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雄心》第六卷 狂傲,怒劍橫空耀歐陸

第91章 向著勝利,前進(上)

第六卷 狂傲,怒劍橫空耀歐陸

第91章 向著勝利,前進(上)

盤升、盤旋、俯衝、射擊、拉起,一連串的動作是如此熟練,甚至能夠用行雲流水來形容。這一次,在20毫米機關炮彈的猛烈打擊下,進攻中的蘇軍官兵傷亡者更甚,彈雨還準確地打中了一輛坦克和一輛裝甲車。機關炮能否對前者構成致命威脅尚不得而知,後者直接騰起了一團火球。這時候,地面上的蘇軍開始以手中的機步槍猛烈還擊,但對於高速機動且加強了駕駛艙正面防禦的BF-109E來說,只有當運氣極背的時候才有可能被擊落下來。兩次掃射之後,普利爾迅速拉起飛機,而另外三架梅塞施密特戰鬥機也很快返回了空中編隊——拿反擊能力非常有限的蘇軍地面部隊開刀固然是一件愜意的事情,但在對方控制區域,在步兵們身上用光彈藥並不明智。
別列科夫勉強吸了兩口煙,便毫不猶豫地將它遞給了坐在身旁的另一名蘇聯軍官,這名低階的步兵指揮官同樣傷痕纍纍,右臂的繃帶上整個已經被鮮血浸透了,但實施快速突擊的德國人攜帶的醫療藥品似乎也很缺乏,他們甚至搜走了每一名蘇軍戰俘身上的急救包。
「把他們徹底打回老家去!」
就在其中一架當空掠過的BF-109E上,坐著隸屬於第5戰鬥機聯隊的奧伯斯特·普利爾少尉,這位剛剛獲得鐵十字騎士勳章的王牌飛行員一邊觀察著地面,一邊用無線電通話器對自己的同伴們說:
「讓他們都見鬼去吧!」
挎著MP38衝鋒槍的德國士兵看起來並不懂俄語,但那個兩個指頭開叉的手勢對於任何一個習慣於抽煙的人來說都不難理解。他起初只是輕蔑地瞧了瞧自己的俄國俘虜,但也許是樂觀的形勢給了他好心情,也許是對這群可憐蟲還有那麼一點兒憐憫,他翻開口袋,捏出一包皺巴巴的香煙,裏面的煙似乎都是歪歪扭扭的。德國大兵隨意選了一根,叼在嘴裏,點上,抽了兩口,這才遞給蓬頭垢面的別列科夫。
普利爾少尉用冷冰冰的目光掃視著綠色田野中不斷閃動的火光與團團灰顏色的硝煙,從空中往下看,那些進攻中的蘇軍部隊就像是尋覓到了食物的螞蟻,黑壓壓的一大片,而德軍臨時構築的單線陣地看起來如此薄弱,以至於隨時都會被這群無所畏懼的螞蟻突破。
「喏,夥計們,看皮瓦城,那些住在城裡的人昨晚應該睡得很安穩吧!」
從皮瓦城區上空飛過之後,這四架原本自西北方朝東南方飛行的梅塞施密特戰鬥機由長機帶領著轉向西飛行——東面並沒有高不可攀的巨牆,其實越是深入到蘇軍縱深地帶,爆發空戰的便隨之大幅升高。對於渴求積累戰功的飛行員們來說,均勢甚至優勢的戰鬥是邁向榮譽的快速通道。不過,一名在球場上筋疲力盡的球員,即便腳下技術再出色,其技術動作也會走樣,同樣道理,出色的飛行員若是要顧忌油料與航程,注意力必然受到分散,其結果要麼是技戰術能力打折,要麼是由於油料過分損耗而無法返回原定機場。這對於空戰的影響可能只是一個非常細微的比例,但是當基數十分龐大的時候,損失就會相當可觀,最終由量變引起質變……
「自由攻擊,5分鐘結束戰鬥!」
通訊頻道中,一個輕佻的聲音回答說:「長官,聽說昨晚光在皮瓦城外就有4萬蘇軍士兵被消滅,這些自以為無往不利的傢伙狂熱地沖向我們的槍口,令人匪夷所思的殺戮彷彿發生在一支現代化軍隊和一支土著部隊之間!」
別列科夫一面用他那敖德薩口音期盼地詢問面前這個身材魁梧的德國士兵,一面用沾染了不少血跡的右手比劃著。儘管全身虛弱得找不到一點力量感,但來自傷口的陣痛卻讓他無法閉上眼睛打個盹,如果可能的話,這位失去了坦克的裝甲兵指揮官甚至願意用自己的十年壽命換取一瓶烈酒。
「德意志必勝!」
「能給支煙嗎?煙!」
「嘿,夥計們,看啊,俄國人撤退了!」
普利爾下達這個命令時,高度計已經顯示他的座機俯衝到了不足200米的高度,考慮到波蘭的海拔水平,飛機和地面的距離顯然還達不到這一數字。瞄準器中,穿著黃褐色野戰服的蘇軍士兵之中還夾雜著橄欖綠色的坦克和裝甲車輛。儘管不斷升起的硝煙阻礙視線,少尉毫不猶豫地扳開射擊保險,手指一旦按下射擊按鈕,那種連貫且讓人心情愉悅的射擊就開始了——普利爾一面輕巧地拉起操縱桿,視線中,四條醒目的暗紅色光串在地面激起大片塵土,附帶有數量難以準確估計的蘇軍士兵以幾種單調而殘酷的姿勢倒下。
天早在兩個小時前就已經亮了,只是由於天空中籠罩著厚厚的灰色雲層,視線中朦朧一片。在這座小土丘以西的田野中,現在還能夠看到那兩輛被摧毀的KV-2重型坦克,厚重的裝甲曾讓它們宛若移動的鋼鐵堡壘,但現在它們已經徹底淪為了廢鐵。為了幹掉它們,德軍不僅損失了兩輛精銳的四號F2型坦克,還有不少步兵丟掉了性命——當然了,在情況不至於太糟糕的時候,德國人是不會任由他們同伴的屍體躺在那裡被烏鴉或是禿鷲啄食,於是田野中的穿著灰色作戰服的遺體在天亮的時候就已經被處理了,剩下的蘇軍遺憾則由這裏的蘇軍戰俘來搬運。
最一開始的時候,飛機座艙里只有發動機的轟鳴聲,漸漸的,來自地面的槍炮聲不斷傳入耳中,但激烈的戰鬥吸引了雙方的注意力,以至於並沒有防空火力攔截這些不速之客。普利爾少尉帶著他的小編隊在空中盤旋一圈,最終選擇由北向南進入戰場——經過簡單的改裝,梅塞施密特戰鬥機可以掛載50公斤的炸彈進行低空投彈,但掛彈飛行對於速度、航程以及空戰效率的影響是顯而易見的,而這4架BF-109E機腹掛架空空如也。
儘管在戰場上水火不容,可在勝負已分的情況下,這些已經被解除了武裝的蘇軍官兵非常識趣地爬起來繼續幹活,而當他們緩慢穿行於昨夜的戰場,4架梅塞施密特戰鬥機以標準的戰鬥編隊轟鳴著從附近飛過。來自龐大的蘇維埃聯盟共和國各個地區或是加盟共和國的軍官和士兵們好奇地仰著頭,在他們的官方宣傳中,德軍的鐵十字徽標與萬字元都已經成為了「納粹」、「暴力」以及「邪惡」的代名詞,但經過了面對面的戰鬥,他們終將意識到,它僅僅是普魯士戰鬥精神的象徵——自從被創立以來,它就鼓舞著一代又一代的普魯士軍人奮勇向前,與任何一個當面之敵廝殺,不論他們是強大、異常強大還是無比強大。
個人兩三口,香煙傳遞到第5個人手中就只剩下了最後一點點了。這時候,德國士兵抬起右手看了看表,有些不耐煩地衝著這十幾名蘇軍俘虜說著什麼,內容其實無足輕重,他左手握在衝鋒槍的直彈匣上,右手搭在槍擊位置,對於一名數量的衝鋒槍手而言,短短几秒就足以完成從拉槍栓到開火的動作,以MP38的近戰性能,幹掉這群病累體虛的蘇軍戰俘來說可能比殺兩隻雞還要容易。
飛行員們扭頭朝座艙側下方看去,黑壓壓的蟻群宛如退潮一般往遠離德軍防線的方向而去,區區4架戰鬥機的掃射顯然不會是這個情況出現的決定性因素,但也多少起到了一些積極的作用。
「注意地面,應該是我們的人在和敵人交火!」
通訊頻道中一陣歡快的躁動,長久的壓抑正得到適度的發泄,雄性荷爾蒙的刺激恰恰是人類無法擺脫戰爭的一個主要因素。
「新的戰鬥看來還沒有開始,俄國人徹底害怕了嗎?」
從皮瓦城一直向西便是昨晚戰鬥最激烈之處,德軍以2/3個裝甲師、1/2個裝甲步兵師和六個團的步兵投入了果斷的反擊,恰與試圖奪回皮瓦的蘇軍部隊狹路相逢。在一場沒有空軍和炮兵影響的夜戰中,戰鬥經驗更為豐富的德軍部隊將團隊戰鬥力發揮得淋漓盡致,習慣以炮火與坦克開路的蘇軍步兵,在1941年初時不僅單位火力強度遜於德軍,大規模會戰的經驗則還要追溯到30年前的俄國內戰,而最近一些年,不論是與德國聯手入侵波蘭、大舉進攻芬蘭還是吞併波羅的海三國,都是在對手實力遠弱於己的情況下進行的——對於同樣訓練有素的官兵而言,武器裝備和戰鬥經驗將是決定勝負的關鍵因素。在這兩項上,德國人都佔據了相當明顯的優勢。
這是一個不乏詼諧的聲音,平靜卻不乏生機的皮瓦城區在昨晚的戰鬥中顯然沒有受到戰火的襲擾,令人稱奇的是,當初蘇軍佔領這裏的時候也沒有發生激烈的戰鬥,以至於它的主要城區和街道基本上保持了原貌,同一時期波蘭的許多城市卻充斥著殘牆和瓦礫。
春末夏初的波蘭西部,廣袤的田野就像是一望無際的綠色海洋,前一晚投入反擊的德軍部隊已經推進到了距離皮瓦大約20公里處,裝甲部隊稍稍後撤併將自己隱藏到了附近的樹林中,步兵們則就地挖掘了一條南北走向的塹壕,最北端一直延伸到了瓦烏奇的湖區,南端位於奇強卡北部的湖泊,全長已經有20多公里,從而構成了一個以瓦烏奇、奇強卡和皮瓦為支點的三角防禦地帶。經過了一夜急行,從斯德丁開赴這條戰線的德軍部隊已經達到了8萬之眾,相比于動輒二三十萬人馬的蘇俄集團軍,這批部隊看起來似乎只夠塞塞牙縫,但德軍信奉的精兵思路在國防軍的一線部隊得到了淋漓盡致的體現,曼斯坦因的第56裝甲軍更是不在話下。
德國的漢諾威牌香煙和來自俄國韃靼平原的煙草有著截然不同的味道,用西方盟軍士兵的話來說,前者就像是「將馬糞烘乾后製成的」,後者受到的評價同樣不高。於是乎,別列科夫非常自如地抽著德國人的香煙,吞雲吐霧之間,傷痛似乎已經不那麼明顯了。儘管如此,昨晚的慘烈戰況與同伴們的境遇仍然像是一根深深扎在喉嚨口的遇刺,看不到刺頭,可那種梗喉的刺痛卻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