來。他臉上滿是血污,眼睛里寫滿了驚恐,並用一種少見的男式哭腔喊道:
「吼什麼吼!」原本正舉著望遠鏡觀察外面情況的蘇軍少將,轉過頭來惡狠狠的向這個魯莽的傢伙訓斥到。別看這位領章上綉著2顆五角星、袖章上有「鐮刀和鎚子」紅五星和3顆紅菱形的上級首長頭髮斑白,但從他面部皮膚和紋理來看,年齡應該還不超過五十歲。
突然間,這尖銳的嘯聲聽起來異常刺耳,富有經驗的戰士能夠通過炮彈發出的不同聲音判斷落點的遠近,而這一次,兩名尉官都顯得極為驚恐,片刻之後,整個掩體陷入了一陣前所未有的劇烈晃動之中。戴著圓框眼鏡的蘇軍政委一屁股跌坐在身後的椅子上,並且差一點直接摔到堅硬的地上去,而白頭髮的司令員踉踉蹌蹌幾乎跌倒,手裡的望遠鏡則砰的一聲在地上摔出許多閃亮的碎片。
就眼前的戰鬥形勢而言,這或許是蘇軍最好的選擇了:儘管他們的炮兵連已經向德國艦隊發射了大大小小數百枚炮彈,卻從未有一枚打中德國戰艦,甚至連掉落在十米範圍之內的也沒有。漫天的風雪,對於固定陣地上的防禦炮兵造成的影響實在太大,缺乏有效的觀測高點或是更加先進的雷達設備,他們現在跟瞎眼的熊沒有太大區別——只能聽聲音來還擊對手。
兩艘Z級驅逐艦的火力,在三、四處蘇軍炮兵陣地的炮火面前就顯得非常單薄了,它們非但不能壓制蘇軍岸炮,反而隨時有被擊中的危險。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德國海軍頑強搏殺的傳統精神在新一代的海軍官兵們身上得到了體現,兩艘驅逐艦不但繼續向海岸逼近,還勇敢的側過身來以前後艦炮射擊——儘管這種姿勢大大增加了它們被蘇軍炮火擊中的概率。不一會兒,遠處的三艘德國主力艦也調整炮口重新轟擊東岸目標,二糟糕的視線對交戰雙方造成的影響看上去完全是不對等的:在蘇軍炮火以及大炮開火后升起的煙霧指引下,德國艦隊兩輪齊射就打啞了之前曾經轟擊過的一處蘇軍炮兵陣地,接下來,重磅炮彈犀利的清理著岸上的反擊力量。這一次,蘇軍的好幾處炮兵陣地都是非主動的沉寂下去。
「該死的德國佬!該死的俾斯麥!」白髮將軍奮力推開尉官,顯示自己根本毋須攙扶,他一臉憤怒的咒罵著,很顯然,他從炮火的猛烈程度上判斷出了那艘德國戰艦所屬級別,卻不曉得眼前這艘是「提爾皮茨」號而非它仍在法國港口「療養」的姊妹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