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君子當一世而斬
第八十四章 贈送老宅
金楊翻看過戶文件，看到房產證上戶主的名字后，知道這事情等於板上釘釘了，他再矯情就流於本質。於是他輕輕對萱萱道：「叔叔暫時替你保管，等你長大后再還你。」
「這禮物太重……」金楊有些恍惚。
金楊對建築什麼的不大感興趣，他開門見山道：「金碧輝煌的打黑專案，是你幕後活動的結果吧？」
「想到什麼好笑的事情嗎？」趙豆豆突然出聲問他。
「大鵬也來，別不給面子，兄弟我今天履新，上班第一天。」
「官場中的那些奧妙和玄虛，你心裏必然有數。當然，我的看法並不代表趙家。」趙豆豆在考究的木質地板上踱了幾步，沉默片刻，再抬起頭看向金楊時，窗外的天空罩上了一層暮色，房間里的光線逐漸黯淡下來。
「……還好啦！叔叔你呢，那些欺負萱萱的壞人都抓到了嗎？」萱萱的聲音略帶委屈，「特別是那個長頭髮，他在路上打我臉，還圖謀不軌來著……」
金楊也不反駁，「我大伯也這麼說過。但是我現在不能逃避。」
「啊……」金楊不由回頭看了趙豆豆一眼。心中第一個冒出來的念頭是，發大財了。
金楊不怎麼自然地往座位上靠了靠，輕聲道：「想到一位朋友。」
金楊既不否認也不承認，舉手搔了搔腦袋，猶豫道：「我還真不知道應該怎麼定位。」
「為我這點芝麻小事，還要打擾趙老，真是慚愧呀！」
「主要是為了打擊黑惡勢力。他們膽大包天，連萱萱都敢挾持，還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早打擊就百姓早安心。」趙豆豆嚴肅道：「姥爺為這事情發了大脾氣，本來有秘書出面足夠，但是他老人家一定要親自過問。嚇得西海的大
「姥爺身體硬朗，八十六歲前一直是四季冷水浴，後來保健醫生和後勤處再三苦勸，他老人家才放棄冷水，都過去快十年了，他還像個孩子似的後悔自己老了老了變得不堅定了。」
「再重都比不上一個女孩的未來……」
「對，金楊叔叔，你若嫌它破舊，可以去換好幾棟現代公寓，我在網上仔細搜索過相關資料……」
「萱萱電話。」趙豆豆巧笑嫣然地遞過她的手機。是款已經落伍的老式多普達手機。
「王元你小子還記得我呀？」
金楊微微思考，答道：「最起碼要有始有終。武江這波打黑風暴過後，我再考慮考慮……」
趙豆豆難得用嬉笑的神色打趣金楊，「萱萱是天生的勝利者，被萱萱纏上的結果只有一個。」說著從包里掏出一個檔案袋，扔給金楊道：「所有過戶手續都替你辦好，你愛住住，愛賣賣。」
趙豆豆瞥了金楊一眼，輕輕點了點頭。
「天地良心，怎麼不記得，兄弟我天天掛記著呢。廢話不說，我今天晚上請你喝酒，馬上來，老街私房菜。」
「你太好了，金楊叔叔！我姥爺要送你一套房子，很老的房子，不知道你喜不喜歡……」萱萱斷斷續續道：「是姥爺在武江的一棟老宅，叔叔你別拒絕，這棟房子的所有權是我的，我是趙家第五代長孫，嘻嘻！」
趙豆豆朝他點了點頭，「萱萱是姥爺的至愛！你救了她，等於救了姥爺的性命。趙家怎麼報答你都不為過，她父母親若非公務繁忙，一定會親自來拜謝。」
「爺爺一直反對外在裝修和改動，不過房間里還是有比較大的修繕，你進
去哪裡幹什麼呢？金楊側過腦袋觀察著這個令他不敢褻瀆的女子。
趙豆豆的話梅說完，電話里萱萱急了，「金叔叔，你答應過萱萱的，不許賴皮！」
「好，叔叔答應！」
「肯定睡不好。」金楊呵呵一笑，心想，我和專案組才是真正沒睡覺的人。
話匣子一拉開，金楊的拘束逐漸消除。發現趙豆豆根本沒有那種紅色子弟的傲慢和漫入骨髓的優越感，甚至比一般女人要寬容大度，更理解人性。
「不，你要先答應。」
「五世同堂……」金楊咋舌後，禁不住點點頭：「趙老今年九十六歲高齡，但願他老人家圓滿六世同堂的佳話。」
其實這是金楊的誤區。趙豆豆這款和多普達樣式完全一樣的手機是台灣HTC原廠出品，大陸所賣的多普達是HTC在大陸的代工廠貼牌銷售，而且只有中國大陸賣的是多普達，港澳台和國外賣的都是HTC。
「嗯！萱萱知道！對了，叔叔你一定要答應我一件事情。」
趙豆豆開車的技術很棒，動作協調洒脫但絕不馬虎，很認真。烏黑柔順的長發比他見過的任何女人都要利落，給人一種純粹的乾淨清爽感；她的雙眼直視前方，雪白的玉頸削直挺立，兩條猶如雪藕般的手臂輕握方向盤，潔白的掌背上微現暗青色的靜脈，風衣內的淡色打底衫緊繃在她的胸脯上，使其胸部的傲人曲線盡覽無遺，麻質的寬鬆褲亦掩蓋不住兩條修長大腿的完美曲線。
「萱萱，金楊叔叔！」電話一端傳來萱萱異常驚喜的聲音。
「嘻嘻！我要趕著去上晚自習，我會再打電話給你的
金楊走進大廳，便被大廳的古樸典雅吸引住了，格局雖為了適應潮流而小有變動，但空間配置基本上保留原有風格。八張太師椅，四張茶几的全廳型擺設，彰顯出往日非凡的貴氣。大堂中央牆壁上高掛的「壽福」匾很有些古色古香之韻。左進是老式的廚衛間門框，但裡間卻換置了全新的現代化設備。特別是衛生間，對比范小龍的奢華，更是多了種內蘊的高貴典雅。廚衛間一側是保姆房。右間是一主二側三間卧室。主卧全套民初中西式傢具，保養非常完好，另外主卧還分隔一間靠廊檐的小書房和衛生間。兩間側房則是全套最現代化的設施。
「我明白了。」金楊忽然放開心情，甩了甩手中的一串鑰匙道：「這樣很好，我收下這房子也可以心安理得。」
金楊暗暗笑了，蘇娟當初不也給他一種高不可攀之態，結果陰差陽錯下被自己絕地反擊給征服了。不過他自始至終都沒有想過會和趙豆豆發生點什麼，連曖昧的臆想都沒有。之前倒是對蘇娟有過齷齪念頭。
「你的性格不太適合警察和政法系統這個職業，長期下去，成功是偶爾，失敗是必然。」
進門一看，金楊豁然動容，這個宅院太幽靜了，三棵老槐樹成品字形佇立在宅院中央，一條碎石小道從三樹之間穿繞而過；宅院被花草盆景佔據了大半的空間，特別是院牆上爬滿了充滿歷史底蘊的青藤長蔓，幾把藤製沙發擺放在三快青磚台階上的廊檐下，褪色的紅色立柱，鏤空的雕木窗，三開的老式木門，無不預示著這裏曾經的主人在他那個時代的輝煌。
就外貌身材氣質來說，趙豆豆絕對能與蘇娟以及顏婕相
「謝謝你能理解！我請你吃頓飯吧。」趙豆豆的話剛說完，金楊的電話響起，他作了個抱歉的手勢，接通電話。
趙豆豆嫣然一笑，「有機會我請她喝茶。」
「一會到目的地，我給她打電話。小丫頭天天纏著我鬧。你可不知道，她從小到大沒這麼依賴過任何人，包括她的父母，她可以一年不見面不通電話，對你，倒是稀罕……」導航儀發出嘟嘟的聲音，趙豆豆的車傳過一條不寬的小巷，停在一處灰牆紅瓦院牆前。
「道海路，我家有座老宅，帶你去看看。」
「你說。」
「抓到了，叔叔一定將所有欺負你的壞蛋繩之以法。讓他們將來不能再害人。萱萱！你應該忘記這事情，你和許多遭拐賣的女孩子相比，是幸運的。要珍惜！」
「萱萱再見！」金楊掛了電話后遞給趙豆豆。
汽車一路向北。看得出來，趙豆豆對路線並不熟悉，她打開了GBS衛星導航儀。金楊微微瞟了一眼目標點，道海路。在他的記憶里，這是武江最古老的街區，擁有不少歷史遺迹，博物館和名人老宅。
「你隨時可以搬進來住。」趙豆豆眼神格外輕柔嫻靜，但依然給金楊一股內斂的霸道感。「嗯！你爺爺要再來武江，提前通知我，我讓出去。」
「一定是女朋友！」
他想起了一首詩——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趙豆豆忽然語氣變淡，「趙家送你這棟老宅，就是要表明一種態度。你的未來仕途，趙家不會作任何參与。」
然後腦海里忽然冒出伯父給他講過的一段話：「如果把女人當聖女看，你就永遠找不到屬於男人的快樂！九天玉女是不可以常情度之。但
趙豆豆爽快地點頭，「我說過要給你解決麻煩。打黑行動只是一個契機。本來全國就要大範圍地進行打黑治理，只是萱萱一事導致西海打黑步驟人為的提前。」
「這是我爺爺曾經住過的老宅子。走，進去看看。」趙豆豆從肩包里掏出一串鑰匙，試了幾把后才打開大門上的異形鎖，邊推門向里走邊道：「我也來得不多，最近的一次是三年前陪爺爺來住過幾天……不知道有沒有安排人打掃。」
「我爺爺的身體比姥爺差遠了，現在已經動彈不得，他呀！是無福再出門了。」趙豆豆似乎不太願意繼續這個話題，眼波流轉，道：「你呢，還要繼續在公安系統嗎？」
「哦……好的。」金楊恢復從容，「我們這是去哪兒？」
「趙老是你……」
金楊想起了那個精靈似的小女孩，笑道：「她想打就打吧，我也想念她呢！但願上次的事件沒給她帶來太大的心靈創傷。」
金揚看得咂舌，這樣充滿歷史底蘊的老宅是他伯父的最愛。
金楊捂住話筒，低聲道：「朋友請客，你不介意的話和我一起去？」
「萱萱一直要給你打電話，我告訴她你在忙工作……」
「我姥爺！」趙豆豆清澈的明眸輕眨，平靜道：「我是第四代，萱萱的父親是我大哥。」
「最近學習和生活狀態如何？」
「現在呀？」金楊看了看趙豆豆。