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英雄無名
第19章 新仇舊恨
「以騎兵的速度，從汪清到這裏也不過三四個小時吧！」「后羿之左」說。
「后羿之左」看出了同伴的隱意，壞笑著說：「嘿嘿！今天算是我們山行者正式成軍的日子，該找點什麼來祭旗哈！」
浩齊不慌不忙地將之前那一戰的經歷闡述了一遍，這顯然讓「新人」們羡慕不已。「精靈王」臉上雖是那樣的平和，眼中卻也閃爍著一些渴求。至於「螞蟻打坦克」，坦言自己失去軍職也是因為戰場抗命，只是相比之下，他的戰爭經歷卻還不至於如此曲折精彩！
「啊？你們還真是恩怨情仇、糾纏不休的說！現在怎麼辦？」「龍騎兵2000」有些不耐煩地問。
「也行，一個饅頭！」「后羿之左」從袋子里取出一個饅頭，很快完成了這以物易物的交易。
「熬夜？通宵？」「龍騎兵2000」神情鎮定地問。
「直說吧，你有什麼計劃？」「精靈王」顯得不太耐煩。
「槍！誰有槍？」「后羿之左」左手高高舉著一小袋饅頭，路邊那些穿著軍服的，無不投來異樣的眼神。
「兄弟，後院起火啊！看起來不太妙哦！」「后羿之左」小聲說。
浩齊一行人沿著寧安至汪清的大路走了大約兩個小時，不僅沿途的風景盡收眼底，還時不時碰到一些從汪清方向來的難民與潰兵，只要花費少量的食物，就有機會從這些NPC手中收購到很有價值的物品，這在遊戲論壇上早已不是什麼秘密，而且有不少人都從中獲得了豐厚的利潤。騎士們並不打算扮演行腳商人的角色，但也不願意錯過機會——尤其是那些潰兵手中，往往留有他們想要的軍事物資。
「全軍覆沒？」女玩家以及「螞蟻打坦克」顯然都對這樣的話題很感興趣，一路上耍酷到底的「精靈王」和「龍騎兵2000」，也伸長了耳朵過來聽。
在風景秀麗的山野之中，縱馬狂奔應該是一件非常愜意而且拉風的事情，這時候，騎士們不免要再次感嘆這款遊戲在細節方面的精緻程度——真正的大手筆，絕不只是為了噱頭而造勢。
「后羿之左」也應和說：「是
終於，地窖口出現了一捆用獸皮包著的東西，「后羿之左」趕緊接過來，忙不迭地打開一看，果然是那批「遼十三」。
「呵呵，是啊！我剛剛也只是開個玩笑！其實呢，我們常龍已經把那些武器妥善地儲藏起來，對不？」「后羿之左」說。
「龍騎兵2000」滿意地擺弄著手中的步槍，笑道：「呃，常龍啊，我覺得要是你早出生一百年，鬼子進村的時候就甭想找到一粒糧食了！」
「暈死！兄弟啊，我們不會是白跑一趟吧！」玩家「龍騎兵2000」憂慮而又鬱悶地揣測道。
「不，日軍剛佔領延吉和汪清，不可能如此快地派出騎兵掃蕩偏遠山林！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那些應該是我和后羿之左先前幹掉的日本玩家——他們回來報仇了！」浩齊用一種看似平靜的口氣分析說。
「是啊！我到汪清縣城的話，一大清早出發也要天黑之後才能達到，實際上，我在鬼子發動九·一八事變前也只去過一次！買了我的一條槍，一條快利！然後用它殺了6個鬼子！」「后羿之左」用很稀鬆平常的語氣描述了自己戰前的經歷——由於是在戰前，這樣的戰績已經相當出色的，在亞洲區的英雄排行榜上，甚至一度進入了前一百名，但戰事一開，他的殺人數就隱沒在諸多強人之中了！
「既來之，則安之！」
「刺刀要嗎？」一個瘦瘦高高的年輕士兵怯生生地問說。
另一個蓬頭垢面的潰兵手裡抓著些東西，問道：「我有十發子彈，遼十三的！要嗎？」
「嗯……我贊同！」「后羿之左」說，「很可能就是那10個被我們掛掉的鬼子玩家，他們復活之後肯定隨軍參加了對東北軍的進攻！」
「螞蟻打坦克」眯著眼看了好一會兒，「嗯，好像是日軍士兵！確切的說，應該是騎兵！」
「哦，你自己小心點！」
有了共同的話題，行程也就不那麼漫長了，不知不覺間，六人六馬
浩齊答道：「是啊！其實最初我選定的是長白山腳下，沒想到系統分配的村莊如此偏遠，要是步行的話，到最近的汪清縣城也要一天時間！不過呢……后羿之左好像比我還遠吧！」
待所有人都吃好了晚飯回來，遊戲里的天色也已經漸暗了。那群縱火之徒完全不見了蹤影，從他們行進的方向上看，想必還不趕著返回汪清去，這似乎也更加映襯了浩齊與「后羿之左」的揣測——那群人是復讎而來，沒有找到仇人，豈會善罷甘休。
帶著忐忑的心情，一行人又走了約莫有40分鐘，這時候日已偏西、光線正在變暗。站在樹林邊緣，浩齊看到了熟悉的山中銀劍與溪畔果林，也看到了滾滾濃煙——獵人之家的住屋和柴房正在熊熊燃燒！
「哎，常龍，你這樣找真是大海撈針啊！快走吧！」
「一個饅頭！」「后羿之左」輕描淡寫地說道，這時候，浩齊終於知道這傢伙為什麼會在出城之前買好幾袋子饅頭了。
浩齊腦子裡已經有了一個主意，他轉頭看著「后羿之左」。
距離有些遠，肉眼只能看到一些模糊的小點，這種距離對視覺的限制，即便調整視角也是無法改變的。浩齊很懷念先前那副望遠鏡，雖然只有一邊鏡片完好，有時候卻能發揮很大的作用。
「后羿之左」知道浩齊從馬販子那裡接到了劇情任務，儘管這樣的任務有很大的幾率獲得不菲的獎勵，卻像是大海撈針一樣漫無目的。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進山掃蕩？」「龍騎兵2000」揣測道。
浩齊並沒有馬上爬上來，不一會兒，他又從下面遞出來兩包同樣用獸皮包著的東西：一包是子彈和手榴彈，另一包則是急救包之類的輔助物品。
「6對10，如果能取得完勝，也不枉我加入這個默默無聞的小
「看，西邊那座山丘下有一小隊人馬！應該就是他們放的火吧！」「羅曼的月影」眺望著南面。
「很簡單，再干那群鬼子一次！」「后羿之左」毫不猶豫地說，儘管這話對於女性而言有些粗魯。
「大家小心點！注意觀察周圍的情況！」
「后羿之左」有點兒故弄玄虛地說：「嘿嘿，可長可短，而這熬夜的時間跟成功的把握是成正比的。如果我們能夠熬夜熬到天亮，我想……幹掉那些小鬼子的幾率能達到八成以上！如果大家想要保持較為健康的作息，也可以明天趕早起來，但成功幾率就要相應低一些了！」
於是，一行人繼續朝著東南方前行，可不多時，卻遙遙望見山林中有黑煙升起。
「后羿之左」以同樣的聲調笑了笑，「我的計劃很簡單，兩個字：伏擊！」
「呵呵，慚愧慚愧！若不是常龍兄弟慧眼識破了日寇的把戲，也就不會有後來的戰鬥了！」「后羿之左」笑道，這一戰的影響雖然不至於達到震驚全國、走向亞洲的程度，但由於發生的時間較早，亦被一些玩家譽為新抗戰的第一槍——不過更多的人仍然將發生在北大營的戰鬥看作是這場抗戰的真正開始！
「精靈王」撿起一支，拉動槍栓試了試，「不錯！」
一遇到三五成群的潰兵，浩齊也會放慢速度，但他不是為交易而來，而是問：
拿上這三包東西，他們飛也似的離開現場，召集起同伴前往附近的樹林中「分贓」。
在榮譽面前，浩齊謙遜地說：「可惜的是，我們並沒能從中吸取足夠的教訓，這才導致了昨晚的全軍覆沒！」
雖說那一小隊身份尚不能完全確定的人馬已經遠離了小屋，但安全起見，浩齊他們還是等了大半個小時才離開樹林。利用這段間隙，6個人輪流下線去吃了晚飯。浩齊用最簡單的方式搞定了這一頓，這雖然不符合他近年來的養生習慣，卻又依稀回到了在軍校時的那段時光，心中不免有些感慨。
「可這樣的架勢……我也不敢打保票！」浩齊搖搖頭。
「呵呵，
「后羿之左」和「精靈王」耐心地等待著，但也就一會兒功夫，天色已經全黑了，燃燒中的木屋顯得格外惹眼，兩人都有些擔心——萬一那些狗日的小鬼子在遠處藏著，很容易發現火光映襯下的人影。
黑暗中，也看不清「羅曼的月影」臉上究竟是怎樣的表情，她平靜地說：「我問的是具體怎麼辦？」
「哦？這倒是非常符合我的胃口！」「螞蟻打坦克」人如其名地應道。
「哎，常龍兄弟，我不太明白，你為什麼會住在那麼偏僻的深山老林裏面！到鎮里出售山貨也很不方便吧！」說話的是「螞蟻打坦克」，前軍職玩家。此人一路上還算活躍，時不時講些笑話來活躍氣氛。
「精靈王」說：「那不可能！這款遊戲系統判定無人拾取的情況只有一種，那就是角色在遊戲中掛了，掉在地上的東西才會進入定時清除範疇，如果是正常玩家扔下的，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也不管是扔在馬路上還是水溝里，都不會被清除的！」
浩齊沒有作聲，倒是「螞蟻打坦克」寬慰說：「別急，看看情況再說！」
這長白山脈延綿百里、山峰眾多，但並不是所有區域都是山勢陡峭的。一行人在幾乎沒有路的山林中行進，速度仍要比步行快得多，在這樣的狀況下，也符合他們的團隊名——「山行者」。
「莫非……你們兩個就是長白山前哨之戰中痛奸日寇的中國玩家？」說著，「羅曼的月影」又一次用異樣的眼光打量了這兩個相貌平常的獵人學徒。
作為團隊的召集者和指揮官，「后羿之左」發出了指令，在軍火到手之前，六個人還只能算是沒有正規武器的准騎兵，戰鬥力相當有限。若是碰到敵人步兵還可以憑藉速度優勢擺脫困境，若是遭遇敵人的巡邏騎兵，境況就比較糟糕了！
「龍騎兵2000」也咧開了嘴巴。
除了仍在燃燒的廢墟，山林已經基本恢復了平靜，可出於謹慎的考慮，「后羿之左」還是決定讓「螞蟻打坦克」、「龍騎兵2000」
走了不多遠，精明的獵人學徒就獲得刺刀兩把、子彈二十多發、急救包四個，甚至還有一個使用煤油的打火機和一個精緻的文件袋。可惜的是，這些潰兵要麼是沒有帶槍，要麼是不願意放棄自己的保命武器。
「哇靠，兄弟，真要對你刮目相看啊！」拿到了槍和子彈，「螞蟻打坦克」雖不至於陷入狂喜之中，情緒還是較為興奮的。
浩齊不慌不忙地將一排子彈塞進自己選定的步槍彈匣里，說道：「屁叻，我不過是有點守財奴的精神罷了！還好系統沒有無恥到把玩家正常儲存的物資當作無人拾取的物品定時清除掉，不然我們就集體悲劇了！」
「那是！」「龍騎兵2000」應道。
浩齊無奈地搖搖頭，策馬向前。
裏面傳出的聲音有些低沉：「還好，東西應該都還在！你們不用進來了，施展不開！」
這時候，只有「羅曼的月影」保持著一種迷人的鎮定。
過了幾分鐘，見裏面似乎沒什麼動靜，「后羿之左」衝著裏面問：「情況怎麼樣？要幫忙嗎？」
山中有炊煙升起並不奇怪，但這黑煙之勢卻不像炊煙那般溫和。
這時候，柴房已經基本燒盡，地窖口清晰可見，想來那群人也不是善茬。浩齊用木棍將靠近地窖口的火堆撥開，也顧不上裏面溫度有多高，帶了把匕首就進去了。
「后羿之左」嘿嘿一笑，「有我和常龍在，大家也不用太擔心！現在我只想問大家一句，今晚能否犧牲一些睡眠時間？」
「是677團的嗎？有認識趙金苗的嗎？」
「好了，槍也到手了，說說下一步該怎麼辦吧！」一路上沉默寡言的「羅曼的月影」開口了，這女聲和天籟之音打不上邊，也不像銀鈴般悅耳，清冷中給人一種高傲之感，但還不至於太過冷厲。
這騎馬不知要比步行快多少，出城大約兩個小時，一行人就抵達了一個岔路口。「后羿之左」跳出遊戲用電子地圖查了一下，再向前就進入延吉地界了，而他們要到浩齊埋藏槍支的獵人小屋去，從這個位置進山應該能找到捷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