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尋槍

「謝二哥！」獵人大叔趕忙言謝。

「下次有貨隨時送來！」掌柜說。

「沒事！」大叔黑著臉繼續往前走。

雖然好奇，但也知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浩齊便說：「師傅，那回去給我講講咯？」

黑衣壯漢兩手比劃了個「二十」，確實要比遊戲論壇上玩家貼出來的價格便宜一些。

黑衣壯漢依然一言不發，將槍往獵人大叔手裡一塞，轉身打開柜子，從一堆方形子彈包下面揀了兩個油紙包出來給他。

這黑衣人朝屋裡招呼道：「老四啊，帶老張到庫房去挑貨，還是最優惠的價格！」

那黑衣男將浩齊上下打量一番，這才頭一偏，「進去吧！」

獵人大叔轉頭去看酒館裏面那兩個唱戲的，一個是穿著藍布旗袍的少婦，長得還算標緻，懷裡捧了個琵琶自彈自唱；另一個是白髮蒼蒼的老者，皮膚像是老樹皮一般，擺弄著幾樣說不出名的樂器作為配樂。

屋裡走出來一個壯實的黑衣漢子，一聲不吭的引著他們去了旁邊的屋子。打開門，裏面的木架子上橫著擺了將近二十條槍——這數量倒沒有讓浩齊多麼吃驚，憑藉自己的槍械知識，他很快辨認出大部分槍械的型號。有莫辛納甘、毛瑟、曼利夏、遼十三和快利，還有幾條是在一些老舊歷史圖片或是博物館里才能看到的。

「狩獵-初級和射擊-初級？」

當獵人大叔和店裡掌柜一同出來的時候，浩齊注意到大叔的一臉陰霾與掌柜的滿臉堆笑形成了鮮明對比。

「嗯，也就是去年的事情！」

酒館的上菜速度還不錯，小二很快就端來了兩人要的酒菜，大叔一邊喝著小酒，一邊有節奏的搖動自己的腦袋，看來很是陶醉。浩齊是南方人，也聽不懂這北方的戲曲，乾脆點開控制面板測試一下各種酒菜對於疲勞度與飢餓度的恢復速度。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自從拜入獵人門下以來，「常龍」的基本屬性雖沒有發生什麼變化，技能欄里卻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兩項！

見兩人有些遲疑，黑衣壯漢從架子上操起一條快利，以相當敏捷的動作拉開槍栓又復了位，嘩啦嘩啦的悅耳聲音顯示這支步槍保存相當良好。

「謝五哥！」獵人大叔一掃剛才的不快，臉上掛著難得的微笑。

「七個大洋啊……」獵人大叔有些猶豫，他笑著問：「送兩包火藥成不？」

進了大門，是一個打掃得異常乾淨的院子，角落裡種著四季常青的灌木，還有兩條用鐵鏈拴著的大狼狗。見有生人來，它們異常警覺的站起身來，卻奇怪的沒有亂吠。

「師傅，怎麼了？」浩齊剛才雖然沒有跟進去，但看這情形，心裏已經猜到了個八九分。

看著技能欄里彩色圖標的五項技能，浩齊倒也說不上沾沾自喜，畢竟在論壇里已經有人貼出了擁有十項技能的超強角色。

「五哥，這是我徒弟，帶著一起來買貨！」獵人大叔主動解釋說。

「嘿，三哥還是給我們拿條鳥槍吧！您看，一來我們上山打獵用不著這麼好的，二來我們也買不起這麼貴的！」

獵人大叔趕緊應道：「托您的福，還過得去！」

「這快利……多少大洋一支？」浩齊小心翼翼的問。

「一定一定！」獵人大叔難得的滿臉笑容。

出了巷子，獵人大叔倒也不忙著回山，帶著浩齊在街上轉了轉，從鐵匠鋪買了把半米長的砍刀和一小袋子鐵彈丸，在布莊扯了四尺粗布，在鞋店買了兩雙厚底的布鞋，又在雜貨鋪買了些鹽和煙葉，看看時間已是正午，便帶著浩齊進了一家有人唱戲的小酒館。

師傅還獵到過老虎？浩齊多少有些意外，但想想他先前使弓箭的準頭，便又不覺得那麼驚奇了。

宅子門口坐著另一個穿黑褂、白襪和功夫鞋的男子，看起來要比門口那個瘦，也更年長一些，眼眶略陷的眼睛里閃著精明幹練之氣。

浩齊雖然沒有經過商，但在學校還是學過一些有關商品價格的基本常識，供需關係並不是決定價格的唯一因素，對信息的掌握也能夠在很大程度上影響買賣平衡。獵人大叔當然可以選擇在街上擺攤而不是向商行出手自己的貨物，但那樣既費時又費事，平民們也有可能出於對貨物價值的不確定而盡量壓價——向商行打包出售其實是相對比較理想的做法，挨宰也是沒有辦法的。

獵人大叔拱拱手作為回應。走出了門之後，方才恨恨的罵道：「扒皮李！」

黑衣壯漢一抬手，示意兩人慢走。

「謝四哥！」獵人大叔忙不迭的言謝，又從裏面口袋裡摸出幾個大洋，數了足足兩遍，這才鄭重其事的交到對方手裡。

這樣的情景，在民國戲里確實很常見。

「師傅，您以前獵過虎？」浩齊小聲問。

「甭客氣，下次有虎皮、虎骨什麼的直接送來啊！」那人叮囑說。

「嗯！」大叔也不知有沒有聽清自己的徒弟在說什麼，反正是目不轉睛的看著戲檯子。

黑衣壯漢倒也不生氣，將「快利」放回架子上，順手從旁邊架子的最底部拿起一條烏黑醜陋的槍，極其熟練的檢查了主要部件，一手比劃了個「七」。

鎮子不大，一刻鐘的功夫就能夠從一頭走到另一頭，獵人大叔帶著浩齊拐進一條巷子，在一扇掛著燈籠的朱漆大門前，有個一身黑的壯實男子神情冷漠的守著。

既然成為了獵人學徒，「狩獵」這項技能的取得不足為奇，倒是「射擊」來得有些意外。浩齊想了想，要麼是因為自己用獵人大叔的鳥槍開了一槍，要麼是自己花了半天練習弓箭，總之這項在新兵訓練營里排在最後學習的技能，自己在不經意之間獲得了！

那人倒也客氣，「好久不見啊！最近山上的生意可好？」

獵人大叔又道了一遍謝，從背筐里拿出先前用來裝山貨的麻布，把這鳥槍上上下下包了個嚴實，又用細繩捆好，這才讓浩齊背著。

回到院子里，獵人大叔略彎著腰對那瘦瘦的黑衣男說：「二哥，多謝您的照顧，我們已經挑好了貨，這就先回去了！」

「來一盤牛肉、一碟花生米，燙一壺二鍋頭，再來二斤饅頭！」獵人大叔飛快的點了菜，看來對這裏很熟悉。

「二哥！這是新收的小徒！帶他來買貨！」獵人大叔再次客套的打了招呼，腰微微彎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